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的陰險狡詐不是浪得虛名的。當然,因為他現在是個惹人厭的傢伙,所以大家都給他安置了這四字評語。早在藍易還與銀月是夥伴的時候,行會裡的夥計們都稱讚銀月會長足智多謀。
與雲中暮的撞車勾起了藍易對前塵往事的回憶,他想起了許多當初一起並肩過的夥伴。那時雖然前塵行會風評很差,在輿論口中大家都是渣,但玩得卻很快活。如今在白石城過得很平靜,但總是覺得缺些什麼。
「大藍,你哭了?眼睛怎麼紅紅的?」忽然身邊有弟兄說話。
靠!至於嗎?想想這些也會哭?藍易覺得自己絕不是如何感性的人,連忙揮手抹眼,結果哪有淚水,回頭一看眾兄弟,罵道:「哭個屁,熬夜熬的,你們一個個不也眼紅紅的!」
眾兄弟互相打量,然後一起揉眼,此時距離平常習慣的下線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大家都困得不行。藍易就著回憶,順勢開始講述他當年在月夜城時的風光日子。眾兄弟立刻改揉眼為堵耳:「日,又說,說過幾百遍了。」
「有那麼多嗎?」藍易不滿。
「比起你提那個女人總要少一些,那個叫茫茫的莽莽的,你起碼講過一千遍!」
「茫茫的莽莽牛啊,別看是個女人,在我們前塵裡數她最義氣,最有骨氣,當初……」
「啊啊啊啊!!第一千零一遍!」兄弟們崩潰了。
藍易總算沒有無休止地講下去,話沒幾句就已經停下,因為對面走過來一行人。如他們一樣,都是眼紅紅的。一邊走一邊揉。一看就是在與困魔做鬥爭。
「媽的,晦氣,怎麼沒完沒了地撞見這傢伙。」藍易朝旁吐痰。
雲中暮那邊也看到了藍易,立刻朝他比了個中指:「你大爺的,你怎麼還不去睡。」
「管得著嗎=老子不睏。」藍易反比一個中指。
「死撐,不行就認慫吧!」雲中暮把雙眼睜得大大的,帶著兄弟們與藍易一行人擦身而過。
「慫。我慫過嗎?」藍易也瞪大了眼,可惜這時雲中暮已經甩他一背影,藍易把頭轉向自家兄弟:「我慫過嗎?」
「沒有沒有!」眾人說。
又一次地不謀而合,讓雙方都在七大復活區留了人手。此時地藍易和雲中暮是在各自檢查七處的佈防情況,難免相遇。
而銀月似乎又一次識穿了雙方的意圖,從中心廣場脫身後並沒有奔著下線復活點來。此時不知藏身何處。其實,他有「王之號令」的變態戰陣技能,加持在他們十二人身上後,要衝進一個復活點還是比較容易的。只是他已經料到此時他連在哪個復活點下線都不能暴露。否則再上線時。復活點外等他地人肯定不計其數。
銀月心目中,十會聯盟的四千餘眾全是他的敵人,所以他並不敢拿縱橫四海當什麼靠山。七百來人在十會聯盟面前真地太不夠看。真被十會聯盟堵了,縱橫四海也救不了他。所以此時銀月覺得最穩妥的法子是悄悄去下一座主城。可問題是銀月問過無誓之劍,知道下一座主城是林蔭城,但他不知道怎麼走。在白石城問了些玩家,運氣不好,沒遇上知道的。
銀月想自己出去碰碰運氣,結果一行人悄悄溜門處後驚出一身汗。這裡也沒有被雲中暮他們給遺漏。也是有留人的。銀月暗自叫苦。乍看這些人不會是銀月他們用了戰陣後的對手,但問題是對方根本不會和你打。雲中暮他們的人只要察覺到銀月他們的動向就行了。
要知道銀月他們十二人不是戰士就是騎士。然後還有倆牧師,都是慢得令人指的。對方只要隨便一個弓箭手或是盜賊什麼的,一見你行蹤就跟在你後面溜彎,你甩去甩不掉,打又追不上人家。||||要不怎麼說職業搭配很重要呢?
銀月此時處境尷尬,一籌莫展。而雲中暮這邊其實也是很焦慮地。銀月將他們假想為四千餘眾,不敢拿縱橫四海當靠山,卻不知雲中暮其實很顧慮縱橫四海。一來這樣地大規模團戰損失肯定慘重,只為銀月一人,不知道兄弟們是否有意見。網游老大根本沒那麼大的權勢,胳膊一揮就有一幫愣頭青就衝上去當炮灰,都當其他玩家是二百五啊?
此時雲中暮的想法,就是能叫多少先來多少。只要形成能和縱橫四海相持的千人眾,到時候縱橫四海願不願意為銀月拚命就讓他們自己斟酌去。
但問題是月夜城到白石城光距離就是三小時,而且現在大清早,正是通宵的玩家下線,白天遊戲的玩家還沒上線的青黃不接時段,在線人是一天中的最低點,再而且自己和身邊這一幫兄弟都累了一天困得和狗一樣,這什麼時候能聚齊讓縱橫四海感到壓力的千人眾真是大問題。銀月那邊,不會已經再向縱橫四海地人呼救了吧?
雲中暮坐在白石城中地某酒館中盤算著,他的身邊,一干兄弟都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困是眼前最可怕地敵人,大家決定輪番小睡與睏倦做鬥爭。雲中暮要了杯他最不愛喝的酒,一會嘬一口,以此來刺激自己的神經,幫兄弟們放哨。這可是遊戲,不是課堂,趴桌上睡覺,被人殺了怎麼辦?在月夜城就絕對不會有人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但酒這東西從來就不具備提神的功效,雲中暮此時刺激過度,酒勁上頭,越昏沉起來,連忙推著身邊一兄弟:「媽的起來,該老子趴一會了。」
那人瞇瞪著眼恍惚了下後,罵道:「大爺的,才他媽半小時,不說好一小時的嗎?」
「半小時後你再叫我!」雲中暮不由分說就要趴時。突然「吱」一聲。酒館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雲中暮非常警覺地又抬了頭,一看來人卻一怔:「是你。」
這一大早上線就直奔酒館地,除了韓家公子還能有誰。進門就看了雲中暮一眼,又掃了一圈匍匐在桌上地傢伙,韓家公子一邊朝npc酒包老闆要了酒。一邊坐上了雲中暮這桌:「你們這是幹什麼?」
「追銀月,忙活一晚了。」雲中暮歎息。
「沒得手?」韓家公子問。
雲中暮遺憾地點著頭:「出了點小岔子,讓這傢伙跑了。」
「哦?怎麼回事?」酒已送到。韓家公子先喝了一杯後,才問道。
雖然不喜歡韓家公子,但到底也不是銀月那種敵對關係,對方問起,雲中暮還是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哦,那你準備怎麼做?」韓家公子問。於是雲中暮又簡單說了一下。
「那是準備和縱橫四海開戰嘍?」韓家公子說。
「如果他們不肯退讓的話。」雲中暮說。
「他們肯定會退讓的。」韓家公子說。
「哦?」
「不過這幫傢伙花大錢雇了幾乎雲端城所有優秀的傭兵團,用意就在此了。」韓家公子說。
「所以到時候肯定還要打?」雲中暮說。
韓家公子直搖頭:「千人團隊啊,能比這還多的也就是你們十會聯盟了,偏偏現在就和你們十會聯盟卯上。嘖嘖。縱橫四海這運氣真不是假地。」
雲中暮正想問個究竟呢,門光一聲又被人推開了,一人的聲音傳來:「先酒館裡趴一會吧,一會去換班,大家輪著休息。」
雲中暮一聽這聲音豁然起身,開口就罵:「藍易你***有病啊,老子走哪你跟到哪!」
藍易又遇雲中暮也很意外,立刻反駁:「怎麼老子去哪你就在哪,你他媽地賤啊!」
「你說什麼!!」雲中暮拍桌子。藍易也要作時。這邊背對他的韓家公子悠悠轉過身來。藍易立刻一怔:「**,你你你……」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韓家公子的臉是足夠讓人過目不忘的。藍易一下就認出當初就是這傢伙把他們忽悠地到處分兵,給了十會聯盟可乘之機。如果不是這人的出現,此時的他可能還在月夜城**燃燒呢!
「幹了這傢伙!」藍易一手指向韓家公子,另一手已經掏法杖去了。他身後兄弟也紛紛掏傢伙,雲中暮一閃身已經衝到了韓家公子身前,瞪著眼:「你想幹什麼?」
雖然不喜歡韓家公子,不過這人總算是朋友的朋友,雲中暮是不可能眼看他被藍易欺負的。一邊捨身無畏地衝向前,一邊回身招呼自己兄弟,結果回頭一看一幫人還桌上睡呢,雲中暮那個火啊,上去一腳踹翻一張桌:「還他媽睡呢,起來干仗了!」
「什麼什麼!」一幫人紛紛暴起,一邊抹口水一邊掏傢伙,目光在酒館裡飛快搜索,嘴裡嘟囔著「哪呢哪呢!」。目光數度從藍易一行人身上劃過,卻就是沒有停留。
「他媽找哪呢!那不是啊!」雲中暮指著藍易一行。
「靠!」一幫人揮手,「別鬧了行不。」所有人都覺得一定又是雲中暮和藍易鬥嘴,接著虛張聲勢似乎要打。話說真要打,還用等到現在嗎?
「日!」雲中暮一看自己這幫兄弟又要趴回桌上,氣個半死,也不知如何解釋了。
到是韓家公子不緊不慢地來了一句:「怎麼?你們不是在聯手對付銀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