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瑤琪回家的當天,安子奇選擇了離開深圳。
並不是安子奇不想和馮瑤琪見面,也不是擔心馮家再會給他吃閉門羹。雖然珊珊並沒有對馮承健說出她大哥,就是安氏投資公司的董事長是誰。可那天在金鼎湖別墅預售會上安子奇一舉買下三幢別墅的消息,早被那些記者登上報紙,同時記者還連續在財經專欄上撰寫文章,猜測安氏投資公司的背景和動向。
對安小珊和李茂通的採訪也被多家報紙轉載,相信馮承健不會不看報紙。再說,安小珊已經答應在財力上資助三愛公司,他安子奇要是到馮家,還不被馮承健當作恩人看待。
之所以要選擇離開,是安子奇害怕見到馮瑤琪。假如見到馮瑤琪,能說什麼呢?
在和天極房產公司老總的聚會上,安子奇故意提起房地產公司和建築公司之間的關係。胡天亮吞吞吐吐說出難處,他公司和多仁建築公司以及建築材料供應商之間有幾筆扯不清的三角債,目前處在資金和資信的困難時期,希望安氏投資公司能在資金上給予幫助。
安小珊不失時機說出:「我大哥之所以要在深圳設立投資公司,其本意大家還不知道吧?」
胡天亮和尚曉傑當然是不知道,只是驚詫地看著安小珊,安小珊接著所:「我大哥有個朋友和多仁建築公司老闆的公子劉興泉有仇,是什麼仇在這裡就不必說。反正我大哥答應他朋友,一定要報復劉興泉。所以找到各位,就是為了劉興泉,現在我把這件事講明,看大家有什麼想法。」
胡天亮和尚曉傑還沒想清安小珊的意思,安小珊又接著說:「在深圳設立安氏投資公司只是我大哥的初步想法。實話對大家說,我大哥還是若耶投資基金會的董事長和天賦跨國公司的董事長,安氏投資公司其實是若耶基金會在深圳的子公司。」
雖然胡天亮和尚曉傑曾多次猜測安子奇的真正身份,萬想不到安子奇竟是兩大公司的董事長,若耶基金會誰不知道,董事長竟會是這樣年輕的安子奇。
商人把自己的利益看的最重,尚曉傑本就想抱安子奇的大腿,只是苦於無法上手。胡天亮本來只是想能得到安氏投資公司的資助,想不到宴請他的竟然是世界的頂級富豪,頓時聲音哽咽,像是突然見到前面有座挖不完的金山。
尚曉傑首先說:「安董事長的意思是想找劉興泉麻煩?不知道安董事長是想讓他有大麻煩,還是小麻煩。」
安子奇朝安小珊看看,安小珊說:「大麻煩怎麼樣?小麻煩怎麼樣?我看你這個人也不是辦大事的,說話不爽快。」
尚曉傑呵呵笑了一下說:「安小姐說的是,我就是這個毛病。大麻煩就是讓劉興泉一家永不翻身,小麻煩就是給劉興泉一個教訓,讓他滾出深圳。」
安小珊沒有考慮就說:「你有本事?就大麻煩好了。最好就是讓多仁建築公司破產,然後你去接收,當總經理。」
「真的?只要安小姐能助我,我肯定能把多仁公司搞垮。總經理我不敢想,我只要能跟在安小姐身後跑跑腿就心滿意足了。」
看樣子尚曉傑是看上安小珊,自然把安小珊當話當成聖旨。
有尚曉傑的話在前,胡天亮說話也沒有顧慮:「安董事長,要讓多仁公司破產,我看也不是難事,只要安董事長有這個心,我相信肯定能行的。」
安子奇看看尚曉傑,又看看胡天亮,心裡琢磨了一下,說:「看來胡董事長一定是胸有成竹,說出來聽聽。只要我能幫朋友報仇,胡董事長的資金問題和三角債就由我解決。」
胡天亮看看周圍的環境,低聲說:「這裡不便說,等改日我專程來拜訪安董事長。安董事長放心,有安董事長的這樣背景,這是小事一樁。」
在酒樓的環境,說這樣的機密自然是不合適的,安子奇點點頭說:「好,等我搬進別墅,我請你來喝酒。」
看胡天亮說話的神秘,尚曉傑不甘示弱,想了想說:「劉興泉下月就要結婚,我看先給他個厲害看看,讓他結婚結不成。」
安子奇其實就是等這句話,馬上說:「我也是這個意思,不知道曉傑有什麼辦法?不過還有個條件,絕對不能傷害馮家小姐。」
既不能讓劉興泉結婚,又不能傷害馮小姐,這倒是有點難辦。尚曉傑抓頭想了一會才說:「這有點不好辦,不過也不要緊,聽說馮小姐也是不願意這婚事。我看第一步就是把劉興泉訂的婚宴搞掉,聽說他的婚宴是訂在國際會議中心,只要讓國際會議中心把他預定的婚宴退掉,他就下不了場。馮家自然不會答應,也就暫時不可能結婚了。」
這也是一個主意,本來安子奇就有這樣的打算,只是顧慮國際會議中心不肯答應。現在既然尚曉傑能這樣說,想必他對國際會議中心退掉劉興泉的婚宴極有把握。
安小珊說:「讓國際會議中心退掉劉興泉的婚宴,恐怕有點困難吧?」
尚曉傑指著胡天亮說:「要讓我一個人去辦,當然有些困難。眼前有胡董事長在,讓胡董事長和我一起去,辦這事就易如反掌,只要安董事長能補償國際會議中心的損失就可以。」
胡天亮沒想到尚曉傑把這件事拖到他身上,既然尚曉傑已經說出,胡天亮只好尷尬地笑笑,拍著手說:「尚公子的妙計實在是妙,劉興泉把喜帖都已發出去,只要劉興泉不能在八號結婚,多仁公司的名譽馬上就掃地,尚公子可謂是一箭雙鵰。既然安董事長看得起我,這事我肯定要出力,明天尚公子就和我一起去國際會議中心,安董事長不必去,有安小姐一起去就可以。」
胡天亮有這樣的力量?怪不得金鼎湖別墅的預售會辦在國際會議中心。
尚曉傑得意地大笑說:「國際會議中心總經理是胡董事長的妹夫,胡董事長隨便說句話,那個總經理還不是得聽。」
讓國際會議中心退掉劉興泉的婚宴總得要理由,安子奇便說:「我要包下國際會議中心,我想在八號算是安氏投資公司正式成立,在國際會議中心招待各方朋友。名單就由曉傑和小珊商定,胡董事長也要出主意,看要請哪些人。如果國際會議中心有損失,我就多包幾天,從現在一直包到下個月。」
有安子奇這樣的話,胡天亮和尚曉傑自然說話的聲音可以大許多,胡天亮甚至在美滋滋的想,說不定以後可以在若耶基金會深圳子公司裡謀個位置。
把劉興泉和馮瑤琪的婚事搞散實在屬於惡作劇,雖然馮瑤琪對這婚事不滿意或者不願意,可畢竟是她的私事。安子奇在沒有得到她同意的情況下就這樣貿然去做,自然害怕馮瑤琪責問。萬一馮瑤琪說出要把這婚事繼續辦下去,他安子奇該怎樣回答?
這是安子奇害怕見馮瑤琪的原因,不過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安子奇得到了他父母的最新消息。
自從在悟本道長那裡得到安子奇並不是父母親生的口信後,安子奇就一直處在矛盾和思念之中。
安子奇相信悟本道長的話是真的,同時也相信父母從來沒有騙過他,畢竟父母對他有二十年的恩養,使得安子奇就算認定自己是父母抱養的,也完全沒有在心裡放棄對父母的思念和渴望回報。
住進上海永嘉路的別墅後,安子奇本打算馬上就回家去看母親,同時也可以瞭解自己的身世和父親究竟是怎樣被人陷害的。只是當時考慮到自己回去不一定能查到父親工廠被燒的原因,一方面是自己如果回家,目標太大,反而不容易查出當年的疑點,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是那種擅長偵查和交際的人。與其自己去給心懷鬼胎的人警覺,還不如找個幾個人去仔細地慢慢查。
李茂通的同夥馬圍正好是安徽人,劉玉琢的手下,就是那個一米八的大個子汪招財也是安徽人。安子奇便讓他們兩個去安徽老家,給他們的任務是,首先是暗地照顧安子奇生病的母親。讓馬圍出面冒充安子奇的朋友給安子奇的舅舅一些錢,先解決生活上和安子奇母親看病休養的問題。
二是讓馬圍出面買下一塊地皮,慢慢建造一座小型莊園。所以要慢慢建造,是因為安子奇不想在沒有搞清工廠被燒的原因之前被人察覺。反正就算造得再慢,半年裡也總可以造起來。
三就是讓馬圍去查當初工廠被燒的原因,還有就是用錢去交接一些官場和公安之類的人物,盡量能使安子奇的父親早日減刑。
馬圍和李茂通一樣,當年也是走南闖北的騙子,安子奇自然相信他應該能辦成這些事,只是對他說:「你去慢慢辦,千萬不要急,就算找不到當初工廠被燒的原因也不要緊,只是你一定要想法把我父親的刑期減短,如果辦成了,我會獎勵你的。大個子汪招財只是配合和保護你,他目標太大,打架還可以,所以重要的地方你一個人去,千萬不要讓人察覺你是去查原因的。」
胡蘿蔔加大捧,是安子奇對付這些人的最好手法。只要有好處,騙子的本事要遠遠高於一個知識分子。
現在就是馬圍從安徽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找到當初工廠被燒的線索,安子奇的父親刑期也已經解決,管事的刑警說:「只要有機會,肯定從五年減到三年,不過不能著急。」
看到馬圍失望的臉色,刑警馬上鬆口:「可以先辦個保外就醫,到大獄外休息一個月,減刑的事肯定不能急。」
馬圍這幾個月光在安子奇的父親身上就花掉十幾萬,能有保外就醫一個月也算是初步達到目的,所以連夜打電話給安子奇,讓安子奇上安徽來見父親。
聽到父親出獄保外就醫,安子奇當然馬上把深圳的事情放下,準備星夜趕到家鄉。他對李茂通和珊珊說:「反正這裡的事情都由你們去辦,我的意思你們都明白,拉住胡天亮和尚曉傑。搞垮多仁建築公司的主意由他們出,好事情你們兩個出面,惡事情由尚曉傑出面,注意,一定要給他們好處,許願可以大點,讓他們就覺得像是辦自己的事。
馮小姐如果回家,你們去一次,如果她問起我,就,就說我以後會自己解釋。如果她沒有說起我,可千萬不要主動提起。
珊珊要直截了當對她父親說,安氏投資公司想投資三愛公司,他要多少給他多少,反正珊珊去決定,不要再問我。
玉琢也留下,該做什麼聽珊珊和茂通的,最好是去和尚曉傑拉近乎,和他的手下搞好關係,想法把他的人拉過來,這樣可以讓尚曉傑不能借安氏公司的名義忘乎所以。」
該說的話都說了,安子奇和信風、靈靈連夜坐飛機趕往安徽。
到安徽已是接近凌晨,坐在飛機場裡等天亮後,馬上招了一輛車趕往家鄉小鎮。
在車上安子奇就在想,此去家鄉,應該用什麼身份最好?是兩大公司董事長的身份,還是一個漂泊在外渴望回家的遊子?最後安子奇還是決定用最平常的身份,一方面是任何身份都代替不了父母對兒子的恩情,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在家鄉引起轟動,畢竟父親還在監獄,自己這樣做,會把馬圍過去幾個月的努力化成泡影。
到小鎮後,馬圍和汪招財早就候在那裡,等安子奇一到,馬圍馬上把安子奇接到一家旅館,關上門說:「安哥,伯母的身體現在已經大好,基本上已經能做些輕體力的活。我本想替伯母請個保姆,只是想到安哥說的不要驚動鄉鄰,我才不敢這樣做。
舅舅對伯母也很好,只是對我送去的錢有些懷疑,老是說子奇過去並沒有我這樣一個朋友,怎麼現在會專門送錢來。嚇得我只好胡編,說我是過去欠安哥錢,現在來還,從此再不敢送錢去。」
舅舅是個好人,安子奇一直對此深信不疑,聽到馬圍在說舅舅的好話,自然高興,聽馬圍沒有提到父親,趕緊問:「我父親什麼時候出獄?」
馬圍趕緊說:「我差點忘了,刑警說,保外就醫需要一點手續,大概後天就可以出來,等那天我去接伯父。」
安子奇點點頭,對馬圍說:「在這裡辛苦你了,等回去我會報答的。關於那場大火,你聽到什麼?」
馬圍站起來走到門邊,仔細聽了一會,又走過來對汪招財說:「你到門外邊去,就守在門邊。」
大個子汪招財領會馬圍的意思,起身走到門外邊,順手把門關上,點上一支煙守在外面。
馬圍這才低聲說:「安哥,是有人故意放火,只是還沒有拿到證據。因為沒有安哥的意思,我不敢動手,生怕萬一走漏風聲,給那個傢伙跑了。
當時我來安徽的時候,安哥曾經給我講過幾個可疑的人,我都暗地去摸查過,這幾個人都是當地的一些小混混,仗著家裡有些錢,整天就是吃喝嫖賭花天酒地。我因為在這裡幫安哥蓋莊園,自然成了這些人眼中的大款,所以也有人找我吃喝賭博。
安哥,自從我跟了安哥,我是決心不再去碰賭博,不過想到安哥的事急,我也只好再作馮婦了,結果一來二去和這些人混熟了,也得到一些關於那場大火的線索。」
馬圍的神態好像是在表功,自從跟了安子奇後,安子奇是嚴禁他們嫖賭,說是只要嫖賭,一旦發現,立刻趕出去。不過現在聽到馬圍似乎在表示無奈,安子奇也只好點頭說:「在這裡就算了,回去可不許賭博。」
馬圍低聲神秘地說:「安哥,你知道是什麼人?原來,原來就是,就是……。」馬圍突然口吃起來,似乎有些話不敢說出來。
安子奇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說:「我也想到是他,林綺綺和他結婚了?」
馬圍舒了口氣說:「是,已經結婚了,就在上個月。那小子當時看上林綺綺,又看到林綺綺對安哥十分癡情,就想出這樣的法子,把安哥家的財產全部燒光。一方面林綺綺必定會離開安哥,另一方面也可以為他家的工廠產品增加銷路。」
聽到林綺綺已經結婚,安子奇儘管已經把林綺綺幾乎忘了,現在還是情不自禁想起當時把白金項鏈掛到林綺綺脖子上的時刻,畢竟是安子奇的初戀,而且已經離結婚成家只有一步之遙。
馬圍接著說:「那小子外號叫土狗,也不知道是誰給起的,實在是妙。土狗既土又狡猾,也不知道林綺綺看上他哪一點,竟會扔下安哥嫁給他。
土狗不常來賭博,也從來沒有露出過放火的風聲,我從另一個賭友那裡聽到說土狗有可能為了林綺綺故意放火把安哥搞窮,又說土狗膽子不大,肯定是有人在幫他放火。
我暗地跟了土狗一個月,才摸清土狗的幾個要命朋友,其中有一個特別粗野,我估計就是他幫忙的。我想法和他搭上,果然在用酒灌醉後,他說出實話,是土狗用錢收買他後兩個人一起去放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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