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澤貴」這邊的事情是過去了,可是那邊還有一個樸恩書的事情要等著解決呢!所以就在打發了這些考試成績好的書生以後,崇光皇帝就準備著手處理這件事情了。於是崇光皇帝就趁這天天氣不錯,就把樸恩書給召見了過來。
這個樸恩書才到拿騷沒有兩天,所以他就趁這兩天還清閒的工夫,就在這邊逛了起來。唯一讓樸恩書感到不順遂的就是,在拿騷城裡根本就沒有賭場,不能夠讓他爽快一下。也就是在他感到懊惱的時候,就接到了崇光皇帝要召見他的旨意。
由於崇光皇帝知道樸恩書是一個很自由的人,他也不是知書達理的那一種,所以就特地囑咐自己手下人不要為難樸恩書。既然有了崇光皇帝的囑咐,這個樸恩書自然就不會再被人為難了。
要說皇宮可是一個大地方,要遠比樸恩書去過的那些官府要大很多。他就跟在皇宮侍從的身後,七轉八轉的,也不知道走過了多少道門,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條小河。樸恩書就被皇宮裡的侍從給帶了一個小湖邊,然後侍從就讓樸恩書在那裡等著,自己先離開了。樸恩書知道這皇宮裡的規矩是大了去的,所以人家喊他待在那裡,他竟然就真的很老實的待在了那裡。
樸恩書是一個猴急的脾氣,他才站在那裡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忍耐不住了。雖然只是讓他站在那裡一會兒的工夫,樸恩書就有了一種被人晾在那裡的感覺。於是閒不住的樸恩書就開始朝四下裡看了過去……
要說此時的天氣正是春末夏初時節,也不需要穿太多的衣服。可是人要是老那麼站在太陽底下,卻也有些感覺吃不消。好在自己的面前還有一個湖,這個湖很大,卻像是人工造出來的。雖然此時的天氣也有些燥熱,但是湖水卻是冰涼的。所以湖水便要在那裡吸熱,從釋放出了自己所蘊含的涼意。於是,風,便平白無故的出現了。這樣的風帶著湖水絲絲的涼意,開始不停的扑打在湖岸邊每一個人的身上。
還有那生長在湖岸邊的柳樹,它們在風的推動之下,也開始為風推波助瀾起來。看著那綠色的柳條不停的搖曳,身上還沒有涼快下來,心裡就先涼快了起來。最誘惑人的還不是那風,那柳,而是那柳樹下的片片陰影。如果能夠躲在那個地方,無異於是一種享受。
樸恩書是一個敢想也敢做的人。此時的他感覺熱的不行,就開始往那柳樹底下跑。等樸恩書跑到柳樹底下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一個老翁正坐在湖岸邊的柳樹下垂釣著。左右也是沒有事情可做的,樸恩書就跑到那個老人的身邊,靜靜的看他釣魚。
那個老人似乎已經專心於手中的垂釣,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的身邊多出一個人來。樸恩書可是猴子的屁股——坐不住的主。他才看了一會兒,就覺得乏味了起來。只見他一會看看那個垂釣的老頭,一會看看那個還浮在水面上的浮子。浮子始終沒有動彈一下,而那個老翁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過那個浮子。此時的老翁,似乎是入定的老僧一般,像雕像一樣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樸恩書見那個老人不理會身邊的事情,而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幹,於是他就向湖水裡拋起石子來。要說這湖邊的水裡,還就有一些事先鋪墊好的卵石。一個個圓滑卵石的躺在水底,映襯著天空中投射下來的陽光,讓人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樸恩書可不管那些,他揀起一顆卵石,就朝老翁的浮子砸去。
卵石「噗咚」的一聲掉進了水裡,把水面砸出了一個小小的坑洞來。可是水是會使魔法的,這邊的坑洞才出現,就有別的地方的水把這個坑洞給填補起來。而那個浮子呢,它似乎並沒有被那顆卵石所擊中。只是由於水波的蕩漾,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十分不服氣的樸恩書,就再揀起一塊卵石朝浮子扔了過去。浮子仍然沒有被擊中,卵石卻在水面上引起了水的騷動。水花濺起,不僅淋濕了樸恩書的一小片衣角,就連那個垂釣的老翁也受到了牽連。
也許是就因為被這濺起的水花所襲擊,那個垂釣的老翁終於離開了入定的狀態。只見那個老翁哈哈大笑著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魚桿,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和水滴以後,這才開口對樸恩書說道:「小朋友,你是不是在這裡等人啊?!」
樸恩書見那個老翁如此的對自己說話,他就好奇的先打量了那個老翁一番然後才開口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等人啊?!」
那個老翁看見樸恩書樣子,就一邊笑著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在皇宮裡看見過你,就說明你是從外面來的。一般的人,根本不會隨意的進來,那就說明你是因為有事情才來到這裡的。再看你那個焦急的心態,就跟等人的樣子一模一樣,我又怎麼看不出來呢?!」
樸恩書見那老者一語道破了自己的事情,他就感覺自己這火就不打一處來。只見樸恩書惡狠狠的說道:「是,我是在等人!最可恨的就是,那個人把我叫到這裡來,他自己卻不露面,讓我苦等了這麼長的時間……」
那個老翁見樸恩書如此的氣憤,他還是不緊不慢的說道:「小朋友,你可要知道。一個能做大事的人,他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有耐心。假如你連等那一時三刻的耐心都沒有的話,恐怕就做不成什麼大事了……」那個老翁說到後來的時候,就開始搖起頭來。
樸恩書見那個老翁似乎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樣子,他便很不服氣的喊道:「怎麼,你看我不像一個做大事的人麼?那好,我就把前幾天做的大事都好好的跟你說說!」樸恩書說著話,就把袖子一摞,然後把自己在南方那邊做的事情,也不管是有的沒的,就在這個老翁的面前大肆的吹噓了一番。
那個老翁在樸恩書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個虔誠的聽眾,連話都沒有插上一句。等到樸恩書也說的差不多了,他才笑著開口說道:「我早就聽說,在南邊出了這麼一號欽差,差一點沒有把朝廷的面子都給丟乾淨了。好在這個人還做出一點事情來,讓當地的老百姓是好好的稱讚了他一回。原來這個人就是你啊!」
樸恩書聽那個老翁如此一說,他當時就不樂意了。就見樸恩書撅著嘴說道:「哎,老頭。我說你是哪裡來的,怎麼盡在那裡操我的情緒啊?!這要是說我丟了朝廷的臉面,總比那些貪官污吏丟的臉要少吧!要是讓我當了官的話,準保讓天下的老百姓各個都滿意……」
那個老翁聽樸恩書如此一說,他又笑了起來。只見他有些不相信的說道:「呦喝,口氣倒不小嗎!難道你就能夠保證自己比那些所謂的貪官強?」
樸恩書聽那老翁如此一說,他的氣焰也下去了一些。只見樸恩書說著軟話道:「我也不敢保證能做多好,至少不會貪贓枉法……」
那個老翁聽樸恩書說出了如此沒有底氣的話來,他就忍俊不止的說道:「你這樣的話人人會講。要說當初那些貪官在剛做官的時候,說的也都是你這樣的話,而且一個個的還把胸脯拍的山響。可是呢,還不是被你給端了嗎?!」
樸恩書聽那個老翁如此一說,他便感到有些理屈詞窮,可是他還有些不甘心,於是就強辯道:「是啊,是啊!他們做了貪官、贓官,那是因為他們忘了本,甚至是沒有吃過苦頭。而我可是過夠了窮老百姓的生活,知道他們的生活有多麼的艱難。所以我做事就會處處的想到他們,自然就不會變成貪官……」
那個老翁聽樸恩書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他便不再難為他,而是開口問樸恩書道:「那麼你想做一個什麼官呢?!」
樸恩書聽那個老翁如此一說,他就把頭偏到了一邊,在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以後,才開口說道:「我想這個一品官嗎……多數是沒有我什麼事……要是二品呢,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樸恩書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一樣咂了一下嘴道:「……這實在是不行的話,就是一個三、四品的官也就湊合了……」
那個老翁看到樸恩書如此自我陶醉的樣子,他就開口問樸恩書道:「要是讓你做了那麼大的官以後,你要做什麼呢?!」
樸恩書真的是被自己給陶醉了,他聽到那個老翁如此一問,他就很隨意的開口說道:「當然是把那些貪官和贓官該抓的抓,該殺的殺嘍!」
那個老翁聽樸恩書如此一說,他就笑這搖了搖頭說道:「像你這樣的官,我很隨便都就能夠找出來很多。可是你也不想一想,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樣,就顧著去殺貪官了,那麼誰來只治理縣境,誰來管老百姓的死活呢?!」
樸恩書被那個老翁如此一問,倒是被他問了個張口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