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都是一些什麼人?」我問那親兵。
「啟稟大帥,都是一些道裝之人,年齡不等,但是看上去都不是什麼普通人,身手而且都不低!「親兵想了一下,回答道。
道裝?我突然明白了來人是誰,心中一陣激動,「來人,府門大開!列隊迎接!」我扭頭對身後眾人高聲喝道。說完,我對那親兵說道:「快,快將來人請到帥府!」我特地將『請』字強調,看著那親兵。
親兵明白了我的意思,領命而去,帥府眾人開始忙碌起來。自從我來到這涼州以後,大家從來沒有見過我像今天這樣的激動過,「正陽,是誰來了?讓你這麼激動?」梅惜月在我身邊輕輕的問道。
「師姐,你一會兒就知道了,請恕小弟在這裡先賣個關子!」我笑著對她說道,「他們一來,開元必將落入我手!」
眾將看到我自信滿滿的樣子,都對這一百來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帥府門前,十二盞大紅燈籠高高的掛起,正門大開,帥府那所有的下人全部魚貫列隊於兩旁,整齊無聲的跪伏在地上。我率領著梅惜月和府中眾將站在府門外,肅立等候……
街頭一陣騷亂,百餘名三清打扮的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裡,為首的一人,身穿玄色道裝,年齡在七十左右,鬚髮花白,紅光滿面,想來是久習玄功的原因,步履間絲毫不見老態。他走在最前面,身後則跟著六個年齡和他相差不多的人,天一真人赫然也在其中。我大步走上前去,翻身跪倒在地,「師侄許正陽參見七位師叔!」
身後的眾人這時馬上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紛紛的跪倒在地,向為首的那七人請安。這些人正是從安息亢龍山金龍洞趕來的我的師門。「大人,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為首的那位老道士連忙將我扶起,「你們也快快起來!」他對我身後眾人說道。
「正陽,這位就是你的大師叔,現任亢龍山的掌門人天風真人!」那道士身後的天一真人連忙介紹道。
我再次恭敬的向天風施禮,「正陽參見掌門人!」
「呵呵,孩子,不用如此多禮!來,見過呢其他幾位師叔和你的師兄弟們!」天風和藹的看著我,眼中流露出一種異樣的光芒,有疼愛,有懷念,有悲傷,還有幾分喜悅,我明白此時他心中的感受,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我再次恭敬的向他施禮,然後見過他身後的眾人。除了天一以外,還有他其他幾個同門師兄弟,以及他們的弟子,看來此次亢龍山是傾巢出動,而且看樣子這些人的身手都不是一般的的高手可比,我心中暗喜,有了這些好手的幫助,開元城必將落入我手。不過我不會讓他們看出我內心的想法,十分熱情的和那些同門打著招呼……
「正陽,為什麼不請仙長們進府中再聊,呆在外面,成什麼體統!」梅惜月在我身後輕輕的說道。
我恍然回神,連忙拱手講他們讓進帥府……
帥府大廳內,我端坐在帥案之後,天風,天一他們依次坐在我的上手,而兵團眾將則在我下手作陪,其餘的亢龍山眾人則被安排下去休息。我們寒暄了幾句,梅惜月從後堂走出,手中拿著兩本冊子和一封已經有些發黃的信件。我示意她將那些東西遞給天風,「各位師叔,這是師尊蛇魔道人留下的遺物,正陽一直是小心的收藏,不敢有半點的怠慢,如果不是不知如何聯繫眾位師叔,這些遺物早就送到各位師叔的手中,今天眾位師叔親來,正陽就將這些交給師叔,也了卻正陽心中的一份牽掛!」
天風伸出顫微的雙手從梅惜月手中接過那書信,他一會看看那信件,一會看了看那兩本冊子,眼中不知不覺中流出兩行清淚……
好半天,他將書信交給身邊的天火真人,抬頭看著我,「孩子,恕貧道托個大,叫你一聲孩子。剛才貧道有些失態了,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在尋找大師兄的消息,如今猛然看到他的手跡,當真是有些激動。正陽,也許你不明白,大師兄對我們這些師兄弟,亦師亦父,這種感情,尋常人是難以明白的!而且今天正陽將這失落多年的師門秘笈歸還於我們,對我們亢龍山一脈有再造之恩,貧道在這裡深表謝意!」說完他起身向我躬身深施一禮,其他的道人也同時起身向我施禮。
「眾位師叔,萬不可如此!這樣可就真的是折殺正陽了!」我不敢怠慢,連忙阻止道。
「正陽,你或許不明白,這一禮你一定要受,這是我們亢龍山一脈百餘人對你的謝意,你萬萬不可推辭!」天風正色的說道。
我看到天風莊重的神情,也就沒有再阻攔,因為我知道這一禮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的師父,蛇魔道人!
大家客氣完畢,天風開口說道:「本來我們打算在數月前就要來到這涼州城的,可是在半路上,我們卻碰到了一件事情,讓我們不得不停下處理,所以就來晚了,還請正陽原諒!」
我連忙說道:「師叔客氣了,正陽怎麼敢有半點的責怪?」
「呵呵,不過我們在路上可是聽到不少關於你的事情,聽說你在天京和大林寺的護寺四僧血戰一場,不知此事可是確有其事?」
「千真萬確!正陽在去年歲末由於行蹤暴露,所以在衝出飛天御林軍重圍後,在天京城外六十里處遭遇大林四僧,遭到他們四僧合圍攻擊,苦戰一場後,正陽擊破他們的所謂的無敵的四佛陣,當時是重傷天仁,擊傷天勇,後來聽說天仁當天身亡,天勇則是至今纏綿病榻。不過正陽此戰當真是受傷不輕,幸虧的黃家人的幫助,而後回到這涼州城後,閉關半年,直到昨晚才破關而出!」我簡單的將當日和四佛的爭鬥說了一遍,雖然我說的有些輕描淡寫,但是聽者依然是心驚肉跳。「其實,正陽當真是要感謝天一師叔,如果不是天一師叔指教我化解與黃家的恩怨,如今正陽恐怕已經是身手異處,現在仔細想想,師叔當真是高瞻遠矚,見識較我這小子要深遠許多,正陽在這裡向師叔深表謝意!」最後我向起身向天一深深的一躬。
所謂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天一果然聽完我的話十分受用,他臉上帶著一種欣慰的笑容,連忙對我說道:「正陽不要如此客氣,師叔也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你當時執意孤行,又有什麼用處,所以還是你自己聰明,懂得思考!」他笑瞇瞇的看著我。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自家人誇自家人了!呵呵!」天風看我們還要繼續客氣下去,連忙阻止道:「不過正陽那晚的血戰,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整個江湖都在傳揚著你修羅的名字,就連我們亢龍山一脈也感到面子上極為的光彩!正陽好樣的,果然不愧是我師兄的弟子,沒有弱了師兄的名頭,呵呵!」
「多謝師叔誇獎,這點小事有何值得誇耀,都是江湖上的虛傳,大林四僧虛有其表,哪裡是正陽的功勞,而且以師父赫赫威名,正陽此次險些在那四佛陣下喪命,實在丟了師父的臉。而且正陽些許進步都與師門的調教有密切關係,如果沒有師父,何來正陽這一身榮華,正陽一直無以為報,深感慚愧!不過如今既然師叔們來到了,務必要在正陽這裡住下,也好讓正陽早晚請益,感受這師門的溫暖!」我臉上不敢露出任何得意之色,恭敬的說道。
對我的反應十分滿意,天風撚鬚微笑道:「好!勝不驕,敗不餒!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的精神,方能有進步!師兄真是好服氣,雖然仙逝,卻留有如此的佳弟子,好呀!呵呵!」他欣慰的看著我,身邊的其他眾道士也紛紛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不過,正陽,你萬不可小視了這大林四僧,大林寺建寺多年,始終是武林北斗,這其中自有他的道理。說實話,這大林寺的四佛陣乃是天下一等的合擊之術,莫說你能全身而退,你可知這武林中有多少高人在四佛陣中喪生,如今你不但能脫出,而且還讓他們一死一殘,呵呵,就是這一點,恐怕在這大林寺建寺千年來,都是不多見的,就連師叔,也恐怕沒有這個本事,正陽此舉不但是揚了自己威,更讓我亢龍一脈也覺得大有光彩,此次前來一路上,你那些師弟們可以說是對你產生了無比的崇拜,有時間你一定要多多的指點他們!」
聽到天風如此一說,我知道他已經有了留下的意思,於是連忙起身抱拳,拱手說道:「既然師叔有命,正陽安敢不從?請師叔放心,正陽一定會竭盡所能,將所學教授與眾位師弟!而且如果師弟們有心,正陽也可以將他們安排在我這軍隊之中,建立些許功名,為我亢龍一脈揚威!」
天風有些心動,他看了看身邊的幾人,低頭沉思,半晌他抬頭說道:「說實話,正陽!此次師叔等前來可以說是傾我亢龍山一脈的全部力量。自我們幾個師兄弟創建這亢龍山一脈,也有了些許的名氣,只是苦於沒有人來,一直是小打小鬧,我們幾個老骨頭無所謂,但是你那些師弟們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候,總不能隨著我們這些老骨頭在那亢龍山埋名一輩子,所以此次前來也是想請你幫他們一下,建立功業,也好有個好前程!如果正陽答應,我們這幾個老骨頭也願意效力馬前,為正陽一臂之力!」
我心中大喜,但是臉上卻露出了惶恐之色,「師叔這樣說就有些過了,這本來就是正陽應該做的事情,有什麼幫不幫的,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件事情就交給正陽,幾位師叔但請在這府中頤養天年,潛心修道,為我亢龍山一脈的後盾就行了!至於這效力之說,真是折殺死正陽了!」
天風欣慰的點了點頭,「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對了,還有就是正陽,大林寺一向是與世無爭,怎麼會突然攔截你呢?」
我腦子裡急速的轉著,「師叔,你以為這大林寺當真還是佛門淨土嗎?,現在的大林寺已經是變質,投靠了飛天的翁同,其實此次他們攔截我也就是奉了翁同之命,企圖以我為契機,扳倒黃家,這是我無意眾聽到的,而且他們攔截我,並非是想要殺我,而是為了我們亢龍山的武功秘笈!」
「哦?」天風有些沒有理解我話中的意思。
「在我逃跑時,曾經聽到他們說,由於他們的主持神妙大師無法參透大林寺絕學,而他又希望能夠重振神樹大師在世時的聲威,所以他聽說我師從亢龍山,所以對我們的師門絕學產生窺視之心,要將我活捉,以求從我口中逼出先師的秘笈。也正是由於這種顧慮,正陽才能得以逃脫!」
「無恥之徒!」天風聞聽,心中勃然大怒,他狠狠的拍擊在身邊的桌子上,那堅實的檀木桌被他隱含的真力震成散末,「大林寺欺我亢龍山無人嗎!」話音未落,整個大廳內立刻被籠罩在狂暴的殺機之中……
「何止是大林寺!」這時他身邊的天一真人適時的開口道:「自正陽出山以來,大小戰陣無數,像那崑崙一派,藏污納垢,有辱我道門的聲譽,大師兄看不過所以殺上了崑崙山,打敗崑崙三道,揚了我亢龍之威。可是他們後來屢次為難正陽,圍攻,偷襲,投毒,卑鄙手段無所不用,全無名門大派的風範,但都沒有成功,於是又搬出他們的摩天祖師,嘿嘿,幸虧正陽洪福齊天,不然如何能夠在今天和我們坐在一起?我們又如何能夠得到師兄的手跡?他們為什麼敢如此的囂張,無非就是看正陽和梁興無依無靠,孤身一人,小弟至今想來,實在是可惡至極!」
天一的話此刻無疑是火上澆油,不僅是天風,就連其他的幾個道人也不僅神色大變,臉上露出一種恐怖的殺機。「此話當真?」好半天,天風咬著牙問道。
「千真萬確!本來我聽正陽所說也不相信,在回山的路上一路打探,卻發現正陽卻是過於善良,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我本來想在山上就告知師兄,可是害怕師兄耐不住,先去找那些門派的麻煩,畢竟正陽方是正主,我們必須要與他匯合後,看看他的意見,方能行動!」
天一說道。
天風此時臉色已經鐵青,他看著我,「正陽,此事還要你來拿主意,如果你要動手,師叔等雖然上了年齡,但是卻願意為你打前站,血洗那些名門正派!」
「此事正陽想以後再說,一來我世叔出身大林寺,正陽想看在世叔的面上放過他們這一次,二來,正陽眼下有一樁更加屈辱的仇恨要報,如果不報這仇恨,正陽將寢食難安!」我話未說完,身邊的梅惜月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種極其屈辱的神色,而廳中的眾將臉上也露出了一種憤恨之色,天風眾人一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