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任芸韻,安子奇回到旅館。考慮到紫檀木箱和梳妝匣裡都有珠寶,放在旅館危險,便藉著去銀行金庫查那包珠寶的機會,在另外的金庫申請了一隻箱子,把任老伯的信拿出後,便把紫檀木箱和梳妝匣都存放好。然後才去察看那包珠寶。
銀行人員仔細檢查了存放憑證後,又核對了密碼,才放安子奇進入空無一人的金庫。用鑰匙打開金庫內按號碼排列的抽屜,一眼就看到抽屜裡的小皮箱,打開小皮箱,安子奇才真正驚歎任老伯口中的駱大哥留下的財寶。
財寶中金條佔了大半,幾十塊金條碼放得整整齊齊,金光閃爍,炫耀不凡身價,可與旁邊的珠寶相比,金條實在是不值一提。數十塊各異的鑽石寶石鑲嵌在各式的首飾上,真是珠光寶氣,價值不可估量。
實在沒想到竟是這麼多的珠寶,當年留下珠寶的駱興林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安子奇回到旅館,在門上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後,便急不可待拿出那封任老伯留下的信。
信封上沒有字,也沒有封口,裡面是一疊厚厚的信紙。
任老伯是用寫故事的方式記錄的,安子奇讀來,宛如在讀一篇傳奇,深深被寫的內容所吸引。
開頭是這樣寫:
在四川的樂山,岷江、大渡河和青衣江的匯流處,有一座面江而坐的大石佛,這就是世界聞名的樂山大佛。
距樂山大佛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城,名叫沬子縣。縣城雖不大,因為自宋代出了蘇家父子三人以後,便文風大傳,歷代都有文人騷客傳世。
自從明末大亂,清兵入侵,流民便紛紛結成秘密會社自保,慢慢發展成抗清的組織,長江中下游一帶多自稱洪幫,四川則稱袍哥。到清末,袍哥已是四川最主要的社會力量,所有在四川的官員,如果沒有當地袍哥,根本就不可能管理民眾。
按說袍哥有這樣的力量,而且以「五倫」(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五種倫理關係)、「八德」(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為幫會規法,義氣為重,好打抱不平,完全有能力左右四川政局。只是可惜袍哥乃是泛稱,四川各地幫會雖都稱袍哥,卻並無統屬關係,而且良莠混雜,大多淪為巴結官府,魚肉百姓的惡霸團體。
沬子縣就是方圓百里的袍哥總堂,龍頭大爺姓殷,因為行事仗義,敢與害民政府作對,為沬子百姓出頭相助,被當地人都稱為仗義爺,本名殷香山倒反而無人提起。
沬子縣袍哥總堂自稱仗義堂,袍哥內部除了龍頭大爺,下面排行就是二爺、三爺、五爺、六爺八爺九爺。不設四爺七爺,是因為袍哥歷史上曾經出過排行第四和排行第七的兩人出賣兄弟,為大家唾棄,所以從此不設四爺七爺。仗義堂的二爺姓駱,就是任老伯所救的駱興林。
袍哥二爺稱作聖賢二爺,在堂內握有生殺大權,也是龍頭大爺的最的力的助手。駱興林與龍頭大爺殷香山關係非同一般,殷香山對駱興林有救命之恩。
駱興林是清朝名臣四川總督駱秉章重孫,在四川也算是豪門貴族。清亡後,原清朝官宦之後都倍受猜忌,駱家也不例外。駱興林秉承駱家遺風,自幼習文練武,知書識禮,加之善待雇工百姓,在當地口碑甚好。
駱秉章是赫赫有名的同治中興大臣,自然廣有錢財,特別是駱秉章剿滅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將剿獲的大批金銀珠寶佔為己有,也使得駱家豪富聲名遠揚。民國後,原清朝官宦失去保護,成為當地政府和惡霸的敲詐對象。
駱家本有一個世仇,是石達開的餘部,時時想對駱家報仇,只是力量不足。民國時軍閥混戰,各地軍閥為了籌備軍餉,大肆向百姓搜刮,駱家的世仇便向盤踞四川的軍閥孫繼堯獻策,說是駱家藏有大批金銀,尤其是祖傳的外國寶石首飾,十分值錢,要是得到這批財寶,足可以解決兵餉。
孫繼堯正愁軍餉,聽到這個消息自然高興,只是軍閥也是打著安定百姓的旗幟,公然去搶劫駱家卻是不敢,生怕因此激出民變。
正巧當地有一家教堂被盜,駱家的世仇便以此為機,鼓動孫繼堯誣陷駱家是江洋大盜,派兵去抄查贓物,藉機將駱家財物全部侵吞。
駱興林雖有文才武略,到底還是年輕,哪知道軍閥的本性,只知道一個勁地到民國政府申辯,完全沒有提防軍閥要對他下毒手。
幸好殷香山有徒弟在孫繼堯手下做事,聽到孫繼堯要派兵去抄駱家,便將消息傳給殷香山。殷香山十分佩服駱家的門風,尤其欽佩駱興林的文才武略,只是無緣結識。聽到這個消息後,便帶了手下幾十個弟兄,喬裝打扮,準備去營救駱興林。
等殷香山感到駱家,已經是晚了一步,孫繼堯的兵已經在駱家搶劫,而且槍殺了駱家老小數十人,將駱興林五花大綁準備帶走。殷香山一看已經來遲,只好命令手下弟兄拚命也要救出駱興林。
殷香山的手下武器甚好,孫繼堯的兵只顧搶劫,根本沒有提防有人敢對全副武裝軍隊動手,被打得猝不及防。殷香山救出駱興林,奪回已被搶走的金銀細軟,等軍閥的援兵趕到,殷香山早已帶著駱興林遠走高飛。
駱興林孤身一人被殷香山救出,自然十分感激殷香山救命大恩,要把奪回的財寶獻給殷香山作幫會的日用開支。殷香山堅決不受,說是仗義堂堂規,不奪私人財物,我殷香山救你,是出於義憤,要是私受你的財物,必為天地不容。
駱興林自此就在仗義堂安身,殷香山救人一事做得相當隱密,孫繼堯事後雖然追查,也沒有查出結果。過後不久,孫繼堯便因軍閥混戰中敗退,逃離了四川,駱興林才得以公開露面。
駱興林感激殷香山的救命大恩,便與殷香山八拜結交,死心塌地做起仗義堂的聖賢二爺。駱興林才能遠非那些袍哥兄弟可比,數年下來,仗義堂在駱興林的管理下,可說是勢力日大。
當然駱興林管理仗義堂也有缺陷,袍哥本是社會九流的幫會,內部成員貧富職業差別很大,龍頭大爺全靠非常手段才能駕馭幫眾,所以幫會內的「九殺九不殺」的說法,簡而言之,就是欺師滅祖者殺,調戲婦女者殺,勾引幫中姐妹者殺,投身外幫者殺等等。駱興林畢竟是豪門大家出身,對幫中犯規的子弟處罰較輕,總希望他們能改過自新,常常只是訓斥一頓了事,也給日後帶來慘變。
仗義堂的龍頭大爺殷香山單身外出半月有餘,回來後滿面春風,駱興林一見,便驚問道:「大哥出去時滿面愁容,我還以為大哥有什麼意外。大哥回來這樣高興,在外面得到寶貝啦?」
殷香山對四外張望一下,神秘地低聲說:「二弟,我真的是得到寶貝,今天晚上我們兄弟好好喝一杯,我讓二弟開開眼。」
駱興林自持祖上做過大官,什麼珠寶沒見過,拋開那些被孫繼堯被搶去損毀的古董字畫不算,就是隨身帶來的珠寶細軟,哪一件不是寶貝,殷香山有必要讓我開眼嗎?不過看到殷香山滿面笑容,駱興林沒有潑冷水,而是同樣高興地說:「世上好東西雖多,我也沒見大哥說對什麼東西看上眼,今天大哥能如此高興地說得到寶貝,想必是真寶貝,我真的想開開眼。」
堂內兄弟見龍頭大爺回來,紛紛上來行禮,殷香山對駱興林作了個封口的手勢,不再說寶貝的事。駱興林也準備酒宴,為大哥半月歸來接風。
酒宴罷,殷香山笑嘻嘻地把駱興林請到他的內室,把服侍的徒弟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一個最為信任的義子殷小山。殷小山沏茶上來,馬上垂手退在門邊,阻止其他人入內。
既在內室,駱興林說話便沒有顧忌,端起茶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說:「大哥外出半月,又不帶弟兄,看來定是到大哥日夜想去的地方去了?」駱興林風聞殷香山有一青梅竹馬的相好,遠在百里外的邛崍,殷香山半年一年總要去一次,不過只是三五天就回,從來也沒像現在這樣待上半個月。
殷香山不好意思地笑笑,儘管是內室,還是低聲說:「大哥除了小斐,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年輕時候的荒唐事,讓二弟笑話。」
小斐是殷香山的獨子,今年才五歲,小斐的母親也是當地的名門閨秀,殷香山竟然沒有把她列入最放不下心的行列,使得駱興林不禁對殷香山的相好有種神秘之感。
殷香山小心地從身後的包裹裡取出一隻顏色烏黑的木箱,輕輕放到旁邊的茶几上,對駱興林說:「二弟,你看這木箱怎樣?」
看殷香山小心翼翼的樣子,駱興林便知道這就是他帶回來的所謂寶貝,不過定睛朝木箱仔細一看,儘管見多識廣,還是吃了一驚,說:「大哥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是紫檀木,是皇家專用的。看製作紋飾,應當是明朝的,蓋上一龍一鳳,龍又是五爪,應該是明朝皇帝專用的,可以算是寶貝。」
殷香山嘻嘻一笑:「二弟怎麼也會犯買櫝還珠的錯誤,一隻木箱,再珍貴,也談不上是寶貝。二弟應該看看木箱裡面的東西,我如果料得不錯,二弟見了,定會合不上嘴。」
當然即使是皇家專用的紫檀木箱,也遠遠談不上是寶貝,駱興林這麼說只是應酬之語。既然殷香山說見了木箱裡的東西定會合不上嘴,駱興林倒是要試上一試,便小心打開紫檀木箱的蓋。
等駱興林打開紫檀木箱的蓋,才朝裡面看一眼,馬上就呆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半響沒有說出話。紫檀木箱裡是一件質地極其精美的荷葉翡翠匣,饒是駱興林珠寶見過無數,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純綠如水,又這樣巨大的翡翠。
殷香山得意地笑了,又說道:「二弟,你把翡翠拿出來仔細看,我敢保證你的嘴還會張得更大。」
殷小山本來在門口站立,聽到義父在說翡翠,禁不住走上來偷偷看,一見之下竟然大呼起來:「義父,這麼大的翡翠,要值多少錢?」
殷香山不滿地對殷小山訓斥道:「你懂什麼,光知道錢錢錢,這翡翠匣豈是用錢能買到的?小孩子不要在這裡妨礙你二叔,到外面去。」
殷小山只得暗暗對翡翠匣吞了一口口水,開門走到外面,又把門關上。
駱興林非常小心地把翡翠匣從紫檀木箱裡取出,拿在手上反轉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才輕輕放到茶几上,盯著殷香山看了一會才說:「大哥,你是哪裡弄來的?真的是寶貝。真的讓我開眼了。」
殷香山站起身來,走到門邊聽了一下,回到座位低聲說:「我,我那個相好送給我的,二弟,你可千萬說不得,這是要掉腦袋的。」
「相好送的?」駱興林一直以為殷香山只是草莽英雄,結交的都是社會三流九教,眼前的翡翠匣價值無法估計,一般的人家怎會有?他的相好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竟會把這如此貴重翡翠匣送給他?
殷香山看出駱興林的疑惑,低聲說:「其中事一言難盡,等有空我講給二弟聽。我看你還是買櫝還珠,翡翠質地最好,也不過是翡翠,你究竟還能看出什麼?」
其實駱興林已經看出翡翠匣的異樣,首先這翡翠匣無法打開,雖然匣底匣蓋能分辨清楚,就是打不開。其次匣蓋上的字很是奇怪,「大道淵源,高真隱秘。」湊著光亮看,隱隱能看見翡翠匣裡隱約的黑色輪廓,一看就知道裡面藏著物件。
思量了一會,駱興林說:「大哥要考我的眼力,我只好盡力說說看。首先這翡翠匣不是常物,就算大富大貴人家,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寶貝,第一點我只能說翡翠匣是皇家珍物,就和這只紫檀木箱一樣,而且翡翠匣和紫檀木箱是原配,更能證明我說的第一點。
第二點就是這翡翠匣不是用來放雜物的,從匣蓋上的大道淵源,高真隱秘八個字可以看出,裡面放的應該是帝王的修性秘術,或者是修性的神藥。
第三點就談不上了,要打開這翡翠匣必須要鑰匙,從匣蓋上的小字看,一旦強力打開,裡面的物件肯定會損毀,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殷香山拍一下大腿,點頭說:「二弟不愧是將相後代,說得一點不錯,這翡翠匣真的是從皇宮出來的,應該就是明朝的。不過二弟還不知道翡翠匣裡有秘密。」殷香山停下話,走到門邊又聽了一會,才走回來低聲說:「這是明朝的一個皇帝留下的,裡面藏著大明皇帝的秘密寶庫。誰要是能解開這翡翠匣的謎,打開翡翠匣,就能得到數不清的財富。」
駱興林有些疑惑,看著殷香山說:「這上面沒寫有皇帝寶庫,明朝皇帝留下的,到今應該是六百年了,怎麼還會知道它裡面有秘密?」
殷香山嘻嘻一笑,咬著駱興林的耳朵說:「我不是瞎說,我那相好就是祖祖輩輩守護這隻翡翠匣的,因為她是家裡獨女,翡翠匣才傳到她手裡,至於她為什麼給我,還是以後再說。她家祖輩相傳,這翡翠匣裡藏有皇帝的寶庫,只是那個皇帝另有密旨和鑰匙,沒有鑰匙誰也打不開翡翠匣,所以她家只是祖輩看守翡翠匣,誰也沒有打開過,不過祖傳的話還是千真萬確的。」
駱興林低頭思索了殷香山說話的真實性,然後說:「既然是這麼珍貴的傳家寶,大哥理應好好藏著,千萬不可外露,要不恐怕……。」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不知二弟肯否聽?」
「大哥有話儘管說,大哥莫非是要小弟保守秘密?」
殷香山看了駱興林一眼說:「這句話我就是不說,二弟也會這樣做的。我的意思是讓二弟幫忙,想法把這翡翠匣打開。二弟千萬必要以為我是貪圖皇帝的寶庫,我是想讓皇帝的寶庫為國出力。
二弟你想,日本人已經佔領半個中國,國民政府逃難到重慶,江南富庶之地盡數淪陷日本人之手。國民政府想抗日又沒有錢。我想若是能得到明朝皇帝的寶庫,我便將他盡數捐獻出來,打敗日本豈不是可以早幾年。」
駱興林沒想到身為袍哥龍頭大爺的殷香山竟有如此的想法,不禁大為佩服,點點頭說:「大哥有如此的胸襟,實在叫小弟佩服,小弟一定竭盡全力,想法把這翡翠匣的秘密破出,只是那翡翠匣的鑰匙大哥是否聽說過。」
殷香山搖搖頭,沮喪地說:「這是她家祖輩傳說,密旨和鑰匙誰也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二弟看能否不用鑰匙就把翡翠匣打開?」
沒有鑰匙當然不可能打開翡翠匣,要是能打開,祖輩守護翡翠匣的人早就把翡翠匣打開了。不過駱興林還是瞭解殷香山的心情,於是說:「我盡量想辦法,不過大哥不能著急。」
「我哪裡會著急,打開翡翠匣,算是了我心事,打不開翡翠匣也算了我心事,當然能打開最好。」
離開殷香山後,駱興林便努力查資料,想找到歷史上關於翡翠匣的記載,結果很可惜,不要說翡翠匣的記載,就是明朝的歷史上,根本就沒有說到過皇帝有寶庫。明朝最後一個皇帝朱由檢就是因為國庫空虛,才導致國破家亡,自縊在景山。要是真的有寶庫,怎麼會不去找?
歷史資料雖然沒有,駱興林還是相信翡翠匣裡肯定有秘密,光憑翡翠匣的質地和大小,已經是價值連城,要是沒有秘密,殷香山的相好能祖輩守護這翡翠匣?駱興林當然是想當面問殷香山的相好,說不定能從中找到線索,不過看殷香山神秘的樣子,駱興林打消了問的念頭。殷香山能說的早就說了,不想說的,自然問了也不會說,駱興林不想去碰釘子。
殷香山也不著急,把解翡翠匣謎的事委託駱興林後,自己去忙幫會的事。
幾天過去,翡翠匣沒有一點眉目,仗義堂卻出事了。
出事的是殷香山的義子殷小山,一個仗義堂的弟兄咬牙切齒走進仗義堂,跪在殷香山面前放聲大哭:「大爺為我作主,大爺為我作主。」一邊說,一邊用頭撞地上。
駱興林於殷香山正在商議事情,雖然幫會內總有小的糾紛,也有人在大爺二爺面前訴苦,可像今天這樣痛哭流涕撞地上,駱興林還是第一次見到,忙過去拉那個弟兄,說:「有話好好說,到底是為什麼?」
那個弟兄不肯起來,依舊對殷香山跪著,嘴裡還是說:「大爺為我作主,大爺為我作主。」
駱興林明白了,這位弟兄所說作主,必定是牽涉到殷香山。
果然殷香山站起來,走到那位弟兄面前說:「你起來,男子漢有話站著說,哭哭啼啼像什麼,你說,我一定為你作主。」
那位弟兄依然跪著,嘴裡說:「殷,殷小山強姦了我妹子,還打傷了我老母,可憐我妹子還是閨女,明年就要出嫁,在可怎麼見人,大爺要為我作主啊。」
殷香山不聽便罷,聽到說殷小山強姦閨女,頓時氣得火冒三丈,連聲大叫道:「小山在哪裡?快把他抓來,快。」
仗義堂執法的弟兄有點遲疑,殷香山抓起手裡的茶杯就劈手扔在地上,咆哮道:「這欺師滅祖的畜生,還不快去把他抓來。」
駱興林看這些執法的弟兄表情,過去對殷香山說:「大哥息怒,弟兄們不是不想去,恐怕就算去了也是白搭,殷小山應該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上哪裡去?難道他叛逃不成?他就是逃到天邊,我也要把他抓回。我都白疼了他十幾年,他還叫我義父,呸。」
果然執法的一個弟兄走上來,聲音顫抖地說:「大爺、二爺,昨天殷小山不知為了何事,一個人在喝悶酒,弟兄們想勸他,被他一頓好罵,只好不去管他。早上見他慌慌張張背著包裹出門,因為他是……,弟兄們沒敢去問,他出去就沒有回來,所以,所以……。」
殷香山馬上什麼都明白了,怒吼道:「畜生,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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