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第一次出擊,所以對選擇的對象必須慎之又慎。
沐霖仔細問了安子奇顧問團的四個人,包括他們的脾性和愛好。安子奇過去並沒有對他們四人有多大的瞭解,除了林黎黎,其餘的三人,谷軼聞還見過幾次面。張星達兄弟因為是在美國,所以只是在電話上通過幾次話。
不過安子奇還是看出他們四人的關係,張星達好像是這四人顧問團的頭,上次在賓館首次見安子奇,就是張星達為首的。那個谷軼聞,林黎黎叫他谷書獃,看來和林黎黎的關係不錯,不知道林黎黎背叛,谷軼聞有沒有參與。
要說四人一起背叛安子奇,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他們畢竟是武山道長親自挑選出來的,過去總應該是武山道長的親信。可問題是武山道長被趕下大風堂的掌門位子,這四人為什麼沒有出頭相助,反而是林黎黎出面把上海的別墅出賣給青霜。
按四人的關係,林黎黎的背叛,肯定是得到其他三人的默許,如果其他三人都像林黎黎一樣,安子奇去找他們,會不會是自投羅網?
沐霖仔細把四個人盤算一遍,最後肯定地說:「安先生,這四個人不可能都背叛你。也許只有林黎黎一個人背叛你,其他三人只是表面應酬,暗地在等著你露面。」
沐霖進一步解釋說:「用安先生的話來說,這四個人都是武山道長挑選的。可是其中的三人一直在管理大風堂最重要的財產,那麼就應該不是武山道長挑選的,應該是悟本道長早就選定的。既然安先生說悟本道長閱人無數,早就把身後事料理停當。那這四個人中肯定有某人是悟本道長早就安排好的,只要安先生敢站出奪回大風堂,他就肯定會站在安先生的一邊。」
沐霖的話應該是有道理,可誰才是悟本道長早就選定的?沐霖肯定地說:「如果有人被悟本道長早就選定,我看那人應該是谷軼聞。」
聽沐霖說的這樣肯定,安子奇不禁問:「你怎麼知道肯定是谷軼聞?」
沐霖呵呵笑了起來,因為身邊沒有鵝毛扇,便用手掌裝成羽扇狀,裝模作樣搖了兩下說:「這是特工慣用的手法,怎能瞞得過我。安先生,你想,要是有人潛伏在一個組織裡,他肯定不是這個組織的頭,他做不了這個頭。他也不會是無用的,谷軼聞和林黎黎關係很好,人又是在上海。一旦大風堂內部出事,谷軼聞不會受到連累。上海地處中心,谷軼聞想做什麼都容易。所以悟本道長想在四人中安排一個人,就非谷軼聞莫屬。」
安子奇連連點頭,沐霖確實說得有道理。
馮瑤琪在一旁聽得發呆,想不通沐霖是怎樣算出來的,好奇地問:「沐先生,如果那個谷軼聞是肯定不會背叛子奇的,可子奇被大風堂追殺,他怎麼不出來幫子奇?」
沐霖把桌子一拍,說:「馮小姐說到點子上了,安先生雖然是悟本道長親自選定的,可安先生並沒有對大風堂的叛逆挑戰,而是選擇逃避。谷軼聞自然不會出頭,他只有等安先生,等安先生的決心。馮小姐,人都有私心的,如果安先生都逃避,他為什麼不可以躲避?」
安子奇也用手在桌子上一拍,「卡嚓」一聲,把硬雜木做成的桌面生生拍出一個窟窿,把馮瑤琪嚇得跳了起來,看到安子奇的手掌還按在窟窿上,連忙過來抓起安子奇的手掌看,用嘴吹氣,心疼地說:「就說幾句話,也用不著這樣,把桌子拍壞了,明天怎麼吃飯。」
安子奇對馮瑤琪抱歉地笑笑,說:「我就以這張桌子起誓,我要是再逃避,我的下場就如這張桌子。」
沐霖也大笑起來:「好,馮小姐,明天不需要這張桌子了。」
又對安子奇說:「安先生,你過三天再去找谷軼聞。你不是不敢用你的信用卡嗎?從明天開始,用這些信用卡去買東西,要買值錢的,最好是房子,房子越大越好。」
安子奇也說:「對,我用信用卡,就是向大風堂挑戰,就是向谷軼聞發出信號。」
看到安子奇和沐霖都是這樣興奮,馮瑤琪也被感染了,聽到沐霖說要買房子,便說:「我很喜歡這裡,子奇,既然要買房子,就把這裡的房子買下來。」
沐霖抬頭看看周圍,搖頭說:「馮小姐,這裡的房子能化去多少錢?我想讓安先生買的房子,起碼要在一千萬以上。」
安子奇在這裡住了幾天,和馮瑤琪一樣,也很喜歡這裡的風光,更喜歡聽太湖的浪濤聲,對馮瑤琪說:「我是想把這裡買下來,這個房子太小,我看把半個湖裡鎮買下來才差不多。
不過買這裡的房子是以後的事,我目前還是需要一個隱蔽的地方來居住。至於沐先生說的買房子,我看可以買在杭州,在杭州的西湖邊,買一幢最好的別墅,不要計較錢。」
沐霖仔細推敲了一下計劃,點頭說:「把房子買在杭州,也可以。我在杭州有熟人,當然自從出獄後再沒有聯繫,身份不同了,去了會吃閉門羹。
不過我現在可以是安先生的代言人,去杭州,恐怕會比過去更風光,房子由安先生挑,買的時候由我出面。」
把計劃安排定當,大家才去睡覺。
第二天起來,安子奇怕信用卡被林黎黎註銷掉,便開著馮瑤琪的車,特地到蘇州城裡去了一次。在銀行查到信用卡裡的錢原封不動,安子奇這才放心。查賬的時候安子奇順便取出五十萬美元,換成人民幣,足足裝了整整一手提箱。
回到湖裡鎮,考慮到「彼得」帶到杭州不行,便讓信風守家,三車坐上馮瑤琪的車,依然有馮瑤琪開車,離開湖裡鎮,開往杭州。
車到杭州,沐霖就坐到駕駛副座上,指點馮瑤琪把車往香格里拉飯店開,沐霖洋洋自得地說:「杭州就是香格里拉飯店最好,不但杭州最好的風景就在香格里拉飯店的窗前。而且飯店裡有專設的服裝店。馮小姐身上的衣服也該換一換。」
沐霖不說自己身上的衣服,安子奇明白他的意思,看馮瑤琪還是穿著在湖裡鎮買的衣服,也有同感地說:「在湖裡鎮,確實委屈了瑤琪。」
白色的豪華豐田開進位於西湖邊的香格里拉飯店,那些服務生以為來了貴賓,趕忙站在車前,等看到先下車的沐霖,見他一身皺皺巴巴的西裝,無不撇嘴。不過服務生還是謹守飯店的規矩,對穿著土得掉渣的三人鞠躬,把他們引到飯店的服務台。
馮瑤琪把車鑰匙交給過來的保安,安子奇對服務生和保安各塞上幾張紙幣,喜得這些服務生和保安再次鞠躬,連聲說:「先生若要服務,儘管說。」
沐霖走到服務台,也不對牆上的價格表看,直接就說:「我要一個總統套間。」
香格里拉飯店的總統套間包括四間房間,兩個客廳,除了房間各有衛生浴缸外,另外還有一間衝浪浴室,在香格里拉飯店屬於最頂級的房間,一晚的房價就是三萬,等閒的人問都不敢問。
服務台的小姐看到沐霖身穿皺巴巴的西裝,感覺就像是外出打工的,安子奇拖著一隻手提箱,馮瑤琪人雖端莊漂亮,卻也穿得像個打工妹。
服務小姐皺皺眉頭說:「先生,總統套間是有,住宿費是一天三萬。」服務小姐生怕沐霖不明白,把三萬說得特別響。
安子奇走上來,掏出那一疊信用卡,本來想拿那張無限透支的金卡,因為怕服務小姐不認識,還是拿出一張裡面有一百萬美元的國際卡,遞給服務小姐說:「這是我的信用卡,你可以查查,我就要總統套間。」
服務小姐拿過信用卡,在服務台的電腦上一劃,驚得身體抖了一下,馬上用雙手把信用卡還給安子奇,臉上浮現出迷人的笑容,哈著腰地說:「先生請稍等,馬上就有服務生領先生去。」
安子奇把信用卡放好,拉著馮瑤琪的手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把登記的事扔給沐霖。
馬上就過來兩個服務生,低頭哈腰地對安子奇說:「先生請跟我們來,先生就這只箱子。」
一個服務生趕緊上來接過安子奇手裡的手提箱,才一提,就馬上叫起來:「媽呀,這麼重?」
手提箱裡是整整四百萬人民幣,當然重得夠嗆。
沐霖在服務台登記完,走到安子奇的身邊,對安子奇說:「安先生,還是想到飯店的服裝專賣店去看看,省得還下來。」
聽到要去專賣店,那個提手提箱的服務生馬上說:「專賣店離這裡不遠,先生要去,我帶路。」
安子奇還是把手提箱拿到自己的手裡,對服務生點點頭,三人跟著服務生走到專賣店。
設在香格里拉飯店裡的服裝專賣店,是國際著名的品牌「埃瑞恩」直屬經銷店,除了經銷「埃瑞恩」品牌的男女服裝,還經銷其他著名品牌的男女飾品和內衣褲,因為價格太高,除了腰纏萬貫的富豪進出外,基本沒人敢進去。
在店堂裡的外國女經理看到服務生帶進來三個人,馬上迎上來,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小姐好,先生好,有什麼需要我服務?」
外國人對於穿著看得很淡,除非是在正式場合,一般都是穿便服,所以儘管安子奇等三人穿得很土,女經理還是把安子奇看成大客人,熱情地上來招呼。
「埃瑞恩」專賣店裝飾得很氣派,雖然是服裝專賣店,掛出的衣服並不多,牆上掛出幾副賣弄丰姿的明星照片,顯示了「埃瑞恩」的身價。寬大的店堂分成兩邊,右手的一邊是男裝,左手一邊是女裝。
沐霖在店堂稍稍一看,便對女經理說:「請為這兩位先生小姐挑選幾套服裝,也幫我選一套。」
馮瑤琪走進店堂,馬上就對店堂裡陳設的服裝仔細看了起來,看到一套白色的西裝,拉著安子奇就說:「子奇,你穿這套一定很好。」
女經理馬上過來,對安子奇上下看了一眼,點頭說:「小姐還是很有眼光的,先生本來就英俊,穿上白色的,會更英俊。」
安子奇對自己的服飾並無主見,既然馮瑤琪說好,便點頭說:「就白色的吧,一套不夠,要兩三套吧。」
馮瑤琪把店堂的衣服都看了一遍,又為安子奇選了一套深色的西裝和兩套便裝,連內衣短褲襪子皮鞋都選了幾套,才對沐霖說:「你不選你的?」
沐霖點點頭,走到早就挑選好的一套灰色高檔西裝旁,對女經理說:「像這樣的西裝,我要兩套,兩種顏色,灰色的和黑色的,加上襯衣,內衣。皮鞋要兩雙,黑色的和棕色的。」
女經理見這三個人並沒有對衣服的價格看,只是隨便就挑了好幾套,頓時來了興趣,看馮瑤琪只是在安子奇挑,自己還沒有買,便走到馮瑤琪身邊,哈著腰說:「小姐,您喜歡什麼樣的服裝?」
馮瑤琪為安子奇挑選完畢,才喜滋滋地對安子奇說:「子奇,你看我穿什麼好?」
安子奇見過馮瑤琪穿得那些高檔的時裝,心裡覺得馮瑤琪穿上都漂亮。可等到馮瑤琪問他穿什麼好時,安子奇對著店堂裡琳琅的女裝傻了眼,看了半天才說:「都好看,要不就都買下?」
女經理到底是做這一行的,走過去拿起一件紫色的長裙,在馮瑤琪的旁邊比劃一下說:「小姐穿這件肯定漂亮。」
這是一件露肩束腰的長裙,裙上裝飾著串串的珠鏈,沒等馮瑤琪說話,安子奇就說:「好,就這件。還有那一件也要。」安上子奇指著一件銀色的長裙說。
馮瑤琪一看,羞紅著臉說:「那件不行,怎麼穿出去?」
那是一件露胸的長裙,銀色的裙料上,繡滿了銀色的花卉,女經理馬上就說:「當然這件是最配這位小姐的,銀色的裙料,正好襯托小姐的皮膚。」
再選了幾套上衣和長褲,馮瑤琪看到擺放的內衣,不好意思在安子奇的面前挑選,對安子奇說:「你到那邊去。」
沐霖早就會意,對安子奇說:「到那邊去看看。」
安子奇呵呵點頭,對女經理說:「多幫她挑一些,要最貴的。」
女經理巴不得有這句話,等安子奇一走開,馬上把最貴的內衣內褲一一向馮瑤琪介紹,連同飾件和高跟皮鞋一起拿出來,在玻璃櫃檯堆起高高一堆。
等挑選完,女經理對著三人的尺寸取出服裝,安子奇對女經理說:「這裡結賬,是現金還是刷卡?」
女經理估摸眼前的一大堆衣服起碼得十幾萬,差點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說:「現金和刷卡都可以,先生現在就付?」
馮瑤琪對女經理說:「我們還要每人兩套睡衣,你就隨便挑幾套,把衣服送到總統套間,再結賬吧。」
跟著服務生來到總統套間,進門後,服務生就低頭哈腰地說:「先生要是需要什麼,打電話通知我。」
安子奇問:「飯店有沒有美容院、」
服務生低頭說:「有,先生要美容?可以去美容院,也可以把美容院的人叫過來。」
安子奇對馮瑤琪看看,馮瑤琪也感到自己的頭皮發癢,連日的忙碌,頭髮早就凌亂,不過還是對服務生說:「你馬上到服裝店,把我們的睡衣先拿過來,先洗澡,再去美容。」
給兩個服務生手裡塞上紙幣,看服務生走出去,安子奇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四個房間,兩個客廳的總統套間說:「總統套間,還真的名不虛傳。」
客廳雖然不大,佈置得卻極其奢華,地上鋪著波斯的地毯,雕花的沙發和櫥櫃都是正宗意大利進口的,牆上掛著珍貴的油畫,櫥櫃裡擺放著剔透的水晶酒具和茶具。一架四十八吋的液晶彩電掛在對著沙發的牆上,旁邊是一套價值不菲的高檔音響。
馮瑤琪把四個房間都看了看,過來對安子奇說:「你睡哪個房間?我就睡這個。」馮瑤琪指著對著西湖的房間說。
「那我就這個。」安子奇指著緊靠在旁邊的房間說。
沐霖知趣地指著靠近門邊的房間說:「本來我應該再包一個房間,可是總統套間旁邊沒有單人房間,只好……。」
安子奇搖搖手說:「住在一起很好,要單間以後再說。沐先生,你身邊沒有錢吧?」
沐霖尷尬地笑笑:「我,當然沒有,我有錢,還能穿這身衣服?」
服務生在門外敲門,沐霖過去開門讓服務生進來。服務生手捧一厚疊紙盒,放到茶几上說:「這是睡衣和內衣內褲,服裝店經理讓把這些先送來,其他衣服馬上送到。」
等服務生退出去,安子奇便說:「先洗澡,然後去美容,我這裡有點錢,等會沐先生先拿一部分。」
沐霖唯唯,身上沒錢總是很難過的。心裡卻在猜測,安子奇能先給他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