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節雨夜潛行
黃豆大小的雨點鋪天蓋地而來,田安然順著莊稼走了幾十米,發現一部貨車停在路邊。他的頭髮多日沒有打理,此刻被面水澆濕搭在前額,部分遮擋住了他的視線。田安然雙手撫頭,把頭髮全部攏向腦後,配合他那張刀削斧鑿的臉,更加顯得野性十足,那是一種屬於食肉動物的氣質,如獅般威嚴、如虎般霸道、如豹般充滿魅力。
若是林玉晚見到他此刻的形象,不知道會是什麼神態?怕是會芳心動搖,當下不可自持。對田安然來講,眼下最好的選擇是跟隨蒙斯拉瑪去農莊園,然後通過電話聯繫他的手下。只不過他擔心會給蒙斯拉瑪一家招惹來麻煩,所以就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這一想法。
那部貨呈剛才在裝貨,雨越來越大,貨也裝完了。幾個工人頂著雨布,忙不跌的跑回農莊園,司機大聲詛咒了天氣,發動車子向前開去。
田安然正猶豫是不是要搭個順風車,待那貨車開得近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那貨車竟然是中國大陸的老式解放牌汽車,這種車在大陸都巳經很少見了,沒想到在這異國他鄉竟然能重現芳蹤。
等到汽車駛到面前,田安然笑一笑抓住尾部的擋扳,一下就爬了進去。
車廂內堆滿了瓜果,田安然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看樣子,這部車子應該是往城裡進貨的,只要到達城布一切都好辦。
隨便找家民舍破門而入,打幾個電話還不簡單?
田安然心裡篤定,琢磨著下面如何對付林玉晚。
不把她碎屍萬斷絕不罷休,想到狠處,田安然嘴角浮起恐怖的獰笑。
這貨車自然不知道多了個瘟神在上面,一路搖搖晃晃,四、五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那司機大聲和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人就走了出去,田安然側耳傾聽。四周沒人存在。於是他跳下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
眼前是一個倉庫,堆了眾多物品。空氣中漂浮著厚重的檀香味道,讓人聞了昏昏欲睡。
田安然饒有興趣地看了看,發現有兩個醒目的大箱子,高度足有兩米。
拉開一看每個箱子裡都有一尊佛像。
和田安然以前見過的佛像不同,眼前的佛像並不是泥塑的,而是整塊玉石雕刻而成的。高度竟然與真人相仿。
泰國人普遍信奉佛教。這兩尊佛像倒是雕得惟妙惟肖。但考慮到成本,這兩尊佛像不知道要花多少萬美圓。
此時達處傳來腳步聲,想必是有人來裝貨了,田安然此時耳目聰敏,遠在數十米的動靜都能聽見。
他環預四周,眼見沒有躲避的地方,無奈之下只好把一尊佛像搬了出來,放進另一個箱子固定好,兩尊佛像擠在一起殊不雅觀。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然後田安然迅速進入家箱內,把門合上。
人聲逐漸近了過來。說的都是英語,田安然完全能聽懂。
「玉小姐,這一次艱難脫險,你可別太難過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現在我又是孤家寡人一個了。損失太大了,還有一件可怕的事你不知道,唉……」竟然是林玉晚的聲音。
田安然臉上浮現出笑容,眼神一冷,正想推門出去。
林玉晚接著說道:「警官,我想了想,泰國這地方不太容易發展黑道,你看能不能幫我搞幾個印度尼西亞的護照?要五本,除了我。還有幾個兄弟從大陸過來。」
聽到警官二字,田安然只好不動。
那警官回答:「去印度尼西亞做什麼?泰國很好,有我在一切都沒事,等你的同胞回去,這裡還是我們的天下!」
林玉晚輕聲一笑:「去了印度尼西亞我們一群可以合作啊。你放心,每個月二十萬美圓的孝敬不會少的。有個問題你不清楚,這一次……走脫了一個重要人物,等他帶人回來,不要說是我,就連你們警察也頂不住,所以我必須離開泰國。唉,這人一倒霉,什麼事都跟著來。」
警官愕然:「是黑道上的仇殺?警察會管不了?」
林玉晚緩聲道:「不是我想嚇你,那人手下有幾千,把曼谷鬧個底朝天不是不可能的事。為了我們兩方的前途,我不跑路是不可能的了。」
這時候他們走到箱子旁邊。
「咦?」林玉晚問道:「怎麼會有兩尊佛像?」
警官笑道:「一尊是他們自己出錢的,另外一尊嘛是泰國警方送的,這一次他們也算幫了我們個大忙嘛。」
林玉晚氣道:「拿我的事業去陞官發財,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
那警官嘿嘿一笑:「好可怕,我想發洩一下。」
只聽到林玉晚「唔」了一聲,兩個人竟然倒在青菜上幹了起來。
田安然立刻神遊太虛,不想讓這對狗男女發出的聲音污了自己雙耳。
兩人氣喘吁吁地忙了好一陣才收工。
林玉晚臉色嫣紅:「死鬼,你好厲害。」
那警官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今次突破十二分鐘,不枉我平時的艱苦鍛煉。」
林玉晚吃吃笑道:「這叫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從苦寒來,你可不要驕傲喲,以後要繼續修行。」
那警官淫蕩一笑:「我最近在床上是發揮不出來了,今次來到廟裡重現雄風,說不定是佛祖保佑,下次去野外試一試?」
林玉晚道:「說這話也不怕觸犯菩薩!」
警官笑道:「我以前在這家寺廟出家過幾年,佛祖自然會眷顧我,又怎麼會怪我?」
兩人又調笑了一番,種種醜態不堪入目。
未了那警官說道:「有個問題,這佛像是我幫他們定做的,如果查出有問題怎麼辦?要知道過海關不是那麼容易。」
林玉晚回答:「不用擔心,竊聽裝置我沒有觸發它,不會有任何訊號傳出來,等他們帶回國以後,我再打開。他們不可能天天檢查佛像吧?」
警官點點頭:「這樣才好。」
林玉晚恨恨道:「殺人不過點頭地,追我追到這裡來了,他們實在太過分了,不搞個竊聽裝備,什麼時候被抓去都不知道。」
田安然明白了,他又捲入一起間諜事件。不過林玉晚說的現在只剩下孤家寡人,他卻不太明白,推測之下應該是被一個勢力伏擊了,怪不得自己那天可以從容逃離。
警官抱住她安慰了幾句,然後說道:「今天是王后生日,全城都會展開慶典活動,你看這廟裡都準備了那麼多菜,想必是為了迎接香客吧。今天我會很忙,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護照的事好說,過兩天我給你拿過去。」
他看了看外面:「天亮了,等一下街上人會很多,現在就必須讓人把佛像裝上車。你可記得千萬別把竊聽器打開啊。」
過了一會兒,幾個人走了進來,用粗大的繩鎖把木箱子捆了又捆。
田安然心裡大急,但眼下的情況又怎麼容得了他亂來?
林玉晚和警官一邊說笑,一邊向外面走去。
田安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仇人遠去,這種心情不是親歷絕對無法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