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殺人的時候都是午時三刻的事情。現在囚車已經提早來到了,犯人雖然被押下了囚車,卻還有些與家人話別的時間。現在在行刑台上的周信,正在受著別人的祭奠呢!可惜的是他的嘴被別人給封住了,連吃東西都成了問題。
坐在監斬台上的官員,冷眼看著台下發生的一切。等到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就把手一揚,開口吩咐道:「時間到了,開始行刑!」那些執行死刑的人聽到了一聲吩咐,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
上面的一聲令下,先是佈置在刑場四周的大鼓被敲的山響。然後就見那站在刑台兩邊的長號手鼓起腮幫子,拚命的把那沉重的長號吹的悶響了起來。當那長號響起來的時候,在場的人就好像是聽到了無數冤魂的哀號一般。這樣的號聲只要連響三次以後,就要開刀問斬了。
此時的「澤貴」還在人群中拚命的擠著,他眼看著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就他他身形一變就已經躥到了人們的頭頂上。也就是在大家感到頭頂上好像落了什麼東西,才一抬頭的時間,「澤貴」就已經來到了刑台上。那些看護法場的人看見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位,自然是一起器都緊張了起來。只見這些人一擁上,把「澤貴」給圍了個結結實實。
那個監斬官見來了這麼一位,就看他擺出一副官像來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的喝問道:「下面來者何人?難道是來劫法場的不成!」
「澤貴」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的人,他再看對方的品級也沒有自己高,於是「澤貴」就掏出了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腰牌來,十分不屑的開口說道:「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的看一看,我是政鑒司的司立,官居四品之職。你說我有必要來劫這個法場嗎?!」
那個官員見「澤貴」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且還是政鑒司的司立,就知道今天的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巧可討了。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是受了人家好處的,要是不給人家把這件事給辦了,也實在是過意不去。也就是在這一反一復之間,這個老大人就有了主意。只見他猛的把驚堂木一拍,大聲的喊道:「哪裡來的刁民,竟然敢在本大人面前如此放肆,還敢冒認官員。來人,與我把他拿下!」這為大老爺滿指望著「澤貴」是沒有查官衣的,自己就是把他拘押一段時間以後,等到把人給殺了,然後再把「澤貴」放掉。到了那個時候,只要自己多說點好話,就憑著「澤貴」沒有穿官衣這一點,也就能夠糊弄過去了。可是那位官員哪裡想到,「澤貴」根本就不是一般的角色。
「澤貴」見那個官員想把自己也拿下,他最先想到的倒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周家其他四個兄弟的動向,於是他就不經意的朝周家四個兄弟那邊看了過去。「澤貴」這一看,果然周家的四兄弟見「澤貴」也有被抓的危險,他們就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了。「澤貴」害怕他們壞了自己的大事,於是他就連忙衝著他們直使眼色。等周家四個兄弟安靜了下來以後,「澤貴」才把自己的腰拍收了起來,十分懶散的說道:「那也好啊!就看大人能夠把我給收押幾天了……」然後「澤貴」又故意的對看台底下說道:「各位鄉親父老,本官乃是皇上親封的政鑒司的司立袁澤起……要是有人來找我,你們就把今天的話老實的對他們說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們不僅可以得到政鑒司的嘉獎,還有機會得到皇上的賞賜……」就「澤貴」的這一番話,整個刑場就轟動開了。也許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為了那份賞錢,也有人為了「澤貴」的壯舉而感動。
在監斬台上的那個大人聽「澤貴」這麼一說,他立刻就坐不住了。因為他知道,這個袁澤起可了不起。他是崇光皇帝親自點名的官員,而且還是破格錄用的。更重要的是,他每一天都必須按時早朝。就衝著崇光皇帝對他如此的器重,只要他說一句話,輕的自己的官就沒有了,重一點連小命都難保。要是自己把他扣押個三兩天的,這皇上要是動問下來,自己就更沒有好果子吃了。這權衡一下利弊,那個官員當場就流下了汗來。
在做了好久激烈的鬥爭以後,那個官員還是覺得「澤貴」惹不起,於是他就站起身來,朝著「澤貴」走了過去。那個大人旁邊的從人見到他如此的舉動,立刻就提醒他道:「大人,你別忘記了公務!」
那個官員聽自己的手下這麼一說,他就抬起頭來朝天上看了看。然後猛的一個耳光朝那個從人打了過去。只聽這位官員十分氣憤的說道:「什麼公務啊!這時間都過了,還怎麼殺人啊?!究竟你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你給我搞清楚一點!」那個從人被自己的主人如此的一頓訓斥,他也沒有什麼話好說。自己畢竟只是一個當小的,哪裡有資格起反駁什麼啊。所以他只好捂著被打腫的半邊臉,躲到一邊去圖清淨了。
那個官員在教訓了自己的手下以後還是怒氣未消,可是他還得裝出一副笑臉來。於是就見這個官員好像是變臉一樣,臉上的顏色也不知道改變了幾次,面容也好像是變形了一樣。在走了幾步路以後,終於是擠出了一副笑臉來。等他來到了「澤貴」的面前,就見他一躬到地的對「澤貴」說道:「原來是上官駕到啊!下官有失遠迎,還請上官恕罪……」
「澤貴」就是在看不起自己眼前的這個傢伙,他也不得不拿出官場的那一套禮數來,不然的話就會變成落到別人手裡的把柄。於是就見「澤貴」也十分勉強的擠出了一副笑臉來,對著那個官員說道:「大人請不必客氣,本官在此刻上台,只是覺得這件案子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把這個犯人給帶回政鑒司重新審理……」
那個官員聽「澤貴」這麼一說,他不禁就在那裡猶豫了起來。畢竟自己幹的差使就是監斬,卻沒有放人的權力。要是捅出什麼漏子來,自己是沒有辦法抗的。於是在聽到了這個問題以後,那個官員不免就沉吟起來道:「這個麼……」
「澤貴」一看那個官員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了他的心意。於是就見「澤貴」開口說道:「還請大人放心,就這件事情,本官一定會在明天的早朝上跟滿朝的大臣說明。等到把犯人送到政鑒司以後,本官就會親自去朝見皇上,把這件事給說個明白的……」
那個官員聽「澤貴」這麼一說,似乎已經是把話給說到底了。再說人家政鑒司有的就是這個權力,還有臨事取調權。只要是他們認為有問題,就可以把等待處決的犯人給調走,然後再重新調查案件。所以此刻「澤貴」就是真的要把人帶走,即便他沒有一兵一卒,自己也得讓他把人帶走,甚至是乖乖的把人給他送上門去。
聽到這裡,有人就要問了。要是找到了政鑒司的人,豈不是一直可以不聽的提調死刑犯,從而保住他的性命了嗎!其實這裡面也是有規矩的,首先一個死刑犯只有三次被提調的機會,第一次是在案件定案了以後,刑罰也被指定了下來的時候,可以有一次機會。第二次機會是在死刑犯被判刑關押一到三個月的時候,還有一次可以提起上訴的機會。最後一次機會就是在犯人被處決的時候,還有一次臨場執行權。只要犯人喊了冤,就可以再重新調查一次。只要過了這三次機會,就是天王老子來也不管用了。雖然每一個死刑犯都有三次獲得重審的機會,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有機會享受到的。要是那等待再審的犯人太多了排不上你了,那就得一次次的往後退。就像今天周信這樣當場處決的,也就只有一次臨場處置的機會。再說了,當時官場也夠黑暗的。有很多的時候,都是你有冤沒地方喊的。所以在當時的冤案,還是時有發生的。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是比比介是。
那個官員見自己實在是鬥不過「澤貴」的,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再把周信給留下來,於是他只好一擺手,大聲的吩咐道:「來人,快收拾刑場。這就把人犯給送到政鑒司去!」
「澤貴」見對方已經向自己低了頭,他自然也要好好的客氣一番。只見「澤貴」微笑著對那個官員說道:「多謝大人了!」等「澤貴」把招呼打過,他便轉身下台,朝政鑒司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澤貴」的行為,整個刑場上是轟動開了。只見祭奠周信的那家人,高興的大聲喊道:「老天開眼了,老天開眼了!可算是遇到了晴天大老爺了!」其他的人也跟著把手伸向了天空,大聲的歡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