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
黃昏將至,葉落入雨。
「見此滿山綠樹楓紅,我有莫名感慨,蒼天無情,為何讓承影逝去讓美麗的玉兔你受此磨難?」
傑瑞推著玉兔在山間行走,正有清風帶來一片浮雲在天上如影隨形,心中在想也許真是紅顏被妒世事難以完美。
玉兔認真的體會著山間景色與鳥鳴風音,尚且濃綠的樹上也夾雜著一些最先枯黃的樹葉,而楓紅的火熱卻讓心中不能平靜,她生活中如今最為重要的事情就已是繪畫,用嘴來控制畫筆,原來真的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但克服了艱難的自己無疑更加值得驕傲,尤其是當她發現自己用嘴控制的畫筆所作之畫要遠筆同時學畫的小妖精瑪麗優秀之時,自然有了幸福感覺,「自己還不是弱者,總有一日我要依靠賣畫養活自己!」
閃著淚光的誓言,心中卻真的並沒有把這個誓言當作幻想。
這一段時間以來太子金蟬整日操心於朝廷政務,在玉帝面前積極表現自己才華,根本就沒有時間來陪伴玉兔,反倒是原本與她並不熟絡的傑瑞與小瑪麗成了她僅有的朋友,每日白天瑪麗都會與她一起學習繪畫,向她講述天庭的奇聞逸事,而到了傍晚,從軍營歸來的傑瑞總要推著她外出漫步,已彷彿自然成為了規律。
而近些時日,傑瑞則更是四處為她尋找秘方試圖使玉兔的雙手能夠恢復一點力量,每日裡都要給她服用大量的偏方補藥,配合著針灸,似乎是希望她對自己手的復原繼續保有一絲希望,而相處之中,雙方眼神的交流喜怒心事彷彿也都已有了默契感覺。
其實今日傑瑞刻意不讓瑪麗跟隨,而方才又說出了那兩句也許會讓玉兔傷感的話語是有原因的,他希望考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因為今日自己將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讓她知道,也許她會因此很失落傷心,卻不想對她隱瞞。
玉兔忽然悠然一歎,似乎方纔的話語並沒有讓她太過傷感,眼神閃爍,似在心語,「磨難已經過去,再過感慨追憶亦是雲煙夢幻,不可回頭重新來過——」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鵠南翔,念君客遊多思腸。」
傑瑞忽然想起了這首悲傷的詩歌,他雖然是來自異域,但昨日聽見太子金蟬略帶悲哀的吟誦時依然記住了內容,「我沒有勇氣告訴玉兔,請你讓她知道這個消息,但我對她的愛惜關懷卻是永遠也不會改變。」
那一刻,太子的熱淚流淌,也讓傑瑞感動,你不可能對金蟬要求再多,他已經對玉兔付出了真情,已是做到了可以做的一切,不應該有任何愧疚。
傑瑞來到了玉兔的面前,凝視著她的面龐,「今天有一條消息,是讓天庭群仙慶祝歡欣鼓舞的消息,我想你應該知道,太子也請求我告訴你。」
他俯下身子,「太子已經與太上老君的愛女太妹訂下了親事,乃是玉帝的旨意,現在看來天庭大寶已非太子繼承莫屬了,太上老君與托塔天王的態度都會因此轉化,但今後金蟬恐怕很難有機會來陪伴玉兔你了,希望你能理解。」
他心中有一種直覺,也在期待著她的堅強表現,「我不希望看見你為此流淚,堅強的玉兔妹妹。」他的眼眸之中閃爍著奪目光華。
但是玉兔卻還是哭泣了,晶瑩的淚滴嗚咽的哭泣聲加上楚楚可憐的神態已讓傑瑞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沒有直覺的手,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其實如今的你已很堅強,我不應該苛求你的。」
他好想撫摩她的秀髮與似應冰凍的臉頰,卻又怕驚嚇唐突了她,愛憐的表情是那麼自然浮現。
忽然,玉兔卻是身子縮後笑出了聲,方才傷心的表情不在,眼神中傳遞的卻是祝福,似在心語,「其實自己是為他確立太子地位不再動搖而高興的,自己已選擇堅強便不會再有虛無的妄想,而且其實如今給予自己依靠更多的也並非是金蟬而是對面的傑瑞——」
「調皮的玉兔原來是戲耍我這個天庭元帥傑瑞呀,真是大膽妄為該當何罪啊?」傑瑞衝她眨眼微笑,不經意間撫摩了她的髮絲,忽然想起今天午間自己買的發卡,從懷中拿了出來,「一紅一綠兩個發卡,你先來挑選,剩下的送給瑪麗,我給點意見,紅色比較適合你,讓我為你佩戴好嗎?」
玉兔含羞點頭,眼波溫柔如水,感覺傑瑞戴發卡時的手也略微抖動,心中不由有一絲莫名欣喜。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心經營,由雞龍指揮的天庭禁軍第一騎兵部隊已都配備了最好的天馬,最佳的裝備,而且享受著最好的待遇經過了近乎於殘酷的訓練,可以做到長官一聲令下毫不猶豫的執行任何命令,已經初步出現一支鐵軍的雛形,只差實戰的演練。
而整個天庭禁軍也是軍紀嚴明戰鬥力大副提高,身受玉帝及眾多神仙的稱讚嘉獎。
不過近來玉帝卻是愈發苦惱,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與孫悟空私奔的寶貝女兒公主菲情依然是沒有任何訊息,而萬一北方天庭皇帝如約前來結親,自己豈不是無顏以對,雖然聽從太白金星的建議認了宗室之女為公主卻依然時常擔心對方不接受導致雙方交惡,而且他與王母對於女兒也是日漸思念掛懷。
而在朝廷之中,原本皇權爭奪皇位取代並無皇家血統的太子的太上老君已經因為玉帝欽點的婚事明白大局已定,心安理得的準備成為太子金蟬的岳父,升格為皇親國戚.
而托塔天王也適時的與太子靠攏,太子金蟬也是不記過往,同時又刻意禮賢下士,使得原本叱詫風雲的皇子皇權根本就沒有絲毫表現機會,趨向於在沉默中被完全淡忘。
月冷風輕,天宮之中,金蟬的對面端坐著強子端莊的太妹,今日晚間玉帝王母將太上老君父女召入宮中正是要給他們一對即將成婚的男女一個單獨相對交流的機會,但此時此刻,當只有他們單獨相處之時,卻是沉默無言。
因為金蟬過去對這位太妹姑娘實在沒有留下過太好的印象,而太妹在內心之中倒還真的沒有十分嚮往這將來可以母儀天下的太子妃寶座,因為這將讓她放棄自由快樂的生活,而雙方相對無言片刻之後又都有些負氣不願意丟面子自己先開口來打破沉默,眼神也由開始時的冷淡變得有些針鋒相對,但今日雙方的卻又都有堅定的耐心,於是就進入了乾耗的狀態。
忽然之間,外面傳來了腳步之聲,有侍從在外面輕咳了一聲回稟道:「太子,玉帝請太子到書房之中議事,方才有消息傳來。」
「是什麼消息?」
「北方天庭的使者格羅得夫據說明日就將到來,玉帝正與太上老君上仙商討如何隆重接待即將到來的北方天庭皇帝陛下,因此請太子先去商議此事,王母馬上也找召見太妹姑娘。」
「好,我明白了,你先行吧,我隨即就來。」
金蟬起身之際,他的臉上有了一絲的笑意,聲音很輕微,「太妹姑娘,你的耐心很好呀,和我一樣足夠堅持,看來你至少不是假模假樣故作淑女也不會從此唯唯諾諾毫無稜角,下次我再與你比試睡的冷面耐心更久吧,有很多機會的。」
太妹卻也笑了,笑容很是燦爛,「可你明明已經輸了,方纔你可是有了一絲笑意,不能耍賴的。」
她的話讓金蟬愉快地大笑聳肩與她告別離去。
金蟬心想這門親事乃是必然,太妹雖然不算完美但對自己的地位卻是有極大的鞏固作用,當然應該接受她,與她盡量和睦相處,不過這即將到來的北方天庭皇帝卻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因為理虧所以看來陪嫁的財寶是要大副度增加才能讓對方滿足的,而至於原來對方許諾的臣服恐怕父皇也是不敢再提及了,看來自己也要謙恭的參與隆重接待遠方來客了,但卻也只有如此才有希望解決問題,都怪老爹當初草率答應這門親事,不由又想起了不知身在何方的妹妹菲情與孫悟空,也許甜蜜的生活已經讓他們暫時忘卻了天庭的自己,天各一方要想相見恐怕不知道是在何時了?
商議的結果果然是如金蟬所估計的那樣,一筆幾乎相當於天文數字的陪嫁與援助讓他都感覺動心不已,想來來自窮困的北方天庭皇帝也是不會拒絕的.
而太上老君更是自告奮勇說要親自去勸服與他關係不錯的使者格羅得夫認同這門改變的婚姻,繼續保持對東方天庭的臣服狀態。
誰又會想到格羅得夫此時已並不是帶來友好的使者呢?
其實他從來也都不是帶來和平的使者,不過可惜的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這一次的往返比大家預料的時間要快了許多,而玉帝早在格羅得夫離開之時就已經下達過一道命令,對於遠來的北方天庭皇帝各個關礙都要熱情歡迎,而這條命令才識北方天庭皇帝莫特伊所真正需要喜歡的。
第二日清晨,太子金蟬親自率領著太上老君與太白金星等一干重臣早早地恭候在城外的十里長亭處等候北方天庭的使者格羅得夫到來,尚有不少位上仙是哈欠連天,叫苦不迭。
沒成想他們等待的格羅得夫彷彿是故意與他們作對或者是來考驗他們的耐心,一直到正午時分方才姍姍來遲,而此時早已又許多耐心不好的神仙咒罵過他幾遍了。
太上老君自然是最為熱情的,拉著格羅得夫的手是不停地搖晃,「我們終於又見面了,傳遞友好的使者,我們東方天庭已經籌備完畢大婚的慶典準備好了陪嫁與更豐厚的援助物資,等待著莫特伊陛下的駕臨。」
不過金蟬與太白金星等卻並非太過熱情只是想敷衍了事,但格羅得夫面對太上老君的熱情卻是面色冷峻,「我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公主菲情彷彿已經逃婚,貴天庭完全理虧,而據說你們的玉帝又策立了一位新的公主,為了說服我主陛下我可是剎費苦心,因此你們的陪嫁與援助金額理應至少翻倍算做補償!」
他的眼光居然有些兇惡的掃視包括太子在心的重要神仙,毫無顧忌,很是猖狂。
太上老君卻是連連點頭稱是道:「的確如此,全依仗格使者了,我們自然是萬分愧疚,你敬請放心,新的財物數字一定讓你們滿意,一切為了兩個天庭的友好關係。」
而太子金蟬與太白金星卻是只有強忍著怒火陪同這位完全不似初來時謙恭現在已經完全轉化為囂張的使者進入天宮參加玉帝所設的酒宴。
格羅得夫使者在酒宴之上也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待遇,而玉帝因為此事可以用金錢完全化解而感到十分欣慰。
接下來的兩日裡天庭開始大肆宣揚即將到來的莫特伊陛下的年輕神武,他與新的公主之大婚之喜已成為天庭議論的焦點.
誰都沒有意識到事情並非如此簡單,真正的風暴已經開始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