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拿出來!」顧飛伸手。
「憑什麼給你!」姑娘說。
顧飛皺眉,難道要自己語重心長的對人家說「偷東西不好,偷東西不乖,還給失主好不好?」類似這樣的教導語錄他當然說過,別忘了他是個老師。但眼前這位,年紀和自己不相上長,看過她剛才嫻熟而冷靜的手法,顧飛懷疑她可能是專業人士,和這種人講大道理,那不是扯談嗎?
道理沒法講,那就只好拳頭說話了。顧飛自小受老爹營造的環境熏陶,其實大部分品性和他爹都是一個模子,除了對學功夫的目的方面存在分歧。
顧飛握了握拳頭,那姑娘臉色一變:「幹什麼?你想打人啊?還是打女人?你不會這麼猥瑣吧!」
「不想挨打?那就把東西交出來,不然我保證你馬上就不再是一個美人!」顧飛說。
姑娘臉現驚恐的神色,半晌後咬咬牙說:「好,算我倒霉!給你。」說著手把口袋一插,掏出把匕就狠狠朝顧飛甩來。
如果這麼就被刺中,顧飛以為也沒臉說自己會功夫了。伸手一撈已將匕接住,正準備再交待兩句,卻見姑娘已經轉身「登登登」飛奔起來。
「不好!」顧飛心裡暗叫,自己手裡拿得這什麼玩藝啊?根本不是霜之回憶,被騙了!顧飛飛身追去。
滿以為自己幾步就可以追上這麼一個弱女子,但結果顧飛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這平行世界說是完全擬真,竟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男女之間的差距。
這全息遊戲裡的男女差別,竟也和老網游一樣,就在「男」、「女」兩個字上。除此以外,並無二致。官網上曾經特意就男玩家對女玩家的性侵犯進行過口誅筆罰,並就這個問題做過大修改。但事實上,起決定因素的實際上是職業!你一個男法師想對女戰士起不軌之心?腦袋肯定得被人家擰下來。級再高也沒用,想不軌總得近身吧?隔著三五米的,你就是放終級法術雲霄飛爆,那也構不成性騷擾吧?
男女問題真是個Bug。顧飛忿忿地想著。
就拿眼前這姑娘來說,跑起來只剩下一個字了:快。
枉費顧飛十六級的升級點數全部貢獻在了敏捷上,但眼前他面對的這個姑娘,顯然才是揮敏捷的正牌職業。兩人的距離越拉越大,她甚至有功夫轉過臉來朝顧飛做幾個鬼臉。
顧飛怒了,但怒也沒用。遊戲裡沒有激潛能一說。你奮力就可以輕鬆達到你的最大值,但接下來,你想突破一絲一毫也是不可能。
「笨蛋,來追我啊!轉了這個彎,你可就看不到我了哦!」眼看拉開的距離夠長,那姑娘居然停在了前面的路口,回過身來朝顧飛嚷嚷。
「有本事你別跑!」顧飛用最原始的激將法。
但據專家研究表明,女性天生具備對激將法的抗性,顧飛這一激果然如石沉大海。那姑娘就像沒聽見一樣,朝顧飛一個深情地飛吻:「不陪你玩了小法師,我走了哦!」
姑娘玩夠了,轉身已經準備離開,但顧飛卻被徹底激怒了:「你去死吧!」一聲怒斥,手裡的刀如流星一般飛出。
要說飛刀這活,最傳神的莫過於小李飛刀。
小李飛刀,快就一個字,但它更可怕的,其實是它的准。
小李飛刀,例不虛!說得就是它的准。換算成網游,就是無視閃避,百分之百的命中。
當然,它之所以這麼準,還是因為它的快!因為快,所以沒人能躲開。
因為小李飛刀射得都是頂尖高手,這票高手個個動若狡兔,據說是眨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從你眼前消失,射這幫傢伙,當然必須得快。
但對顧飛來說,他要射得是一個剛扭過身準備要跑的姑娘,她完全不具備躲避小李飛刀的意識和技術,要射她,有準度就足夠了。
能一石頭砸到人家眼眶裡的顧飛,這手頭上的準度已經不用廢話。
這一刀飛出去,就是「咻」的一聲。
「啊!」姑娘被這刀射中小腿,一彎就已經撲倒在地了。
顧飛大喜,最快的度衝過來,那姑娘已經嚎啕大哭得沒了人形。
最難消受美人淚。此時的顧飛,看著流了一地的鮮血,感覺自己多少有些過分了。
雖然這是遊戲,雖然這一刀對真人全沒傷害,但是這真的會很疼。顧飛這也是猜得,他自己都沒挨過這麼重的一刀,看這刀插得似乎挺深的。
「你你你!實在太過分了!!!……」姑娘側撲在地上,看到顧飛過來,一邊哇哇哭著一邊伸手指著顧飛大嚷。顧飛心裡是有那麼點愧疚的,但一想到這是個犯罪份子,對敵人必須要有冬天般的寒冷,立刻鐵青著臉,伸手進了口袋掏出一大捆割肉小刀大吼:「再罵把這些全部插你身上。」
姑娘立刻閉嘴了。已經被人插了一刀了,她已經絲毫不敢懷疑顧飛會把這些刀全插在她身上。
顧飛當然是在嚇唬她,剛才那一刀他都已經後悔了,怎麼還能再插這麼多刀下去?
那姑娘側著身子趴在地上,手拖著那條傷腿,已經不敢再說話了,只是「嗚嗚嗚」地直哭。
顧飛用手碰了碰插在她腿上的匕。
「啊!你幹什麼啊?變態啊!」觸動傷口,又是一陣撕心的疼痛,姑娘無所畏懼地又罵起來。
「拔了吧!腿上插著把刀,挺難看的。」顧飛說。
「拔了就不疼了嗎?」姑娘的問題很傻很天真。
如果是真實情況,刀刺中非要害部位時,只要不是流血過多,人基本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這種時候千萬不可輕易把刀拔出,那只能加快血液流失。但顧飛想這不過是遊戲,沒準刀拔出來就好了呢?於是向姑娘點了點頭說:「拔了就不疼了。」
「那你拔吧!」姑娘咬牙。
「好!」顧飛應了聲,一點準備時間都沒給,抬手就把刀拔了。
「啊!」姑娘慘叫一聲,疼痛依舊,而且血流如注。事實證明,遊戲真的很擬真。
「我的生命值在下降了!」姑娘突然說。
「啊!不好!」顧飛也急了,「快快!有布條沒有?最好是繃帶!」
姑娘竟然還真就給他遞過來了繃帶。顧飛接過一看,是遊戲裡的道具,就叫止血繃帶。扯開一段,三兩下替姑娘把腿包好。血瞬間就不流了,顧飛也不知道是自己學過的簡單的止血帶止血法管用了,還是這遊戲裡的道具揮了功效。
「生命還下降嗎?」顧飛問。
「不下降了。」姑娘回答。
「好險!」顧飛長出口氣,這要生命降到零了,這姑娘可就回復活點了,自己還上哪找她去。
傷勢穩定住了,姑娘的哭聲也越來越小,最後只是一下一下地抽泣,時不時地狠狠瞪顧飛一眼。顧飛覺得自己的歉意也消除的差不多了,本色十足地朝姑娘一伸手道:「行了,把霜之回憶還給我吧!」
雖然姑娘裝道具的口袋近在咫尺,顧飛一伸手也可以摸到。但顧飛清楚,那個口袋對主人來說是聚寶盆,對外人來說,那就是一個口袋,自己把手伸過去,在口袋裡唯一會現的那就是你的手。
姑娘此刻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疼了,回復了些精氣神:「還給你,那是你的嗎?」
「呃……不是!」顧飛說。
「那我憑什麼給你?」
「那是我朋友的!」顧飛說。
「朋友?」姑娘嗤嗤笑了兩聲:「朋友怎麼沒坐在一桌啊?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你和那個色瞇瞇的傢伙坐一桌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飛想起了火球,當時火球那眼神的確很火熱很大膽,用難聽的方式講就是色瞇瞇。
「你偷人東西,你算什麼好東西?」顧飛說。
「我沒說我是。」姑娘笑。
「快把東西交出來!」顧飛做凶險狀。
「不給!」
「那我再插了啊!」顧飛拎起那把剛剛從姑娘腿上拔出的匕。
「哦,想插的話,你就插吧!」姑娘那在酒館中迷倒眾生的眼角、嘴角**的笑意又浮現出來了。
這死丫頭!居然把我給看穿了!顧飛鬱悶。此時此景,這一刀他的確插不下去。
「其實,我知道你的來意!」姑娘說。
「你說什麼?」
「早在練功區的時候,你不就已經在山坡上盯上他手裡的這傢伙了嗎?」姑娘說。
山坡上那個女的果然就是眼前這位。顧飛明白了,這丫頭早在那個時候就注意到了劍鬼手裡的匕,一路**到了酒館,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而易舉就得手了。
「這東西是目前難得地極品裝備呢!這遊戲這麼火爆,把這匕到網上去,肯定有好多人想要,到時賣個好價錢,咱倆一人一半。行了吧?這下不要我還匕了吧?」姑娘說。
「哼!」顧飛出了一個他自認為最能代表他鄙視情緒的音節:「我沒想要錢,我就是想拿回東西還給朋友,你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喂,你這人,再別裝了行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還沒有我一個姑娘家的坦白?」姑娘說。
「我很坦白!」顧飛淡淡地道,「東西給我,我不難為你,這種事勸你以為也少干。」
「哦?」姑娘的眼神動了動,「這麼說,你真是一個好人?」
「當然!」
「好吧……好人,麻煩你把我送到醫療師那邊去,這刀傷你真覺得這麼包一包就會好嗎?把我送過去,東西還你。」姑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