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天以後,田安然就再也沒有參加蘇家兄妹的會議。蘇定北說過他幾次,他就推說不想介入黑道事務。蘇平南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倒也沒勉強他。
蘇平南和蘇定北一心想要給四海力量來一次狠的,兩個人不斷論證演練,每日有幾十頁的情報送到他們手上。在這樣的情勢下,G市軍區土地開發的事在此時已經顯得不是頭等重要的事了。
田安然也不好直接催促他們,於是每天就在復興島上四處考察。
他身份高貴,別人看了都態度都十分尊敬,問一句往往要回答三句。所以他一面在島上走動,一面也瞭解到不少情況。
幾天下來,田安然對復興島基地的情況已經十分熟悉。
當然,他沒有忘記比較。他把兄弟盟成員的戰力和蘇家新一代戰士做了全面比較,田安然比過以後就決定會去以後要加強練習。
兄弟盟原來的成員必須大規模換血,他需要更強壯、更敏捷、更不怕死的手下,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復興島上沒有發現程為民和木正風那樣的上層人才。
蘇家雖然強大,但是田安然知道自己一定有迎頭趕上的那一天。
中間他通過衛星電話聯繫過後方,當然,他沒有直接找兄弟盟的人,找的依然是裝飾材料公司的李小姐,由她把平安的消息傳過去。
時間進入十月。
不知不覺,田安然已經在復興島上呆了十天。
G市在他的國家的南端,整年的氣候都十分溫暖。雖然此刻復興島上氣候依然炎熱無比,但是G市的人想必也感受到秋風了吧。
這天,他終於決定向蘇平南提出返回G市。
找到蘇氏兄妹的時候,他們正在一面懸崖頂上商談。
懸崖高達百米,底下亂石叢生,巨大的海浪不停撞擊著礁石,大小不一的海鳥一面輕盈地盤旋,一面清脆地鳴叫著。
從懸崖頂上,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海面,陣陣海風吹來,讓人豪情頓生。
僕人支起一張巨大的遮陽傘,蘇平南和蘇定北就坐在傘下的桌子旁邊。
「安然,你來得正好,這是是島上自產的羅漢果,今天第一次摘下來,快來嘗嘗。」
蘇平南熱情地招呼他,同時遞過一個拳頭大小的紫黑色水果。
田安然疑惑道:「羅漢果不是中藥嗎?再說那有這麼大的羅漢果?」
蘇平南一笑:「這本是復興島上的野果,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田安然坐定以後就開口:「蘇總,我來了有一段時間了,這裡雖然是世外桃源,但G市那邊還有很多事,我必須回去看一看了。」
蘇定北忙了這麼多天,倒忽略了G市的事,此時聽田安然說起也有些擔心:「是啊,我們出來一個多月了。不過,這邊事情很多,我是沒法抽身回去了,田安然,你先回去好嗎?」
相處在一起的時候,蘇定北每天都能見到田安然,一起吃飯,一起賞月。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以後,蘇定北才覺得這些平淡的日子竟然那麼值得回味,她心裡隱約升起一絲惆悵的情緒。
再說,把田安然一個人放回G市,不知道蘇安西會不會下手,說不定尹靈宵也想動一動。蘇定北想到這些內心就有些慌,如坐針氈。
她感覺矛盾之極,但處於自尊又不好把這些話說出口。眼下的形勢來看,把田安然困在這島上顯然對蘇家企業大為不利。
田安然聽了她的話以後點點頭:「是的,我呆在這裡派不上什麼用場,倒像是退休了在享福一樣,必須回G市找點事情做做了。」
蘇平南啜飲了一口杯中清茶:「安然,這次阿北帶你來見我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本身這件事問題就不大,更何況你和老四共同經歷了那麼多患難,能力品行都是有目共睹的,G市軍區的事,我代表蘇家全盤托付給你了。這事情說起來不是生死攸關的事,但也關係到蘇家的前途,蘇氏在國內的基業,就要由你來一造了。」
田安然誠懇地點了點頭:「蘇總,我會盡力把它做好。」
蘇平南微微一笑:「安然,我仔細品味過你這個人。敏於行納於言,做事沉穩之餘更有冒險精神,實在是個難得的人才。」
他眼中露出思索之意,終於下了決心緩慢開口:「安然,你放開手去做,你的具體待遇方面我就不和你提了,說給你加薪水什麼的那是用錢打你的臉。我只希望看到,來年家族家宴的時候,會有你一張坐席。」
蘇定北心頭一跳,但聲音還是很冷靜:「田安然,你回去以後,遇到什麼事直接和我聯繫好了,家族在國內的事由我負責,你找我好了。」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蘇平南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田安然點點頭:「好的。」
蘇平南站了起來,頎長的身體看起來瀟灑無比:「你們來的時候,為了保密所以才選擇坐船,眼下沒那個必要了。我們就要大張旗鼓地幹一場,不管是什麼黑道白道都不用保密了,安然,你直接坐飛機回去吧。」
「復興島距離印度尼西亞的爪窪島只有400多公里,你直接飛去那邊轉機回G市。」
蘇定北有一絲疑問:「那麼遠的距離,復興島上的直升飛機恐怕飛不過去。」
蘇平南朗聲一笑:「阿北你說到問題的關鍵了,這次就是要安然風光一下,振作一下我蘇家勇士的士氣!」
他叫過一個僕人吩咐了一句。
然後含笑問田安然:「你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一下?要沒有十分鐘以後你就可以起程了。」
他們都是爽快人,說到什麼事自然立刻就會去做。
田安然搖頭:「我現在就可以動身。」
過了不久,天空傳來轟鳴聲,自蘇家訓練場方向飛來一架青灰色的飛機。
田安然看得大吃一驚,這飛機竟然是英國的鷂式垂直起降戰鬥機!
蘇定北也大吃一驚,她雖然不清楚這飛機的型號,但一看到它流線型的機身和高昂的機頭,就知道這飛機絕對不是凡品。她問道:「這是那裡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蘇平南遏止不住內心的快意,哈哈大笑起來:「這飛機的來歷就不說了,你們只要相信它是我蘇家的護院雄鷹就行!安然,它第一次為我蘇家服務,這份榮譽可要交給你去受用了!」
蘇定北皺起眉頭:「這飛機能飛到爪窪?當地政府怎麼可能允許它入境?」
蘇平南一笑:「你不是知道梅烏楚將軍嗎?有他在,一切好說。」
飛機飛到一塊平地上空,靜止在空中達到十秒。
然後幾隻噴射管對準地面,強烈地噴出火熱的氣流。整個飛機緩緩下沉,終於起落架靠在了地上,機身一陣搖擺,終於靜止下來。
田安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內心立刻發下狠誓:老子也要搞幾部飛機,要SU-27!要米格-35!要幻影!還要F22!」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飛機的引擎才慢慢冷卻下來,飛行員恭敬地表示可以再次起飛了。
蘇平南望向田安然:「現在走嗎?」
田安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蘇定北就向飛機走去。
蘇定北胸口起伏,等他走出五六步突然叫住他。
她走過去,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本想給件飾物戴在他身上,但是她從來不佩帶首飾。思前想後,蘇定北拿出一張潔白的手絹,重新疊過一次放進田安然口袋裡。她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鷂式飛機緩緩升空,復興島上的幾百個小弟同時發出歡呼,田安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他們興奮的臉和用力揮舞的手臂。
飛機往上升了幾百米,猛然發力向前衝去,強大的推力把田安然陷進了坐椅。
拿鷂式飛機來當交通工具,這世界上恐怕只有田安然才有這樣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