我伸了一個懶腰,從床上下來。一夜好睡,精力盡復!在自己的家裡,就是感覺不一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緩緩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默默運轉體內的真氣運行了一個周天,我精神大振。今天,我就要走上我的戰場了,怎麼能夠不好好振作起來!嘿嘿,我這個人只要有了對手,就會立刻精神起來,也許是天生好鬥的原因,使得我一直渴望著戰鬥……
「來人!」我大聲的喊道。
門外走進了兩個家僕,他們恭聲說道:「請大人吩咐!」
「馬上將陳可卿找來!」我精神奕奕的吩咐道。
兩人躬身領命,退出房間,我將白玉軟甲貼身穿上,外面又套了一件白色的長衫,將放在桌上的誅神拿起,一種血肉相連的親切感油然而生,雖然只剩下了一把,但是卻不會改變它半點的威力!輕輕的擦拭著刀身,森寒的刀氣讓我心中產生了一種慾望,一種渴望戰鬥的慾望!
「誅神呀誅神!這次我能否逃出生天,就要看你了!嘿嘿,讓我們再一次的準備讓那些人顫抖吧!」我撫摸著刀身,不覺中話語間透出一種難言的殺意。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殺意,失去伴侶,又久未品嚐血腥的誅神歡快的發出嗡嗡的振鳴,我知道,它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突然間我感到有一股氣機在向我接近。猛然轉身,手中的誅神如閃電般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體內真氣瞬間勃發,誅神發出歡快的嘯聲,宛如有形的刀氣寒徹肺腑,向來人斬去……
「主公,是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體內真氣一轉,刀氣陡然消失,誅神在來人面門寸許的距離前停了下來,一張肥胖憨厚的面孔映入我的眼簾,此刻這張胖臉已經變得煞白。
「胖子,你又胖了不少,呵呵,看來東京的生活不錯呀!」我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昨天我回到國公府,胖子有事不在府中,這是我回京後第一次見到他!
「嚇死俺了!主公,你功力更加深厚了!」陳可卿長出了一口氣,接著他面孔一肅,拱手向我說道:「東京國公府陳可卿拜見主公!」
將誅神回鞘,我一把將陳可卿拉起,看著他笑著說道:「胖子,看來兩年的東京磨練,你成熟了不少!你我兄弟,不用這樣客氣!」
「主公,可把俺想死了,整整兩年了!俺在東京聽到你和梁大哥不斷的建立功勳,實在是讓俺高興!呵呵,可惜俺的武功太弱,不然就真的也去你那裡,和你一起征戰沙場!」說著,陳可卿的臉孔之上露出一絲激動的神色。
我笑了,看著這個日益肥胖的西環舊屬,我總會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胖子,有心了!就要快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將你帶走,我們兄弟一起征戰天下,何等的痛快!哈哈哈!」說著,我不由得仰天大笑。
「主公!」陳可卿激動的流下了眼淚,他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準備一下,我馬上要入皇城面聖,你隨我一起去!」我拍拍他的肩膀。
「主公-!」陳可卿張口想說什麼,我伸手將他制止,「胖子,什麼也不用說,我都明白的!等我們面聖回來,我們徹夜暢談,但是現在,我們就去會會我們的對手!」
陳可卿點點頭,扭身出去。我走到桌案前,伸手將誅神拿起,扭身大步向外走去……
東京皇城,依舊是莊嚴肅穆的矗立在東京的中央,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命運真是會捉弄人,兩年前,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這皇城前,兩年後我還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站在這皇城前!不過雖然是同樣的心態,可是情況卻已經大不相同,那時我站在高良的一邊,竭力的幫助高占,而今我則是高占眼中的一個敵人,這身份如此的調換,還真的讓我有些無法接受。
午門前,御林軍手執兵器,緊張的看著我這個陌生的人,沒有想到,僅僅兩年,皇城的守衛竟然變化如此的厲害,以前熟悉的面孔都不見了,看來已經有過一次大換血了。我心中暗暗的思量著。
「皇城重地,來人止步!否則格殺無論!」守衛在午門前的御林軍顯然並不認識我這個干殿下,他們一臉的戒備神色,神情緊張的看著我。
陳可卿連忙上前,和他們一番交談,守衛的臉上露出一種驚異的神色,他們看著我,神情緩和了很多。
我縱馬上前,「去通稟皇上,就說傲國公許正陽自涼州返回,求見聖上!」
早有守衛前去通稟,這時一個御林軍統領模樣的人來到了我的面前,神色有些傲慢的說道:「皇城內有規定,外臣不得帶到進入,許大人請將兵器交給下官保管!」
我心中不由得大怒,當年高佔有旨,准我皇城內帶刀行走,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御林軍統領,竟然敢要我交出兵器,而且神色如此的倨傲,真是讓我無法忍受,手中馬鞭打了一個轉,我沒有說什麼,一鞭朝那統領抽了過去,馬鞭帶著尖銳的歷嘯聲,如閃電般落下。
一聲悠長淒厲的慘叫,那統領的身體被一股強絕的勁力帶起,飛落在我馬前兩丈之外,一道長長的血口從額頭到嘴角,鮮血自傷口中流出,瞬間佈滿了面頰,我知道這個傢伙的一隻眼睛已經廢了,我冷冷的一笑,沒有理會御林軍森寒的兵器,冷冷的說道:「不知死活的狗東西!難道不知道當年皇上曾御賜本公皇城內帶刀行走的權利,一個小小的統領居然敢在本公面前耀武揚威,信不信本公可以將你立刻斬殺!」
這些御林軍顯然都是新手,萬沒有想到我居然如此的大膽,在皇城前鞭打他們的統領,在他們的印象中,這朝中的大臣,無論是大小,見到他們都是恭敬有禮,沒有半點的不恭,一時間他們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叫囂著,將我和陳可卿團團圍住……
我既然決定要擺明的和高飛等人對著幹,正愁找不到借口發威,重振我修羅的威名,看到這種情況,我一聲長笑,體內真氣流轉,一股龐大的氣勢瞬間自我身上發出,將那些御林軍牢牢的籠罩在我的氣場之中,背後的誅神也在此時發出嗡嗡的振鳴聲,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殺意,它歡快的鳴叫起來。
一時間,強大的殺意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他們被我那凶悍的氣勢所驚嚇,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我雙手轉眼間變得赤紅,午門前的溫度瞬間提升,被我籠罩在我氣場下的眾人同時感到一股炙熱氣流在場中流動,瞬間將他們身體內的水分幾乎蒸發一空……
「國公殿下,手下留情!」就在我蓄勢待發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感到這聲音好生的熟悉,真氣一收,炙熱氣流頓時消失,我扭頭向來人看去。不再感受到我的殺意,那些御林軍神情一鬆,他們神色有些惶恐的看著我,就是在那一霎那,就讓他們真正的面對了死亡的召喚……
來人年齡在四旬上下,面如冠玉,三縷鬍鬚飄舞頜下,他氣質高雅,雙目精光閃爍,兩手如白玉般的透明,看到他,我不禁感到一愣,原來是他,我的宿敵南宮飛雲。南宮飛雲快步來到午門前,大聲的訓斥那些御林軍,「瞎了眼的狗東西,難道不知道傲國公殿下乃是我明月第一勇士,就憑你們幾個人,就想在國公殿下面前伸手,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是如何寫的!當年皇上賜殿下皇城內帶刀行走,你們不知道還在哪裡!憑殿下的身手,如果有什麼想法,就算是不用兵器也不是你們這群蠢材能夠攔住的!」
我一旁靜靜看著南宮飛雲,兩年的時間,他變得有些蒼老了!想當年他是何等的神采飛揚,如今雖然風度依舊,但是卻顯得有些老了!也更加的老辣了!我聽著他訓斥眾人,可是到了最後,卻隱隱覺得有些不是味道,看來南宮飛雲比以前更加老練了……
翻身下馬,我說道:「原來是南宮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呵呵,屬下無知,大人不用責怪!兩年不見,大人的風采不減當年,正陽也時時的想念大人呀!」我也話裡有話的說道。
南宮飛雲臉色絲毫沒有變動,依舊是一臉的笑容,轉身對我恭敬的說道:「有勞殿下掛念,飛雲十分感激!當年飛雲一時糊塗,築下了大錯,如今想來實在是慚愧,如果不是殿下當年對飛雲的點醒,飛雲恐怕還是在糊塗中,說起來還要感謝殿下!呵呵!」
好一個南宮飛雲,兩年的流浪果然讓他更加的厲害,處榮辱而不驚!今天的南宮飛雲,較之以前更加難以對付。我心中暗暗的念叨著,臉上笑意更濃,「哪裡,哪裡!南宮大人如今更見老辣,呵呵,看來正陽說錯了,大人風采更勝當年了!實在是可喜可賀!今後與大人同殿為臣,大人還要多多的照顧正陽呀!」說道這裡,我話鋒一轉,「對了,令師祖的屍首我已經妥善安排,安葬在西山,不知道大人是否已經參拜?想起來當年令師祖的風采與武功,至今正陽還時時的緬懷!」說著我輕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明顯的感受到了南宮飛雲在我手下微微的一顫,眼中閃現出一絲冷歷的殺機,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依然沒有逃過我的眼睛,我心中一陣冷笑,南宮飛雲,即使你做戲做的再好,終究是沒有逃過我的試探,我們的仇是怎麼也無法化解的!
恭敬的說道:「多謝殿下費心,都是飛雲當年糊塗,累的師祖,如今知道師祖的葬身之地,飛雲定會前去在師祖墳前謝罪!」說完,南宮飛雲又接著說道:「聖上對殿下想念的緊,如今在殿上等候,我們還是趕快前往面聖吧!」
我點點頭,扭頭交代了陳可卿兩句,拉著南宮飛雲就向皇城中走去,走了兩步,我突然停下來,對那滿臉血污的統領說道:「狗奴才,以後眼睛放亮一些,不要像瘋狗一樣亂咬!」說著,我伸手將背上的誅神拿出,抖手扔出,誅神帶著淒厲的鬼嘯飛出,插進午門的城牆上尺餘深!刀身亂顫,每一次晃動都讓眾人的心弦顫抖一下,南宮飛雲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午門的城牆乃是用炎黃大陸上最為堅硬的大理石所建,尋常的刀劍難以傷它分毫,而我看似輕鬆的甩手一扔,竟然插進尺餘,我的功力讓他感到有些吃驚!沒有理會南宮飛雲的變色,我對那統領說道:「混蛋傢伙,好好的看管我的兵器,如果有半分的不對,你準備好用你的狗頭來償還!」
說著,我大步向皇城內走去……
金鸞寶殿之上,高占一如以往,高坐在龍椅之上。兩年不見,他顯得更加蒼老,臉上的血色不多,顯得格外的蒼白,微微發青的嘴唇和有些黑黑的眼圈,說明了他是如何的縱情於聲色。看著他臉上的溝壑,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憐憫,這個老人,為了他的皇位,幾乎沒有過一天的安靜,現在他終於將矛頭指向了我!以往的那些情義已經沒有,現在只有我們的你死我活。一時間,我心中有許多的感觸,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我恭敬的向高占叩頭,「兒臣許正陽參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依舊是一臉的慈祥,高占緩緩的說道:「正陽快快請起!兩年不見,正陽的風采依舊,可是朕卻是老了!」
不再有以往的稱呼,從這一刻,我明白我和他現在只是敵人,沒有任何的親情了!我起身肅容說道:「臣兩年來雖然征戰在外,但是卻沒有半刻忘記吾皇!」
「呵呵,許卿什麼時候回到京師的?」
「臣昨夜才回來,因為天色已晚,沒有馬上來參見聖上,請聖上恕罪!」我恭敬的說道。
「許卿一路勞累,是應該好好的休息!」
「臣接到聖上的信件,就不敢有半天的停留,不知道聖上召臣入京有什麼指示?」
「這-!」高占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到。
「皇弟多慮了,父皇只是因為許久沒有見到皇弟,對皇弟十分的思念,所以才派人請皇弟入京一敘!」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抬頭一看,只見從群臣的中站出一人,俊朗的面孔,魁梧的身材,眼中透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邪異,正是高占的六子高飛,兩年了,終於再次和他面對面的接觸了,我心中突然湧動這無比的戰意。
「是呀,兩年來許卿征戰在外,威震天京,奇謀拿下開元,洗刷我明月六十年來的恥辱,實在是我明月的功臣!朕一直想讓許卿回京,與朕一敘分別之情,呵呵!」高占連忙說道。
「多謝聖上關心!六皇子也是多年未見,臣想念非常呀!」
「呵呵,此次叫正陽回京,還有一件大事,就是飛兒年齡已經不小,以前不懂事,想來是由於沒有家世的原由,所以朕已經決定將南宮將軍的女兒許配給飛兒,讓他也能安心,正陽此次回京,正好也參加這訂婚儀式!」高占緩緩的說道。
訂婚,哼,不過借口罷了!我剛要回答,突然愣住,呆呆的問道:「南宮將軍的女兒?」
「呵呵,是呀!正是南宮飛雲的女兒南宮月!」
好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在我耳邊響起,我呆愣在金鸞寶殿,不知道應該怎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