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了來路,兩人便不再慌忙,休息一陣後,信風依然背起安子奇,順著這神秘的山洞往前走。
也不知道悟本道長是如何發現這山洞的,深邃的竟然無底無邊。在手電的光照下,山洞時而寬暢,時而窄小,不過山洞始終是在往下,洞壁上也開始出現形態各異的鐘乳和石筍。
彎彎曲曲沿山洞走了大約有十多里,山洞不再往下,同時也變得相當得窄小,有些地方甚至背著安子奇根本就不能通過。信風開始顯得焦急,這山洞到底哪裡才是個頭?
安子奇自從被青恆雙掌擊傷,雖然強自用氣息調理,可是似乎越來越覺得乏力,胸口猶如被一塊大石壓住,有時連喘氣都覺得困難。見山洞窄小,便從信風背上下來,不料腳才落地,便眼前感到昏黑,一陣噁心,幾乎又要鮮血噴出。
信風見安子奇如此模樣,嚇得連忙按摩安子奇的後背。好一陣,安子奇才算鬆口氣,扶住信風,慢慢從窄小的洞中穿過。
信風聽到安子奇急促的喘息,擔心地說:「安先生,你千萬要挺住。只有走出山洞,才能去找醫生。」
在地上走了幾步,安子奇反倒覺得好一點,儘管還是乏力,胸口倒不是那樣堵得慌,見信風著急,安慰信風說:「我好像好多了,悟本道長安排這山洞,我看還有含意的。山洞越長越好,現在就算青恆知道我們逃入山洞,他也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攔我們。」
從伏虎院的銅像處逃入山洞,高高低低、彎彎曲曲已經走過起碼有十多里路。武夷山的地勢奇特,翻過一座山,便見兩重天,不要說是在地下走過十多里,光是在這山洞裡幾個彎一拐,就根本無法分清南北和東西,青恆即使把大風堂的所有人都叫到這裡來,恐怕也不能找到這山洞的出口。
在窄小的洞裡走了沒多久,眼前忽然感到一亮,久在黑暗的山洞走,對眼前的亮光十分不適,用手遮住眼睛好一陣,才敢把手慢慢放下。
眼前的山洞變得十分寬暢,就像是在一個極大的廳堂裡,頂上的石壁有幾條裂縫,光線就是從裂縫裡射入。
在亮光的照耀下,廳堂樣的洞穴猶如白天,安子奇朝寬暢的洞穴一看,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洞穴的石壁彷彿經過人工打磨,上面還刻著不少文字,沿洞壁一圈,有不少的石椅和石桌,看上去,這洞穴就像是世外高人的修身之處。
信風扶安子奇到石椅上坐下,自己也準備坐下休息,屁股還沒碰到石椅,突然驚叫起來,指著洞穴的一個角落說:「安先生快看,這是什麼?」
洞穴的一角,還有一個小洞,洞口站立著一尊雕像,線條極其粗頑,像是一人拿著兵器,又像是惡魔守衛著洞口。雖是遠遠望去,也有被雕像震撼的感覺。
洞口有雕像守衛,顯然洞裡有秘密。安子奇站起身,忍住傷痛走到洞口,見雕像是利用洞穴本身的石塊隨意修琢而成,雖是寥寥幾下,也可顯出修琢雕像人的功底。
小洞裡似乎隱隱泛出金光,用手電照進去,安子奇和信風頓時都叫了起來:「黃金,是黃金。」
小洞不大也不深,在四五平方的洞中,層層碼著金磚,塊塊都有真的紅磚大小,看數量,總不下有上百塊。
信風拿起一塊金磚,費力地惦了一下,吃驚地說:「媽呀,有這樣重,我還以為很輕。」
信風沒有拿過真正的金磚,吃驚是當然的。像這樣的金磚,一塊總有二十多斤,上百塊金磚,總重差不多要有一噸。
悟本道長在留言裡說到老君銅像藏有財產,原來就是指這洞裡的黃金。
不過就算是上噸的黃金,比起安子奇曾經擁有,現在被大風堂追索的財產,還是可以小的不必計算。安子奇對黃金搖搖頭,突然又是一陣噁心,趕忙低下頭,對著地下空嘔。
信風想過去扶住安子奇,還沒轉身,就突然說:「這裡有封信。」
黃金堆上竟然有信?安子奇抬起頭,信風已經把那封信拿起,看到信封上寫著:安子奇老弟收,武山留。
武山道長果真沒有忘記安子奇,看來他料定安子奇會來到這裡,故而把信留在這裡。
安子奇扶住金磚,伸手過去拿信,拿到信還沒開拆,就突然一陣頭暈,又是一陣噁心,趴在金磚上喘息好一陣,才算透過氣來。
信封看安子奇身體越來越弱,連忙對安子奇說:「安先生,我看還是趕快出洞,信以後再看,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下,我去找出洞的路。」
安子奇已經無力去看武山道長的信,由信風抱到石椅上,信風則馬上在洞穴的四處尋找出洞的洞口。
洞穴除了進來的入口和那個堆放黃金的小洞,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出口。信風當然不是這樣想,武山道長把信放到這裡,沒有出口,難道還由原路返回?再說悟本道長既然在石壁上寫下堵住通道,沒有出口,難道堵住通道在山洞裡等死?
上上下下在洞穴尋找好久,果然被信風發現一條出路,在洞穴的一角,有一塊近似圓形的巨石,雖然重逾萬斤,可巨石上下似乎都有樞紐。信風試著推動巨石,果然在向某一方向推動時,巨石發出「轟隆」聲響,慢慢朝一邊轉動,露出一個洞口。
信風大喜,從洞口鑽過去,洞口外是一堆亂石,挪動亂石,就看見外面的雜草。信風探出頭去,見洞外是條溝壑,草深壑險,陡崖筆立,顯然是在荒無人煙處。
回到洞裡,信風對安子奇說:「外面是個陌生的地方,看來不會有人,我們還是趕快出去。」
安子奇無力回答,只是微微點頭,信風扶著安先生走出洞口,然後返身轉動巨石把洞口關閉,再用亂石累積,恢復原來的樣子。溝壑裡竟是亂石,不是知道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裡會是藏著上億黃金的寶庫。
背著安子奇,信風順著溝壑的流水往下遊走,崖壁太陡,背著安子奇根本就無法上去,只能祈求溝壑的下游能有路通向外面。
彎彎曲曲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總算看見一條能上崖壁的小路,有小路就能找到大路,費力爬上小路不久,果然看見一條稍大的山路。
信風這下欣喜若狂,估量一下方向,順著山路就狂奔,到一個山頭,竟然發現山下就是公路。
信風也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下到公路就攔車,連著攔下幾輛車後,總算到了武夷山外的江西小鎮黃崗。
信風雖然對黃崗不熟悉,可還是知道離開伏虎院已經很遠很遠,就算青恆的手下在到處尋找,也絕對不可能想到安子奇已到江西。
按信風的意思,安子奇應該在黃崗好好休息,找個好的跌打醫生治傷。不過找遍僅有幾百人的小鎮,江湖郎中倒是有幾個,真正能治傷的醫生根本就沒有。
安子奇對自己受的傷最清楚,對信風說:「還是,還是到上海去。」
「到上海去?」信風一愣,上海的別墅都被大風堂佔了,再說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上海等安子奇,去上海,不是自投羅網嗎?
「去上海,現在就去。」安子奇還是堅持去上海,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受傷實在太重,有可能就不會好。要是身亡,在上海銀行金庫的東西總要有個交待,不管是給馮瑤琪,或者是給任芸韻,總得交待清楚。再說,上海的醫院如此之多,找醫生也可以容易。
見安子奇堅持,信風只得叫輛車,先去最近的城市,然後用身邊的所有錢,租下出租車就直往上海。
路上倒沒有麻煩,反正只要有錢,去哪裡都容易。守候在伏虎院的青恆,絕對不會想到安子奇敢去上海,所以也沒見什麼盯梢或者攔截。麻煩的是車到上海,究竟該找誰?
車還沒進入上海,安子奇就在車上昏了過去。到上海後,看著昏迷的安子奇,信風一時不知道給如何辦,是送安子奇去醫院?身上已經沒有錢了,再說信風畢竟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從來也沒有進過醫院,不知道給把安子奇往哪家醫院送,如果醫院查出安子奇是在相鬥時受傷,會不會引來警方?
可如果不往醫院送,萬一安子奇性命不保,這可怎麼辦?
幸好安子奇悠悠醒來,見信風為難,低聲說:「找,找任芸韻。」
當時初見任芸韻,任芸韻就說過可以介紹好醫生,像現在這樣受內傷,唯有找任芸韻這樣的武術世家,才有可能查出傷源。
出租車開到大學的不遠處,信風在下車時已經考慮過,有可能任芸韻也受到大風堂的監視,只是面前情況緊急,要是遇到大風堂監視的人,信風寧願坐牢,也要出手先擊斃他。
安子奇再次昏迷過去,信風叮囑司機照顧安子奇,自己下車後朝周圍張望,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對象,才快步如飛朝大學走去。
等安子奇醒來,發覺自己是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像醫院,又像是臥房。一台屏幕上跳著亮點的儀器放在床邊,支架上,掛著兩隻藥瓶。
房間卻極其華麗寬暢,白色的歐式傢俱沿牆擺放,身上蓋的也不是醫院的被褥,而是極其柔滑的錦緞,轉頭想看到底是什麼地方,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謝天謝地,你總算醒過來了。」
「是任芸韻的聲音,任芸韻就坐在旁邊。」安子奇朝聲音的方向轉頭,果然看見任芸韻就坐在床邊,滿臉的疲倦,眼白露出絲絲血絲。
看到安子奇甦醒,任芸韻高興的幾乎跳起來,馬上又坐穩,用手摸了一下安子奇的額頭,低聲說:「你不要動,安靜躺著,會好的。」
看任芸韻的臉色,好像自己已經昏迷多天,看房間的擺設,難道是她的臥室?安子奇雖然甦醒,整個感覺還是像在夢裡,人覺得輕飄飄的,任芸韻的聲音也像是飄蕩。想伸手,又被任芸韻按住,低聲說:「你不要動,靜靜躺著不要動。」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安子奇沒想到還能見到任芸韻,看到任芸韻在床邊,心裡實在是感動。
「當然是我,要不是信風來找我,我還不知道你傷得這樣重。現在,現在好了,事情我都知道,放心,大風堂沒有找過我,也不會想到來找我。」
「這裡,是你的家?」雖然可以料定是任芸韻的臥室,安子奇還是問了一句,既然昏迷多天,任芸韻為什麼不把自己送醫院?
任芸韻笑笑,輕輕地說:「是我家,在這裡很安全。你早就想到我家看看,現在不是來了。」任芸韻想笑給安子奇看,卻沒有笑出聲來。
從任芸韻的表情上看,雖然對安子奇的甦醒感到欣慰,還是隱隱暗藏著擔憂。
安子奇察覺任芸韻的表情,歎了一口氣說:「我真的早就想來,只是,只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任芸韻攔阻安子奇的說話,低聲說:「我三爺爺吩咐過,等你醒了,馬上就去叫他,你躺著,不要胡思亂想,我去叫三爺爺。」
任芸韻曾經多次提起過她的三爺爺,在安子奇的心目中,她三爺爺絕對是個神秘的人,安子奇雖然多次想讓任芸韻介紹,卻一直沒有膽量說這樣的話,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她的三爺爺。
沒等任芸韻出去,門口就傳來聲音,一個蒼老的口音在說:「丫頭,他醒過來了?」
隨著聲音走進一個人,安子奇在床上努力抬起頭朝門邊看,見進來的老人,頭髮和鬍鬚雖然白如霜雪,卻臉色紅潤,絲毫沒有一般老人常有的斑紋和皺紋。
老人走到安子奇的床前,伸手抓住安子奇的右手,任芸韻忙把椅子搬到老人的身後,對老人說:「三爺爺,還是先坐下,安大哥剛剛醒過來,三爺爺看他要緊不要緊?」
安子奇努力想從床上起身,想這樣躺著見任芸韻的三爺爺,該是多不禮貌。可是身體一動,那種噁心就跟著而來,不由得哼出「啊」的一聲,無力地躺倒在床上。
三爺爺呵呵一笑,伸手指輕輕在安子奇的胸口彈打幾下,安子奇頓時感到一股暖流湧入,心頭的噁心被暖流壓住,不再那樣難受了。
三爺爺坐下後,回頭對任芸韻看看。關心地說:「你大哥既然醒了,一時不會再有事,你還是去休息吧。」
任芸韻走到安子奇的身邊,看到安子奇的臉色轉紅,又伸手去摸了一下安子奇的額頭,對三爺爺說:「三爺爺,昨天晚上安大哥的熱度很高,現在總算是退下去了。三爺爺,聽信風說,安大哥只是和那個假道士對了一掌,怎麼就會這樣?」
三爺爺搖搖頭,抓起安子奇的右手,用手指在安子奇右手的脈門上仔細把了一會,臉色頓時沉重起來,又走到床的另一邊,在安子奇的左手上也同樣把了一會脈,嘴裡不由得談了一口氣。
任芸韻見三爺爺的神態不對,趕忙拉住三爺爺,走到一邊輕聲問:「三爺爺,怎麼?安大哥能不能好?」
三爺爺想了一下,走回安子奇的床邊,坐下後對安子奇說:「本來我這些話是不能對你說的,只是看到你也算是丫頭的朋友,又是個練武的人,我覺得還是明說比較好。」
三爺爺在把脈的時候,安子奇已經看出三爺爺的神色不對,尤其是任芸韻那種擔心的問話,三爺爺沒有安慰任芸韻,反而坐在床邊對自己說話,就預感到這次可能好不了。不過安子奇在決定去武夷山的時候,已經想過這個問題,與其在社會上被人追殺,還不如轟轟烈烈去死。只是死亡好像來的太早,還有很多事沒有來得及去做。
三爺爺嘴裡的明說,恐怕就是醫生筆下的死亡通知,安子奇點點頭,對三爺爺說:「三爺爺,本來我早就想過來見您,只是芸韻不願意。現在總算見到您老人家,死了也不算遺憾了。
三爺爺是不是我的傷不能治,要是真的治不好,三爺爺要明說,我還有一些事沒有辦完。」
三爺爺點點頭,又搖搖頭,任芸韻看到三爺爺的動作,突然哭了出來,連忙摀住嘴,跑到房間外面去。
三爺爺回頭看看任芸韻,歎口氣說:「丫頭一直以為你只是受傷,所以看到我替你醫治,以為你很快會好。其實你剛到這裡,我就替你把過脈,當時我就感到不好,雖然你是被高手用內力擊傷,本來及早醫治,也是可以治好的。
只是,只是你在路上時間拖得太久,而且打傷你的高手武功極強,用的又是相傳江湖上已經失傳的掌法,所以儘管我給你服下救命的獨家療傷丹藥,看來還是無法把你的命救回來。
我這裡還有一些丹藥,你把這些丹藥服下,我看十天半個月還能維持。你說還有一些事沒有辦完,那就抓緊時間,盡快把它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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