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安子奇都在攥摸那隻小金鈴,心裡在想:「這金鈴裡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張紙條?既然金鈴的開口這樣小,當初又是怎樣把它放進去的?」
因為不捨得把親人留下的小金鈴破壞,安子奇決定以後請懂行的人來看看,是否有什麼辦法能不搞破小金鈴而把裡面的紙條順利取出。
第二天早飯吃罷,安子奇便對馬圍說:「你說那個幫助土狗放火的人叫什麼名字?我今天想找他談談,你看能不能找到他?」
來家鄉已經有兩天,恐怕已有許多人知道安子奇回來。就算土狗並不知道安子奇回來的目的,出於恐懼的心理,他也會和那個同夥加緊防範,甚至有可能會躲出去。
馬圍說:「他外號叫狠三,真的姓名我還沒摸清楚,那天請他喝酒的時候,好像他說是姓馬,是安徽鳳陽人,我知道他的住處,安哥若是今天去找他,不如我去想法把他約出來,他嗜酒如命,又好賭。我假借賭博的名義,把他叫出來應該沒有問題。」
雖然狠三自己對馬圍說過幫助土狗放火,可畢竟是他的酒後之言,如果他一口賴掉,這可是連證據都難找的事。安子奇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讓馬圍把狠三引出來,然後突然出現,使狠三在猝不及防下說出實話。
馬圍考慮一下說:「我知道有個酒家,很是僻靜,我現在去狠三的住所,等把他約到這個酒家。安哥然後進來,有安哥和信風在,狠三就是想逃也沒地方逃。安哥盡可以用威逼的手段,不過我看還是利誘的好,狠三好賭,經常身無分文,全靠土狗支撐他,我看只要有兩三萬,就完全可以把狠三打倒。」
馬圍的辦法不錯,安子奇便讓馬圍先去約狠三,自己準備收拾一下,等馬圍把狠三叫來,馬上就可以查出當時土狗放火的真相。
馬圍走後,安子奇便讓信風去找靈靈,商量一下如何在自己離開後照顧父母的問題。可信風去了一會,回來說:「安先生,靈小姐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她房間沒有,我旅館前後都找過,都沒有見到,也沒有人看見過她。」
靈靈突然不見,這是珊珊和靈靈作為安子奇的隨身傭人後從沒發生過的事。平時就算安子奇不讓她們跟,她們都會死皮賴臉地一定要跟在安子奇的背後,怎麼現在靈靈會突然不見了,難道她是上廁所?可信風方纔已經算過,從安子奇起床後,就基本沒有看到靈靈的影子,時間過去總有一兩個小時,就算拉肚子,也該早就出廁所了。
安子奇自己也到旅館門裡門外看了一遍,確實靈靈真的不在。當然也有可能是靈靈去辦自己的事情了,安子奇只好把大個子汪招財留在旅館,要他等靈靈回來馬上到馬圍所說的酒家去告訴一聲。
儘管靈靈的身手不錯,又是在自己的家鄉,安子奇還是擔心像靈靈這樣的年輕姑娘會出什麼意外。
估摸著馬圍應該把狠三約來,安子奇便和信風一起朝酒家走去。到了酒家附近,安子奇讓信風先到酒家去,如果馬圍已經把狠三叫來,只要信風出來揮一下手,安子奇就馬上進到酒家去。
信風只是在酒家門口張望一下,馬上就回身對安子奇招招手,安子奇幾步衝到酒家門口,這才慢慢邁步朝酒家裡走。
進門朝裡看,果然看見馬圍和一個身體粗壯,神態猥褻的人坐在一張靠牆的桌上在喝酒,遠遠看去,馬圍似乎在勸說著什麼。安子奇走過去輕輕一聲咳嗽,那人抬起頭,等看清是安子奇,頓時嚇得臉色刷白,站起身就要往酒家外面逃。
信風早已站在他的背後,雙手在他的肩上一按,那人狠命一下沒能站起來,反而被信風按得趴到桌面上。
安子奇在那人的對面坐下,示意信風把他放開,馬圍馬上笑嘻嘻地說:「狠三,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安子奇安先生。安先生,這是狠三,我的朋友。」
安子奇笑著說:「我今天聽說你的朋友在此,我特意想來看一看,也好認識一下,今天的酒算是我的,馬圍,給狠三斟滿酒,我們來乾一杯。」
狠三如何還敢喝酒,看安子奇端起酒杯,連忙說:「安,安先生,我,我不行,我還有事,我要走了。」
安子奇把酒一口喝乾,放下酒杯說:「小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好酒,等哪天我把狠三請到省城去喝一杯,狠三,怎麼樣,想不想去省城?」
狠三還是哆哆嗦嗦想站起來,嘴裡說:「安先生,我真有事,我要走。」
安子奇看著狠三,突然用手在桌上一拍,湊近狠三說:「你想走也可以,只是你要留下一句話。」
「安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識,安先生想說的話我都不知道,我能留下什麼話?」
望著狠三驚恐的臉,安子奇慢慢從口袋摸出一厚疊錢,用手指彈弄一會說:「你不要害怕,我不會為難你,只要你把當時和土狗一起做的事情說出來,這錢就是你的。」說完,安子奇把錢放到狠三的面前。
狠三看到錢,樣子好像顯得更害怕,哆嗦著往後退,嘴裡說:「不,我不要錢,我和土狗沒有做過什麼?真的,真的沒有做過。」
「沒有做過?看來你是知道做過什麼,也好,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這錢也是你的。」
看狠三哆哆嗦嗦不肯說,信風用力對桌面一掌拍下去,桌面頓時發出「卡卡」的破裂聲,足有兩公分厚的桌面頓時被信風拍出幾道裂縫。
響聲驚動了酒家的老闆,他在遠處一看,馬上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嘴裡輕輕罵了兩句,不敢過來,只是躲到門邊偷望。
狠三本來就已經心裡害怕,被信風這樣一掌,如何還坐得住,頓時從凳子上翻倒到地上,一股酸臭的黃水都從褲管流出。
看到狠三的樣子,安子奇逼問:「你和土狗到底做過什麼?說出來就放你走。」
狠三這下再也熬不住,顫抖著說:「是,是,是土狗叫我和他一起去,去,去放火,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快說。」
狠三還沒有開口,就見汪招財和靈靈匆匆奔到酒家,靈靈進門就說:「大哥,你在這裡,讓我好找,大哥,我有話要和你說。」
明明是安子奇找靈靈沒有找到,現在反倒是靈靈說找安子奇難找。不過安子奇看靈靈臉色緊張,甚至還隱隱看見額上的汗珠,顯然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才有可能把靈靈緊張成這樣。
到底是什麼事?看靈靈的神色,似乎不能在這裡說,安子奇沉思了一下,把追問狠三的事先丟開,對信風和馬圍說:「你們先看著他,我過一會就來。馬圍,你對狠三客氣點,再叫些酒來,勸勸狠三。」
看酒家還有樓上,便問老闆:「老闆,樓上有沒有人?」
老闆連忙說:「現在還早,樓上還沒人上去過,先生要到樓上用餐?」
安子奇對老闆說:「我要借你樓上說幾句話,一會就好,你不要讓人上來。」
老闆已經對安子奇害怕,馬上就說:「先生儘管上去,我就在這裡守著,一定不讓人上來。」
和靈靈一起來到樓上,隨便找張椅子坐下,看靈靈的神色依然是緊張,安子奇關心地問:「靈靈,到底發生什麼事?要不要緊?」
靈靈沒有回答安子奇的話,先在酒家樓上走一圈,看沒有人,才走回安子奇的身邊,低聲地說:「安先生,你趕快離開這裡,要快。」
突然冒出的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頓時讓安子奇愣住了,尤其是自從安子奇讓珊珊和靈靈改稱大哥後,靈靈就再也沒有叫過安先生,現在突然又改稱安先生,難道靈靈遇到了什麼事?
「靈靈,我為什麼要趕快離開這裡,難道我有危險?你把話講得清楚一點行不行。」
剛才的話是靈靈鼓起勇氣才說出來的,既然已經說出,靈靈的神色開始平靜,用手抹一把額上的汗水,望著安子奇說:「安先生,你知道我什麼人嗎?」
安子奇平時不是沒有想過珊珊和靈靈是什麼人,只是一方面不好去盤問,另一方面看她們兢兢業業,也不好意思去盤問。只是儘管把她倆看成是妹妹和隨從,安子奇還是在心裡暗暗提防她們,有些重要的秘密並沒有對她們透露過。現在靈靈主動說出,安子奇倒真的想知道她倆是什麼樣的人。
靈靈說:「我和珊珊當然是安先生的僕人,不過我倆,也不光是我倆,上海的家裡還有一些人和我一樣,一方面是服侍安先生的,另一方面也是監視安先生的。」靈靈把這些話說出,好像心裡再沒有壓力,長長地吐了口氣,臉上徹底平靜了。
「什麼?是監視我的?是誰讓監視的?」安子奇有些憤怒,不過臉上盡量裝出平靜的樣子,說:「靈靈,你是在開玩笑吧,你是林黎黎親自找來的,難道是林黎黎監視我?她又為什麼要監視我?」
「一點不錯,是林黎黎讓我和珊珊監視你,不過聽說也不是林黎黎的意思,好像是大風堂裡的什麼人,至於是什麼人,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說。」
這就奇怪了,自己的財產明明是悟本道長願意贈送的,怎麼還會派人監視?自己一個普通人,是悟本道長把自己找來,又是教武功,又是劃財產。若是對自己不放心,何必要千辛萬苦把自己找來?應該不會是悟本道長,難道是武山道長?安子奇心裡覺得武山道長好像也不是這樣的人,可林黎黎她們是武山道長親自指派的,難道真的是武山道長在監視?
安子奇小心地問:「是,是悟本道長?還是武山道長?」
聽到安子奇說出悟本道長,靈靈突然哭了起來,哽哽咽咽地說:「悟本道長已經,已經去世了。」
「什麼?悟本道長已經去世了,我怎麼不知道?」就像是晴天霹靂。安子奇情不自禁一把抓住靈靈,嘴裡說:「是怎麼回事?悟本道長真的去世了?」
「是真的,悟本道長已經在前天去世,就是,就是因為悟本道長去世,所以,所以我才讓安先生趕快離開這裡,他們恐怕會找來的。」
他們是誰?為什麼一等悟本道長去世就要找來?武山道長又在哪裡?安子奇彷彿一下子掉入深不見底的黑洞,根本就分不清誰才是他的敵人。
靈靈看到安子奇臉上的悲傷和迷茫,用紙巾擦乾眼淚,輕輕把手從安子奇的手裡抽出,想了一下說:「本來我是不能對安先生說這樣的話的,要是一旦被人知道我向安先生洩密,我的腦袋恐怕也難保。只是我和珊珊本來是服侍安先生的丫頭,承安先生看得起,把我和珊珊稱作妹妹,我們自然不是鐵石心腸,安先生沒有把我們當作丫頭,我和珊珊也是,也是要把安先生當作大哥的。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我和珊珊,還有秦管家都是大風堂的弟子,只是我們受的訓練本來就是為了應付可能發生的事,做丫頭服侍人也是我們的工作。
我和珊珊是林黎黎的部下,當初把我倆派來的時候並沒有監視安先生的意思,林黎黎只是認為我倆可靠勤快,服侍安先生這樣的大人物,自然要可靠才行。
安先生可能沒有注意我們,我們一直和林黎黎有個人的聯繫,經常向林黎黎匯報一些安先生生活上的事,包括安先生親近一些什麼人,或者想做什麼事。
那次安先生到四川去,林黎黎忽然給我們指使,讓我倆密切注意安先生的一舉一動,當時我和珊珊就覺得林黎黎的指示有點荒唐。林黎黎按說也是安先生的部下,怎麼可能會來監視上級的一舉一動,儘管我們感到奇怪,因為我們是林黎黎一手訓練和挑選的,一向對林黎黎唯命是從,只好接受這樣的命令。不過安先生請放心,除了一些瞞不過林黎黎的事,我和珊珊因為感謝安先生沒有把我們當成丫頭,所以基本上沒有對林黎黎講過什麼安先生的壞話。
今天早上我接到林黎黎的命令,讓我務必要請安先生盡早回上海,還說千萬不能讓安先生心裡有任何的警覺。我接到命令後心裡就懷疑,為什麼林黎黎要安先生盡早回上海,如果有事,林黎黎為什麼不直接找安先生?
我又偷偷打電話給珊珊,這才知道原來大風堂出了大事,悟本道長在前天去世。本來悟本道長在時,誰也不敢對悟本道長不敬,悟本道長選擇安先生做他的徒弟,又讓安先生繼承了大風堂多年積累的財富,當然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滿。不過悟本道長在時誰也不敢說,現在悟本道長一去世,馬上就有人跳出來說要清算這件事。
武山道長也是堅持悟本道長的主張的,只是武山道長雖然是悟本道長親自指定的大風堂主持,可是武山道長常年在武夷,對大風堂的總部風嘯觀的情況知道不多,結果武山道長非但沒有說服風嘯觀的師弟師侄,反而被眾人罷免了大風堂的主持,又把武山道長趕回了武夷山。
現在究竟大風堂是誰掌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掌權的和林黎黎關係非同一般,那人指示林黎黎等安先生一到上海,馬上就逼安先生交出全部從大風堂繼承的財產。還有那人聽說安先生身邊藏有和大風堂有密切關係的寶物,密令林黎黎必須把寶物找到,說是甚至可以不惜犧牲安先生的生命。
珊珊的想法和我一樣,安先生看得起我倆,我倆自然不能做對不起安先生的事。大風堂過去做的事很多,我所以要安先生趕快離開這裡,是擔心大風堂掌權的那人一旦不願意在上海等候安先生,說不定馬上就會趕到這裡來。
安先生的功夫雖然很好,可和大風堂的高手相比,安先生還是要吃虧的,安先生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靈靈一口氣把話說完,儘管監視安子奇不是靈靈的本意,靈靈還是為自己羞愧,臉上泛起紅暈。
幸虧把珊珊靈靈當作妹妹,要不回到上海,安子奇恐怕到死都不會明白是怎麼回事。安子奇一把抓過靈靈的手,感激地說:「幸虧你報信,要不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我說的是真的,只要我安子奇活著,我一定會報答你和珊珊的。」
忽然安子奇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期期艾艾地說:「我如果離開這裡,我,我父母,還有深圳……。」
靈靈明白安子奇的話,紅著臉把手抽回,說:「這你放心,大風堂儘管是江湖幫會,還是會按照江湖的規矩,不管你和大風堂有什麼仇,你父母是沒人會動的。
至於深圳的馮小姐,安先生請放心,珊珊早上說,她已經讓馮小姐把婚事解除了。她劃給馮小姐父親一百萬美元,算是安先生送給她家的,應該她父親的資金不成問題。聽珊珊說,深圳的安氏投資公司還要存在,林黎黎的意思是依舊讓她當總經理,等安先生回到上海,再把董事長換掉。
那個劉興泉,珊珊說會按安先生的意思去處理的,儘管安先生不在,她也會努力把安先生想做的事情做好,林黎黎是不會去管這種雞毛蒜皮小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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