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口徑的三八式步槍彈穿穿磚頭還行,但是面對裝甲車厚實鋼板卻是無能為力,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烏龜,深深激惱了十二區隊的戰士們。
雖然高射炮這全金屬的玩意兒死沉死沉,也不架不住人多,三門高射炮依舊被人扛著拚命向遠處奔。
王保留下一門高射炮,尋了一處適宜的地形就地進行架設,在十二區隊眼裡,也不管什麼高射炮不高射炮的,只要是帶著長長炮管的炮就成,九五式步兵炮十二區隊也是玩得精熟,架這高射炮也是異曲同工。
地上刨坑,拉開撐腳,圍著高射炮轉的幾十個戰士轉眼將高射炮固定好。
「我來!」范國文自告奮勇地坐上射擊位,李衛和丁弘開始校炮,移動炮管。
仨個傢伙全是炮盲,就聽著范國文在喊著:「左一點,再左一點,向下。」全憑著眼睛在瞄。
「裝彈!」王保接過邊上戰士拆開的彈藥箱,摸到了彈裝位,開始填彈,這炮彈的份量可是一點都不輕,摸上手,起碼有二十斤。
「Ready?Fire!」范國文猛地一拉發射扳機。
轟!∼∼
高射炮全身一震,往後猛一挫,炮口噴射出又長又亮的火焰,一溜火線直射鐵路方向,靠近日本人鐵路裝甲車的火車末尾炸起一團火光在火焰中,殘片向後面紛飛出一大片,許多枯草都被點燃。
沒打著!∼
鐵甲車裡的日本人被突如其來的炮彈給嚇傻了,機槍火力頓了頓,越發散亂沒有準頭。
「呸呸呸!∼」高射炮邊上的人也不好過,硝煙嗆得直咳嗽,嘴巴裡都是硝化物的苦澀。
「哎!∼這***挺猛啊!」王保被炮聲震得兩耳轟鳴,搖著腦袋直嚷嚷:「乖乖,動靜可真大,這才算是炮,俺們手裡的九五式比起它來不過是只小雞。」摸著微溫的炮身,用手電照到了銘牌,「九九式!」好傢伙,比九五式還高四個數呢,這炮彈比他手腕子都粗,也難怪這麼兇猛。
相比起九五式步兵炮。日制九九式高射炮88毫米的口徑就比九五式的75毫米口徑大13毫米,九九式的炮管長度都比九五式要長三倍還多,更不要說炮彈重量和射程都要高出三分之一,步兵炮是用於野戰攻堅,而高射炮是用來打飛機的,兩者幾乎毫無可比性,以九九式的負仰角射擊能力,放平射攻堅,簡直是欺負人,能這樣腐敗的使用。也就只有純陸軍底子的十二區隊傻老爺們才敢這麼騷包。
兩輛鐵甲車在王保他們眼裡就像是待宰的小雞一樣,蹦躂不了多久。
遠處火車車尾遭到炮擊的火焰引發了車身大火,逐漸向車頭方向移動,不時引爆了留在火車上的彈藥。一節節的車皮陷入了爆炸和燃燒,當初留下的延時引爆裝備都沒能發揮出作用,就被范國文誤中副車的炮擊給崩著了,直接引發一系列連鎖爆炸。
兩輛鐵甲車可牛不起來了,開始倒車,想撒丫子開溜,可這裝甲車是裝甲沉重,死重死重的車身想由靜止到加速可沒那麼容易,只能慢慢的加速。
范國文兩眼也是冒著金星,揉揉眼睛。接著喊道:「炮口往右,往右一點。」他看出兩輛鐵甲車想開溜,邊上火車上的爆炸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就算是鐵甲夠堅固,裡面的人可不是鐵打的,血肉之軀震也要被震死。
王保再次裝彈,壓好彈鼓,這回邊上的戰士們學了乖,可不再傻乎乎地站在邊上,都躲得遠遠的,連李衛和丁弘都跳下炮位,閃到一邊去,捂著耳朵,一臉瞅焰火的表情。
扯出自己隨身挎包裡的毛巾往自己耳朵上一包,范國文再調了調準星,閉上眼睛猛一拉下發射扳機,這可不比前面頭次的單發試炮校位射擊。
轟!∼∼轟!∼∼轟!∼∼像過節似的,高射炮身不斷震顫,炮口的火焰不斷爆發出怒吼,炮彈一發接一發的出膛,巨大的出膛嘯聲甚至傳出了十幾里,滾燙的彈殼帶著硝煙被彈射了出來。被震得兩耳轟鳴的王保麻木的只管著退殼,再上裝彈上膛。
挨過羊顛瘋似的「花枝亂顫」,范國文睜開了眼睛,張大了嘴,附近王保和李衛等人也是一樣眼睛瞪得溜圓。
鐵軌上最右邊的一輛鐵甲車被轟得只剩下半拉子底盤,上面全部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些被撕裂的裝甲皮猙獰扭曲著,連底下鐵軌都被炸變了形,鐵路後面都被穿透過去的高射炮彈炸成一片火海,別看日軍鐵路裝甲車的裝甲還在能6.5毫米的步槍彈上逞逞能,在專打飛機的88毫米口徑高射炮彈面前,卻不比紙殼子強多少。
被爆炸中的火車和被轟得半拉子裝甲車夾在中間的另一輛裝甲車正一臉無辜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回是王八進了鍋,插翅也難飛。
倖存的裝甲車裡的鬼子,早嚇得是魂不附體,連槍不響了,剛剛從八路打過來的第一發炮彈裡明白過來八路會用炮,緊接著就被一頓炮火給炸得蒙了,這八路可真不地道,末了還把他們的逃路也給封了。
「哪,哪泥!快快的,逃命的幹活。」裝甲車內的車長結結巴巴的連話說都不利索了。
裝甲車裡只有四個人回應他的命令,三個是機槍手,一個人是駕駛員,鐵甲車後部裝甲露出一個撕裂口,外面燃燒的火光映了進來,車廂後面的裝彈員扒在彈藥箱上,被撕開裝甲飛進來的彈片給整蔫巴了,裝甲車內的日本兵這才感覺到了車廂內濃重的血腥味。
車長七手八腳的扒開車門,剛想跨出車外,就聽見眼角餘光外鐵路遠處的黑暗中猛然響起一聲轟響和一團火光,緊接著就被背後猛烈的氣浪和無數彈片絞成血肉殘末。
鐵甲車車體上,多了一個帶著高溫的大洞,有如犬牙交錯的撕裂邊歪向車體內,本來就是用於打飛機的高射炮彈殺傷半徑極大,在裝甲車內爆炸的彈片將未能逃出的日本兵炸得粉身碎骨。
「真是一炮死,還讓浪費那麼多炮彈。」感覺很有成就感的范國文捏了捏鼻子,過足癮了。
十二區隊的戰士們這才明白過來啥叫高射炮,這可比區隊裡的九五式兵炮要兇猛多了,九五式步兵炮在九九式高射炮面前只能算是一隻小手槍,而九九式高射炮卻是真正大炮的幹活,誰經得起這樣炮火崩啊。
王保心裡有一種搶到寶貝的竊喜,這個時候也沒忘了見好就收。「快撤!」王保讓戰士們立刻收拾傢伙,繼續開路的幹活,這禍可闖得夠大,估計日本鬼子氣急敗壞地要狗急跳牆不可。
看往後誰還敢找十二區隊的碴子,他王大區隊長全給他用高射炮突突了。
遠處鐵路上的火車已經整列陷入燃燒和爆炸中,火光沖天,不時竄出殉爆的炮彈發出怪叫聲,再炸出一團黑雲。
遠處,望著鐵路線上的沖天火光,和猛烈的高射炮炮聲,沿著鐵路線趕過來增援的裝甲運兵車內日軍中隊長心頭是瓦涼瓦涼地欲哭無淚,同樣裝備著三八式步槍的八路已經夠讓人頭痛了,再讓他們裝備上連標準聯隊都沒有的兇猛火炮,這讓不讓人活了,自己這百十號人上去全是給別人當菜,哪個經得起這麼多炮來轟。
裝甲運兵車在日軍中隊長的命令下停了下來,所有的士兵先下了車,步行靠近出事地點,明知不可為,也只能硬著頭皮慢慢靠上去,武士道重要,自己的小命更重要,還得留著命效忠天皇,而不是把自己給葬送在八路的炮彈裡。
等這支日軍中隊和好幾支日偽軍中隊從鐵路左右兩面彙集到被燒成廢鐵的火車面前,幾個日軍軍官連剖腹的心思都有了,火車徹底報廢,鐵軌也是一踏糊塗,運載的高射炮全被成了廢鐵,連修得可能性都沒有了,兩輛模樣淒慘的鐵路裝甲車無言的告訴著日偽軍,八路有炮,大大的有炮,這絕對不是一般游擊隊能幹下的。
十二區隊這時已經找到了牛車,拖著四門高射炮往根據地趕,這一路上可是耀武揚威,越加不怕日本人來圍追堵截,偷著樂的趕路。
知道了被八路軍毀了運載高射炮的火車不算,還搶了四門高射炮,更要命的是八路還會用高射炮,被高射炮彈撕成碎片的裝甲告訴了追命,不想一樣被撕成碎片,只能出工不出力悠著點,若是惹毛了搶了炮的八路,架上四門高射炮掄一圈大米,估計一個大隊也經不起這般炮轟,拿高射炮轟步兵,估計也就八路軍這種專幹沒本買賣的才做得出來。
負責運輸這批防空武器的日軍深岡正男少佐暴跳如雷,這批九九式高射炮是專門仿製德式88毫米高射炮的產品,性能極佳,連正規部隊都沒能裝備到多少門,存量極少,好不容易從日本運了一部分至中國,專門支援南方戰線,抵禦中美空軍,可沒想到仍被八路軍給陰了一把,還拿帝國的皇軍試了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