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生怕打擾了師兄安祥的沉眠,輕輕放下了青葉的軀體,脫下自己帶血的外衣罩住了師兄的臉。
抹了一把最後的淚水,李衛掙扎著站直身體。
「李衛!」
李衛扭過頭,正看到自己的老熟人,小野二雄正咬牙切齒盯住自己,似乎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夥日本兵呼啦啦圍了上來,晃閃閃的刺刀對準了李衛。
段誠仍然站在原地未動,似乎有些吃驚,不知道小野二雄什麼時候帶著人找到了這兒,也許是剛才李衛的哭喊被小野二雄這傢伙聽到了。
小野二雄這倒霉孩子可是被李衛害慘了,好不容易爬上大隊長的位子坐鎮一座縣城,沒高興多久,屢次在十二區隊碰個頭破血流,損失慘重,接著就乾脆被新上任的山本大隊長架空了權力,趕出了任丘縣城,藉著舊友協助落腳保定,拉攏了一員虎將,指望著東山再起,卻又被十二區隊抓住了一頓狠打,最終連華北都沒法呆了。好不容易在關東軍裡謀了個小軍官,可是沒有想到,又被李衛這個天殺的給盯上了!
這怎不讓小野二雄心裡充滿了沖天怨氣。看到孤身一人的李衛,新仇加上舊恨,小野二雄恨不得生撕了李衛。
「小野啊!好久不見啦!呵呵!你這個膽小鬼居然也有膽子站在我面前!你不是一看到我就尿褲子的嗎?!真稀奇啊!」李衛笑得像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友,算起來正是這個倒霉蛋兒似的草包成就了十二區隊的今天,若是日本人在任丘派個厲害點兒地人物坐鎮,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讓十二區隊風生水起。
「你!被李衛觸及自己最不願聽到的「膽小鬼」三個字,小野二雄漲紅了臉。胸口就像是拉開了風箱,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段誠君!你看看,這個十二區隊的李衛也有今天!」小野二雄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轉移話題掩飾自己心底羞怒。
看到李衛身上的傷勢,讓小野二雄認為這個威震華北一帶的十二區隊四連長等同於沒了牙的老虎,龍游淺難被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被捏在他的手掌心,插翅也難飛。
「衛哥!」段誠有些不敢面對李衛的目光,彷彿李衛的眼睛會放出太陽一般地火熱。將自己這塊卑小地髒雪融化的無影無蹤。
「哼!我可不是你段大漢奸的哥!」李衛對於這個屢次逃過自己手掌心。奇跡般仍活到現在的叛徒可沒什麼好看法,報以冷冷的一哼。
段誠身子一震,臉上異常燥熱,彷彿有如芒刺在背,對於李衛的恐怖他是刻骨銘心,想離開這裡,可是兩條腿卻如被施了定身術般,硬是邁不動步子。
「終於。終於可以一雪恥辱了!」小野二雄帶著神經質似地獰笑,拔出了手槍,面孔被仇恨扭曲,變了調似地冷笑著:「李衛君!上路吧!」
李衛心裡卻在苦笑,身子依然虛弱無力,剛才的虛張聲勢並沒有為他爭取到時間,小野二雄已經容不得他在這世上再多活一秒。
李衛憤怒地盯住小野二雄,手裡的格鬥刺悄悄運勁。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
段誠看著小野地黑洞洞槍口對準了李衛,渾身猛地顫抖起來,看了看小野二雄,再看了看李衛。咬緊了嘴角。
小野突然眼前一晃,李衛消失在面前,可是手上依然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
槍響了!
小野二雄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待李衛回過神來時,就發覺自己被人壓在地上,那人手裡的槍再也無力抓住。掉落在身旁。
「阿誠?!」李衛絲毫沒有感覺到被撞擊到傷口的疼痛。瞪大了眼睛看向撲倒自己的人。
小野二雄臉上表情似乎有些僵硬,身子開始顫抖。低下了頭,看著小腹處的濕意迅速溢透了衣服,「段君!你!你背叛了大日本帝國!」似乎陷入了極端狂怒,他鼓足了力氣,槍口對準的段誠「嘿嘿!嘿嘿!衛哥!你沒事就好就好!」段誠背靠在李衛胸前,喘著粗氣得意地笑著,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小野二雄瞄準了自己,大量鮮血迅速染紅了胸前的白襯衫,迅速浸透了身下土地地鮮血彷彿代表著生命在流逝,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次舉槍。
!甚至沒有讓小野二雄再能扣動扳機,來自背後子彈的衝擊力讓他向前踉蹌了一步。小野二雄緩緩地扭過頭,看到山本佐之助正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手裡的槍口正冒著青煙。
「你!你!」小野二雄想破了頭也不明白,為什麼山本佐之助會出現在背後向自己開槍,這怎麼也不應該是與自己同一陣營的山本大隊長所該做地。
「為什麼?!為什麼?!」小野二雄不甘心的嘶吼著,踉蹌幾步,想抓住山本佐之助好好問一問,這究竟是為什麼?段誠和李衛都被他拋在了一邊。
中了兩槍的小野二雄彷彿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挪動了一步就無力的撲倒在山本佐之助地腳下。
一向與自己共同維持治安,大力清剿八路,赫赫有名地好戰狂山本佐之助怎麼會向自己開槍?真得讓小野二雄感到難以理解和苦悶。
長官在眼前接連遭到槍擊,小野二雄的這些手下好像當場亂了陣腳,還沒等他們地槍口對準打死自己長官的山本佐之助,猛地一陣槍響從遠處響起,圍在李衛和山本佐之助的日本兵當場栽倒了一片。
一夥人馬衝了過來,與日軍士兵們殺成了一團,日軍士兵已經顧不上山本和李衛。只能為了自己的活命而與敵人交戰。
「阿誠!你又是何苦來由!」李衛搖著頭,沒想到居然在最後段誠在小野二雄的槍口下為自己擋了子彈。
在戰場上生與死只隔著一層薄紙,一捅就破,李衛並不想再去計較段誠以前做作的一切,輕輕地把他放平在地上。
「衛,衛哥!我錯了,錯地太深了,就那麼一點點,我意志就薄弱了一點點,就一步錯。步步錯。永世不得翻身,遲了,遲了!我好悔啊!」段誠彷彿又想起了父親段貴山在臨死前緊緊拉住自己死不瞑目的遺言,他知道自己必死,乾脆放開了一切,臨死前懺悔著自己一生的罪惡。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李衛眼睛漸漸濕潤著搖頭,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衛已經沒有責備段誠步入歧途的慾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每一個人都必需為自己的決定而付出代價,任何人都不能躲得過天理昭彰
「最後了,我總算沒有再繼續錯下去!!我想下輩子再做一個中國人」段誠說到最後三個字時。眼中綻放出異彩,彷彿這三個字在他心目中有無可替代的份量,為了不再錯下去,結果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帶著無盡的悔意。目光中失去了最後一絲生命的光澤,身體漸漸僵硬冷卻。
小野二雄心裡被迷茫、憤怒、怨恨和後悔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意識有些混亂地垂死掙扎著:「你不是日本人!你是假地,假地!」他在地上拖出血印,拚命抓向山本佐之助的腿。
「小野!我是日本人!貨真假實的日本人!」山本佐之助似乎看出了漸漸走向死亡的小野二雄的不甘心。語氣裡帶著驕傲:「我也是共產黨!代號太」他看向李衛。顧自繼續道:「李衛君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呵呵!小野二雄已經沒有力氣開口,雙眼猛地瞪大。山本佐之助是八路的人,這,簡直是太可怕了!可笑自己還在妄想著消滅八路,一切竟然都被八路掌握之中,自己毫不知情地就被人當作玩偶一樣拿捏,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山本佐之助,哦不,應該是「太」,沒好氣地又給小野二雄補了一槍。「太」的任務至此已經結束,在戰鬥打響的第一刻,在混亂中,副大隊長久保泰二就成了他第一個槍下之鬼,失去了指揮地日軍士兵陷入了亂上加亂,讓閻宗虎小隊在「太」的領路下輕而易舉的趁機衝了進來。
帶著含肚子的怨恨和悔意,小野二雄蹬蹬腿,翻了翻白眼,徹底斷氣了。
「李連長!你沒事吧!」帶隊的人正是七分區行動小隊的閻宗虎,他看到李衛一身是血晃晃悠悠,大驚失色。
「我沒事!」李衛搖了搖頭,指了一個方向道:「快,快去支援,一定要拿下化學武器庫。」不用閻宗虎下令,幾個戰士立刻扶住了李衛,一直跟著山本佐之助,隨身保護的清田秀子迅速接過李衛,就像以前曾經做過的一樣,利索地為李衛包紮起來,李衛地特異體質在關鍵時候保住了李衛,傷口奇跡般已經停止了流血,甚至有了收口的跡像。
漠不作聲的清田秀子手上動作不停,目光中卻帶著幾分牽掛。
李衛計劃中的行動隊伍當然不止是自己十二區隊的行動小隊,閻宗虎小隊是作為第二梯隊地預備隊。而其他幾支小隊也沒有閒著,正在四處牽制日軍的注意力,無暇顧及李衛他們這裡的行動。
七分區小隊的兩個戰士立刻攙著李衛跟著閻宗虎向日軍化學武器庫的方向奔去。
而此刻5部隊地化學武器庫地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莊冬榮帶隊出其不意地襲擊,一度佔領了庫房門口,反應過來的日軍守軍迅速將庫房門口團團圍住。
手榴彈,槍,擲彈筒,交織成了一片。
為了安全保存化學武器彈藥,這座埋藏於地下大型庫房的大門。成為雙方戰鬥中心,十二區隊雖然個個都是精銳,可是畢竟人手有限,還要分派出兵力進入清剿庫房內的日軍。
戰狀變得非常慘烈,戰場分散著好幾具十二區隊烈士的遺體,而化學武器庫大門前的十二區隊行動小隊陣地上,衛生員甘辛也是包著紗布依然在堅持戰鬥,范國文地右臂負傷無法再動彈,硬生生用左手和肩膀頂著機槍在開火,他在大吼。機槍的後座力震得包紮的紗布不斷溢出血水。莊冬榮被紗布包住腦袋僅露出一隻眼睛。身上多處掛綵,依然不斷彈上膛冷靜地開火,彷彿身上的傷勢與自己無關。
才僅僅一會兒的功夫,不僅僅是李衛一直面對著死亡的考驗,十二區隊的行動小隊也是一樣傷亡慘重。
而七分區小隊的到來,無異於成為十二區隊行動小隊的生力援軍,看到戰場中,自己的戰友們傷亡。李衛差點兒再次落淚,為了完成進攻計劃,強攻下化學武器庫,莊冬榮他們付出了不小地代價。
投入到戰場上地七分區小隊立刻發揮出了巨大的作戰,撕開成膠著狀態的日軍包圍圈,七分區小隊在庫房門口建立起防禦線,給十二區隊分擔了極大的壓力。
戰鬥陷入了膠狀狀態,兩個行動小隊與十數倍於已的敵人打得難分難捨。已屬非常不易,而李衛他們一方的傷亡卻越來越多。
「你們都捂上耳朵!」李衛的語氣不容置疑,他的聲音一點也沒有被戰鬥地聲音給蓋住,詭異地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清晰響起,七分區小隊和十二區隊的戰士們臉上帶著不可置信齊齊望向李衛。這是多麼神奇的能力。
范國文楞楞地頂著機槍,甚至忘記了扣動扳機,莊冬榮僅剩的一隻眼睛的臉和幾個老三團出身的老兵也一樣寫滿了震驚,隨即變成狂喜。也不知有多少日子了,李衛這個強悍的武技幾乎快要被大夥兒給遺忘。
這樣媲美大殺器地技能在戰場上簡直是逆天到無敵。
李衛早已察覺到身體比平時多了一股奔騰不息的力量。似乎隨心所欲地能爆發出無窮的力量。回想起師兄臨死前緊緊握住自己的手,他明白這是師兄留給他的最後一筆寶貴財富。
九天龍吟。一嘯九天風雲動,遠遠超過獅子吼地強大武技,一九四二年曾經給日本人兩個聯隊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深刻記憶,也讓突襲八路軍總部行動功虧一簣。
呼!衛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周圍的空氣隨著莫名節奏開始顫動!
兩個小隊的戰士根本不再理會日軍的槍林彈雨,全都縮在掩體裡面,緊緊地摀住耳朵,經過老兵們地警告,他們都知道李衛一旦發動就是敵我不認。
敵人居然不開槍了,簡直是天皇保佑,在日本人眼裡這不是等同於投降?!「前進!抓活口!」日軍軍曹沒有意識到異常,反而喜出望外,揮舞著武士刀發動衝鋒命令。
附近地日軍士兵嚎叫著衝向化學武器庫的大門。
「吼!
平地炸雷似地爆吼聲似乎帶著一圈無形的衝擊波向周圍擴散開來,首當其衝的日軍士兵被猛地震退數步,七竅噴出了鮮血,以李衛中心的半徑五十米內,成為毫無防備的敵人的死亡絕地。
沙塵飛揚,一切都在致命地震顫,彷彿正經歷著地震,大批日軍士兵慘叫聲被淹沒在李衛的怒吼中,七倒八歪著身子七竅流血,更有甚者腦袋慢慢脹起直到爆開,死狀慘到了極處,正所謂天理昭昭,惡有惡報。
「吼!李衛在仰天狂嘯,發洩著鬱積在心中已久的憤怒和殺意。東方的睡獅醒了,在咆哮聲中將一切跳樑小丑都撕成粉碎。
李衛毫無保留的九天龍吟殺傷力出乎意料地大,甚至遠處的槍炮聲也被掩蓋過去。
兩個行動小隊的戰士身子顫抖著,即便死死摀住耳朵,也止不住心頭狂跳,頭暈腦脹,可是依然竭力縮著身子堅持下去。不敢鬆開一根手指。
縮著身子的清田秀子摀住自己的耳朵,雙眼卻異彩連連緊緊地盯住李衛,李衛超出想像的表現在她心中地記憶更加深刻。
二十多秒後,力竭而止,「哈哈哈哈!」李衛的心頭一片暢快淋漓,放聲大笑,毫不在意胸前包紮的紗布再次被鮮血染紅後,失血過量的少許眩暈感,自打失去煉神訣以後,就與內家功夫無緣。以後就一直憑著曾經打下的外家底子在戰場上逞英雄。這一吼讓李衛發洩了以往的鬱悶和怨氣,師兄留給他的寶貴財富用一分就會少一份,李衛卻選擇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片刻時間,沒有一個日本人能在李衛面前站著。
李衛失血不少,可是精神依然抖擻,意氣風發吼著:「留幾個人架上機槍跟我守住大門,其他人進去準備安裝炸藥!」5部隊的家底此刻就在自己的手心,埋骨在東北的那些行動小隊地同志沒有白白犧牲。
一個個站起來地戰士們喜形於色地歡呼著。衝進了徹底佔領下來了化學武器庫,日本人似乎也早就做了防備,能銷毀化學武器的不僅僅有炸藥,還包括了大量的燃油,然而現在卻成全了李衛他們,很輕易地在化學武器庫內安裝了爆炸裝置。
一根細長的電線從倉庫大門內引到了一百米外的電啟動引爆器上,為了防備萬一,兩個行動小隊用附近日本人留下來的工事上的沙袋堆成了一圈小型防護工事。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衛哥!這一下由你來!」范國文將化學武器庫的引爆器推到了李衛面前,苦纏住兩支小隊地眾多日本鬼子被李衛一個人全部放翻,這個最具意義的引爆日軍化學武器庫的榮耀,只有讓所有人都信服的李衛才有資格來完成。
李衛也沒有客氣,頗為期盼地打開了保險。手按著了引爆桿上,看了看左右兩支小隊倖存下來了戰士,大聲道:「今天!我們見證歷史!」
話音剛落,李衛就猛地按下,這一下代表著黨中央交付給他們的此次艱巨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半晌。一堆傻老爺兒們並沒有等來想像中應該有的爆炸。
李衛瞇縫著眼睛,有些意外地道:「怎麼回事?沒爆!」
「怎麼回事?」「沒動靜?!」范國文、閻宗虎和莊冬榮三個面面相覷,難道是沒裝好,搞了個瞎火臭
「快去檢查!」莊冬榮氣不打一處來,簡直是太煞氣氛了,好好的引爆卻弄成了大烏龍,莊冬榮等人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等等!」李衛制止住了幾個準備跳出工事奔向化學武器庫地戰士,沒人比他更知道臭彈的危險,許多人就是因為忽視了臭彈不確定時間的爆炸而命喪黃泉。
「我來!我是原來是搞軍工的,有經驗,而且我跑得快,我一個人去就夠了!」李衛毫不客氣的攬過檢查地工作。
「老大,這怎麼行?萬一有個意外怎麼辦?」范國文急了眼,這回老大可是立了大功,回去就等著領賞,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堆大兵們可就等著李衛領他們歸隊回家呢。
已經變成獨眼龍的莊冬榮可不答應,攔在了李衛身前,認真道:「范連長說的沒錯,你可是我們的主心骨,你可不能有什麼事,小雨還等著你帶我們歸隊呢!」
「沒事!我很快就回來!你們都待在原地,這是命令!」李衛臉色一整,輕輕地卻不可違抗地力量推開了莊冬榮,大踏步走向軍火庫。
「我也去!」清田秀子不由分說的從沙包堆成工事裡走了出來,跟上了李衛。
李衛腳下一頓,眉頭輕輕一皺,也不知出於何種想法,頭也未回地只說了一句:「別跟得太近,小心一些!」清田秀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兩人之間也不知是何時生出來地默契。
化學武器庫虛掩地大門後面是通往地下五米深的長長主通道,將近兩百餘米地主通道內偶爾可以看到一些日本兵屍體,還有零散地汽油桶。
順著電線向地道內深入走了幾十米,李衛發現原本應該一直通向庫房深處炸藥堆積點的電線卻中途不見了。
「不好!」李衛心如電轉,臉色大變。電線絕對沒可能無緣無故的斷掉,李衛朝著身後不遠處的清田秀子大喊:「快跑!」
「哈哈哈!李衛!你跑不掉了,跑不掉了!哈哈哈!陪我一起下地獄吧!為我洗刷我的恥辱吧!」從主通內一個側洞裡一個人跳了出來,手裡抱著一個與外面一模一樣的啟爆器,帶著狂笑聲重重地按壓了下去。
該死的!怎麼把和小野二雄一樣恨透了自己的青木龍一給忘了,李衛此刻後悔也來不及,當機立斷倒吸一口氣,雙手猛地一推,一股浩然的力量將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清田秀影狠狠向庫房通外推了出去。
轟!
地面一陣震顫,將近上百公斤地烈性炸藥被引爆了。清田秀子無法抗拒李衛地力量和第一次爆炸的衝擊波一起被強行推出大門外的時候。臉上帶著不甘心地喊叫:「李衛!那張秀美的臉上,對李衛的不捨神情彷彿與韓秀影生前一模一樣,讓李衛的心頭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秀兒!李衛流下淚水猛地被通道深處的衝擊波震離了臉龐,李衛勉力在衝擊波中踉蹌著,通道內埋設的其他炸點在連續爆炸,一團突如其來地火球吞噬了罪魁禍首青木龍一,刺耳狂笑聲嘎然而止。
李衛的眼前空間彷彿再次詭異地出現震盪波紋,平面空間出現變形。通道在扭曲著,剛剛確定了自己絕無倖免的李衛猛地睜大了眼睛,那個熟悉的漸漸麻木感覺他仍記憶猶新。
李衛望了望手中的格鬥刺,猛地向通道外擲了出去,同時竭盡全力大喊:「我會回來的!」然後向著空間震盪最為扭曲的中心撲了過去,強大的爆炸衝擊波和火焰在一瞬間席捲了整個通道。
爆炸地巨響震憾了整個5部隊營區和外圍防線,甚至是打算前去取化學彈藥阻擊蘇聯軍隊的日軍士兵望著火光沖天的庫房方向,都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關東軍最後的底牌沒有了,他們將拿什麼去阻擋蘇聯大軍和憤怒的中美聯軍。
「不!要!
被李衛用內勁推出庫房大門地清田秀子哭喊著要撲回去,卻被緊接著而來的爆炸氣流再次掀飛十幾米,地下庫房內傳來爆炸的悶響,大地彷彿發生了七級地震。甚至幾乎遠處的地面被地下的劇烈爆炸掀開了大洞,火焰和煙霧沖天而起,大量地化學武器在燃燒中銷毀。
「我會回來地!
帶著無法被爆炸巨響掩蓋的怒吼,一支格鬥刺從火焰中飛了出來,插在了清田秀子面前不遠處地地面上。無人自響。發出悠悠不絕的嚶嚶清吟,望著李衛的隨身兵器。清田秀子流下了痛苦的淚水,一拳拳地砸著地面。
庫房外的工事裡,范國文等人手指深深的扎進了手心,甚至流出了血仍不自知,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假裝安慰自己:李衛會沒事的,這傢伙命硬的連老天爺都不收。地底庫房區的主要爆炸點雖然離庫房大門口較遠,可是庫房大門內噴出來的火焰和劇烈爆炸讓甚至百米外的人都站立不穩,高溫幅射甚至烤黃了百米範圍內人的頭髮,理智告訴兩個行動小隊的人,哪怕是大羅金仙也沒可能在這樣的爆炸內存活下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十二區隊衛生院裡端著手術器械盤的林欣雨沒來由的心悸氣短,手上的器械盤子失手跌落在地面,叮噹砸得地面作響。
「怎麼了?!林院長你怎麼了!」附近的醫生護士連忙衝過來,扶住了已經沒了力氣靠在牆邊上的林欣雨。
「李衛,李衛!」林欣雨彷彿沒有聽見邊上眾人的話,反而手緊緊摀住心口,失了魂魄似的喃喃自語,「衛子,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1945年8月14日,蘇軍大規模突破關東軍的防線,向東北三省腹地推進。當天,已經無法繼續承受面對世界幾大反法西斯國家開戰的日本政府向美、英、蘇、中四國政府發出照會,接受《波茨坦公告》並停止所戰行動。
8月15日中午,日本天皇發佈投降詔書,並通過廣播傳達到各支日軍部隊,一時間,無法接受這一事實的日軍官兵痛哭哀嚎,有的剖腹自盡與大東亞聖戰計劃玉碎,有的遁入山野逃避現實,大部分軍官還是接受了天皇和大本營的命令,停止一切軍事行動,等待投降。
和少數頑抗分子一樣,日軍關東軍部分借口沒有收到大本營停戰命令,依然繼續抵抗,最終還是被蘇聯人沒有絲毫手軟的殺得血流成河,關東軍最後一任總司令山田乙三大將看到敗局已定,全身像被抽空了力氣似地被迫向蘇軍提出了談判請求。8月19日,山田乙三向蘇軍上校阿爾捷緬科交出了象徵指揮權的軍
關東軍的頑抗結束後,據統計,關東軍83000人被擊斃,594000人投降,而蘇軍僅傷亡32000人。
1945年9月2日,日本正式簽定投降書,9月9日,侵華日軍投降儀式在南京舉行,歷時長達八年的抗日戰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