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衛君,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你今天還能往哪裡逃。」
李衛身後突然傳來有如夜梟般的戾笑聲。
「誰?!」
在戰爭中磨煉出來的條件反射突然發動,藉著身經百戰積累的戰鬥本能,李衛的思維還沒有跟上身體,身體自然而然的作出應對舉動。光憑著那陣笑聲,李衛幾乎完全可以斷定來者不善。
格鬥刺帶著嘯音向怪笑聲響起地方揮去,噹一聲金巨撞擊的大響,格鬥刺被一柄長長的武士刀生生架在半空。
「佐籐?!」李衛視覺這才跟上自己的動作,很多時候憑著本能爆發出來的攻擊,往往都是通過直覺來判斷,正因為這樣,李衛的反應才會如此果斷迅捷。
佐籐正夫原本帶著的手下在山神廟中都被掛了,借來的士兵因為統率權限問題,不得不回歸原來的軍官手中,不甘心的佐籐正夫沒有請示上級,直接孤身一人沿途追蹤李衛和丁鶴洋的蹤跡,雖然丁鶴洋掩飾工作做的很努力,只要有心卻依然可以尋找同蛛絲馬跡。
「八嘎!你的還不錯嘛!」武士刀在格鬥刺上因為雙方的力量發出刺耳的移動聲音,佐籐正夫咬牙切齒的與李衛對了一個眼,心中暗含著一絲後怕,他沒想到李衛反應和攻擊的本能竟會如此強烈,絲毫沒有任何留手的打算,直接欲致敵與死地。
佐籐正夫卻不知現代人看了無數的電影電視劇,無數梟雄反派角色就是因為廢話太多,光顧著營造氣氛,擺POSE,才會被主角翻本幹掉,李衛自然是不會犯這種錯誤,大不了等對方死了,再擺POSE也不遲。
「哼哼!李衛君。為了追上你,我可是沒少吃苦頭,今天我們兩個非要做個了斷不可。」佐籐正夫冷笑著道。話音剛落,嗡!∼佐籐正夫手腕一震,武士刀震開格鬥刺,撩起鋒刃欲再一刀劈砍下來。格鬥刺也沒有回力蓄勁之說,李衛偏轉刺身,直捅出去,分毫不讓地逼著佐籐正夫被迫變招擋架。
李衛是什麼屁話都沒有,以進攻進攻再進攻來代替他的回答。
兩人間忽高忽低的金屬撞擊聲,有如雨打芭蕉般連綿不絕,佐籐正夫連賣幾個破綻,竟然抵不過李衛軟硬不吃地招招窮追猛打,完全是一副得勢不讓人的架式,令佐籐正夫的後招無一能施展地出來,打得他背後冷汗直流,李衛生猛的全攻姿態使佐籐正夫陷入下風。
儘管佐籐正夫自詡為武士,卻哪裡能和戰場上經歷無數生死的戰士相比。李衛幾乎沒有學過多少正規的套路。可正因為如此,李衛的每一招毫無定式,卻都是通過殺場磨煉出來的。
施展出來令人琢磨不透。
若說近代和現代軍隊成名的近戰制式武器排名,軍刺卻是排名第一,否則共產黨八路軍自行研發的第一款制式步槍也不會全部採用軍刺為標準制式近戰冷兵器,軍刺不像劍有君子之名,也不像刀那麼霸者之氣,軍刺類卻是純以殺人為目的,陰損狠辣達到極致。以一刀兩斷,犀利之名的武士刀硬是在李衛手中這支二尺半長的格鬥刺上吃了憋,三稜針形刺身堪堪擋住武士刀的鋒銳,想來現代中國軍刺的真實用意。中國軍方的軍刺十足地吃定了日本武士刀,也許就是專門針對日本而設計的。
李衛倚著傷勢初癒,又身在學武之地清風觀遺址,佔著地利之勢,挾著報仇之名,越戰越勇,打得佐籐正夫手忙腳亂,只剩下招架的份。
佐籐正夫心中焦燥,再這樣下去保不準是自投羅網的局面。當他看到在一旁緊張觀戰的丁鶴洋時,猛然腳下踢起一片沙石撒向李衛,同時猛地撲向丁鶴洋。
「啊!∼」丁鶴洋沒有料到和李衛作決鬥之戰的佐籐正夫竟會如此卑劣,突然向自己撲來,措不及防之中,脖子上猛地出現的寒意激地他一個激靈,身子被佐籐正夫頂在前面,朝向李衛。
李衛揮手擋開沙石,卻看見丁鶴洋渾身顫慄地被一柄閃著寒光的武士刀頂在脖子上,只要稍稍一抖,丁鶴洋就有被切開喉管的危險。
「佐籐小狗!這就是你們的武士道?!一邊假惺假意地說著公平,一邊卻卑劣地暗自偷襲,你們日本人一向都是如此虛偽。」李衛緩緩轉過身,格鬥刺直直指向將丁鶴洋脅為人質的佐籐正夫。
「李,李衛你你!」丁鶴洋臉色蒼白地幾乎什麼話說不出來,心中充滿著絕望,依著李衛的脾性,看這架勢他今天要在這兒為黨和人民捐軀。
丁鶴洋更沒膽子說出要李衛救他的話來,否則即便有生還的機會,也沒臉面繼續留在根據地裡。
李衛全部注意都集中在佐籐正夫身上,眼中再無旁物,手腳間擺開架勢,欲隨時發動,在李衛的眼裡,做為人質的丁鶴洋已經完全被無視,他的眼中只有害死戰友車五和老黑同志的直接兇手佐籐正夫,看到佐籐正夫,李衛發不得將其扒皮抽筋,銼骨揚灰。
「最後的勝利者,才有說話的權力,大丈夫處世,不拘小節,你我各為敵國,哼哼!兵不厭詐而己,嘿嘿!」陰笑著將自己躲在丁鶴洋身後,佐籐正夫冷笑著道:「素聞李衛君的星塵梭堪比忍者的手裡劍,不過有這位仁兄擋著,星塵梭就是再厲害,恐怕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佐籐正夫沒膽子用丁鶴洋來威脅李衛,曾見識過李衛壯士斷腕的狠辣果斷作風,他知道李衛這人在八路軍裡純屬異類,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
「星塵梭?!嘿嘿。」李衛冷笑兩聲不再發言,其實眼下他手中連半支星塵梭都沒有,全在當日山神廟裡全數用盡,也沒來得及回收一些。
「李衛君,請你將軍火存放的地方告訴我,只要你張張嘴,我就放開你的這位同志,而且我可以用天皇的名義來保證,我絕無虛言,否則,哼哼!大不了一拍兩散,同歸於盡。」佐籐正夫依然很小心,在山神廟中,李衛的星塵梭給佐籐正夫留下了實在太深刻的印像,將近三分之一的忍者都是猝不及防地倒在了星塵梭的偷襲之下。
「想得挺美,你還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嗎?!」儘管李衛並不是很喜歡丁鶴洋這種教條主義者,但是只要能有一絲機會,他並不會輕易犧牲掉這個平時看他咋看咋不爽的指導員。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人快,還是我的刀快,我可不會上當的,你有本事讓你的暗器從我身後射過來啊?蛤哈!」佐籐正夫故意挪揄著李衛,將局勢掌握在手裡的感覺讓他有些陶醉,他有些慶幸李衛還保持著些理智,佐籐正夫嘴上說得硬,卻是口是心非。
「只怕未必!」李衛的目光中閃爍著異色。
佐籐正夫卻認定了李衛是在故作自信,掩飾著心底的不安。
「哈哈哈!∼你繼續吹……」
忽然佐籐正夫發現自己的笑聲突然中斷了,脖子像是在漏著氣,還有濕濕的感覺,他伸手向脖子摸去,卻摸到一個尖銳的尖角從喉節處穿了出來。
「……」佐籐正夫驚恐地往脖子後面摸去,同樣摸到一個薄薄的尖角,他不顧一切的往外一拔,拿到眼前,一支帶著他的鮮血的星塵梭赫然在他手中。
佐籐正夫眼眶瞪大了一圈,瞳孔也在逐漸放大,他死活都不信,這支星塵梭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脖子上,而人質卻實實在在地擋在了他的前面,而且毫髮無傷,封住了李衛所有能放出星塵梭的角度。
莫非這星塵梭會拐彎?!雖然有傳聞李衛擁有能控制兵器的奇異本領,可是卻早就已經喪失內功被廢掉了,如果李衛是在扮豬吃老虎,那方才和之前怎麼不見有使出來?你管怎麼看,李衛都不像是省油的燈。佐籐正夫看了看仍在面前的李衛,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星塵梭,他實在無法想像這支星塵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佐籐正夫還想發出聲音,卻只是從脖子前後的創口中不斷噴湧出鮮血,打濕了丁鶴洋的後背。
失去咽部組織的封閉,鮮血和肺中被擠出的空氣令佐籐正夫體內的力氣轉眼流失乾淨,無奈的軟軟跪倒在地,手中的武士刀也像被地心引力強行吸脫了手似,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丁鶴洋見武士刀掉落,更是嚇得頭也不敢回,沒命似地逃到一邊,離開這個煞星遠遠的,扶著一旁的殘壁喘息著,不時有作嘔狀,明顯是被驚嚇過度。
失血造成視線逐漸模糊,佐籐正夫看見一個體態明顯是女人的黑衣忍者正一步步向他逼過來,那個女人的身形好熟悉,是……佐籐正夫最後的意識,只看見從空中猛地劈下來的一抹武士刀獨有的弧形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