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明媚的清晨。
雖然才是早上七點。路上的行人已經是熙熙攘攘。
碧海雲天是G市最大的一間高檔浴室,光是貴賓房的數字就在300個以上。雖然此刻是清晨,房間的上座率倒也達到了七成。
在一間雙人房裡,兩個大腹便便的人正在抽煙交談。
「梁總,怎麼這裡的小姐全部換掉了?以前我熟悉的17號、21號、109號全部不見了,雖說這裡的小姐本來就是兩個月一換的,但是紅牌總得留下吧?」
那被稱做梁總的人回答:「嘿嘿,孫總,有些事情沒必要知道那麼清楚嘛。」
那孫總急了:「靠!你他媽賣什麼關子啊?到底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
梁總笑了:「那這次的消費算你的了,上次你幫我墊的3000也一筆勾銷,你看怎麼樣?」
孫總臉色一變:「梁總,你個龜孫錢比我多,經常這麼玩太搞笑了吧?哎,算了,你快說吧。」
梁總費力地搬動自己的肚皮,順手又點了根中華:「這事說起來有內幕啊。這間浴室原來是河南幫看場的,小姐和媽咪都是他們的人。三號那天,這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另一個黑幫來搶場子,兩邊打起來了,最後河南幫被打退了。聽說他們還有兩個人被砍斷了腳筋。」
孫總恍然大悟:「原來換了看場的人,怪不得小姐全換了。那天你看到了?打的精不精彩?」
梁總那天正好坐在大堂,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仍然臉色發白。
那天凌晨3點,本來空闊的大堂突然擠了十幾個人進來,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凶狠剽悍。
「大哥,這麼晚有什麼事?」
「哼,有人想搶場子,說了今天要過來。」
「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宰了他!」
梁總聽到這些話心裡害怕,想逃到貴賓房又捨不得,於是就在角落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探出個腦袋看著外面的情形。這個大堂的面積很大,梁總縮到角落就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只能看到他們的動作。
3點30分的時候,四個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清一色的粗劣帆布工裝褲,每個人胸前都掛了一個挎包,右手都放在挎包裡面。看到這四個人殺氣騰騰的樣子,梁總全身一片冰涼。
四個人的首領是個年輕人,他一身冷氣往前移動,單腳踩在沙發上和河南幫的頭領對話。
G市由於蘇平南的存在,其他的小型黑道勢力都處在十分原始的狀態,像河南幫能拿出十幾個人來玩命,已經算是規模不錯了。
雙方只簡短地說了幾句就互相砍殺起來。
梁總看著這血肉橫飛的場面當場嚇得尿了褲子。
四個後來的人抽出了藏在挎包中的手,手上是一柄長刀,用粗糙的毛巾勒在手上。
河南幫一上來就被那年輕人砍倒了兩個,他們拿的都是匕首和三稜刮刀,在武器上首先就吃了小小的虧。
後來的人人數雖然少,但是殺氣更足,猙獰的面容連20米開外的梁總看了也渾身發抖。不到五分鐘,河南幫就被砍得只剩六個人。
梁總突然看到那年輕人背上和大腿同時被砍中兩刀,他聽到那年輕人發出一聲狂吼,登時嚇得縮到沙發底下,抱著腦袋不敢再看。
等梁總鼓足勇氣再次探出腦袋時,他發現場中只有一個站立的人,正是那個渾身鮮血的年輕人,其他人全部倒在地上。
他看見了年輕人拿出一把手槍放在前台上!
年輕人似乎說了幾句話,地上的河南幫老大在點頭。
年輕人從胸前的掛包裡掏出個文件袋,扔到河南幫老大面前。
梁總定睛一看,幾十扎百元大鈔散落在地板上。
十分鐘以後,河南幫的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這裡。
隨後有幾個年輕女郎從大門衝了進來,把倒在地上的三個人抱了出去,似乎要送到什麼地方救治。其中一個女人走近年輕人拉他,卻被一把推開。那年輕人撕破自己的襯衫,自己在身上裹了起來。
說完見聞的時候,梁總已經整整抽掉半盒煙。
他說的雖然平淡,孫總卻聽的驚心動魄。他吞了吞口水:「我的天!太離譜了!這社會也太黑了!」說完不住搖頭。
梁總卻又平靜下來,他斜眼看著孫總:「離譜?黑?我說孫總,那些人是憑身體的本錢在黑,像您老是靠腦袋黑的人,怕也白不到那裡去吧?」
孫總卻惱了:「你他媽說什麼吶?老子是規矩的生意人!」
梁總一笑,看了看四周沒人,就低聲說:「你上個月開了2千多萬空增殖稅發票,還敢說你規矩?他們黑的是血汗錢,你孫總的錢倒是來得高明多了。」
孫總臉色大變:「我靠!你亂說什麼?你媽的你怎麼就那麼多廢話,你他媽不也是一褲襠的屎,小心老子給你全部兜出來!」
兩個人又笑罵了幾句,不再說這些事。叫了四個小姐進來,一人抱著兩個,竟然當眾淫亂起來。
按他們的身份單人貴賓房不是要不起,看來這兩個人倒是喜歡你追我趕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