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正躺在大牢最陰森潮濕的牢房裡。
旁邊一間牢房裡的犯人頗有興致的隔著木柵欄打量他:「喂,小子,你犯了什麼事被抓進來的?五花大綁,特殊待遇哦。」
被綁的像粽子的蓋世苦笑了一下:「你要喜歡的話,咱倆換換?」
「不用了,這裡的跳蚤和臭蟲特別多,老乞丐我還是留著兩隻手抓抓虱子吧。」
藉著牢房裡昏暗的光線,蓋世看到和他說話的正是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老乞丐。
蓋世說:「老大爺,你是為什麼被關進來的?」
「當街輕薄婦女。」
「不是吧?」
「當然不是了,老乞兒我走得端行得正,怎麼會做那種事呢?我不過要飯遇到知府的小妾,我向她討兩個零花,她不但不給,還踢了我一腳,我皮粗肉糙摔個跟頭倒沒什麼,可她的裙子蹭到我的破碗,弄髒了,她非要我賠,我要有銀子賠給她還用的著上街要飯嗎?這不就落了個丟人的罪名,進來吃牢飯了嗎?」老乞丐說:「小哥,你呢?」
看看四周餓得死氣沉沉的其他犯人,看來這老乞丐是很久沒人陪他說話了,蓋世也正好閒的無聊,而且身上的傷口又痛的要命,他也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說:「聽說我殺了某人全家上下十七口,還拿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老乞丐的聲音有些發顫:「你殺了人?」
「那位尊敬的,偉大的,斷案如神的白捕頭是這麼說我的。」蓋世眼角瞄到扮作白如風的東郭晉走了過來。
東郭晉拿過獄卒手中的火把:「你先出去吧。」
獄卒打開牢門,拿著鑰匙離開。
東郭晉走到蓋世身邊蹲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蓋世被他看的心裡發毛:「白如風,小爺我連你的十大酷刑都抗下來了,也不怕你使軟刀子,想怎麼樣就直說吧!」
東郭晉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從瓶中倒出一粒丹丸:「吃下去!」
想到白如風曾夜訪笑春風,現在又和賀天翔眉來眼去的,難保這粒丹丸不是桃源用來控制人的毒藥。
蓋世冷哼一聲:「白如風,你想要小爺的性命,只管一刀子捅過來,小爺皺一皺眉頭跟你姓。」
東郭晉說:「你不吃的話,吳雙會怪我的。」
蓋世聽他這麼一說,仔細的看了看他:「東郭晉?」
「可不是我嘛。」東郭晉看看他的傷勢:「只是皮外傷,要不是白如風想追問的東西實在要緊,你就不止受這點罪了。」他將丹丸扔進蓋世的嘴裡:「給你敷藥的話,會引人懷疑的,先吃這個頂一下吧。」
蓋世將丹丸吞下去:「白如風到底認為我拿了什麼東西?」
東郭晉說:「暴雨梨花針!」
「暴雨梨花針?」蓋世和隔壁的老乞丐異口同聲的說。
東郭晉這才留意到他進來後就一直裝睡的老乞丐,他將火把舉高些,藉著火光仔細打量老乞丐,他笑了笑,對老乞丐說:「晚輩見過仇老前輩。」
蓋世說:「老前輩?」
東郭晉說:「這位便是丐幫的九袋長老,『疾惡如仇』仇莘仇老前輩。」
蓋世說:「九袋長老?那一定很牛了?那些捕快怎麼抓的到你?」
「既然被認出來了,我就說實話了吧,我是為了他進來的。」仇莘指指對面牢房的一個犯人:「刑大牛,姦殺了周寡婦和她九歲的女兒,他家裡有錢,就快要打通關係把他給弄出去了。」
東郭晉說:「老前輩果然是俠肝義膽,蓋世,有前輩為你主持公道,白如風夜冤枉不了你,你把那天去飲露苑的經過說給前輩聽聽。」
「我那天陪我妹妹去廟裡上香,下山後,我見瑞雪初晴,景色怡人,想走走,於是我妹妹便先回去了,我一個人走在官道上,一輛馬車從我身邊經過時突然翻倒……」
仇莘聽他說完後,摸著山羊鬍子想了半天:「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蓋世。」
「偷王蓋世?」
「偷王之王兼大山寨的大當家。」蓋世得意的說。
仇莘點點頭,看著東郭晉:「你呢?」
「我是大山寨的二當家。」
「我問你的名字。」
東郭晉猶豫了一下:「東郭晉。」
仇莘的手從木柵欄的空隙中伸過來,敲了東郭晉一記爆栗:「好你個臭小子,敢在你仇爺爺面前耍花槍。」
「晚輩錯了。」
「你落草為寇當山賊,你姥姥知道嗎?」仇莘問。
「應該知道吧。」東郭晉含糊的說。
「那就是不知道。」仇莘又敲了他一記:「看在你們四處胡鬧,卻從未傷過人命的份上,暫且相信不是你做的,如果是別人設局害你,總得有一個原因吧,你有仇家麼?」
蓋世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腳步聲傳來,一股紅色的風刮進來,正是「薔薇鞭」倪俏俏。
她看到白如風模樣的東郭晉,愣了愣:「師兄,你不是說要寫文書,好準備明天啟程回京嗎?怎麼會在這兒呢?」
東郭晉不回答她,板著臉問:「你來這兒做什麼?誰放你進來的?」
「我聽說你什麼都沒問出來,想來幫你審審這小子。」
東郭晉依舊板著臉:「這是衙門的公事,你別插手。」他拉著倪俏俏出去:「走吧。」
蓋世眼巴巴的看著東郭晉離開。
仇莘問:「怎麼了?」
蓋世說:「他還沒說打算什麼時候救我出去呢?」
仇莘伸過手來拍拍他的肩:「東郭家這小子,機靈的很,你放心吧!」
東郭晉離開牢房後,便打發倪俏俏離開:「這是朝廷重犯,你不許胡鬧,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
他回到書房,將白如風扮成宋老九的模樣,叫來兩個捕快:「這宋老九真是討厭,我忍不住將他打昏了,叫輛馬車來,我把他弄回客棧去。」
東郭晉將白如風送到吳雙落腳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