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洪和獄卒都不禁失了神。
張全順卻彷彿根本沒看到這個人,他拿起燒紅的烙鐵走向蓋世。
「住手!」唐寶兒衝上去擋在蓋世身前,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蓋世雖只是她的掛名相公,可好歹是她的所有物,她都沒把蓋世傷成這樣,這個人憑什麼?
她大聲說:「你們誰敢動他,我就要誰的命。」
唐寶兒身材嬌小,站在蓋世身前,只到蓋世的肩頭。
劉大洪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根本沒把她的威脅當回事,可看到此時此景,也知道審不下去了。
劉大洪對獄卒使個眼神,獄卒將蓋世和智慧從木架上解下來,抬回牢房裡,唐寶兒也跟著走進牢房,獄卒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生憐惜,也不阻攔她。
唐寶兒先用薄被將赤裸著上身的蓋世蓋住,又拿被子蓋在智慧身上。
智慧艱難的說:「謝謝唐姑娘。」
「不用謝。」唐寶兒在蓋世身邊坐下,解下披風裡裝珠寶的布包:「你這是什麼意思?」
蓋世苦笑了一下:「你也看到我這個模樣了,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找個好男人改嫁吧。」
「你以前也沒照顧過我啊。」唐寶兒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下來了:「我那樣對你,時時都想殺了你,你卻臨死都還念著我……」
「我們雖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可你畢竟是我娘子,我娘從小就教我,做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責任心,我不能看著你在我死後衣食無著,這是我做為你相公,應該為你做的。」
唐寶兒聽他這麼一說,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我也不是真的想殺你啦,你想想啊,我可是武林第一美人呢,最起碼也得嫁一個東郭晉那樣出身名門,風度翩翩得英俊少年啊,誰知卻嫁給了你這個不如流得小賊,當然會覺得很難過啦……唐家的人都因為我爹的事厭棄我……連爺爺也把我給草草嫁給你……現在還讓唐靈兒頂了我的名字,我現在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了……我現在不是武林第一美人,也不是唐家的小姐了……我從沒好好對過你……你卻這樣為我打算……」
她紅著臉叫道:「相公。」
蓋世看她這個模樣,忍不住逗她:「真好聽,再叫一遍。」
唐寶兒紅著臉,聲音低的快聽不見了:「相公。」
「衝你叫的這麼甜,我允許你不用守喪三年,我死後第二天你就可以改嫁了。」蓋世說。
「討厭。」唐寶兒嬌嗔道。
智慧怕他們說出更肉麻的話,咳嗽一聲:「大當家,唐姑娘,這裡還有人。」
唐寶兒忙轉開話題:「我聽東郭說,是賀天翔將你們害成這樣的,敢害我老公,我不會饒過他的。」
「別傻了,賀天翔的武功比你高出好幾截,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因為一時感動去做一些傻事。」蓋世說。
唐寶兒理理他的頭髮:「美麗的女人,解決問題是不需要自己動手的。」
她拿起地上的布包,站起來走到牢房門前,回頭看了蓋世一眼:「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這天夜裡三更,一頂華麗的小轎,由四個健壯的轎夫抬著,從京城方向來到刑部大牢門外。
門口如泥塑般的守衛動了動,喝道:「站住,什麼人?」
轎簾被掀開一道縫,從轎子裡伸出一隻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這隻手中握著一個晶瑩的玉牌,玉牌上刻著一隻怪獸。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這隻怪獸正是龍的九個兒子之一的狻猊。
這個玉牌代表了一個人,一個在皇城裡也能呼風喚雨的人。
守衛忙將大門打開,小轎長驅直入,到了大牢鐵門前,轎中人才走出來,他穿著一件有帽子的黑色披風,帽簷壓的很低,他的臉藏在一片陰影中。
一個轎夫取下轎邊的燈籠,用火折子點燃,燈籠上畫的一枝桃花,在閃爍的燈光中,顯得有三分詭異。
轎夫輕輕在獄卒耳邊說了一句話。
大牢的鐵閘層層打開,轎夫和轎中人跟著獄卒走進大牢,一直走到蓋世和智慧的牢房。
轎夫放了一錠元寶在獄卒手中:「天冷了,給各位兄弟買酒喝,你等會再過來吧。」
一身是傷的蓋世和智慧本就睡的不熟,此時已被腳步聲和火光弄醒了,他們看到燈籠上的桃花,瞳孔縮成針尖大小,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轎夫將燈籠插在牢房的牆上,牆上本沒有插燈籠的地方,可他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插,燈籠桿就被插進了牆裡。
轎夫低著頭出去,守在牢房門外。
轎中人掀開頭上的帽子,對蓋世淺淺一笑:「偷王蓋世,幸會。」
雖然他穿的不是淡粉色的長衫,雖然蓋世只是躲在一邊偷看過他,可蓋世依舊一眼就認出了他——桃源前任江南的堂主,在少林慘敗在賀天翔劍下後就行蹤成迷的笑春風。
笑春風臉上的笑容溫暖如春風:「我們沒見過面,你或許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姓笑,笑春風。」
蓋世他們第一次去杭州找賀天翔晦氣的時候,被笑春風買通醉月樓的月姨在飯菜裡下藥,只有蓋世被他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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