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開始侵襲這個小島。
幸虧這個腳下的水潭很深,兩個人才沒有當場摔死。
蘇定北水性嫻熟,身體一沉到水裡就迅速拉動手裡的繩索,她怕這水是活水,將田安然衝到別的地方。
費了好大的勁,蘇定北終於把田安然拉到水邊的一個山洞裡。
這已經是第二次,她用同一把標槍救了田安然兩次。
田安然還是很冷靜:「你快走,現在應該是凌晨三點左右,你趕快回去,也許還能趕上救援的船隻。」
一道閃電劃過,田安然看到蘇定北頭髮濕漉漉地披在頭上。
蘇定北低聲道:「振作點,我帶你走!」
田安然嗓子嘶啞:「我走不了了。你帶上我兩個人都死,留下我你獨自逃命吧!趕快!」
蘇定北一咬牙:「我叫上救援的人過來,一定殺光這些野人!」
田安然焦急地道:「你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這裡的情形!否則你麻煩多多!這群人雖然是畜生!但是在外人看來都是寶貝!你殺了他們很多人,注定逃不過制裁!你二哥已經這樣…。你再被追捕你們蘇家……。想替我報仇,就在以後再帶上兄弟過來殺光他們!」
蘇定北低聲道:「我………走了!」說完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誰知道她沒走出多遠又跑了回來,咬牙架起田安然:「要走一起走!蠢就蠢一次吧!我不想這事成為我終身的噩夢!」
田安然推開她,淒然一笑:「我能感覺它在動,它很快就會走到我的全身,梅格在十分鐘內就死亡!我不了幾個小時!你這樣做已經不是愚蠢……」
蘇定北迅速冷靜下來。
辟啪的雨水不停打在大地上,閃電驚雷接踵而來。
蘇定北昂起臉,在閃電光中,田安然看到她的臉如玉石雕塑一般完美、純潔。
她胸脯上下起伏,臉色變了又變。
她本是當機立斷的人,此時卻猶豫不決。
田安然急道:「你再不走,我……一頭撞死在這裡。」
蘇定北臉色古怪,緩慢地說道:「有一個晚上,你在船上跟我說了你的理想,你確認你說的是真話嗎?那是否是你寄托終身的理想?」
田安然臉色凝重地告訴她:「是的,是我最心底的真話。」
蘇定北臉色恬靜:「好的,我幫你實現這個理想。」
說完,低下頭來,用兩隻破裂的纖纖玉手捧住田安然的臉。
滑膩的血液立刻在田安然臉上瀰漫,無數朵細小的血花剎那綻放。
在慘白的閃電光中,蘇定北的嘴唇顫抖著吻住田安然。
她的嘴唇上有汗水和鮮血,柔軟而芳香。
她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做祖爺爺,我做祖奶奶好了。」
她的玉手一片冰涼,輕柔地撫摩著他的頭髮,他的鼻子,他的臉頰。
溫柔地經過他的脖子以後,慢慢滑進他火熱的胸膛。
田安然呼吸頓時粗重起來。
蘇定北本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身上的氣息更加讓他產生依賴的感覺。他知道這事大大的不妥當,但是一時迷迷糊糊,竟不知道該如何抵擋。
蘇定北輕輕移動,把田安然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褪了下來,鋪在地上,然後從側面伸出玉臂,溫柔地摟住田安然的脖子,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田安然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每一種味道,淡淡的血腥、如蘭似麝的體香、更有誘惑迷人的汗香。種種味道交織在一起,直讓人似醉非醉。
蘇定北輕輕把腿靠在他身上,緩緩摩擦。
田安然喉嚨發出低吼,翻身把蘇定北壓到身下,狂野地親著她的眼睛、她的頭髮、她的脖子……。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他感覺所觸肌膚溫柔滑膩無比,他緊緊抱住蘇定北,不停地吻著她。
蘇定北雙腿輕輕分開,田安然正好爬伏其間。
兩人激情纏綿,這狂風暴雨中的山洞,風光旖旎無比。
蘇定北輕輕調整姿勢,田安然一下就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痛苦地叫出聲來,雙手緊緊抱在他背上,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他的肌肉。
田安然見她難受,就停止動作,溫柔地舔去她滑落的淚珠。
過得片刻,蘇定北眉頭稍微舒展,示意田安然可以繼續。
兩人已經完全合二為一,臉頰親密相貼,互相輕輕摩擦。
在閃電中,田安然分明看到蘇定北眼裡泛著淚花,就在那樣的秋水深潭中綺麗轉動,不知道是悲是喜。
兩人越來越激烈,蘇定北臉上一片潮紅,突然間嬌軀微挺,田安然的身體也同時凝住。轟隆隆的雷聲不停炸響。
田安然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身處人間。
蘇定北低聲道:「你的汗,混著我的汗,你的血,混著我的血,田安然……我要走了。」
田安然淚花湧動:「蘇小姐……我。」
蘇定北低著頭穿好衣服,頭髮就那樣垂落著,遮住了一部分她的容顏。
田安然看到她雖然還是帶著冷漠的神情,只是眼神中卻掩藏不了那一抹淒楚。
她神情專注地把田安然的衣服蓋在他身上。
她抬起頭,長長的眼睫毛閃動兩下,用手背觸摸了一下他的臉,再無言語,低頭走入暴雨中。
田安然突然產生孤苦無依的感覺,很想讓她留下,但是他說不出話來,只能這樣看著她慢慢消失。
在驚雷和閃電中,蘇定北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深處。
他躺在地上,突然猛烈地咳嗽。
先是胸部劇烈起伏的咳嗽,接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著咳嗽。
他咳得這樣厲害,以至於眼淚和鮮血全部混合著打濕了整個胸膛。
他開始大笑,合著雷聲大笑,笑到最後卻轉為斷斷續續地悲嘯,聲音朗朗,即使雷聲也掩蓋不了他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它開始動了。
它像一條熱線,艱難地突破了束縛,在田安然的身體內迅速擴張。
田安然無比清楚地感覺它的咄咄逼人。
在神智就要昏迷的時候,他想起了梅格臨終前的那句話:「那是我鍾情於你的方式……」
他喜歡蘇定北?
蘇定北喜歡他?
對他們這種類型的人來說,這樣的問題也許永遠不會有答案。
問題的本身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知道,在那足以割破蒼穹的閃電中,他和蘇定北,兩個類型一樣的人,按蘇定北的話說都要下地獄的人,實現了真正的融合。
那是他永生也難忘記的感受。
傳說中老虎死亡以後也是站立的。
田安然顫抖著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艱難地靠著岩石站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是他唯一能爭取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