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 第一卷 第093章 水落石出
    這一聲脆響讓吳起心跳加速,廢話,叮就是百分百的好事,果然系統提示:「領悟『吞食天地』仙訣,能力值提升界」之中盤旋的「醟」字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四散而去。金光在虛空之中形成道道小漩渦,緩緩流動,無數不可辨認的字符在其中頑皮跳動。虛空中心神所及,上下左右俱是細碎的光點,流光閃爍,好不動人。

    系統提示之後,一副人體運行圖不知不覺瞭然於心。令人詫異的是,看起來異常眼熟。其中粗壯白線條緩緩流動,體表之外,細濛濛的光點緩緩流入,滲入元力流之中,最後萬法歸一,進入右手中的一個透明珠子。

    吳起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體內元力的運行圖,而且也莫名其妙地明白了,這種運行方式就叫「迷霧境」。卻也不禁納悶,「吞食天地」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跟自己心神漫遊體內所掌握的路線和瞭解到的也沒多大區別,說是仙訣太誇大其實了。

    念頭尚未轉完,圖表所示人體忽的一漲,而後快速一縮,接著又往外一漲……九縮九漲之後,代表元力的粗線條探出了無數細線,從體表穿刺而出,與代表天地元氣的光點層層粘著。細線恍如輸水管道一般,運載著光點流連綿不覺匯入元力流,如溪水入江河,原本就有些粗線條的元力流立時又增大不少。

    原來如此,這一幅動畫展示過後,吳起又知道了一個名詞「千溪境」。原來這是一幅功法圖,「吞食天地」仙訣的法門。這麼說來,自己目前的水平才只達到「吞食天地」的初級境界「迷霧境」,剛才的圖示應該是第二級的「千溪境」了。吳起懷著興奮的心情繼續等待著圖示的變化,只是這一回卻不從人願,良久也不見運行圖再有其他動靜。心神略一動搖,圖示化作漫天光點混入小漩渦之中,不再出來了。

    四周又回復到光點閃爍的場景,讓人眼花繚亂,目接不暇。吳起一時之間無法寧靜下來,大叫可惜……不過也不著急,既然知道了法門,早晚會達到這種境界的。按照經驗來看,安靜下來之後圖形可能還會出現,或者水到渠成,等能力值到了一定程度自然會出現下一個境界的圖示。

    此時異變再起,原本虛空之中緩緩流轉的光芒突然向四面八方炸散了開來,以極快的速度消逝。眼前又回到了一無所有的虛空狀態,吳起四顧茫然,驚覺一抹光芒正在往某個方向飛逝。它這是要到哪裡去?吳起好奇心一上來,馬上驅動心神緊緊跟了上去。

    說也奇怪,由於沒有任何的參照物,也不知道心神的速度如何,反正就是不即不離地跟在那抹光芒的後頭。光芒不見微小,卻也無法讓它變得大一些,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吳起心神緊緊鎖住光芒,奮力追趕,莫非這道光芒是剛才那些細碎的光點匯聚而成的?

    只是「世界」之中無邊無際,不分上下左右,它的目的地到底是哪裡呢?吳起有些興奮,難道「世界」之中也有邊界,或者也有中心?反正就跟著吧,謎底總有出來的時候……

    他卻不知,「世界」之中不但沒有空間方位,更視時間如無物,可以彈指剎那,也可以瞬息千年,而外面的遊戲世界卻又過了一天,此時中華鎮正因潘石的突然遇刺鬧得沸沸揚揚——

    那兇手眼見潘石倒地,也不查驗,冷冷一笑正待與同夥二人飛馳離開。旁邊突然傳來破空風聲,一柄亮閃閃的寶劍直直刺了過來,嘶嘶電流聲不絕於耳。兇手往邊上一躍,側身閃開,耳邊傳來一聲嬌斥:「大膽惡賊,竟敢在鬧市中殺人!」接著又是一道紅光當空晃過……

    潘石一倒地,渾身周邊開始模糊,數據流的碎片慢慢剝離,正是死亡的徵兆。先是有人驚呼:「殺人,殺人啦!」四周先是一靜,接著嗡嗡響成一片,然後是紛雜的腳步聲,有好事者依仗自己功夫了得,開始往這邊聚攏,有怕事的或功夫差的早躲得遠遠,怕傷著自己。

    這邊已經纏鬥了開來,一個姿容清麗的姑娘著身銀亮甲冑,身影飄飄,手持一柄電流來回振蕩的不知名寶劍已經跟凶了起來。寶劍從空揮灑而下,一片電網當空朝兇手籠罩了過去,彎彎曲曲的電火花閃動,煞是晃眼。

    遊戲發展到此時,武功和仙術雖不是截然分開,但已經有所側重。或者以武功為主,仙術為輔,或者以仙術為主,武功為輔。像未名、阿牛,當然還有小寶,俱都以武功為主,吳起到了此時卻是專攻仙術的典型代表。兩者修煉途徑不同,威力大相逕庭,卻也不好說誰強誰弱。

    邊上一片紅雲狀羅網緊緊困著兩個人,動彈不得。原來兇手的兩個同夥看一得手之後,正待離開,卻不料半路突然殺出了程咬金,也不知道使的是什麼寶貝,眼前只見紅光閃耀,全身就被這網給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這紅網極其古怪,網線上隱隱一層濛濛的紅光,像是有意識一般,越是掙扎越是捆的嚴實,現在除了網眼之外,壓根找不到出口了。

    人群遠遠將激鬥中的兩人包圍了起來,兇手暗自著急,這下糟糕至極,原本計劃得好好的,沒想到這世道竟有見義勇為的英雄,殺得自己一幫人措手不及。稍一遲緩,此時被人群包圍,礙手礙腳,再等巡邏的捕快士兵一過來,要脫身就難了。不及想完,眼前電網帶著劈啪的聲音捲了過來,兇手足尖輕輕一點,如鬼魅一般突然從原地消失。

    半路殺出的俠女看電網過後竟然空無一人,不由微微一愣。突然感覺背後似乎有什麼古怪,不及細想,本能往前一縱。果然兇手突然出現在背後,雙手微曲,成虎爪狀抓來,月色下掌心中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凸起。伴隨著脆響,俠女悶哼一聲,背後銀甲靠肩膀立時出現兩個圓圓的細孔,汩汩的鮮血成兩條細線噴射了出來。俠女右手往後一甩,寶劍發出強烈白光,原本纏繞著電流嘶嘶作響的劍身此時呈鋸齒狀,反倒無聲了。只是這一劍卻落了個空。兇手一擊得手之後,又是無聲無息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被紅色羅網籠罩的兩人身旁。

    俠女不曾碰到這種打法,一時有力無處使,竟然縛手縛腳,十成的力道堪堪才發揮出七八停。而兇手顯然極為適應這種偷偷摸摸的打法,甫一出手,讓對方見彩自是意料中事。兇手面容流露出著急的神情,顯然是著急網中的兩人。

    羅網中的兩人,倒也硬朗,雖然心中焦急,也不胡亂呼喊。一個似乎沒有什麼功夫,略為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臉上露出惶急的神色望向激鬥中的兩人。一個還略有本事,掙扎著口吐黑光,成小刀形狀,隨著頭部左右搖晃,硬是想割破紅色羅網。奇怪的是,黑氣碰到羅網的紅線,響起「滋滋」的紅鐵浸水的聲音,不但沒起到什麼作用,反倒慢慢暗淡了下。

    兩人一見兇手出現在眼前,眼睛一亮,這才大叫一聲:「大哥救命!」

    街道上原本人就多,國人愛看熱鬧的本性暴露無疑,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有人聚成一圈,必然也要上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外圍玩家形成了一個大圓圈,無形之中形成了阻礙兇手逃走的人牆。看兇手躲閃的那兩下極為精彩,傳來了陣陣喝彩聲,或有低聲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或有竊竊私語爭論著什麼的,加上遠處傳來的喧鬧聲,已然混亂至極。

    兇手一靠近羅網,雙手依舊呈虎爪狀,掌心剛靠近紅濛濛的網線,突然憑空紅光閃動,這才見得有銳利的細長匕首似乎連著掌心穿透而出,無色透明,在羅網紅光的反擊下才顯露出原形。一勾一挑之下,網線似被什麼東西挑起一般,往外一繃,一條網線經受不住張力,「嗡」的一聲斷裂了開來,羅網似乎吃痛往內一縮,又是勒得被困的兩人哇哇大叫。兇手面露喜色,正待故技重施,已然覺得周圍氣流不對,又是原地消失。

    只見一道大大弧光閃了過來,俠女身劍合一,連人帶劍朝原來兇手站立的地方射了過來,「轟」的一聲硬生生將青石板地面炸裂了開來,濺得亂石紛飛,人群一陣哇哇叫,騷動著後退,再看時地面陷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被捆綁起來的兩人受到嚴重波及,慘叫著帶著網滾了出去。再看時,已經你壓著我,我壓著你,怪模怪樣地倒在一旁,身上衣衫破裂,臉上也是一片狼藉,鮮血橫流。

    兇手倏忽又出現在不遠處,眼珠亂轉,時間耽擱得越久,自己三人就越危險。但要讓自己獨自逃跑,也太對不起被抓起來的兩個弟兄了,一時之間也無計可施。

    這麼一小段時間下來,地面上潘石已經宣告死亡,早就化做數據流消失無蹤,到地獄輪迴轉生去了。

    俠女落地之後,腳步有點蹣跚,背上的傷口不知什麼緣故,血流不止。心中驚駭不已,這兇手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連自己4903的能力值都有點應對無措,好像跟空氣對打一樣,心中好不難受,不由惋惜地看了一眼寵物「天羅雲網」,要不是用來困住這兩人,勝算就大多了。

    兇手心中快速盤算,看來只有把這多事的婆娘解決了,不然兩個弟兄萬萬解救不了,這回豁出去了,再顧忌這個那個,只怕全都玩完。打定主意之後,眼露凶光,作勢欲動,不過心中也早就暗暗吃驚,以自己的能力也僅僅將這小娘皮刺傷而已。

    兩人互探了一下對方的實力,詫異互視的眼神在夜空中迸炸了開來,一個是4903的能力值,而一個是5000的能力值。

    而這裡的動靜也早就驚動了巡捕房和王天,人群中當然有好事之徒早就把潘石遇刺的消息通報了出去。王天驚怒之下,下令一隊百人隊封鎖城門,調動留守中華鎮的其他三隊士兵,飛速趕了過來。橫刀得知潘石副鎮長遇刺身亡,也是驚惶不已,想不到中華鎮有「清風結界」的辨認功能,竟然還讓殺手混了進來,這回是嚴重失職了,也趕忙召集所有捕快從四面八方趕往出事地點。

    兇手突然全身抖動,臉上簌簌作響,手腳顏面一陣皴裂,剝落了下來一層一層莫名其妙的東西,落地之後快速凝聚形成一個肉球,朝被困在羅網中的兩人滾動了過去。人群中發出了驚呼聲,不知名的東西剝落之後,顯露出來了一個清矍的面容,身子一挺,又高了十幾公分。

    「這人是誰,怎麼面生的很?」

    「是啊,好強的身手,竟然有5000之多。」

    「不知道兇手手中到底是什麼武器,竟然看不見?」

    「你說這幾個人跟中華鎮會有什麼仇?」

    「誰知道,搞不好是情殺……」

    兇手輕吁了一口氣,怒目而視這個多事的年輕姑娘,眼前清秀的臉龐,嬌喘起伏的飽滿胸脯絲毫引不起他的注意。「幻形球」脫身之後,兇手突然騰空而起,腳底下一抹橢圓形的黝黑物事顯現,觀眾眼神還不及轉換,突然場中漫天身影,接著就聽得俠女悲鳴一聲,身體裹在白光中往後疾飛了出去,空中留下一溜血光。

    兇手也悶哼一聲急撤,右手冒出焦臭的味道,再看時已是一片焦黑,垂在身側動彈不得。原來瞬間兩人已經交戰了一個回合,兇手借助自己寵物「迅龍板」的加倍速度功能,產生幻影,攻了個措手不及。而俠女辨認不出哪個才是真身,而且速度太快,只能運起「奔雷真氣」護體,產生的電流令兇手手部被嚴重灼傷。只可惜躲閃不及,兇手手中武器又過於霸道,硬是被刺破護身真氣,洞穿了右肩肩胛骨,手中軟綿綿握住寶劍,卻是無力再鬥了。

    人群突然洶湧後退,王天陰沉著臉帶領著部隊趕到了,特殊大隊從四面擺出「大軍威陣」將場中四人團團圍住。兇手四下一看,只見周圍人影憧憧,心中不由大駭,除了四周能力值4-5000的近百個士兵外,外圍還有200多個,而且這百來人隊形古怪,此時似乎有莫名的壓力襲來,恍如陷身泥沼一般。

    「給那位姑娘治傷!」王天趕來的路上已經大概瞭解了事情的原委,一看到地上受傷萎頓的姑娘,馬上下令治療。治療小隊一出手,俠女身上頓時籠上濛濛白光,妖嬈身姿立時翻騰站立,風姿綽約,朝王天拱了拱手,也不多說便轉身緊緊盯住兇手。治療小隊經過改良的群體施展性法術--王天稱之為「狗皮膏藥」,就是對隊員不同屬性治療性法術進行調整,使之產生最佳配合效果--效果果然不同凡響,不但治療速度快,而且效力倍增。

    「他叫迷刃,迷霧刃影首領。」突然傳來橫刀的聲音,橫刀最近也大有長進,「捕快術」也練到能夠辨認能力值達到5000的玩家的本事。

    迷刃暗暗叫苦,這下子全完了,只怪計劃不周,沒有考慮到會有這麼強大的多事玩家出現,以至於拖延了這麼長時間。現在連身份都被辨認出來,只怕活不出去了。

    「網中困著的兩人,一個是空見,一個叫訂書釘。」橫刀接連道出了三人身份,網中的空見不由苦笑,這回真的是地獄無門,自投羅網。

    迷刃和訂書釘是自己兄弟,上回請他們幫挑撥未名和中華鎮的關係,為了使效果更好,還特別找組織裡的一個弟兄獻身。這回迷霧刃影收到要搞垮中華鎮的委託,但「清風結界」頗為厲害,不少成員想混進鎮來搞破壞都被辨認出來,抓到後統統砍頭,損失慘重。委託人催促得緊,迷刃只好親自出馬了,但他雖然暗殺本領了得,易容本事卻一般,也混不進來,只好借助空見寵物「幻形球」的變身功能,所以空見也必須跟來。至於訂書釘具備特殊技能「地聽術」,擅長收集情報,為了能快速找到潘石等人,自然少不了他了。上回能夠在七巧平原同時導演兩出戲,也是極其重要的一環。

    那個借刀殺人的計謀理論上接近完美,可惜空見過高地估計了遊戲的真實性,以現實中的常理來推測結局,最後導致了計策的草草收場,損失不小。

    王天心中大喜,冷冷笑道:「好極了!你們跟我中華鎮有什麼仇恨,三番兩次設計陷害我們?」迷刃冷著臉,並不答話,尋思著該如何才能從千軍萬馬中順利逃脫。

    「迷刃是殺死獨孤的兇手!」橫刀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在王天頭炸響,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一直以為空見就是殺害小寶的兇手,但卻有個難點想不通,就是空見的能力哪夠得上殺死小寶,現在迷刃的出現,還有剛才那個奇特寵物「幻形球」的暴露,終將前後事件串成一團,謎底得已水落石出。只是代價也太大了,老四卻白白送上一條性命。

    「赫赫,這回看你們往哪裡跑!」王天不怒反笑,手已抬起,隨時準備下令撲殺。今天只要能把這幾人留下,不但小寶的大仇得報,潘石也不算白死,而且中華鎮的一個大危機也可以基本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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