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拯救大局,國軍和共軍的各自行動,已經不是由李衛他們所能考慮的,即便沒有他們來,駐新鄉及戰線上的國軍叛變也是遲早的事情。
從客棧店夥計小虎轉交的火漆信件裡只寫著的一個地址,應該就是李衛手中這支鑰匙開啟的地方。
經過連夜趕路,在武涉縣附近一個村子外的山裡晃悠了整整一天,李衛才將眼前這座簡陋矮小的山神廟與信件上的地址聯繫起來,只有一座不大的院子和一間廟房,破陋不堪的貢台上泥胚上的色彩油漆早已斑駁落盡,也不知擺得是什麼樣的神靈,實在是無法讓人理解,這裡面能藏得下什麼能用鑰匙打開的櫃子。
李衛在廟前廟後,廟裡廟外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有什麼櫃子之類的,這鑰匙沒找到開鎖的對象,依然是一件廢物。
天色已經有點黑了,看樣子晚上只能在這裡夜宿,真希望這荒山野嶺裡不要有什麼猛獸才好,丁鶴洋問道:「李衛!找到了嗎?」
「不知道!」李衛搖搖頭。
「還沒找著,唉!你確定是這裡嗎?!」丁鶴洋已經跟著找了三個多小時,全身粘乎乎的,都是汗水。
「不知道!」李衛的表情依然嚴肅。
「這個鑰匙該不是只是一個信物吧?」丁鶴洋還是不死心。
「不知道!」
李衛倒也老實。
「你!∼∼∼」丁鶴洋氣得七竅生煙,也不知道是李衛故意還是無意地,真是一問三不知,這混蛋簡直是太目中無人了。
「排長!你來這兒看看!」負責清理廟舍,準備收拾一下晚上睡覺地鋪的馬永喊了起來。
在山神廟裡的其他人齊齊湧了過去,「怎麼了!?」李衛看見馬永站在貢台神龕邊上。
「排長,你看看,這像不像鑰匙孔啊!」馬永指著神龕底一塊石磚的一處。
馬永指的是一個像是小洞,孔洞看上去平平無奇。和其他石頭磚上的縫隙也沒多少分別,丁鶴洋撇撇嘴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樣的小洞多了去了,不就是個窟窿,這種小窟窿在廟裡多了去了。」
「是真是假,先試試看!」李衛掏出自己手裡的鑰匙,往小洞裡一插,沒動靜,也轉不動,李衛有些失望地把鑰匙拔了出來。
丁鶴洋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看見了吧,我沒說錯吧,一驚一乍的,大男人家的,別見個洞就想插。」
「其實小馬的意見還是不錯的,我再試試看。」李衛拿著鑰匙在山神廟裡,尋找著可疑的縫隙孔洞都去試一下,廟裡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可以開的鎖,說明有可能是與鑰匙對應的鎖是經過偽裝的。
七捅八捅,試了好幾遍以後,在貢台的後面,李衛順手將鑰匙塞進一個小縫隙裡,很隨意地一擰,卻聽見輕微的喀嚓一聲,李衛一怔,這分明是金屬機械輕觸的聲音,貢台旁的一塊磚緩緩頂了出來,露出一個磚頭大的小暗室。
「是了!哈哈哈!」李衛不禁為自己瞎貓碰死耗子的運氣而笑出聲來。
伸手摸了進去,裡面像是有一個盒子,硬硬的,四方型,幾乎很輕易的就取了出來。
「小嚴!手電筒!」李衛喊來了保管著手電筒的戰士嚴斌。晚上的活動,手電筒是必不可少。不過這電池的消耗亦是大了些。
盒子裡沒加鎖,掀開蓋子裡後,李衛看見裡面僅放著幾張紙,此時嚴斌的電手筒亮光已經照了過來,卻看到李衛瞪著手裡的那幾張紙直在抽著涼氣兒。
真是難怪趙家要玩這個累死人的接力尋寶遊戲,紙上寫著那些存放地點的軍火數量,實在太過驚人,讓李衛的腦子短時間內處於震驚狀態。
分散在五個地方存放的軍火,任何一處的軍火就足以武裝一個營。而且除了繳獲的日制軍火外,還有少量友情贈送的美械裝備,目前國民政府與美國交好,美國人支援的美式軍火也被劃分給了趙家第九軍一批,因為數量較少,並且與第九軍的統一德械裝備並不通用,於是乎全部做了便宜人情夾在日制軍火裡轉送給李衛。
李衛真沒想到才幾年的功夫,趙磊居然積攢了這麼多的繳獲武器,看樣子這仗也沒少打,八成也是對日本人進行了三光政策,否則哪裡會積累到那麼多,足以推動12區隊的實力從量變達到質變,想必建立大隊編制都是沒有問題。
丁鶴洋原以為李衛找到了存放軍火的秘室,卻是只看見李衛掏出個小盒子和幾張紙而已,那批軍火總不可能塞在那巴掌大的盒子裡吧,不禁有些氣餒道:「找到了嗎?你會是讓我們繼續碾轉去找那批軍火吧,那可太折騰人了。」想想沒完沒了為尋覓接頭而四處奔波,天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找到了!不過不在這裡,而是都記著紙上,只要我們到時派人去取就是了。」李衛仔仔細細地把紙上的那幾個軍火地點和接頭方式都確認了一遍,正想著收好,卻聽見廟堂外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狂笑聲。
「誰?!」丁鶴洋等人的目光看向大門。
十來個人如同鬼魅般衝了進來,團團圍住李衛等人,一身黑衣打扮,蒙住了臉,手中還握著一支閃著寒光的武士刀直逼向李衛等人,若說在室內搏鬥,冷兵器更比槍支要更靈活得多,殺傷效果更直接。
忍者!∼
丁鶴洋和李衛心頭一驚,抗日戰場上忍者正面出現的機率極少,每次出現都是為了執行極其重要的隱秘任務,日軍軍事地圖上的中國軍事區內不少一般人難以進入的地方,都有忍者潛入並繪製成比中國軍隊還要詳細的資料,而某些詭異的刺殺和偷襲,後世少數資料經過分析後也得出有類似於忍者的兵種出現過的結果,但大多數見過忍者的人都沒有命活下來。
「哈哈!李衛君!真是好久不見了!我佐籐正夫正是有幸能在這裡遇到李衛君!」一個日軍軍官正好整以暇地的跨進門內,卻是見到李衛此刻正將手中幾張紙撕成碎片往嘴裡嚥下去,幾乎馬上意識到不對的他連忙指著李衛驚道:「快,快阻止他。」
幾個忍者欲衝過來阻止李衛時,李衛卻是抹著嘴,將最後一點紙片咽進了肚子裡,臉上冷笑了一下道:「晚了!我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嘿!晚上還沒吃飯,這會兒已經消化完了!」說著還拍拍肚子,李衛的聲音有些沙啞,畢竟不是饅頭包子,帶著稜角的紙片刮過食道帶起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不爽,嚴重不爽,不過李衛也顧不得了。
「八嘎!∼你的,死啦死啦的。」日軍軍官恨得直咬牙,欲將李衛給生吞了似的,那幾個忍者在沒有命令下,是不會擅自行動,所以眼睜睜地看著李衛搶先把紙撕吞掉。
李衛自然不會等到敵人來自己身上搜出從盒子裡取出的那幾張紙,趁著對方自以為是擺POSE製造出場氣勢的當兒,直接把那幾張寫著軍火存放地的紙吞到肚子裡,反正上面的文字不多,全被李衛記在腦子裡。
拿到那幾張紙起,李衛他們這次的任務就算已經完成,而剩下運送軍火的任務將要轉交給中共根據地有生命線之稱的地下交通線,這不是一條道路,而是一個附屬於中共的地下組織,不論是在多麼艱苦的情況下,一直沒有被敵方特務追查到的地下交通線,無時不刻地都處於默默向根據地運輸物資的重要工作,沒有人知道秘密運輸線上運送物資的人員是什麼樣的身份,也沒有人能夠查到地下交通線的組織者,平民、國軍、偽軍,甚至日軍士兵都有可能是地下交通線的運輸人員。如果說戰爭打得是補給,那地下交通線就是中共軍隊的運輸補給生命支柱。
「哼!放心,我會從你的嘴裡一個字不漏地撬出來的。」那日軍軍官冷笑了兩聲,「李衛君,你應該還認得我吧。」這語氣像是翻舊帳的。
李衛才不是楊白勞,上下打量一眼日軍軍官道:「我殺的鬼子多了去了,哪兒知道你是誰啊,老子殺條狗還要記得狗叫什麼名字,那不給累死。」
日軍軍官一臉的怨毒,死盯著李衛道:「哼哼!前年冬天,在陽泉外的鐵路線,我正在追一個叫清田秀子的賤女人,若不是你出手阻擋,我早就把這賤人給殺了,哼哼,想起來了嗎?!」
聽到清田秀子的名字,李衛瞳孔立時收縮了一下,想起了前年三團二營攔截陽泉鐵路線的戰鬥中,那個欲殺清田秀子卻被李衛給嚇跑的人,李衛卻是搖了搖頭:「我哪兒知道你是什麼貓三狗四的東西,有什麼資格讓我記住你。」
「為了武士的榮耀,我佐籐正夫要向你提出公平決鬥!」叫佐籐正夫的日軍軍官向邊上的人伸出手,邊上一名忍者拔出身後多背的一支武士刀遞給他,佐籐正夫又陰笑著道:「為了公正,我特別請來了國軍第九軍徐參謀長做公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