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男開口說:「阿彪,他已經廢了。不要再打,出了人命還是個麻煩。」
阿彪點點頭,卻發現田安然依舊靠著,眼睛瞪得老大看著他。
他心裡不爽,隨手拿起一瓶啤酒猛地砸在田安然的手背上。
酒瓶破裂,啤酒順著田安然的頭頂流了下來,流進他的眼睛,混著血水流進他的嘴裡。
田安然抱住頭部的雙手終於鬆了開來,整個人無力的沿著牆壁滑到地上。
雪白的牆壁上多了個人形的血影,看上去觸目驚心。
阿彪轉身走向蘇平南。
他只看到蘇平南臉色一變,還來不及聽到眾人的驚呼,脖子上的大動脈所在部位一涼,眼前頓時一黑。
是的,田安然這時候出手了!
他趁著阿彪完全失去戒備的時候出手了。
滑在地上的田安然,手裡拿著破碎的啤酒瓶,在阿彪剛轉過身去,就從地上跳起來紮了下去。
阿彪這時候才恍恍惚惚聽到了別人的驚呼,他脖子上又是一涼,接著又是一下,再一下……
阿彪終於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他沉重地身體砸到地板上,發出「轟」的一聲。
田安然爬在阿彪身體上,眼睛充滿瘋狂的血紅色,一手按在阿彪臉上,一手仍然機械地往他脖子上紮著……
阿彪的脖子早被扎得稀爛,田安然卻似乎看不到,握住酒瓶的手依然顫微微地繼續著他的動作。
百合廳內所有的人都起了雞皮疙瘩。看著阿彪那模糊的脖子,青的是筋,紅的是血,白的骨頭,褐色的碎裂玻璃渣,還有黑色的組織混成一片,就算是他們見多識廣,也有人忍不住嘔吐起來。
有人立刻掏出槍來,準備一舉射殺田安然。
蘇平南卻厲聲喝止了他們:「都住手!阿彪已經死了!不准殺他,你們去把他拉開!」
他狠狠地把杯子砸到地上!
「阿龍,你把全國的最好的醫生找來!一定要把這小子救活!要是他也死了,阿龍你就跟著陪葬!」
阿彪已經跟了蘇平男五年,為了蘇平南曾經挨了兩槍,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可謂不深。
蘇平男看著阿彪的屍體,想到他幾分鐘前還是條生龍活虎的漢子,就算他神經堅強無比,也忍不住歎了口氣:「給阿彪家送1000萬過去!以後他家有什麼需要一律由家族滿足!」
田安然只是憑著胸中一口氣支撐著,等到有人來拉住他雙手的時候,他再也不住,頓時暈了過去。
尹靈宵最近過得不錯。
上次那件電話敲詐案被她抓住了機會,順籐摸瓜竟然查出了一個人數上百的犯罪團伙,流木地區的這顆毒瘤被她徹底打掉。
消息傳出來後全市轟動,流木地區的人更是笑逐顏開。
上面對刑警大隊的行動已經不是滿意,而是欣喜。內部傳出來最低會給他們記個集體二等功。
說起來,倒是得多謝那個敢反抗的小子。
她手下的兄弟倒沒有趁此機會要她請客,原因很簡單,像這麼大的喜事吃飯喝茶自然是不夠的,當然要去洗腳擦背什麼的。叫上大隊長?那是自找麻煩。
尹靈宵在工作的時候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休息的時候卻大大不同。
她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也有著普通女孩子的正常生活。
此刻,她正坐在一家咖啡廳裡等人。
她要了一壺碳燒,然後打開一本書靜靜看著。書是《百年孤獨》,那是一本很讓她著迷的書,從大學就開始看,看了很多遍依然喜歡。
看到阿瑪蘭塔在河邊的時候,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靈宵!」
「安西!」
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孩子站在她面前,正是她高中最好的小姐妹,蘇安西。
尹靈宵已經有很多年沒見蘇安西了,雖然平時經常通電話,但是畢竟沒有見到真人來得親切。
蘇安西也是滿臉欣喜,拉住尹靈宵的手說:「靈宵,你真的越長越好看了。」
尹靈宵輕笑起來:「我們別站著了,你坐到對面去,我們面對面說話。」
她們這一桌的椅子很特別,是用籐蔓吊在空中的,就像鞦韆。
蘇安西好奇地坐在上面搖了搖,孩子氣十足。
看到她的動作,尹靈宵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安西,你去了美國那麼多年,怎麼還像個小孩啊?」
蘇安西卻正色回答:「樂趣無所不在嘛,對了,我在在美國呆了半年,其他時間都在歐洲。」
尹靈宵說:「這我知道的,不過我老以為歐洲和美國是差不多的。對了,我都沒問過你到底去學什麼呢?」
蘇安西眨了眨眼:「我學了很多,主要是學中國文學。」
尹靈宵很不淑女地嗆了一口咖啡:「到國外學中國文學?你的意思是你在國外其實是玩了幾年,什麼都沒學到?」
蘇安西歎了口氣:「唉,還是學了一些的。比如廚藝課呀,服裝課呀,我都拿了很高分。另外,希臘和羅馬的歷史我也很瞭解,地理我就更熟悉了,兩個地方我都住了很長時間。」
尹靈宵目瞪口呆:「你家裡可是讓你去學現代經營管理的,上次你媽媽跟我說你拿到MBA了,我還為你高興了一陣呢。」
蘇安西鼻子皺了皺:「MBA?那是假的,是克萊登大學的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