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花的妙筆園位於京城郊外,坐落在山水之間,依山而建,風格雅致,畢生花不惜重金請來蘇州名匠精心建造。妙筆園位於京郊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沿著石階而上,可看到掛著妙筆園三個字的樸素的匾額的木門,木門後是一條用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順著山勢一轉,便看到一座奼紫嫣紅的花園,四五精舍分佈其間,園中有一彎月形的魚池,畢生花作畫的洗硯閣就在魚池邊。端坐閣中,只見樹影搖曳鳥語花香,很是清雅。
畢生花此時正在洗硯閣中,他正在把玩一塊翡翠雕成的貔貅(傳說中的一種怪獸,和麒麟很像,據說有嘴沒肛門,只吃不拉,可以招財),他的小妾可人坐在他身邊幫他打扇:「這塊翡翠真是通透。」
「天氣這麼熱,握著它便有一股涼意傳過來,很是舒服。」畢生花愛不釋手。
「奴家給相公熬了一些酸梅湯,放在地窖裡用冰鎮著,我去盛一碗給你解解暑。」可人說。
畢生花握住可人的手:「可人,你真是我的解語花。」
這時,掛在院中精舍屋角的鈴鐺響了起來,畢生花臉色一邊:「不好!」他將屋角的一個花瓶移動一下,原本聽到鈴聲出來打探的下人聽到鈴聲突然停住,急忙走回屋裡。
可人又好氣又好笑的說:「相公。」
畢生花緊張的看著通向花園的卵石路:「哼哼哼,我又重新改過機關了,東郭晉,這次還整不到你?!」
東郭晉一行人一推開木門就聽到了鈴聲,東郭晉笑了笑:「看來畢生花又改良過他的機關了。」他搖搖扇子:「每次都這麼熱烈的歡迎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吳雙白了他一眼:「看來討厭你的人還真不少呢。」
司徒空也附和:「想找個不討厭他的人才困難呢。」
蓋世清清喉嚨:「那我今天的目標就是取代東郭,成為畢生花最討厭的人。」
吳雙不解的說:「這種事有什麼好爭的?」
走在最前面的東郭晉伸手攔住他們,此時他們剛走到花園邊:「畢生花在這個花園裡弄了不少的機關,這條卵石小道看起來很安全,他精通五行八卦,你一走進去陣勢就會發動,讓你深陷其中。」
司徒空說:「那該怎麼辦?」
「從上面飛過去不就行了?」蓋世說說:「現在是考驗我們輕功的最佳時機了,看我的!」
他飛身而起,腳在一朵花的花瓣上輕輕一點,人已落到最近的精舍外了,他的腳剛剛碰到地,安在屋簷下的水桶翻過來,水倒向他,他一揮扇,人又飛向花園,這次他落在一棵梧桐樹上,樹幹彷彿是被人動過手腳,上面滑溜溜的,他腳下一滑,人往下落,他的腳在樹下的一塊石頭上點了一下,從樹上掉了一張漁網下來,蓋世像箭一樣平著竄出去,他這次落到吳雙身邊。
東郭晉伸手扶住他:「畢生花的機關是很實用的。」
司徒空說:「你的輕功好好哦。」
蓋世擦擦頭上的汗:「我這也是超水平發揮,生死關頭嘛,我的小宇宙無限爆發。」
吳雙說:「怎麼辦?」
「軟的不行來硬的。」蓋世說:「放火燒了這些花花草草的,看他拿什麼來作怪。」
吳雙掏出火折子:「不用這麼狠吧?」
「你說他狠,還拿火折子給他做什麼?」司徒空無語的看著吳雙。
吳雙說:「不好意思,我體內流動的山賊的血液偶爾會讓我做些不可理喻的事。」
司徒空說:「拜託你們用點有難度的方法通過行不行?每次都投機取巧,害的我對跟你們混這件事很猶豫呢。」
東郭晉說:「看來這次畢生花已經是布下了天羅地網來防我了。」
吳雙說:「飯不是白吃的,江湖不是瞎混的,跟我來!」
她走上花園中的卵石小道:「如果這是按照五行八卦設的話,那就容易了。」
畢生花看蓋世躲開了他的陷阱,還走進花園,他移動牆上的一個畫軸,花園的五個地方同時噴出白煙,花園瞬間籠罩在一片白朦朦的霧色中。
周圍變的模糊起來,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吳雙忙說:「大家拉著手,千萬別亂走。」
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使勁一拉,她跌進一個人的懷裡,她抬頭一看,是東郭晉!
她推開東郭晉:「你幹什麼啊?我哥和司徒空呢?」
「不知道走哪裡去了。」東郭晉抓住她的手:「白茫茫一片,我好害怕哦,你千萬不能丟下人家哦。」
吳雙白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哥!司徒空!」
沒人回答她。
東郭晉說:「放心吧!畢生花的陷阱都是不會傷及性命的,剛才你也看到了,不過是些木桶漁網之類的。」
「懶得理你。」吳雙的腳碰到一叢灌木,一些木彈珠從灌木後射出來,東郭晉急忙抱著她的腰飛身而起。
吳雙突然被東郭晉抱住,還沒來得及推開他,就發現自己人已經騰空而起,她一抬頭就看到東郭晉的臉,在這茫茫霧色中,一個英俊少年用關切的眼光看著自己,雙臂緊緊的抱著自己,彷彿一鬆手自己就會羽化成蝶消失不見的緊張,吳雙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她忙垂下自己的眼睛。
東郭晉看她呆呆的模樣,捏捏她的臉:「嚇傻了?」
「沒有。」吳雙恢復了清醒,撥開他的手:「不要碰我!」
「我剛剛救了你呢,這麼凶!」
吳雙從懷中拿出幾個彈珠,往地上一扔,七彩的火焰從彈珠中冒了出來,吳雙藉著這微弱的火光看清了周圍的地形,再想了想進入花園之前看到的景色,她低頭想了想:「左三,右七,跳!」
霧氣瀰漫,畢生花也看不清花園中的情形,只見到霧色中似乎有七彩光華閃過:「這東郭晉在搞什麼鬼?」
可人用絲帕擦擦他額上的汗水:「晉兒是有些淘氣,可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和一個十多歲的小孩鬥氣,傳出去可笑死人了。」
畢生花目光不離開花園說:「他都快二十了,早就是成年人了,再說有那麼討厭的小孩嗎?」
一陣風從他背後拂過:「所以我這個小孩不但可以喝酒,還可以做些成年男人才會做的事情。」
畢生花回頭一看,東郭晉正坐在他畫桌後那張金絲楠木的椅子上,他一隻手握著一個酒壺,另一隻手摟著畢生花的寵妾可人:「醇酒美人,人生如斯,夫復何求啊。」
可人捏捏他的鼻子,從他的腿上坐起來:「你這個小討厭,想氣死我相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