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匣傳奇 卷一 命運選擇 第二十九章 承業藝成出山林
    武山道長去辦理基金會和天賦公司的股份,留下安子奇與悟本道長兩人在樓上。安子奇本來一直有句話想問,只是人多沒有機會,現在見只有悟本道長在旁邊,便輕輕地問:「道長,我有一事迷惑,不知該如何思考,道長能否指點迷津。」

    悟本道長似乎知道安子奇想說什麼,只是點頭,安子奇說:「道長轉讓給我名下的資金怕有幾百億,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是不小的資金,翡翠匣雖然珍貴,我想也不過價值數千萬元,是否還有必要去解開翡翠匣的謎。」

    悟本道長搖搖頭,正色地說:「大風堂是有幾百億美元的資產,表面看來好像了不得,其實與翡翠匣中藏得秘密相比,這幾百億根本就不算什麼。祖師爺留下遺言,說是翡翠匣藏有絕大的秘密,這秘密一旦露出,可有翻天覆地的結果。我不敢枉猜翡翠匣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只是在想,翡翠匣中的秘密決不光是錢財,要僅是錢財,當年建文帝也用不著把錢財的秘密藏在翡翠匣中,專程由人護送並尋找太子和皇子。要知道,僅是錢財,最多只能活命,絕無可能復辟的。

    當年祖師爺留下的遺言最後說,建文帝離開南京,隨身帶走兩件寶物,一件就是翡翠匣,另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祖師爺推測,另一件寶物的秘密應是隱藏在翡翠匣裡。翡翠匣的秘密,其實就是另一件寶物的秘密。

    有這麼多的秘密在翡翠匣中,怎麼能說翡翠匣不重要?應當是遠比幾百億資產更重要。」

    翡翠匣中藏著比翡翠匣更重要的秘密,能是什麼秘密?安子奇努力回想當時做過的夢,那只紫檀木箱,紫檀木箱裡有三件東西,一件是翡翠匣,另一件是開啟翡翠匣的機鈕,最後還有一件,應該是白色的,想是玉璽一類的寶物,難道就是這玉璽?

    安子奇突然記起在夢中看到的太祖遺書:朕以布衣起兵淮西,曾有異人向朕進獻寶物,一是祖龍傳國玉璽,說是開國創業非此不可,一是碧玉匣,內藏兩粒丸藥。朕身佩祖龍玉璽,十年蕩平群雄,創下大明江山。

    祖龍玉璽?祖龍傳國玉璽?誰是祖龍?安子奇稍微一想,馬上就恍然大悟:「怪不得,歷史上有誰敢稱祖龍?有誰的玉璽敢稱傳國玉璽?得傳國玉璽,就是得天下,難怪太祖說身佩祖龍玉璽,十年蕩平群雄,創下大明江山。這才是最大的秘密。」

    不過夢中之事尚屬虛幻,安子奇考慮再三還是沒有把夢中見到玉璽的事講給悟本道長聽,這可是遠比翡翠匣更駭人的秘密,現在可說不得。

    對悟本道長拱手說:「多謝道長指點,我一定想法去解開翡翠匣的謎,可是道長也說過,開啟翡翠匣非要機鈕不可,可機鈕已經遺失三百年,當年保管機鈕的胡景深後人也尋找不到,沒有機鈕,翡翠匣等於是廢物。

    道長尋找翡翠匣和機鈕多年,一定能教我怎樣去解開翡翠匣的謎。」

    悟本道長站起身,走到牆邊的一隻保險箱前,從腰間拿出鑰匙打開保險箱,從上面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一個本子遞給安子奇說:「這上面有我多年記錄的關於尋找翡翠匣和翡翠匣機鈕的經過,不過對你沒有多大作用,上面記錄的一些線索我都已派人查過,除了查清翡翠匣在任惠高手裡,其他的全無結果。

    隨翡翠匣和翡翠匣機鈕的應該還有兩份密旨,現在只知道其中的一封密旨曾經在四十年代落到日本人手裡,在二次大戰結束後,那份密旨不知去向,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那份密旨的下落,也沒人知道密旨的內容。

    解翡翠匣的謎,恐怕老道是幫不了你忙的,唯一能幫忙的只是人力和錢財。我看你也不要急著想去解翡翠匣的謎,畢竟已經過了六百年,那機鈕在不在也是未知數,如果真的機鈕不在,難道你就不做其他事?

    我看你還是想法要先在社會上立身,在江湖上揚名,只要你有了閱歷,那些翡翠匣的線索自然會來。而且現在唯一能追尋的應當是被日本人拿去的那份密旨,如果能找到那份密旨,至少也能知道密旨上寫的是什麼,究竟翡翠匣藏得秘密有多大。然後再想其他辦法。」

    悟本道長的話很有道理,安子奇也只好準備照這樣做。不過安子奇還知道悟本道長所不知道的秘密,就是在四川自貢,那個失蹤的殷小斐,究竟帶走了什麼?安子奇思量過一段時間,還是要到自貢去一次。

    辭別悟本道長,自有小道士把安子奇領到客房休息,臨走時悟本道長說:「明天你早點起來,就在我入定的那間平房等我,想江湖揚名,沒有一點功夫可不行。」

    安子奇是大風堂堂主、風嘯觀觀主的徒弟,小道士自然對安子奇巴結萬分,只要安子奇能想到的,風嘯觀能找到的,無不拿來給安子奇享用。安子奇因初次到風嘯觀,也不敢過於放肆,更不敢隨便與那些老道士交談,生怕一不留心,會被老道士笑話。只是安靜地在客房休息,靜候明天跟悟本道長學藝。

    第二天一早安子奇就到那座平房,滿以為已經是很早,想不到悟本道長早就等候在那裡。安子奇面有羞愧,悟本道長並不介意,等安子奇在蒲團上坐好後,便開始傳功。

    關於傳功的過程不想細說,反正都是老一套,什麼氣功筋絡,什麼身外功夫看少林,身內功夫看武當。還有什麼手三陽足三陽,再加上什麼任脈督脈。也可以說悟本道長精通降龍十八掌,少林點穴功。

    反正反正,悟本道長把能教給安子奇的都教了,安子奇和悟本道長在平房整整呆了半個月,整個風嘯觀誰也不知道悟本道長究竟傳授了什麼給安子奇。

    在最後一天,悟本道長對安子奇說:「武功其實只是小玩藝,江湖人士用來嚇人的功夫,現在已是現代社會,武功已經趨向衰落,若是抱著祖宗的武功不放,定然會被槍炮消滅。你要牢記,除非是逼不得已,千萬不要暴露你會高深武功,皎皎者易污,嶢嶢者易折,我教你的根本,其實就是深晦不露,藏韜於身。

    江湖,江湖,人生本身就是江湖。所謂天地大舞台,舞台小天地。江湖也是一樣,天地大江湖,江湖小天地。你日後自會明白,我所能教的都教了,你還是要好自為之。」

    隨悟本道長走出平房,安子奇第一次真正感到什麼是天高氣爽,什麼是洞察於胸。眼睛不再是鼠目寸光,耳朵也不再是隔牆難聽。反正究竟有什麼變化只有他本人知道,究竟學到了什麼,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回到藏經樓,武山道長早就等候在那裡,一見安子奇的神態,馬上就說:「為小師弟賀喜,師父的神功,小師弟應該已經學了八九。可喜可賀,我當時可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吃了無數的苦頭,也沒有見師父這樣教過。」

    悟本道長把臉一沉:「怎麼,你想翻當年的老帳?」

    「冤枉,我哪裡敢翻過去的舊帳,我只是見小師弟學得輕鬆,在歎苦經罷了。」

    悟本道長和武山道長一起笑了起來,安子奇惶恐地給武山道長行禮:「武山大哥說笑了,師父才教我半個月,哪有你跟了師父六十年學的多。」

    武山道長笑笑說:「這些都是玩笑話,小師弟不要當真,我這把年紀,哪裡還會與小師弟爭鋒,只是大風堂內高手如林,江湖上更是有高手深藏不露,小師弟千萬不要小看他們。」

    安子奇又是拱手又是點頭:「多謝武山大哥提醒,我就是再長十個腦袋,也絕對不敢小看大風堂的師……,師侄,社會上的高手我當然更不敢小看,要不恐怕到時連武山大哥都救不了我。」

    說笑一下,武山道長認真對安子奇說:「我趕來風嘯觀已經有兩天,想不到你竟會與師父在平房待了半個月。我已經把基金會和天賦公司的股份分割清楚,你的股份已經轉入你的名下,這是憑證,你拿著,十天後到上海的君悅賓館,我已經幫你訂好房間,到時會有顧問團與你見面,當面把股份證明書和財產分割資料給你,你清點一下後,便可走馬上任了。」

    安子奇感激地說:「謝謝武山大哥,武山大哥既然這樣精通經濟,今後可要好好教兄弟,我要是管得不好,大哥你也會有責任的。」

    「你這是來嚇我?我哪裡懂經濟,這把年齡,想學也學不了。不瞞小師弟,我也有顧問團,這些都是顧問團去辦的,我只是過目一下。真的要我自己去辦,我還不知道股權交易所的門在哪裡?」

    武山道長遞給安子奇的是一隻鐵鑄的半隻虎形異獸,形狀就像古代的虎符,大小不到十公分,虎形異獸背上鑄有「虎嘯」兩個篆字。

    武山道長解釋說:「聽說辦理股權分割和過戶挺煩,我又沒有耐心等他們辦完,只好把半片虎符給他們,讓他們到君悅賓館去找同樣有半片虎符的人。這裡的人大多不知道大風堂還有投資顧問團,所以也不能讓領著去,再說這是小事情,小師弟只要到時去接收清點就行,用不到大張旗鼓的。反正見了面你就會認識,他們今後還要靠你發工資,肯定對你巴結得不得了。

    另外半片虎符不要忘記收下,這是我大風堂調動人馬的憑證,就反正小師弟你這裡,只要有人帶著虎符到伏虎院或者風嘯觀,就可以調動大風堂的人,沒有人敢違背,小師弟可要好好收藏,要是掉了可完了。

    另外半片虎符上也是兩個篆字,鑄的是:風馳,合起來是虎嘯風馳,意思你小師弟總明白的。」

    小心地把半片虎符收到貼身的衣袋裡,安子奇第一次感到小小鐵片有這樣的份量,虎符交接的是幾百億美元,可說是當今世界最貴重鐵片了。

    悟本道長對安子奇說:「你在這裡已經沒有事了,趕快把基金會和天賦公司熟悉起來,我對你說的話你要記在心裡,千萬不要著急,千萬不要魯莽。你如果要幫手,我這裡你盡可以挑。」

    安子奇當然想要幫手,可是雖然在這裡住了半個月,因為一直在平房裡,除了服侍的小道士,總共也沒有與其他人說過幾句話,要說挑人的話,一時還想不起該挑誰。

    抬頭看看悟本道長和武山道長,安子奇忽然說:「我是想挑個人,不過我對這裡的人不熟,武山大哥那裡我挑個人行不行?」

    武山道長呵呵笑道:「你說伏虎院,我今後也不會到那裡去了,以後你要找我要到這裡風嘯觀,小院總共才幾個人,你看上誰?想要誰就說,我當然同意。」

    其實安子奇也不是想挑武功高強的好手,只是有個幫手要比沒有幫手強,想到初次上伏虎院的時候,小道士信風十分熱情好客,心地也單純,不如就讓信風做他的幫手。雖然信風年輕,可安子奇就是覺得與信風合得來,以後也不會有囉嗦事。

    於是對武山道長說:「別人我也不敢要,就讓信風跟著我好了。」

    「你要信風?好,你有眼力,信風是我最喜歡的徒孫,你帶去最好,只是信風年輕,恐怕會給你惹事。」

    「惹事怕什麼,我是他師爺對不對,我可以教訓他。」安子奇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那好,你是直接回上海,我讓信風來找你。還是你與我一起去伏虎院,讓信風直接跟你走?」

    「就先去伏虎院吧,我在那裡住了幾天,還是有點感情的。」

    離開風嘯觀,小道士把行拜師禮時收的禮放進安子奇隨身的背包,安子奇提起背在背上,武山道長說:『回去是騎馬?還是走路去?」

    安子奇跟著悟本道長學了半個月,不知究竟學會了多少,有心想試試,便說:「我看先走路去,實在不行,半路再騎馬,不知武山大哥的意思?」

    武山道長無所謂,只是想看看小師弟學得如何,也點頭說:「那就一起走,實在不行再騎馬。」

    與悟本道長告別,一老一少奔馳在山道上,安子奇雖然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畢竟是才學沒幾天,奔了五六十里路後,便覺得氣喘吁吁,腳步明顯慢下來。

    武山道長在前面等了一會,見安子奇跟上來,便說:「小師弟不必著急,武功之道,乃是靠長久磨練。小師弟有今天的成績,也是可喜可賀的,我看不如還是騎馬,強撐下去,對身體不利。等你完全悟透師父教的精髓,到時恐怕我要你停住等我了。」

    武山道長沒有說笑話,他看見安子奇腳步輕盈,步法熟練,便知道已得到師父的真傳,只是火候不到,再下個十年八年的功夫,恐怕還真不是小師弟的對手。

    安子奇也覺得強撐下去不好,既然武山道長說出,點頭說:「武山大哥可說是爐火純青,我還差得遠,今日才知道,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

    緩步走了不多遠,到了安子奇曾經來過的小院,武山道長敲門牽出兩匹馬,依然和安子奇騎上策馬奔馳在山道上。

    白天畢竟騎馬方便,速度也比那晚快的多,不等天黑已經趕到伏虎院,小道士信風聽聲趕緊出來,見面就行禮說:「兩位師祖路上辛苦。」

    聽信風的話語,好像已經知道安子奇成了他們的師叔,想到還是被信風領著才到伏虎院,安子奇有些不好意思,臉紅著說:「我算什麼師祖?你還是叫我安先生吧。」

    信風沒顧得上說話,忙著牽馬到小院後的馬廄裡。武山道長領著安子奇進小院,便有信嵐趕緊送上洗臉水,又泡上香茶。

    等休息片刻,武山道長把信嵐、信飆、信風都叫來,指著安子奇說:「安先生你們都見過,我上次就對你們說過,安先生已經被祖師爺收為徒弟,你們都上來行禮,稱師祖。」

    信嵐、信飆、信風十分恭敬地上來行禮,口稱師祖。安子奇實在不好意思,想到身邊有不少收到的禮物,便找出一些給信嵐他們,算是師祖的見面禮。

    信嵐他們也是第一次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推辭說:「對師祖行禮是應該的,師祖送如此貴重的禮物,徒孫不敢收下。」

    安子奇心想這算什麼貴重,不過就是一些金銀的裝飾,實際並沒有什麼用,再說也是借花獻佛,這禮物也是別人的。看信嵐他們的虔誠,倒真的想以後想法找些好的禮物送給信嵐和信飆。至於信風,反正要跟著自己,禮物完全可以從容挑。

    武山道長等他們行罷禮,便說:「我要到風嘯觀去,以後不再來這裡。至於是不是會有其他人來,我現在不好說。我走了以後,這裡由信嵐主持,其他人都要聽信嵐的安排。

    信風就跟安先生一起下山,今後你就是安先生的人,你過去是怎樣對待我,今後也怎樣對待安先生,要是你敢違背安先生的話,小心堂規處理。」

    信風和信嵐他們都吃了一驚,信風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真的讓我跟安師祖?」

    「當然是真的,今天你就跟安先生下山,安先生說什麼你就聽什麼。」

    安子奇看到信風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更多的是喜悅。信嵐和信飆也露出羨慕的神色,畢竟做道士太苦,能跟著安先生下山,恐怕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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