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失魂落魄地逃亡
田安然思索了一下。走下桌子,把老六的屍體抗了上去。
然後他把把老六整個塞了進去。
頭頂飄起一陣血雨,無邊的腥氣瀰散開來。
在昏黃的燈光下,老六撒在空中的血霧如同一朵朵妖艷的花。
田安然咬住觜唇,把臉緊緊地貼在牆上。很多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來,如同一條條細小的河流,經過他的脖子、胸膛,然後順著大腿流到地上。
他巳經變成血人。
排氣扇卻緩緩地停住了。
隱約有槍聲傳來,再也不能耽擱。
田安然雙手抓住窗台,奮力爬了上去,他勉強找到個空隙,爬過了排氣扇。
眼前是一條直徑超過一米的水泥管道,斜斜地向外延伸。
田安然拖著滿身的金屬鏈條,拼盡全力向前爬著。
他是如此疲乏與憔悴,但他知道不能停下來。
爬了幾十米以後,出現了岔路。
正前方是原來的路,隱約可以看見光亮,左邊卻多了一條岔路,側耳傾聽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腐臭的氣息陣陣傳來。應該是下水管道。
田安然猶豫了一下。
往前方走,再爬數十米就可以重見天日。另一邊,卻是不可捉摸的、骯髒的下水道。
他沒時間多想,立刻向左邊爬去。
這條岔道比剛才小了些,往前爬了一陣就感覺到管道上佈滿了青苔,滑滑膩膩的讓人難受。偶爾還會有「啪嗒」的聲音從身下傳出,也不知道是壓到蟑螂還是什麼昆蟲。
高高下下的轉折了好幾次,爬了大約五十米,田安然終於爬出了這條管道。
在管道下面一半多的地方,是一條骯髒的河流。
雖然在黑暗中。但他依然能看到河流上漂浮的各種垃圾。汽水瓶、菜葉、破布……惡臭的氣息幾乎能把人熏暈。
面對這樣一條河,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會落荒而逃。
田安然沒有選擇,只好捏住鼻子,硬著頭皮跳了下去。
他這邊在倉皇逃竄,地下室那邊卻有另外一番景象。
鐵門外傳來人聲。
「裡面鎖上了。」
「拿焊槍來。」
十幾分鐘後,一個直徑半半大小的鐵板掉了下來。
人卻沒鑽進來,兩顆煙霧彈被丟了進來。
隨後有人喊話:「你們巳經被包圍,放棄抵抗!」
然後幾個穿著防彈背心。戴著夜視鏡的人迅速鑽了過來。
「報告長官,裡面有打鬥的痕跡,地上有兩個人,生死不知。」
鐵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人竟然是尹靈宵。
她看了看四周:「去檢查一下。」
「報告,兩個人都巳經死亡。」
尹靈宵走向牆邊,看著血跡斑斑的牆壁,再一抬頭。
看到的景象讓她猛烈地咳嗽,用手按信脖子退了回去:「是三個,不是兩個。有人從上面逃走了。立刻封鎖所有通風口!」
她拿出地圖看了看:「通知泰國警方。以最快速度在湄蘭河流沿岸搜索!很可能有極度危險人物出沒!」
「小張!你爬上去看看有什麼線索!」
小張一看立刻嘔吐:「尹頭!我……」
「快上去!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小李,你幫下忙,把小張扶上去。」
小張幾乎要哭出來:「我得罪過你嗎?尹隊長。」
尹靈宵裝做沒聽見,一面吩咐著,人卻退到地上的兩具屍體旁邊。
驗試官還有一段時間才會來,她先看看也無妨。
她也看到了兩根鋼柱。上面痕跡很明顯,有人在上面被長期鎖過。
尹靈宵巳經得出大概的結論。
應該這裡有個囚犯,然後乘著今天警方襲擊這裡,把看守他的人都殺了,然後從排氣扇逃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泰國的驗屍官趕來了,走在前面的是這次行動泰國警方的負責人,差猜旺毛毛吳。
差猜旺毛毛吳一臉精瘦,看到尹靈宵就眉花眼笑:「尹警官,這次行動大獲得成功!我們繳獲了超過四十公斤的毒品!中泰兩國的友誼之花。就在你我手上綻放了!」
尹靈宵扳起臉:「有兩個問題,很嚴重的問題,第一個,首犯林玉晚沒有抓到。」
差猜旺毛毛吳打斷她道:「她的爪牙全部都落網了,一個人還能做什麼事?不瞞你說,我看過她的照片,看了六張之多,那是個嬌滴滴的姑娘!一個美貌小姐,難道單獨去販毒嗎?哈哈哈。」
他意猶未盡:「若不是販毒,她做其他生意,這個……嘿嘿嘿。」
尹靈宵怒道:「先聽聽你的驗屍官的報告!」
驗試官一邊做記錄一邊說:「初步看來,兇手很強壯,兩個死者都是一擊致命,手法乾淨利落不說,更重要的是他一下就擰斷其中一人的脖子。」
差猜旺毛毛吳清醒了些:「兇手?還有別的人嗎?」
尹靈守面無表情的說:「差猜旺毛毛吳警官,這個兇手非常殘忍,你看看那邊。」她指了指桌子上面的牆壁。
差猜旺毛毛吳臉色蒼白無比,立刻把視線轉向別的地方。
這時候小張在小李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報告!兇手從下水道逃走了。」
尹靈宵點點頭,顯然她早巳想到:「差猜旺毛毛吳警官,請你立刻通知上級,增派大量人手封鎖湄蘭河,同時通知民眾,發現可疑人物立刻匯報警方。」
差猜旺毛毛吳猶豫了一下:「通知上級可以,這個增派人手……通知民眾有點問題。」
尹靈宵大怒:「有什麼問題?現在有個很危險的人物出現在那裡!」
差猜旺毛毛吳苦笑道:「再過幾天,八月十二是王后的生日,警力大半會放在城裡,何況通知民眾會引起騷動,出現混亂的局面誰能負責?想我泰國風調雨順多年,安定團結的局面求之不易……」
粉飾太平,古今中外毫無例外。
尹靈宵無語。
差猜旺毛毛吳補充道:「這個兇手只是為了逃跑才殺人,佛有佛性,人有人心,你說他會見人就殺嗎?不可能嘛,所以他逃出去以後一定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尹靈宵無奈地想:有時候做鴕鳥也不錯,把頭一埋,假裝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今後也不會發生,倒也省去好多煩惱。好在這人並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泰國人都不急,自己急什麼?
驗屍官用鑷子舉起一些毛髮:「如果沒錯的話,這是兇手留下來的。」
尹靈宵走近看了看,臉色突然大變。
她直接伸手迅捷地把那些毛髮抓在手中。
這個動作不但失禮,也違反規定。
但別人看她神色凝重,也不好說什麼。
田安然從海上回大陸那一次,潦倒不堪地去見尹靈守,那一次,是尹靈宵幫他剪的頭髮。
通常,很直的頭髮都是又粗又黑又亮。但田安然的頭髮卻是又直又有些發黃,而且很纖細,這並不多見。
尹靈宵又怎麼會不記得田安然的髮質?
她看了又看,喃喃道:「太荒唐了。是巧合?」
她感覺血腥氣越來越重,於是低聲道:「我們出去吧,這裡留給泰國警方。另外。」她對著驗屍官說:「你能給我一份關於兇手的檢驗報告嗎?大概需要多久時間?」
驗屍官遲疑了一下,看著差猜旺毛毛吳。
差猜旺毛毛吳先是一笑,然後皺起眉毛:「哎呀,這個手續很複雜啊,依據我國的法律……」
尹靈宵轉身就走。
差猜旺毛毛吳急得大叫:「尹警官!尹警官!我們慢慢談,晚上吃飯談呀!」
尹靈宵此刻心神大亂,那裡有心情聽他叫嚷?
此行主要任務是抓林玉晚,沒想到她跑了不說,又冒出這等煩心事。至於繳獲的毒品,那只能便宜泰國警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