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低頭 第二一章 第四節
    片刻之後,望著早已昏厥過去的玉兔,方才進行過殘酷行為的吳剛討好地拿出了一柄嶄新鋒利的匕首,「我看可以再在她的臉上劃一道,顯得面容恐怖一些,讓他們忘記她的美麗容顏。」

    嫦娥淡淡道:「我沒有意見。

    清晨時分,美麗兇犯玉兔仙子被嫦娥與吳剛抓獲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天庭,而據說玉兔仙子立刻就被打入了死牢,估計不要多久就要公開處決。

    而在知道消息之後太子金蟬就急匆匆地來到了傑瑞的住所.

    這兩日傑瑞與再居住在軍營之中,因為據說承影之死讓他的身體有恙發燒生病在家中休養,軍中事務則暫時交由紅孩兒與兩妖兩無常來協商管理。

    太子進入傑瑞的臥室卻見他還躺在床上,「傑瑞,玉兔已經被捉到了,是吳剛與嫦娥把她送到官府的,據說玉兔被他們折磨地很慘!」他很急迫的說道,其實儘管被玉兔拒絕愛情使他一度很悲傷憤怒,但如今自己在心中還是很留戀在意她的,「我想她絕對不會是兇手的,你要相信她的善良,我們要救她性命!」

    傑瑞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太子,其實對手實在是太低估了我們的理智,我想放她出來就是為了引起你我之間的矛盾,你憐香惜玉我切齒痛恨,我當然相信玉兔的清白,其實在我看來此事與吳剛嫦娥絕對脫不了關係,只要看到他們的殘酷行為就可以知曉他們的冷血凶殘。」他的目光中有了悲憤,「太子可能還不知道玉兔姑娘具體的傷情,玉兔再也無法親口指正他們,她的舌頭已被割斷,而美麗的容顏也已不再,而手筋也被挑斷——當我聽見瑪麗的訴說她的慘狀之時,我已沒有勇氣去面對她,我羞愧於自己的無能,沒有給玉兔與承影安全!」他的眼中閃動著淚花。

    「什麼?玉兔她如何能承受這樣的創傷慘劇——」

    太子金蟬的眼神中也立刻充滿了恐懼,「他們簡直就是冷血——我要去見玉兔,無論她變成什麼模樣我都願意照顧她!」

    在淚水湧流的時刻,太子鄭重地發下了誓言,「照顧她一輩子始終都是我願意作出的承諾。」

    「太子,你真的讓我傑瑞很敬佩,我已決定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兇手付出血的代價,不需要去尋找什麼證據,我要用殘酷殺戮來回報,病體沉重的我會化身為蒙面者去殺死吳剛,讓美麗的嫦娥仙子也品嚐相同的殘酷證明玉兔的清白!」傑瑞精神已完全振作,臉色毅然,「這是我的責任。」

    金蟬攥緊了拳頭,「也算上我,我也要痛下殺手!」

    「太子請不要介入,現在你需要付出的是溫情,去安慰激勵玉兔使她可以堅強的生活下去,你付出真情對待玉兔姑娘也可以讓天庭中的神仙們認識到太子真正的善良,相對於值得鄙視的對手們,您的善良必定可以讓大家認同感念。」

    「你是懷疑皇權也與此事有關嗎?」

    「這只是直覺但直覺通常都很準確。」

    「那我就更應該照顧好玉兔了,她的受傷很大程度是因為我,我不求表現讓大家認同,只求凡事無愧於心,善良真情乃我本色,那我先去牢獄,我期待著你帶來的好消息,拜託你了,也要注意安全。」金蟬凝視著傑瑞說道。

    「太子放心,正義者同樣可以用殘酷讓敵手膽寒恐懼!」傑瑞緊咬鋼牙,眼露凶光,「我期待著黑夜的到來。」

    太子金蟬對於玉兔的一片真情無論是否有愛還只是憐惜都讓他感動,而他也要通過近夜的冷酷讓承影的靈魂安息,「承影,你不會白死,我要為你復仇!」

    白天的最後時刻彷彿特別漫長,而夜晚之時居然有了暴風雪,這個季節本不應該有暴風雪,也許是風雪正傳遞著對兩位仙女悲慘遭遇的哀鳴,今夜注定將不會平靜。

    傑瑞所穿著的夜行衣還很單薄,在出發之前,瑪麗已在為他尋找著棉衣,「外面太寒冷了,傑瑞你稍微等待片刻——」她眼裡一直都有隱隱的憂慮之色。

    傑瑞哈哈笑道:「好,你去尋找冬衣,放心,我沒事的,我的魔法有多高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魔法有多高強,他們可都是天庭中有名的神仙,而且是兩個,我本領太低給你的幫助只能很少一些。」瑪麗歎了口氣說道。

    「你都不瞭解我的魔法深度可見我的魔法深不可測了!」傑瑞勉強輕鬆笑道。

    在她尋找棉衣之時傑瑞忽然決定悄然離開,也許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又或許是不想讓自己殘酷的一面讓她目睹?

    狂暴的風雪讓傑瑞才出行片刻就已感覺渾身有了僵硬的感覺,但也讓他的心更加彷彿冰凍一般冷酷,「今夜的自己不應該有絲毫的心軟善良。」

    在夜深風雪最為猛烈的時刻,傑瑞來到了郊外嫦娥的住所附近。

    此刻,寬廣的客廳之中瀰漫著檀香的味道,吳剛獨自坐在太師椅上,閉目沉思.

    方才傳來消息太子血夜依然留步於死牢之中照顧玉兔,看來果然是一位善良念舊的翩翩公子,只是不知道看到那樣的玉兔他怎麼還會有憐香惜玉之心的.

    「真正的權貴眼中女色應該不過是一種玩弄享受的對象罷了,像他這樣長情的卻是不多見呀,就算自己這個不算權貴的神仙,表面對於嫦娥是那麼仰慕,其實在她將來年老色衰之後恐怕也只會是貪戀她的金錢而已,如今也一樣暗自與年輕美麗女子風流快活的。」

    忽然之間,在風雪聲中,似乎隱隱有敲擊院門之聲,此時會是誰來訪呢?細作方才才走,莫非是天蓬嗎?風雪之夜此時到來想來定是有要事了。

    吳剛步出客廳走向院門,心中卻不緊張,若是敵對之士根本無需敲門直接跳躍而入即可,敲門聲卻是不緊不慢.

    「請問院外是哪一位深夜來訪呢?」吳剛輕聲問道。

    傑瑞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道:「是我。」繼續文雅敲門。

    吳剛感覺聲音不太清楚但似又有熟悉之感,猶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們,卻還未看清來者是誰就眼見幾道青藍閃電光芒撲面而至,他措不急防,本能地向旁邊一閃,面門未被擊中,但右肩卻是一陣巨痛,頓時就已經麻痺沒有了知覺,悶哼了一聲急速後退,「來者是誰?」

    傑瑞卻不容他有喘息的機會,手中魔杖揮舞,一上來使用了青藍判決偷襲之後立刻採取最為凌厲的魔法判決天雷猛攻,以最急促的語調吟誦著咒語,「紛擾的游塵,大地的怒吼,眾生的呼喚,邪惡之意念,狂野之黑暗!出現吧,吾以天雷之名召喚比海深沉的憂傷,比天空清藍之悠遠。判決天雷!」

    巨大的光球在瞬間已經將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吳剛罩入了其中讓他基本上喪失了扭轉敗局的可能,「原來你吳剛就是這麼菜的實力!」傑瑞嗤之以鼻的一聲獰笑,魔杖上舉全力催動魔力開始讓光球縮小,「我要將你熔化在灼熱的光球之中,連一點殘渣都不剩下,因為像你這種冷酷凶殘的傢伙必須灰飛湮滅!」

    在光球之中吳剛迅速的感受到了自己即將窒息,拼盡全力想破球而出,卻發現只是徒勞,眼眸之中已全是對死亡的恐懼,「放了我吧,我不是主謀呀,我也沒有殺承影呀,只不過是是傷害了與你無關的玉兔而已,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你應該找嫦娥算帳,應該找——」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身體已被擠壓成團。

    傑瑞悠悠一歎,道:「不好意思,今晚我以殘酷對待你們,就算把你們再殺死千百遍也難以消解我心中的仇恨!」心中的憤恨也在膨脹,加大了力量縮小光球,只聽砰地一聲爆炸之聲,光球破滅,方纔還在掙扎努力的神仙吳剛已消失於無形。

    傑瑞隨即大步流星地走向燈光明亮的客廳,此時心中已自然升騰出一種因為殘酷復仇所帶來的快感,呼吸著寒冷空氣,任又風雪撲面,「嫦娥此時是否正在瑟瑟發抖呢?」方纔的打鬥雖然快速但足以讓她知曉。

    進入客廳之中,傑瑞先撣了撣身上的雪花,緩步來到桌前,恰好看見有一壺熱茶,居然就拿了一個乾淨茶杯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品味,「好暖和。」雖然要冷酷但方纔冷得身體有些僵硬,施展起魔法來也就不那麼得心應手略有阻礙了,居然在最後提前爆裂光球,原來他是想無聲讓吳剛消弭於無形的。

    喝了兩口熱茶之後,傑瑞淡淡一笑,心想如果嫦娥此時看見自己現在輕鬆喝茶的動作一定會以為我太過張狂輕鬆了吧?

    「唉,我方纔若是有先見之明在熱茶中下點毒藥一切就簡單了!」嫦娥披著一件大衣倚靠在臥房門邊凝望客廳之中悠閒喝茶的傑瑞,「你真的是太悠然輕鬆了一些。」

    「不是我悠閒輕鬆,而是因為我已快被凍僵需要熱茶來恢復體溫,打擾了嫦娥仙子的美夢了吧,不過不要緊,今後仙子依然會有長久的睡眠時間。」傑瑞居然又倒了一杯茶水,「茶香濃郁我很喜歡。」

    嫦娥輕聲歎道:「你的意思是否乃是我將長眠死亡呢?其實我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不應該將玉兔遞交官府的,沒有堅持自己的主張而如此為之,完全是把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之中,現在悔之晚矣,沒想到眨眼之間吳剛就已在你的手中死亡,我真的是因此有些傷感,他畢竟已陪伴在我身邊有許多年了——」她臉露悲慼之色。

    「原來嫦娥仙子也念及感情的,不過我很想從你的口中知曉這件事的幕後主謀者是誰?」傑瑞的語氣似乎很平靜,眼神卻很凌厲地停留在嫦娥臉龐。

    「如果我說出真正的主謀者,傑瑞你是否可以承諾放我一條生路呢?我願意從此寧靜度日一心行善。」嫦娥顯得非常誠懇。

    「我,我想——可以考慮。」傑瑞故作沉吟。

    「真正的主謀者才最可恨,我與吳剛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況且你方纔已經殘忍的殺死了吳剛也算出氣了,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求你了!」嫦娥的聲音哀憐甚至面有楚楚嬌態,眼神中居然有了一絲柔媚感覺。

    傑瑞的眼神中鋒芒漸漸微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似被吸引的迷濛,「咳咳,你總還是先把幕後主使的名字說出來呀,也許聽到名字我心中的仇恨可以轉嫁於其身之上。」他彷彿想轉移為她之柔媚吸引的目光卻又難以做到。

    嫦娥更加嬌媚,「那我便告訴傑瑞元帥你了,那個幕後主謀者就是皇權,他為我們策劃鼓動我們行事,把玉兔交到官府讓她不能說話不能寫字殺害承影等一切都是他的命令!」

    傑瑞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果然是他!」

    嫦娥幽幽一歎,「原來你已經猜到是他,不過今晚你如雷霆一般的出擊已讓我刮目相看,看來這個時代是屬於你的時代,如今連你的什麼孫悟空大哥也都很不明智的出走了,看來將來的天庭你傑瑞元帥必定是權臣第一了,我嫦娥雖然沒有什麼勢力襄助,但是還有些姿色有些金錢,我願意對我好而且有實力的強者,現在看來當然就是你了。」她笑得有些輕佻,肩膀一抖,身上的大衣居然掉了在地上,僅僅身著內衣顯現出了曼妙婀娜的身材,「有沒有興趣進來烤火暢談未來呢,我是一個聰明的女子,與我深夜秉燭夜談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呆子都能看出她的誘惑,而她的誘惑也的確很有誘惑力。

    傑瑞在此時卻沒有了任何的猶豫,順理成章的進入了房間,裡面果然是溫暖如春,他輕輕掩上了房門,「今夜一定是難忘之夜。」口氣也有一些淫褻。

    嫦娥順理成章的開始向他走近,手已主動環繞住他的腰,「你真是健壯,我的美麗應該遠遠超過承影吧,我擔保過了今夜就讓你完全忘記她的一切美好。」她感覺自己的笑顏可以融化冰山。

    「你的美麗果然是很有誘惑力。」傑瑞似乎是要與她熱吻,手也環繞住她的纖腰,卻猛然發力,只聽骨裂然後慘叫之聲,嫦娥已經倒地不起,「只可惜你終究也已經年老,雖然外表美麗內子卻已老邁沒有青春活力,怎配與我所愛所愛惜的承影相比,我說過今夜我將冷酷,所以你用美色來誘惑我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結局都只有一個,死亡。」傑瑞笑容是那麼冷酷,「這樣的解決方式還省了我許多力氣也沒有危險,多謝你的合作。」

    「你好冷酷,我其實是真心想與你合作的,你放了我吧——」嫦娥只有乞求憐憫,只有乞求也許還能帶給她一線生機,她不想放棄。

    「哦,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平等,也許還可以合作,我需要一份證明玉兔清白的證詞,還需要另外一份指正幕後主使的文書,你願意寫嗎?」

    「我願意,我願意。」嫦娥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她只有暗自祈禱傑瑞發發善心給自己一條生路,儘管希望渺茫。

    片刻之後,兩封文書都已寫好,疼痛難忍的嫦娥已是一身的汗水,「求你憐憫我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害,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站起來——」

    「可是你何曾對承影與玉兔有過憐憫,正義者也有冷酷時刻!」傑瑞怒吼一聲,「你們必須付出生命作為代價!」催動最簡單的魔法將嫦娥的身體燃燒,沒有一絲的猶豫。

    看著曾經美麗的她最終化為灰燼之後,傑瑞又毫不客氣的將嫦娥府中搜尋了一遍,找到了一些銀票珠寶收攏起來,「今夜自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大步離開,已沒有了遺憾。

    在此時此刻,天牢之中。

    太子金蟬正在小心翼翼地為方才醒來的玉兔仙子餵著稀粥,心中充滿著愛惜與心痛,卻不忍看她臉上的那一道有些驚怖的長長劃痕,身邊的玉兔已不再是那個天庭神仙眼中美麗完美的玉兔了,而是已經不能說話被挑斷了手筋和毀容的兇手了。

    金蟬心中苦楚,也許她永遠也不會再有快樂的時候,身體的缺憾心靈的傷痛都已成為永恆,自己即使給了她關懷與安慰也只能是杯水車薪,他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傷心,但淚水卻一直在無聲的流淌。

    這一碗粥吃了許久,然後金蟬就是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與她的眼神進行著交流,許久許久。

    夜已深,金蟬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離開,也許她也應該需要休息了,牢房中已經搬來了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他輕聲道:「我抱你上床。」她的身體是那麼輕盈,輕輕的放在床上,他為她蓋上棉被,「今夜很冷,若是有事,你就用腳提床邊的鈴鐺。」他為她想的很周到,卻沒有說出安慰的話語。

    她的淚水已如泉湧,卻緊閉著嘴,因為她只能無聲,眼神裡卻並非全是絕望,至少金蟬的關懷讓她有了溫暖的感覺,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了堅強的勇氣,衝著他重重的點頭,眼神也變得閃亮。

    金蟬已猛然把她摟入懷中,「即使你不復美麗,但在我心中卻並未改變,依然是過去的玉兔,我們在一起吧!」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因為衝動而做出了這樣的表示,因為自己先前也並沒有想到與她再在一起。

    在擁抱的時刻,他們可以互相感知對方的心跳,玉兔真的很感動,可卻明白自己應該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拒絕,此時拒絕還能留下美好回憶,她想就算他只是一時的衝動,但這份真摯的關係已讓自己心變溫暖。

    當金蟬鬆開了她的時候,卻看見玉兔堅決的搖頭與眼神中的感激,他的心也變得冷靜,明白自己方纔的話語也只是衝動,也許她此時需要的只是關懷,他努力給她一絲笑容,「兇手是會得到懲罰的。」他的聲音很低,然後轉身離開。

    這一夜,白雪完全覆蓋整個天庭,玉兔也做了一個純潔的美夢,她知道從此自己不應該有愛情,但依然會有許多關心愛惜,她不要拖累關心自己的朋友兄長,要用堅強讓自己今後的生活開朗樂觀,「我還活著,不能讓大家再因為我而傷心!」不能口語卻能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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