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那個測字的人聽餘光遠並沒有幫自己,於是他就想開口說一些什麼。餘光遠怕那個測字人說話壞事,於是他立刻就阻止他道:「現在是本官說話,還論不到你的份。現在你就給先生賠禮道歉,否則我就拉你回衙門,打你三十大板,然後再持夾十日遊街示眾!」
那個測字的聽餘光遠這麼一說,他也感到有些害怕了。此時即便心裡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說出半分,只有忍著肚子痛來到測字先生的面前,十分無奈的給他道了一個歉。那個測字先生見餘光遠判測字人給自己道歉,他立刻就洋洋得意的接受了測字人的道歉。看他那個洋乎的樣子,任何人都感到看不下去了。等到測字人道完歉後,他就退到了一邊去。
餘光遠見到該道的歉也說了,他這才開口說道:「啊,這位測字的先生。請問您可是咒那個測字的人,說他明年準死呢?」
那個測字先生本來是洋洋得意的,什麼東西都不被他放在眼裡。此刻冷不丁的聽餘光遠如此一問,他就肆無忌憚的開口說道:「是啊!當時誰叫他那麼沖的?我就是要找找他的晦氣!」可是等到那個測字先生把話一說出口以後,他就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了。可是這會就是想改也改不過來了,畢竟有那麼多人在旁邊聽著,他們可是最好的證人。
餘光遠聽測字先生如此一說,他立刻就微微一笑道:「哦,原來是如此。看來先生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啊!既然人家已經因為感到自己冒犯了你,而向你道了歉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向人家道個歉啊?!」當餘光遠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臉色立刻又變的正經了起來,讓人看了就覺得十分的可怕。
那個測字先生見到餘光遠再無形的威脅著自己,他也害怕被拉到衙門裡去打板子遊街,於是他也只好無奈的給那個測字人道了歉。等到這個歉道過以後,餘光遠這才笑著說道:「好了。你們兩個人都道了歉了,這滿天的雲彩也就散掉了。我說你們也就不要再吵鬧了,該幹什麼的都還幹什麼去,不要再在這裡攪擾。否則我就把你們帶回衙門裡去……」就聽餘光遠這一句話,哪個還敢沒事在這裡找事啊!於是就見這些人一哄而散,不到半天的工夫就一起走掉了。餘光遠見大家都走掉了,他也就上了自己的轎子,準備先回自己的衙門裡收拾一下再說。
澤貴就站在馬路旁邊看的清清楚楚的,當他看見了餘光遠的手段以後,就不禁暗自讚歎了起來。首先餘光遠用的這個方法就好,這就叫作各個擊破。如果你跟兩個人在一起裹著繞,肯定會被這兩個人給繞到裡面去,到了最後也只能夠成為一個糊塗官司。可是只要餘光遠把兩條線給分開了,立刻就顯得十分明顯了。而且這個餘光遠選擇的也十分正確,因為那個測字人已經承認自己不好了,就應該先從他這裡下手。畢竟測字先生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沒有錯,你一時也拿不到他的把柄。等到把他給捧起來了以後,再慢慢的用小火燉他,就不愁不燉出個氣候來。也就是這麼一招,餘光遠就讓澤貴把他佩服的不得了。可是澤貴不是一般的人,餘光遠要辦的也不是一般的事情,所以澤貴就決定再試探他一下。看著餘光遠的轎子遠去,澤貴也打馬朝另外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餘光遠才回到衙門裡,人還沒有坐下,外面就說有事情來了。餘光遠一聽又有事情,他心裡就感覺到十分的厭煩。他心裡說道:「這是怎麼的了,今天這事情是一遭一遭的!」於是他就先讓人把來過堂的人給趕走,可是他手下的人一聽就咧了嘴。這是為什麼呢?首先餘光遠所在的衙門很特殊,名稱是「九行列司」衙門。這個衙門管理的事情就是,那些皇親貴族,或者是官員之間有了矛盾了,就要到這裡來調解。要是是哪一家的親戚犯了案子,也要被送到這裡審問。這個樸恩書的官職雖小,卻也是一個官員,所以由他來審問查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餘光遠看見手下人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於是他就不得不走出來問一個究竟。等到餘光遠在大堂上坐下來以後,他就看見有兩個人站在自己的桌案面前。與光遠一看這兩個人的穿著打扮就是不俗,於是他就命令下員給這兩個人每人一把椅子。等到這兩個人也坐了下來以後,餘光遠這才十分溫和的問這兩個人道:「兩位,請問你們來到這裡,是有什麼事情要本官給你們辯解的嗎?」
聽餘光遠這麼一問,就見其中的一個人開口說道:「余大人,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是烈戶府的,您可得給我做主啊!」另外一個聽這位這麼一說,他立刻就十分不滿的開口說道:「你是烈戶府的,我還是余安府的呢!大人,您可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啊!您要為我做主!」
餘光遠一聽這兩個人報上了家門來,就知道這兩個人不是那麼好惹的。無論是烈戶府的,還是余安府的,都是位列三公,都是有爵位的人家。你要是一個搞不好,不論是得罪了哪一家,都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此刻他見這兩個人也是挺鬧的,就感覺有些不耐煩。於是就見餘光遠開口道:「你們二位先不要著急,慢慢的把事情說出來。你們不告訴我是為了什麼事情來到這裡,我又怎麼為你們做主呢?!」
那兩個人聽餘光遠如此一說,就見烈戶府的人粗聲粗氣的開口說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兩家本來是鄰居,也就是一牆之隔的那一種。我們家裡種了一株罕有的葫蘆,結果在結果的時候爬到他家院子裡去了。要是事情只是這樣也就簡單了……可是這株葫蘆竟然在他家院子裡的一個罈子裡結了果,現在葫蘆成熟了以後,就取不出來了。我想要我的葫蘆,他卻不給我砸他家的罈子。大人,您看這事該怎麼辦呢?!」
余安府的人聽烈戶府的人如此一說,他立刻就十分不滿的開口說道:「大人。我們家那個罈子可不是一般的罈子啊!他可是一個寶貝,是我在市場上好不容易才淘換過來的。我一買回來就吩咐家人把它給洗乾淨然後再曬乾。可是後來我和我家裡的人都忘記了這個茬,結果就把那個罈子給撂在那裡了。現在那個葫蘆接在我家的罈子裡了,他們家要敲我們家的罈子把葫蘆給取去來,還不願意陪我們家罈子的錢。這幸好只是一個普通的罈子,要是皇上賞賜的,看他還敢動我們家的罈子不!大人,您可要給我做主啊!」
烈戶府的人聽余安府的人如此一說,他立刻就十分不滿的說道:「大人,這理可不在他那邊。我只要我的葫蘆……您還是得給我做主!」余安府的人立刻也喊道:「我只要我們家的罈子!」於是這兩個人就當堂吵了起來。
餘光遠見到這兩個人的樣子,他就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本官當是什麼事情呢?原來只是一件如此的小事……其實事情也是簡單的很,你們不就是一個要葫蘆,一個要罈子嗎……」
「是啊,我要我家的葫蘆……」「招啊!我就是要我家的罈子……」這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實在是好辦……只要你們回去以後,把哪個罈子裡放滿醋,用醋把那個葫蘆給浸泡一下。等到葫蘆抽抽了,不就能夠從罈子裡面拿出來了嗎?好了,你們就不要再為這點小事來糾纏本官了。本官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們這就下去吧!」餘光遠一說出自己的主意來,他立刻就要打發這兩個人走。
烈戶府的人和余安府的人沒想到事情就這麼的簡單,他們聽到餘光遠的主意以後,當時就愣在了那裡。等過了好半天以後,這兩個人才回過味來。於是就見這兩個人在對餘光遠稱謝以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看見這兩個人走了以後,餘光遠才長出了一口氣。他心想這一下自己總算是可以輕鬆下來了,於是他就站起身來準備去收拾自己的行裝。
再說那兩個人離開了餘光遠的九行列司衙門以後,轉了彎就來到了一個極僻靜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地方,有一個人正騎在馬上焦急的等待著這兩個人的出現。這兩個人一來到這個人的面前,就伸出大拇指對那個人說道:「……這個大人還真厲害,我們出了那麼難的題目,都給他輕易的化解了。我看,就那麼一點官司,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哦,是那樣嗎?這也可以算他過關了吧!不過他還得再過我這一關才行……」那個騎在馬上的人,說著話就催著自己的馬朝九行列司衙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