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衛的話剛出口,丁鶴洋的臉都綠了,這,這小子絕對故意的,這***絕對不是調查組後遺症,天啊,調查組前腳剛一走人,後腳李衛就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簡直是不把組織放在眼裡。
「呵呵!∼」李衛似乎沒把丁鶴洋的表情看眼裡,其他四個戰士臉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地硬忍著,李衛和丁鶴洋這兩人,他們誰都惹不起,只好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12區隊就這點好,鐵了桿的賊團結,有啥內部矛盾都是直說,沒人藏著掖著。
丁鶴洋卻是打定主意死盯著李衛,一定要抓到他叛黨叛國的舉動,用確鑿證據以報被李衛愚弄之仇。
「剛才李衛同志說了啥?!」田里柱著鋤頭的一個上年紀的村民倒是聽出了不尋常來。
「爹!剛才李衛同志說,他們去叛變去投降,哎喲!」年輕的村民倒是替父親複述了一遍,沒料到老頭子臉上勃然變色,甩手就是一大塊泥塊扔了過來,正中腦門子上。年輕村民抱著頭一臉委屈狀道:「爹!你打我幹啥!」
「打你!打你還是輕的,你這小兔崽子,剛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李衛同志他們去幹啥?!」老農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憤憤然盯著自己兒子道。
「他們說,他們去叛……咦?怎麼,怎麼會,我明明聽到的!哎呀!老爺子,別!」回過神來的年輕村民不防被老農又是一鋤頭柄敲在小腿上,疼地他蹦了起來。
「你這混蛋,李衛同志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會叛變投降!人家是執行任務去了,笨蛋,還瞎說。」老農以自認為理解地說詞強行鎮壓了不肖兒的妄語。
李衛一行人換成便裝出行,根據范國文留下的聯繫方式,也沒藏著躲著,大大方方的到了鬼子的火車站,買票上了平漢線的火車,悠哉悠哉地一路向南。
只是坐在搖晃個不停的火車廂裡,丁鶴洋卻是不停地抹著冷汗,頭也暈暈地。胃裡也是不斷翻湧著,另外讓丁鶴洋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是,這節車廂的鬼子列車員就坐在他的斜對面,死敵照面,真是非常折磨人啊。
李衛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哼著小曲兒細心剪著手指甲,光鮮的衣著像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這趟公差扮得是保定城裡有錢人家少爺到河南新鄉去走親戚,丁鶴洋客串管家,四個四排的戰士則是家丁,以李衛個人的表現。活脫脫一個少爺羔子的德性。
晃蕩的車廂更令丁鶴洋直感覺嗓子眼裡酸意上湧。忍不住扒到窗邊,狂嘔起來,畢竟是沒坐過火車的土八路。這不!暈車了!他又把這個帳算到李衛頭上,一定是的,故意把我騙上火車受這種折磨,來報復我,丁鶴洋心裡充滿著怒火。
「嘿嘿!∼沒用的中國人!」日本列車員似是嘲諷般的怪笑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受不了火車速度和顛簸中國平民暈車時的難受表情顯然是他枯燥的工作中那一份難得的笑料。
聽到日本列車員的譏笑,丁鶴洋一邊狼狽地扒在車窗上不住地將胃裡的東西傾洩出來,一邊心底不住的咒罵日本人:「***破火車,咋這麼顛。早知道我寧可走路也不願上這破火車。」
待吐地差不多了,他欲縮回頭來,眼角餘光突然發現幾條人影突然從鐵路旁一躍而上了,扒上了火車了,正鬼鬼祟祟往車頂上爬,那些人身上似乎還帶著短槍。
什麼人?丁鶴洋欲驚叫起來,即硬生生將聲音壓回了嗓子裡,變成了一通劇烈的咳嗽,這年頭能在鐵路線上扒火車的。除了鐵道游擊隊外,還能有誰?!真是給暈車暈糊塗了,連自己人都認不出來。
假裝著若無其事縮回脖子,丁鶴洋無視日本列車員的怪笑,心下直罵著,你再笑,等會兒看你還哭不哭得出來。
丁鶴洋悄悄湊到鄰座的一個四排戰士馬永的耳邊小聲道:「鐵道游擊隊的上車了,等會兒機靈著點兒。」
「是!」馬永點點頭,輕輕踢了一腳對面的戰士嚴斌的鞋子,同樣把消息傳遞給了李衛和另一外戰士林成。
「嗯!∼」聽到有鐵道游擊隊要開工的消息,李衛不置不否地點了點頭,一點兒也沒在意,大家工種不同,各忙各的,反擊游擊隊也不是土匪,不會拿他們和那些老百姓怎麼樣。
光!∼火車中間的幾節客運車廂首尾的門猛然被大力撞開。
幾乎是同時,車廂中國和日本列車員被狠狠一拳打倒,或被刀槍頂住要害,身邊就聽到硬梆梆的漢語或日語道:「不許動,鐵道游擊隊!」鐵路線上的火車列車員多是招聘一些日本平民,也沒受過多少軍事訓練,根本就沒有多少抵抗力,很快各個車廂都鐵道游擊隊控制,火車後尾的貨運車皮不斷傳來有開槍交火的聲音,很顯槍聲就沒有了,抵抗的押車日軍士兵都被游擊隊員開槍擊落火車斃命。
李衛他們所在地這節車廂的日本列車員精巴乾瘦本就沒有二兩肉,瘦弱的身子竟然被衝進來的游擊隊員打飛起來,怪叫著翻倒在地,掙扎著想掏出槍來頑抗。
日本列車員此刻正好落到李衛腳邊,李衛像什麼也沒看到似的,自然而然的把腳挪了挪,踩在那個日本列車員的脖子上。
脖子被別人大力踩住,一陣眩暈湧上腦子,那列車員也顧不得手裡的槍,雙手拚命托住李衛的腳想減輕壓力,「@amp;%#」被踩得楞是動彈不得的日本列車員嘰哩咕嚕不知道在咒罵什麼,卻立刻被李衛腳上無可抵禦的力量給壓得只剩下殺豬般的慘嚎。
丁鶴洋似是解氣般的又在列車員身上踹了兩腳,還一邊罵道:「讓你***敢笑老子。」現世報應,果然是來得快。
此時李衛的眼神仍楞楞地望著車外,支著下巴喃喃道:「美女!美女啊!」像是一點都沒發覺身邊的異常,貌似火車剛剛經過的田埂地頭,有幾個村姑養眼得很。
衝進來的鐵道游擊隊員看向意外出腳相助的那個年輕人,欲張口道說話,話未出口卻嚥了回去,臉上露了個會意的笑容,什麼也沒多說。他看到李衛支著下巴的手做的手勢卻是一個八字,不是八路又是什麼呢?!原來是自己人!
「大家不要慌,我們是鐵道游擊隊,這次任務是阻截日軍物資南下,真是很抱歉,拖累大家了,現在大家請按順序下火車,自行向下一站步行。」手裡握著駁殼槍的游擊隊員望著滿車廂的人朗聲道,這時火車已經緩緩減速停了下來,看樣子車頭也被鐵道游擊隊給佔領了。
車廂內大部分乘客似乎對游擊隊偶爾會攔截火車,打斷他們的旅程都習以為常,也沒有人向游擊隊員投以抱怨的目光和言語,乘客們很自覺的拿起行李,從已經停止的火車各節廂門口,互相攙扶著下了車。
近上百名游擊隊員圍攏在火車末尾貨運車皮處,車廂大門被打開著,裡面的貨物都被卸載下來,裝在十幾輛大車上裝載走,游擊隊的編制相對於12區隊要更加鬆散一些,大部分游擊隊員只在有任務行動時才集中,平時都有普通老百姓一樣做工務農,日偽軍幾乎很難在茫茫人海中搜捕到他們。
「又得走路了!這票買得太虧了。」李衛抬起腳站了起來,拍拍折皺衣服,腳下的那個日本列車員早已經被踩暈了,李衛下腳極有技巧,幾乎全身的力量都壓在那隻腳上,被踩住頸動脈的那個倒霉鬼也沒多少反抗就因供血不足而昏迷過去。
聽到李衛抱怨的游擊隊員也只能對回以歉意的目光後,繼續指揮著乘客們下車。
丁鶴洋卻是如卸重負般鬆了口氣道:「走走也好,唉!」火車停下已後,他仍感覺腿腳發虛,卻再也不想坐火車了。
被鐵道游擊隊這一劫車行動,李衛一行人只能和其他乘客們一樣順著鐵路線步行往南,至於那列火車被游擊隊處理的結果也是不用猜想,背後傳來一聲巨響和地面的輕微晃動,火車車頭處像是在冒著煙,半截被炸變形的鐵軌向上彎曲著。
平漢鐵路線隨著游擊隊炸毀火車頭的那一聲巨響又陷入了中斷,在徒步走了一日後,李衛他們才在下一個大站裡找到了繼續往南的火車繼續旅程。
直到接近日軍控制區邊緣與南方國軍控制區的火線一帶的一個站點,再往前就是中日雙方的戰場,李衛他們下了火車,和李衛他們一同下車的乘客也是寥寥無幾。
站台上列隊站著一排日軍士兵警戒著,明晃晃地刺刀越發增加了幾分肅殺的意味,空氣中除了蒸汽機車特有的水蒸氣味道,四處充滿著緊張的戰爭氣息,儘管這個站台不是終點站,但因為接應封鎖區,站內日軍士兵對乘客們的檢查,顯然要比途經過來的幾個車站要嚴厲和凶狠地多,稍加不如意就是直接槍托猛砸,甚至直接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