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聲響過後,一個黝黑深邃的洞口出現在三人的面前。一股帶有霉味的涼氣從洞口冒出,迫得三人都不由得倒退幾步。
安子奇從身邊取出微型手電,把馮瑤琪往後拉了一下,用手電對準洞口照過去。在手電的光照下,還能見到縷縷如雲霧般的涼氣在洞口飄蕩,透過縷縷雲霧,能隱隱看到洞口裡的台階,一直往下,似乎深不見底。
看安子奇就要朝洞口走去,馮瑤琪趕緊拉住他,從身邊拿出一盒防風火柴,擦燃後走近洞口,將燃燒的火柴伸進洞口。在洞口冒出的涼氣裡,火柴不但沒熄滅,反而燃燒得更旺,馮瑤琪將火柴扔進洞裡,就見一團小小的火焰在洞裡的台階上抖動,照出洞壁上坑坑窪窪的鐘乳。
儘管行宮封閉了六百年,剛打開時還有封積的霉味,現在被洞裡冒出的涼風一吹,很快就變成略帶潮味的山風。安子奇對馮瑤琪和信風說:「我先下去,你們兩個就守住洞口。」
馮瑤琪從身邊拿出微型手電,搶先要進入洞口,站在洞口說:「我和你一起下去,就讓信風守洞口。」
看馮瑤琪堅決的樣子,安子奇只好點頭,讓馮瑤琪站在他的身後,對信風說:「你就守住洞口,千萬不要進去,如果有危險,我會用手機叫你的。你讓『彼得』去各處看看,要是發現有人,你就把他捆起來。」
信風自然明白把守洞口的重要,這地下行宮究竟通向哪裡還不知道,人下去後,萬一有人把洞口封住,裡面的人豈不是要活活悶死。信風把手一揮,指示「彼得」先到的路口去,然後退後幾步,頓時消失在夜色裡。
安子奇從腰間抽出短劍,左手拿手電,右手握短劍,這倒不是安子奇懼怕行宮裡會有什麼野獸竄出,在一個封閉了六百年的地洞裡,是根本不會有任何活著的野獸,右手握劍,主要是生怕萬一有機關射出,手裡有傢伙可以抵擋。
慢慢跨進洞裡的台階,邊往下走,邊對馮瑤琪說:「你盡量離我遠一點,走得慢一點,還有,你要聽我的招呼,千萬不要隨便亂動東西。」
馮瑤琪有安子奇在前面開道,自然並不慌張,手拿手電照著腳下,一步一步由台階走下去。
台階是用大理石修琢而成,兩邊的洞壁看上去是利用天然的溶洞修琢的,洞壁時而光滑平整,時而又是鐘乳石筍交錯。走下數十台階後,便到了一條平展的通道,雖然通道可是和洞口差不多大小,可顯然能看出開始精心施工了。通道的洞壁都打磨得相當光滑,地面也相當的平整,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就如一條白色長廊。
順通道走了大約有十多分鐘,通道開始寬暢起來,眼看通道的洞壁上出現一個形似門框的裝飾,安子奇突然停住腳步,同時用手對馮瑤琪擺了一下,讓她不要再走過來。
安子奇自己慢慢走近門框,用手電對著上下仔細照。只見門框是用白色的大理石雕琢而成,上方雕琢雙龍戲珠,門框的兩邊各有五個字:非朱姓子孫,擅入者必死。
安子奇不敢去觸動門框,用手電對門框裡面照,只見裡面是一寬大的廳捨,正中是一扇巨大的石門,兩邊各有幾把石桌椅。對門框上下和裡面都察看過,並沒有發現有機關的痕跡,安子奇決心大膽一下,對馮瑤琪說:「我先走進去,你千萬不要進來,如果我沒有事,你再進去。」
馮瑤琪也用手電對門框和門框裡面照,又對門框上的十個看了看,低聲問道:「非朱姓子孫,行宮是怎麼知道你是朱姓不是朱姓?」
安子奇雖然自己是朱姓子孫,可對馮瑤琪的問題也無法回答,想了一下才說:「也許朱姓子孫有特殊的功能。」不過馬上就搖頭說:「這不可能,我猜不到,不過我是朱姓的子孫,我應該沒問題,你看著我,我先進去。」
說完,安子奇靜一靜氣,跨步慢慢走進門框裡。通道裡靜得聽出馮瑤琪緊張的呼吸,見安子奇一步一步走過去,既沒有機關射出,也沒有任何的動靜,門框依然還是門框,廳捨依然還是廳捨。
見安子奇進去無恙,馮瑤琪才說:「你不要再動,我也進來了。」
就在馮瑤琪剛剛跨進門框的同時,突然門框響起「隆隆」的聲音,安子奇覺得不對,趕緊上去一把抱住馮瑤琪,就勢在地上一個翻滾,剛翻出兩米多遠,就聽見「砰」的巨響,一扇巨大厚實的石門從門框上落下,把門框堵得嚴嚴實實。被石門落下擊飛的碎石打在廳捨兩邊石桌椅上,發出「『砰砰」的撞擊聲。
等聲響停息,安子奇才把驚魂未定的馮瑤琪從地上拉起來,用手電照著落下的石門,走上去推了一下,回身苦笑著對馮瑤琪說:「看來我們被關在這裡了。」
馮瑤琪開始有些慌亂,停了一會,才拍拍身上的塵土,用手電照著石門說:「看來是我害了你。」
安子奇愕然,不明白馮瑤琪的意思,馮瑤琪說:「你是朱姓子孫,所以你進來沒有問題。我不是朱姓子孫,所以我一進來,馬上就石門落下,現在連你都不能出去,難道不是我害了你?」
安子奇呵呵笑了起來,用手電朝石門上照去,說:「你當然是朱姓子孫,就算你現在不是,以後也總是的。」
馮瑤琪臉紅了起來,剛想說安子奇,就聽安子奇在說:「石門上有字,把為什麼會關在這裡的原因說的很清楚。」
馮瑤琪趕忙也用手電照上去,只見落下的石門上刻有幾個大字:有家傳至寶,方能打開石門,無家傳至寶者,必不是朱姓子孫。
安子奇把石門上的大字看了幾遍,才自嘲地說:「我還以為行宮會認人,其實誰進來都會被石門關住,除非有家傳的至寶。」
馮瑤琪也舒了口氣說:「我也是這樣想的,還真以為是我的緣故,害得你被關在這裡。」其實馮瑤琪早就以安子奇的妻子自居,剛才石門落下,還以為是朱家的祖宗不承認她,所以才懲罰她和安子奇的。
用手電對著廳捨仔細看,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倒是正面的一扇大石門,上面雕刻著威猛的護門獸,怒視著敢於冒然闖入行宮的人。
安子奇在護門獸的旁邊發現一個凹陷,大小就和翡翠匣上的凹陷差不多,同時在另一邊也發現一個荷葉形的凹陷,卻是要大得多。
馮瑤琪心裡一動,對安子奇說:「你把翡翠匣拿出來,看來翡翠匣就是打開石門的鑰匙。」
安子奇已經在解綁在腰間的小箱,把翡翠匣從小箱裡取出後,先對著凹陷比劃一下,然後自己拿翡翠匣,讓馮瑤琪拿住翡翠雕像,嘴裡喝聲:「開始」,就同時把翡翠匣和翡翠雕像放進凹陷裡。
說也奇怪,就在翡翠匣放進凹陷的同時,石門開始抖動,開始慢慢往兩邊移開,一絲光亮從移開的石門縫隙中射出,幾乎使盯著石門看的安子奇和馮瑤琪睜不開眼。
在大石門往兩邊移動的同時,落下的石門也慢慢上升,恢復了剛才進來時的模樣。
等大石門完全移開,剛才的那絲光亮似乎在暗淡下去,不過還能隱隱看出光亮周圍陳設。這是一間巨大的岩石宮殿,光亮是從懸掛在大殿上方藻井裡的一顆明珠射出,安子奇用手電照上去,明珠頓時反射出五彩的霞光,閃閃爍爍,把整個大殿照亮。
在五彩的光照下,大殿裡的陳設一覽無遺,把安子奇和馮瑤琪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一間裝飾雕刻十分華麗,無比奢侈的皇宮。四根巨大的蟠龍石柱,支撐在大殿的兩邊,石柱後面,是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丹陛,丹陛的正中,擺放著一座紫檀木的須彌座,須彌座的兩邊,各有兩尊鎦金的異獸。
須彌座後是巨大的屏風,不知道是用何種材料製成的屏風依然五彩繽紛。屏風上用金銀和寶石鑲嵌出一幅出獵圖,圖中騎馬的帝王和隨行的武士,正在和一頭猛獸作殊死的搏鬥。
大殿的地面是用一尺見方的金磚鋪成,儘管六百年沒有人踩上去,卻依然金光閃爍,平滑如鏡。
四面的牆上,裝設著一個個的鎦金燭台,燭台的中間,是用寫實的手法雕刻的一幅幅戰爭和耕種浮雕。
安子奇和馮瑤琪屏住呼吸,足足呆看了半天,馮瑤琪才說:「這真的皇宮,丹陛上的須彌座,要比故宮的更好。」
安子奇拉著馮瑤琪,慢慢由丹陛的旁邊走過去,一直走到後面的大殿。
後面的大殿又有不同,除了藻井懸掛的明珠,還在牆邊擺放著鑲嵌明珠的燈具,用手電照射過後,反出的彩光比前殿更亮。
這裡是行宮的陳列室,寬大的大殿裡,擺放著一個個的箱籠,巨型的案桌上,擺放著銅綠斑駁的古銅器。沿著牆邊,是一排支撐在衣架上的鎧甲,金色,銀色,黑色的鎧甲,在五彩的光照下,閃出點點的幽光。
另一邊的牆邊,是擺放整齊的兵器,刀槍劍戟,弓矛鞭錘,樣樣齊全。
疊放整齊的箱籠足有數十個,安子奇隨開一個,竟然發現箱籠裡堆得滿滿,都是一些書畫墨寶,一卷卷碼得整整齊齊。在另一個箱籠裡,堆放的是珠寶和玉器,更有一些精巧的金器和銀器,造型精美,巧奪天工。
安子奇不敢再動,把箱籠回放到原處後,對馮瑤琪說:「這裡面都是寶貝,看來要請專家來,登記一份詳細的賬冊。」
馮瑤琪同樣不敢亂動,除了敬畏,更多的是驚異,聽到安子奇說話,才回答說:「這裡的寶貝恐怕要比故宮的還多,還精美。是要先登記,然後才能動,要是這行宮的消息一旦透露出去,真的要驚動全世界。」
在往裡走,是兩個稍小的宮殿,看裡面的擺設,應該一個是皇帝的寢宮,另一個是皇帝的書房,都是金碧輝煌,珠寶遍地。
安子奇用隨身帶來的數碼相機將他認為值得拍攝的東西一一拍攝下來,馮瑤琪則對皇帝的寢宮大感興趣,
忽然馮瑤琪叫道:「子奇,你快過來。」
安子奇以為馮瑤琪遇到危險,趕快奔過去,只見馮瑤琪拿著皇帝的一頂帽子在說:「子奇,你看這個。」
這是一頂用金絲編織的涼帽,還用珠寶鑲嵌上條條的游龍,帽前是一顆碩大的明珠,乍看上去,就如深不見底的貓眼。
「我在北京看到過,好像和這差不多。」安子奇說。
馮瑤琪又打開桌上的一個箱子,對安子奇說:「這裡面是龍袍。」
箱子裡,明黃的龍袍上,用五色的羽毛繡出騰雲的蒼龍,雖然六百年過去,卻根本沒有一絲陳舊的感覺。
安子奇把行宮裡的陳設一一拍攝下來後,便對馮瑤琪說:「現在暫時不動,等以後再來登記,你看怎麼樣?」
馮瑤琪把皇冠放進龍袍的箱子裡,對安子奇說:「我就要這兩樣東西,其他的不動。」
箱子不大,安子奇抱住箱子,和馮瑤琪一起離開行宮,等走出大石門後,安子奇放下箱子,和馮瑤琪一人一邊,同時用力取下嵌進凹陷的翡翠匣和翡翠雕像,只聽見一聲響亮,大石門又慢慢合上。
安子奇怕門框上的石門又落下,趕緊抱起箱子,招呼馮瑤琪快出去。出去的路彷彿比進來的時候要近得多,不多一會,就到了洞口,馮瑤琪先上去,安子奇才抱住箱子走出洞口。
信風看來已經是等急了,一見馮瑤琪上來就趕緊問:「大姐,你們總算出來了,沒有遇到危險吧?」
安子奇出來,放下箱子,對信風說:「還算好,基本沒有危險。」
信風說:「剛才我都快急死了,要是你們再不出來,我就到裡面去找你們了。
你們進去不久,我就聽到洞裡傳出轟隆隆的聲音,我打手機,根本就沒有回音。我又不敢離開洞口,只好乾等著,要是你們再不出來,我真的要進去了。」
安子奇蹲下身子,摸著迎上來的「彼得」,高興地說:「這裡沒有問題了,我們可以回家了,以後再來,那時信風也可以下去看看,真了不起。」
兩人依然抱住石塊,用力往反方向扭動,又是一陣「隆隆」的聲響,洞口恢復到原來的模樣。信風到旁邊去找了一些枯草和泥沙,灑在石塊和洞口的周圍,又抱了一大堆枯草蓋住洞口,才抱起箱子,跟在安子奇和馮瑤琪的後面,順山路走到停放的轎車邊。
坐在車上,等車駛出桂林,馮瑤琪才說:「子奇,如果我們暫時不去打開行宮,這行宮會不會被別人發現?」
安子奇邊開車邊說:「我想不會,不過我還是先派個人到這裡來,也不對他說什麼,就讓他關心桂林的情況,如果真的被人發現,我就要搶先動手了。」
馮瑤琪把數碼相機拿在手上,一張一張翻看剛才拍攝下來的照片,嘴裡讚歎說:「要是能完整取出,然後在博物館展出,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子奇,我敢打賭,若是把行宮的寶貝都去拍賣,肯定要比你的錢還多。」
安子奇呵呵笑著,說:「我想是的,別的不算,就今天拿出的龍袍和皇冠,要是進拍賣行,不知道能拍出什麼價,說不定就是上億。」
馮瑤琪忽然笑著說:「子奇,你要那麼多的錢幹什麼?你不如把行宮裡的寶貝都送給我,也讓我富裕一下。」
安子奇愕然地說:「難道我的錢不是你的錢?」
馮瑤琪說:「你的錢,當然不是我的錢。你有安氏投資基金會,我有慈善基金會,你是賺錢的,我是花錢的。」
聽到馮瑤琪說起慈善基金會,安子奇便笑了,說:「我還真忘了,你是慈善基金會的董事長,沒錢怎麼行?本來我是想撥一筆款子到慈善基金會的,現在你既然看上行宮裡的東西,那就全部送給你,我看不需要拍賣,就每年展覽收費,應該夠慈善基金會用的。」
馮瑤琪白了安子奇一眼:「虧你想的出,行宮裡的東西,都是國寶,光是保管的費用就不得了,展覽還能賺錢?再說,國寶展覽,也不能多收費,我想,最好是免費的。」
「那你要行宮的東西做什麼?總不見得你那個基金會還有錢去保管國寶?」
馮瑤琪笑著說:「這你就不要管,我有個計劃,保證能讓慈善基金會有能力去救助窮人。」
車到上海,信風把箱子搬到馮瑤琪的房間,馮瑤琪獨自一人在房間裡喜滋滋地翻看那件極其珍貴的明朝皇帝龍袍,想著她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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