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田安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基本上好了,走路說話也不像前幾天那麼疼痛難熬。
四個人如何生存的問題,田安然一直在考慮。
李振國他們三個這幾天敲詐一些個小攤販,又撈了幾百塊。田安然一直呆在屋裡養傷,他們沒敢和他說。
晚上11點。
他們住的屋白天也見不到陽光,空氣流通也十分閉塞。田安然走到樓下去透氣。
走到巷子拐角,他看到李振國他們三個正擠在那裡,中間好像還圍了個人。
田安然躲在一旁,看他們在看什麼。
「少他媽廢話,給錢!」劉遠志恐嚇那個人。
「大哥,今天沒生意啊,放過我吧。」居然是個女人的聲音。
高猛粗暴地在那女人身上搜索,從她胸罩裡掏出了一張百元鈔票。
李振國嘿嘿一笑:「臭婊子,奶子挺大嘛。」
田安然再也看不寫去,逕直向他們走了過去。
三個人聽到響動立刻回頭,看到是田安然就送開了那女人,臉色訕訕的。
田安然面沉似水,走到他們面前一人給了一個耳光,低聲吼著:「你看你們像什麼?活像他媽三個欠干的變態!」
「老大,這是個婊子呀!」李振國委屈地解釋。
田安然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得李振國一個趔趄:「閉嘴!都跟我回去。」
三個人坐在草蓆上一聲不吭,田安然臉色難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搶劫不是不可以,但是搶個野雞和他媽下三濫有什麼區別?」
「兔子不吃窩邊草,在這一片住還敢亂搶,你們腦袋是不是有問題?至少你們該知道要跑遠點搶吧?」
田安然知道,一旦讓他們這樣混下去,過不了多久這三個人就會變成真正的癟三,所以他一定要趁此機會把原則立起來。
田安然發脾氣的神態是很猙獰的,三個人看到了都是心裡一跳,垂頭喪氣地不敢回話。
他突然想起蘇平南曾經說過的一句話:100萬賺20萬和1000萬掙1000萬的生意你願意做那個?
按他們現在的處境,這句話可以解釋成:斷條手掙20萬和斷腦袋掙1000萬的生意你願意做那個?並不一定真的會斷手和斷腦袋,那只是風險的問題。
田安然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了下來,靜靜思索。
既然踏入黑道,做事就再不能拖泥帶水畏手畏腳!要幹就幹筆大的!
田安然是那種敢於壓上全部賭注的人,很快他就做出決定。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大街上車來車往,人潮洶湧。
也難怪,金色池塘夜總會這一帶從來都是繁華無比。
上官婉婷結束了長時間的應酬,終於到了該休息的時候。
她面色蒼白,帶著淡淡的酒氣走出夜總會門口,正準備攔部的士回到居所,手機卻響了。
她打了哈欠,隨意說道:「你好,那位?」
一個略帶沙啞的男人的聲音回答:「是我,上官小姐。田安然。」
上官婉婷立刻清醒過來:「有什麼事?」
田安然:「你找個清靜點的地方,我們聊聊。」
上官婉婷猶豫了一下:「這……好吧,你到……」
半個小時後,田安然從出租車上跳下來,走進一家茶餐廳。
他此時看起來很精神。
穿著新買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也理過了。
上官婉婷坐在裡面的偏僻角落,田安然對她點了點頭,走過去坐了下來。
「上官小姐,你願意見我,我很感謝。」田安然思索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你一個月能賣掉多少搖頭丸?」
上官婉婷愣了一下:「不算多,100來粒吧。」
田安然點了一下頭:「如果我50元一粒給你,你能賣掉多少?」
上官婉婷笑了笑:「那可以給其他人做批發了,一個月300粒應該賣得掉。」
田安然繼續追問:「30呢?我給你30元一粒。」
上官婉婷嚇了一跳:「你有很多貨?如果是那個價格我爭取一次給你吃完。」
田安然問她:「你一次最多能吃多少?」
上官婉婷想了想回答:「一萬粒。另外,你如果能搞到『冰』,我同樣要。」
田安然點頭:「好!」
上官婉婷的手機響了,田安然示意:「你接電話,我出去一下。」
過了十多分鐘,田安然回來了,手裡也拿著個新手機。
是他剛到外面買的,花了他差不多1000塊,他現在身上剩下的全部財產不到200。
田安然告訴上官婉婷:「以後打這個號碼找我。」
說完,隨意從桌上拿起一塊蛋塔,離開了這家茶餐廳。
上官婉婷看著他的背影,情緒複雜。
她對田安然原本只是想搞些風花雪月的事,那天在大堂發生的事讓她增加了一些欽佩,今天再次看到他,卻感覺這個人又多了些沉靜如水的氣質。
這是一個謎一樣的人,上官婉婷對他下了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