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范國文和五名神射手的軍衣內都有防寒的皮革,身上覆蓋著與雪地無二的白色披風,整支槍身都壓在雪地中,為了在雪地中不顯眼,槍身還特地刷了白漆。
「風力六級!」
「修正值……!」
范國文不緊不慢地給附近的神射手報出射擊參考參數,幾乎每一個精銳的神射手都有著現代高中級別的數學能力,不過也就僅限於那麼幾個射擊用的公式。
炮兵陣地上,每一門炮都有五名士兵,負責整理,裝彈,清膛,校炮和擊發的工作,日軍炮兵教科書式按著炮兵旗手舉起的小旗,整齊的裝彈,小旗揮下,一通齊射,六發75毫米口徑高爆炮彈出膛呼嘯而去。
「預備!」炮兵旗手再次舉起小旗,裝彈手整齊的裝入炮彈。
「開火!∼」
呯!∼∼∼∼∼∼
炮兵旗手並沒有等到預料中應有的擊發出膛轟鳴,只聽到了一聲槍響,他扭過頭來時,卻看到了六名負責開炮的炮兵,腳下一個踉蹌,以幾乎同樣的姿勢一聲不吭地撲倒在九二式步兵炮旁,腦門子上汩汩地噴湧著紅白相間的液體。
六聲槍響整齊地有如同一槍似的,子彈命中位置幾乎一模一樣,每一發子彈都是經過特製,出膛硝煙和火光極少,這是十二區隊精銳神射手組合的最強實力體現。
日軍炮兵的指揮官條件反射式地拔出手槍大喊:「敵襲!」他的心頭寒意直冒,放冷槍的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最可怕的是,還不止一個。
這難道是八路的真正實力,真是太可怕了,幾乎很容易就想到今天自己這支炮兵即將面臨的命運,日軍炮兵指揮官已經做好了玉碎的準備,不過范國文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出膛的一發子彈擊中了他附近的一發炮彈。
尖銳的彈頭直接透入彈體。炙熱的彈頭引發了可怕的連鎖反應。
彭!∼七十五毫米口徑高爆炮彈殉爆炸起的金屬片立時將邊上的日軍炮兵指揮官撕成一片血肉之霧。
幾乎再次同聲的槍響,五發子彈不約而同的擊中日軍九二式步兵炮邊上的彈藥箱上擺著的高爆炮彈。
「哪泥?!」小野二雄騰地從馬扎上立起,臉上表情陰睛不定,炮兵陣地上傳來的不同尋常的爆炸聲讓他感覺到不安。
「殺!∼」四連陣地上,四連的戰士們在飽餐戰飯後再次出擊,端著刺刀在喊殺聲中與衝上來的保安大隊拼起了刺刀。
而對四連威脅最大的日偽軍六門九二式步兵炮,卻沒有了聲息。
保安大隊的偽軍比起尋常的皇協軍更加不如,甚至用烏合之眾來形容都嫌過。碰上了十一分區八路軍的精銳十二區隊,有如潮水撞上堅石,只碰起無數的血花,卻不能再前進分毫,四連官兵們手中的雪亮刺刀和黝黑槍身立刻被鮮血染紅。
保安大隊的人數優勢還不足以達到以數量替代質量,人數相對較少的四連的戰士有如虎蕩羊群一般,將保安大隊殺得人仰馬翻,陣地上火力點的機槍左右交叉著掃射著,將彈雨撒入敵群中。
陳大隊長並沒有看到小野二雄承諾的炮火開路,後方炮兵陣的一點動靜皆無。自己帶的保安大隊卻完全暴露出十二區隊的瘋狂攻擊下。幾乎像是被屠雞宰狗一般被屠殺著,陳大隊長急火攻心,眼眶幾欲瞪裂,不甘心地瘋狂喊道:「日,日本人的炮呢?!炮呢?!媽的,我們被騙了了!該死的日本人,**你姥姥!」陳大隊長心頭湧起一陣被出賣的深深屈辱感,和手下混在一起的八路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日偽軍之間的信任本就不怎麼牢固,日軍炮兵陣地被襲擊,導致陳大隊長自以為被日本人出賣,所謂的炮兵掩護進攻,只見前面打了幾炮就再也沒有動靜,這分明是小野二雄借刀殺人、排除異己的毒計,把他煞費苦心拉起的隊伍全部當作炮灰去送死。
沒有聽到四連陣地前的保安大隊陳大隊長怨毒咒罵的任丘縣日軍大隊長小野二雄,並不在乎撕殺中逐漸陷入全軍覆沒地保安大隊士兵死活,他所關心的是炮兵陣地為什麼不再射擊。
「八嘎!∼派人去看看炮兵陣地!」小野二雄發覺到炮兵沒有提供應有的火力支援,眼睜睜地看著前方的保安大隊被四連的戰士們不斷在衝殺中分割殲滅。
「小野!老子跟你不共戴天!讓老子的隊伍送死!**你祖宗!」前方陣地上跌跌撞撞跑回一個滿身是血的人,一邊直衝向日軍指揮部,一邊大聲地咒罵道。
「八嘎!陳大隊長!你竟然臨陣脫逃,還敢辱罵皇軍,你的死啦死啦。」幾個日軍中隊長跳出來,攔截狀若瘋虎般的保安大隊長。
附近的日軍看向陳大隊長的眼神彷彿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即便他是一個大隊長,任誰都知道觸了日本人的霉頭,也活不久了。
「八嘎!你擾亂軍心的幹活!來人!快把這個逃兵拖出去!」小野二雄暴跳如雷,從保安大隊陳大隊長一身的血腥和狼狽就可以看出保安大隊已經徹底完蛋了,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有命跑回來胡言亂語。
「小野!你的炮兵呢!根本沒有你分明是借刀殺人!」陳大隊長手指著小野二雄,目光中帶著不甘和憤怒,手底的兵全部完蛋了,被四連陣地左右兩翼的機槍火力一絞就直接掃翻了三成的士兵,剩下又被壕溝內幾次排槍齊射就打掉了兩成,再加上踩中地雷炸得粉身碎骨的,能衝上去拼刺刀的保安大隊士兵也最多只剩下一半的人。
保安大隊長像受傷野獸似的嘶嚎,讓小野二雄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保安大隊長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指著鼻子大聲咆哮。
炮兵陣地出現異常造成保安大隊得不到任何掩護而全軍覆滅,完全出乎小野二雄的意料,被保安大隊陳大隊長這麼一通指責,小野二雄不禁惱羞成怒地火冒三丈道:「八嘎牙魯!你的竟敢蔑視大日本皇軍。」小野眼露凶光地拔出了武士刀。
一道森冷的寒光抹過了保安大隊陳大隊長的脖子,「我日……啊!∼」陳大隊長的頭顱掉在地上滾了幾滾,依舊死不瞑目,沒有腦袋了的脖子上鮮血噴出老高,身體栽倒在雪地上抽搐著。
另一支皇協軍大隊的大隊長和中隊長眼中露出兔死狐悲的複雜神色。
「氣,氣死我了!」小野二雄喘著粗氣一腳踹開陳大隊長的頭顱。
「報告!炮兵中隊陣地受到襲擊,已經全體,大炮已經全毀了。」前去查看炮兵陣地的士兵急匆匆地跑了回來,他到的時候,剛剛好看到有幾個披著白色斗篷的人正在用手榴彈破壞步兵炮,炮兵陣地被炮彈殉爆炸得一塌糊塗的場景和那幾個人影嚇得這個士兵差點兒沒癱倒在地,戰慄著兩腿狂奔回來。
「哪呢?!」聽到炮兵被滅的消息,小野二雄的三魂立時丟了六魄,武士刀一閃,出現在那個士兵脖子邊硬生生止住了。這八路也太神出鬼沒了吧。
那名士兵背後冷汗直冒心頭暗自慶幸好險,好在小野二雄及時收手,否則身首分家的又要多他一個冤死鬼。
再亂殺自己人恐怕會影響軍心,小野二雄勉強克制著自己的怒火,收回武士刀,低吼道:「十二區隊?!我倒要看看是十二區隊的什麼人,敢挑戰大日本皇軍的天威,木村君!」
「嗨!」一個日軍軍官站出隊伍立正。
「替炮兵中隊籐野中隊長報仇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小野二雄心底不知有多麼惱怒,這次借來的炮兵中隊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現在甚至連決戰還沒開始,就被八路給打掉了,令他異常惱火,不知道八路是怎麼摸進來的。
「是!」木村中隊長親自點了幾十個精兵強,拉著上百名日偽軍衝向日軍炮兵陣地上衝去,十幾條軍犬也被放開了韁繩,狂吠著沖在隊伍前面。
「快撤!」聽到遠處的犬吠聲,范國文毫不猶豫跳起身就跑,四周幾乎全都是敵人,就算是藏得再隱秘,也躲不過狗鼻子。
幾個戰士抱起步槍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范國文在雪地裡狂奔,剛才出來的地道口已經不能再用,否則將會有暴露十二區隊地道網絡的危險,只能儘管擺脫敵人,尋找更遠的地道入口脫離。
四條腿的軍犬畢竟跑得比人快,鬼子們的槍聲還在背後遠遠的亂放,十幾條軍犬已經撲到了范國文的背後,放在平常時間,范國文是巴不得這些狗狗撲上來,然後一槍崩了拖去燉狗肉煲,然而現在晚一秒,敵人就會多追近幾步,就憑他們六個根本還不夠附近敵人的幾個亂槍齊射,對方的兵力優勢,已經不是任何戰術能夠對抗的,范國文帶出來的全是十二區隊的精英,戰場上的作用幾乎可以一個頂一百個,損失一個,十二區隊都要肉痛個半死。
「操!∼」范國文咬咬牙,摸出一個日式小甜瓜拉了火,頭也沒回,直接往背後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