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法術,殘酷的殺意,「無生殺場」中洶湧澎湃的呼聲此起彼伏,第一次幫戰就達到如此群情激昂的境界,大大出乎絕大多數前來觀看的玩家意料之外,儘管早有心理準備--會好看,但沒想到這麼炫。有的雙手成喇叭狀,激動得跳到了椅子上,大聲朝決鬥場中呼喊,有的粗魯地比出中指,臉上橫肉抖動,似乎在咒罵武當山的敗北……
月影斜掛,暗蘭的天空繁星點點,忽然天際一道光芒從天而降,籠罩在昏迷在地上的猶豫呆身上,一陣仙樂飄飄渺渺,若隱若現,恍惚傳進了在場的每個玩家耳中。
「恭喜猶豫呆突破臨界狀態,封『冥藍火將』稱號!」從天而降渾厚的男低音宣告著,接著白光緩緩退去,仙樂渺渺而至不可聞聽。決鬥場從被異象驚呆的沉默中再次爆發出更加激昂的尖叫聲,呼號聲,再次瘋狂……
決鬥場中幾條人影快速朝躺在地上的猶豫呆奔去,在精疲力竭的憂鬱國度幫主身上施展恢復性法術,不多時已然攙扶著掙扎著起來的猶豫呆蹣跚地離開了戰場。
「憂鬱國度,憂鬱國度……」
「猶豫呆,我愛你∼∼」
「冥藍火將∼火將∼」
此時場上觀眾再次掀起歡呼的高潮。
此時「七殺碑」赫然再現,決鬥場中飄起絲絲紅霧依附於碑上,血色鮮紅更是觸目驚心。
經此一役,武當山好手350餘人,含門主「黃泉傷心客」全軍盡墨,憂鬱國度也元氣大傷,在兩巨頭瘋狂的法術碰撞下,將近400名參戰好手所剩寥寥無幾。但憂鬱國度幫主還在,所以只要略為休養生息,自可快速恢復,只是武當山恐怕近期一段時間無力東山再起,基本淪落成了二流幫派,無餘力與憂鬱國度一爭長短。
至於他們之間的仇怨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了,吳起那天審判的不過是當中一個小小的過節而已,長時間的積怨越來越深厚,直至演變成今天的大火拚。
玩家成立幫派之後,如果不幸死亡,復活後仍可再次即位幫主。好比武當山,如果「黃泉傷心客」從地獄歸來,雖然能力值暴減,但只要願意,仍舊可以是武當山門主,只是威風不再,威懾力怕是大不如前了。而且幫派還有「強制解散」一說,如果幫派無足夠財力支撐,負債經營到一定程度,系統會強制解散,或者遭到滅門--幫主及80%幫眾在遊戲時間六天內全被殺死一次--也會被系統強制解散。解散之後,財產所有權將被系統收回進行拍賣,扣減手續費後所得歸原門主。但如果不幸流拍的話,該財產將充公處理。
如潮的呼聲中,王天潘石兩人被接二連三的異變驚得目瞠口呆,久久不能從座位上站起。吳起恍若充耳不聞,緊握的雙拳煥出白光,黑色數據流在胸口前盤旋不停,破碎重組,逐漸在白色光華中成形,浮現出一個白色書簡模樣的東西。包圍著書簡的白光突然散去,從空中直直掉落到了桌上,發出輕微「啪」的一聲。
吳起緩緩睜開雙眼,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探手拿起書簡。因為吳起坐在靠前位置,其他幾人也沒有注意到這種異狀。原來,受到刺激而陷入深層沉思狀態吳起隱隱意動,彷彿把握到了什麼本質的東西,任自己沉醉在「爭而不爭」的無為境界之中,竟然突破了「創造術」的瓶頸狀態--進階「化生萬物」的階段。
吳起輕輕撫摸著白色的書簡,感歎又有些許欣喜,有所領悟,能力值又提升了。書簡無名,無任何功用,卻是吳起有所突破的一個良好紀念。吳起也隱然把握到,任何武功仙術雖然分上中下三個階段,但在每個階段由於能力值的不同,同一招式或者仙術在不同人手中施展開來,威力的區別極大。比如自己的「火焰熊熊」,如果把它分為九級的話,自己著官服令牌全力施展,估計可以達到5級的威力,但如果不著片縷施展,估計最多達到3級。而因為武功法術本身的限制,到了一定程度如果沒有再突破到更高級階段,那無論能力再高,裝備再好,最多也只能是9級的威力。「化生萬物」同樣如此,剛剛領悟出來的神術,最多也就造些比水滴稍微有用的東西,想隨心所欲變化萬千,只能慢慢領悟了。
良久場上激動的觀眾才緩緩散去,吳起招呼幾人也相繼離去。回到議事廳,吳起想起小寶怎麼這麼長時間還不出現,面露憂容地對兩人道:「我看我還是下線看看老三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你們呢,還是繼續抓建設、抓軍隊,還有報仇的事情!」
說罷,下線用新式的通訊方法聯繫上小寶,只見小寶表情鬱鬱,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樣。原來小寶沒事,而且從地獄歸來後,能力值還恢復到原來的75%。只是問起小寶在地獄中的經歷,小寶竟然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吳起的再三引導下,小寶才恍惚地道:「老大,不是我不想說啊,實在是想不起來。後來我出現在盤古城的『輪迴台』上,只記得好像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混了好長時間,然後好像喝了個什麼湯……對,就是孟婆湯。再睜開眼睛,就在輪迴台上了,剛察看萬自己狀態,系統就強制退出了,說要等過12小時才能再次登陸遊戲。倒霉,竟然還失記了。」
竟然還有這種事,難道地獄裡有什麼還不讓玩家知道嗎?有意思。不過吳起也算心安了,小寶沒事就好。12小時不能登陸,那就鍛煉鍛煉身體,也沒什麼。
「不過你怎麼突然就被未名殺死了呢,而且還是一下就死,有仇?」吳起不解地問當事人。「冤枉啊,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哪能跟那傢伙有仇啊!我依稀記得剛把刀遞過去,突然心臟一陣劇痛,然後就人事不醒了。再後來的,剛才都告訴你了。」小寶白眼連翻,也是大惑不解的表情,接著惡狠狠地道:「不過也難怪一下子就死,心臟被刺,秒殺可不正常得很。他***,未名這傢伙……老子跟他沒完!」
「放心吧,兄弟們早就為你發出追捕令了。娘的,又是一大筆錢當賞金。不過總是覺得莫名其妙,未名幹嗎要殺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再說,衝著紅月,他也不能啊。」吳起這時候冷靜思考一下,原本信誓旦旦的決心又突然有些沒底了起來。
「這個,說的也有點道理,要不……再找他問問看?」小寶被吳起這麼一說,也有些遲疑。
「嗯!也好,當時大家情緒都太激動了,沒能好好坐下來談。找個捕快用『捕快術』探測一下,應該能夠水落石出……」吳起皺眉,突然想起既然這麼決定了,那得趕緊去辦才是,不然外面1分鐘,遊戲裡面可是12分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趕忙對小寶道:「我先去辦了,耽擱這麼長時間,千萬別節外生枝。」——
中華鎮天色已然微明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進入到議事廳,吳起趕緊把王天和潘石找了過來,說一下跟小寶探討的結果。王天自不用說,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彼情彼景實在沒有機會,自然同意。潘石心疼紅月,這麼一冷靜下來之後,聽吳起說的也很有道理,也無異議。
「老二,還是你跟紅月聯繫吧!昨天晚上我說的有點過了,不如你跟紅月聯繫聯繫?」一到聯繫的事情上,吳起有點臉熱熱的,把這丟面子的重擔推給王天。
「反正追捕令雖然發出了,目前也沒人敢來領這個任務,還沒造成太壞的影響。要聯繫得趁早。老二冷靜,交給他沒問題。」潘石趕忙補充道,深怕這偉大任務落到自己肩上。
王天聳聳肩膀,交友不慎啊。反正都是為了弟兄好,就這麼著吧。
……
鏡湖邊上某處安靜角落,紅月和未名,吳起三人和橫刀,相隔十幾米遠,一時之間氣氛尷尬,沒人出聲。紅月自然是大力把事情調查清楚的了,隔了半個多時辰,方才興奮地回話說服了未名雙方見面把事情說清楚,當然地點得在安全的地方了,追捕令一發出,全遊戲的人都知道,未名不可能不知道。
「別愣著啊!未名都同意讓橫刀探測了,還不趕快開始把事情搞清楚?」看著幾人大眼瞪小眼,紅月忍不住開口。直把幾人說得一愣一愣的,吳起這才摸摸頭呵呵一笑,朝未名拱了拱手,一側身讓橫刀上前探測。
未名「狂戰寶刀」扛在肩上,氣勢凜然,任橫刀神目炯炯,圍繞自己左看右看。
「哎∼」橫刀卻歎了口氣,無奈地朝未名拱了拱手,轉身道:「沒辦法,只看出了殺氣,卻看不出到底殺了誰……能力值相差太多了。」
吳起幾人面面相覷,橫刀因為能力值高,也勝任其所,現在已經升任巡捕房捕頭了,若是他的「捕快術」也看不出,那就沒有誰能看得出了。本來以為今天終於可以撥雲見日,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看來又是一場空。紅月臉色一黯,粉頸不由低了下來。
「誰!」未名猛然一回頭,炸雷般大喝一聲。同時遠處草叢中傳來簌簌的聲音。
吳起等人大驚,紛紛擺出了守勢,以為未名惱怒下要大開殺戒。紅月花容失色,一把想要抓住未名的胳膊,手指堪堪掃過未名衣袖,卻落了個空。未名已然騰空而起,寶刀龍吟一聲出殼,朝那邊草叢中落去(寶刀現在所有權還未轉移,權當普通武器使)。
一道肉眼幾不可辨識的身影飛速從草叢中掠出,朝遠處疾馳而去,未名身勢還在空中,看來已經追趕不及。吳起看未名不是撲往自己這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一看竟然還有人隱藏在邊上,心中又是一驚,剛剛放下的心又被糾了起來,萬一未名誤會是自己下的埋伏,那就有口也說不清了。
「啊!」誰料人影奔去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聲。又是一聲震天的似龍非龍的沉吟傳了過來,人影呼的倒捲了回來,歪歪斜斜站立在幾個人面前,嘴角流出一道鮮血,眼珠閃爍不定。隨著沉重的踏地聲,「玄武」銀白色的巨大身軀,猙獰的龍頭緩緩出現在了視野之中,一條巨大尾巴高高翹起,左右搖擺不定,尾巴尖刺卻直直指向中間的那個人。
此人相貌平淡無奇,瘦弱的身軀似乎風吹可倒,此刻正捂著自己的胸口,不停發出咳嗽,瞪著玄武的眼神似有懼意,感情剛才就是被玄武攔截並重創。
「你們是誰,我正在挖草藥練功,為什麼偷襲我!」此人一開口就是惡人先告狀。
「說,為什麼躲在邊上偷聽∼」未名板著臉,發出了悶悶的聲音。任誰被這麼懷疑,就算是脾氣再說,也有憋不住的時候,要不是紅月的死纏爛打,否則未名本來就不想費勁一而再,再而三地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我……我在邊上挖草藥,你們別以為人多就了不起,我……我老大是猶豫呆!」瘦子似乎被嚇著了,口吃片刻才像示威般地搬出了自己的後台。
「哼,滾∼」未名看這瘦子能力值也不是很高,看來確實是在邊上挖草藥的,估計也是個孬種,竟然連後台都搬了出來,也懶得廢話,大吼一聲,嚇得這瘦子又是一陣哆嗦。
「你……你等著……」瘦子眼神轉動,腳步慢慢後撤,慢慢警戒般地經過玄武,就快走出了包圍圈。
「站住……他偷……」忽然橫刀大喝一聲,未待說完,瘦子已然經過玄武,聞聲立馬飛速如流星般後撤,轉眼間煙飛渺渺,待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橫刀這時也才衝出了二三步而已。
「怎麼回事?」
「哎,怎麼就讓他跑了。我剛才習慣性地使用了『捕快術』,發現這瘦子竟然偷過無數東西,其中就有『狂戰寶刀』……」橫刀跺腳大歎,一臉惋惜。
「什麼……」一連傳來幾聲驚呼,連未名也為之動容。
「正是,此人極其高明的易容術,要不是我多看了幾眼,還差點被他表面的形象蒙蔽。他表面身份名叫『黃花菜』,確實是個藥劑師,無不良記錄。下面還隱藏著一個身份,叫『空見』,惡行纍纍,偷竊物品無數,要是早點看到『狂戰寶刀』這條記錄就好了。哎∼」橫刀不由又是一聲長歎,瘦削的臉上都快糾結在一起了。
「這人與此次案件必然有極其密切的聯繫……」
「什麼!」
「是他!」
「空見?」
……
又是幾聲驚呼,未名這回也忍不住脫口而出,轉頭看了紅月一眼,紅月也掩嘴失聲。吳起驚呼是想起從百曉生那買的第一條新聞,所以還記憶深刻。
「我明白了,一定是空見這惡人搞的毒計,想讓你們互相殘殺。未名曾經為了替我報仇,殺過空見。太好了,這下子總算可以弄明白了……」紅月不由愁眉頓展,拍手叫好,然後一把抓住未名的胳膊。
「嗯,我記得打完饕餮之後,回到中華鎮約莫半個多時辰,系統提示我『狂戰寶刀』被竊。」未名理了理思路,長吁了一口氣,緩緩道來。黑鍋誰也不願意背,若不是橫刀這關鍵消息有望讓事情真相大白,自己再怎麼解釋也說不清那晚發生的事情,竟然那麼多的巧合,與其糾纏不清,還不如保持沉默。
「那天晚上我剛好到七巧平原,碰巧遇到你們,嗯,你、獨孤(註:小寶遊戲中的名字)還有另外一個小姑娘。獨孤手中剛好就是我丟失的『狂戰寶刀』,我就迎了上去,一方面要打打招呼,另外也要問個清楚為什麼我的刀會在他手上。」未名仔細回憶著當晚的每個細節,他雖然看起來粗誑,但也不是個粗人,這時候再不解釋清楚,那真的是說不清楚了。
「你說不是半夜丟失的寶刀?而是打完饕餮後半個多時辰內,那就是天剛剛黑的時候了?」吳起皺了皺眉,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沒錯,當時我和未名在一塊,我可以作證。」紅月挽著未名的胳膊道。
「獨孤當時一看是我,問是不是我丟的刀,我還納悶,他怎麼知道我丟了刀呢?自然是我丟的,他也很爽快地把刀還給了我。」
「我剛接過刀,獨孤突然掩胸倒地,瞬間死亡……」未名此時顯得有點迷惑,想起當時四周沒發現有什麼異狀啊,難道是自殺?
「接下來你們就破口大罵,後來我就回到鎮上去了。後來的事情你們也都清楚。」未名忽然覺得仍舊有不少的疑團。
幾人陷入了沉思,吳起快速回憶當晚的一幕一幕,與未名講的一一對比。
「當晚事情發生在七巧平原黃土遺跡邊上……」未名把當晚的每一細節詳細描述出來,吳起受到啟發也娓娓道來。至此,在場的幾人都從這兩番話中聽出了一個狡猾狠毒的陰謀,主謀人應是空見無疑了,竟然是挑起中華鎮和未名之間的矛盾,鷸蚌相爭好坐收漁利。有了「空見偷竊狂戰寶刀」這一把解開謎團的關鍵鑰匙,一層層的陰謀被抽絲拔線,漸漸明瞭了起來,雲漸開,霧漸散,當事人不由得神情越來越輕鬆,氣氛漸不再冷漠。
只是有幾點還不甚明瞭。一、到底是誰假冒未名秒殺的小寶,二、真未名那邊假冒吳起、千山雪的到底是誰,三、假小寶是誰假冒的,竟然捨得死一回來成就這個計謀。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問題了,吳起等人不由輕鬆的吁了一口氣,好家在,幸好及時把事情搞清楚了,不然看兩大門派幫主決鬥的場景,惹上未名這個強敵以後日子可不好過。
「哈哈∼實在抱歉,都怪我們著急,誤會未名兄弟了,還請原諒。」吳起心頭一鬆,上前深深地給未名鞠了個躬。「哪裡哪裡,換成我,也是一樣。說不定還更糟糕。」未名趕忙快步扶起吳起。紅月看著這兩人作秀般模樣,總算雨過天晴,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以後還是好兄弟!」吳起雙手緊握住未名的手道,真誠地望著未名道。
「好兄弟,哈哈∼∼」未名也不是小氣的人,也握緊吳起的手,重重答道。經此一事,更見真情。又是幾雙手搭了上來,橫刀被感染也不由笑了起來,在吳起的大喊大叫中,一把抓過他粗厚的大手也搭了上來。
……
山光水色,水波粼粼,一片歡快的笑聲遠遠飄蕩了開來——
空見惶急奔竄,疾馳數百公里遠,看身後無人追趕方才敢停下來,一陣氣喘吁吁。心情極端沮喪,看樣子自己苦心經營的迷局已然失敗,一陣懊喪湧上心頭。心中是一陣後悔,媽的,自己怎麼就那麼多事,沒事非要跟在人家屁股後頭看。這下子好了,聰明反被聰明誤。早知道那捕頭那麼笨探測不出未名的記錄,打死也不去湊這個熱鬧,差點還被逮住。要不是練出的逃跑本領了得,這回又得把小命送到人家手下。想起玄武那猙獰的龍頭,心中不由又是一陣後怕,他娘的,怎麼就那麼厲害。
計劃失敗了,自己要怎麼跟鐵桿弟兄交待,空見心頭一陣怒火中燒,還白白把辛苦偷到的「狂戰寶刀」又送了回去,天下第一號冤大頭。「呸」空見面目猙獰,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痰:「未名啊,未名,這回算你走運。下回等著瞧!老子跟你沒完。」
回中華鎮嗎?空見猶豫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已經被識破,只要橫刀在,再回去恐怕日子也不好過,回盤古或伏羲城?也不好,自己偷那麼多東西,兩個城裡的NPC捕快估計比橫刀更厲害,到那也是送死。媽的,怎麼就這麼背,現在沒地方可去了……
正在猶豫間,遠處掠起陣陣煙塵,雜亂腳步的聲音還有笑笑嚷嚷的聲音。空見趕忙躲到邊上的一片小灌木叢中,凝視來路……
(空見會碰到什麼?請看外篇《空見與流浪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