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這下應該放我們過去了吧!」宮本正雄依然目光朝天的傲慢表情,讓營區的日本士兵心裡非常的不爽,恨不得衝上去揍他一頓,忿忿不甘的日軍哨兵正想這麼幹,卻被邊上的人牢牢拉住,毆打功臣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雖然對方立了大功俘虜了八路,但這個態度卻令來勸架的日軍軍官非常不爽,冷著臉道:「那我們就不阻擋你們陞官發財,請你們馬上從我們營區離開。」
日軍軍官扳著臉對著周圍的士兵們喝道:「看什麼看,散開,放他們過去!」他是一點都不想再看到宮本正雄這張令人生厭的臉,直接下了逐客令。
營內的日軍士兵臉上分明帶著不忿,無奈的老老實實讓開了一條道路,偽軍們心底裡卻是幸災樂禍,日本人狗咬狗的場景還真是少見。
段誠的目光正好掃進了宮本正雄偽裝成的日軍隊伍裡,瞳孔忽然一縮,他的目光定在了縮著腦袋在俘虜隊伍裡裝B的李衛身上。
似是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死自己,李衛抬起頭,與段誠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衛,衛哥!」段誠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全身的肌肉頓時像失控似的微微顫抖起來。
段誠想要條件反射式的喊出聲來,只覺著渾身一僵,李衛有如毒蛇般的眼神像天敵一樣鎖定住了他的身心,讓他想喊又喊不出聲來。
段誠也感覺到了李衛身邊另兩道充滿著怒火的目光,他的目光勉強移過去,卻讓他差點渾身癱軟地跪在地上求饒慎是天意弄人,他沒有想到會與王保哥,李衛和佳瑤姐,大家四人會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這種環境見面!
一個都沒有少!
「段誠!」
「叛徒!」
王保與陳佳瑤兩人兩眼欲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幾個發覺不對的日本同志,連忙身子一挪,擋住了李衛,王保和陳佳瑤三人與段誠對望的視線。
警衛連的其他戰士們也是投來無比怨毒的目兒曾經是戰友的叛徒段誠,是警衛連永遠抹不去地恥辱!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警衛連的戰士們恨不得衝去將他碎屍萬斷!
這一剎那僅僅只有幾個呼吸間,附近的日偽軍和隊伍後面的日本同志都沒有發覺到。
宮本正雄的隊伍離段誠僅兩三米遠的地方近距離經過,只留下一群背影留給了他的視線裡。
段誠這時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渾身被冷汗浸透!
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李衛是什麼樣的貨色。段誠卻是十分清楚,若想完好無缺地制住李衛這個近戰高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想到從李衛幾乎除了身上不少血跡卻沒有十分明顯傷痕的表現看,這讓段誠感到十分可疑,一股子徹寒又從他的脊推自下而上,莫非衛哥欲來個扮豬吃老虎,這個念頭幾乎是越想越有可能。
隊伍裡的李衛這時突然扭過頭來,冷笑著沖段誠咧了咧嘴,段誠的耳邊忽然清楚響起了李衛的聲音:「你好自為之吧!」就彷彿在耳邊跟他私語一般。
段誠彷彿見到鬼似的左右看看,周圍的日偽軍好像都沒聽到這個聲音。他駭地渾身發抖。他毫不懷疑方才李衛若是要取他性命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段兄弟,你沒事吧!」有一個偽軍看見了段誠地不正常。
段誠彷彿失了魂魄似地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我沒事!」他忽然想起那幾個日軍士兵擋住王保和陳佳瑤,看似掩護地動作卻顯得相當可疑,似乎這些日軍士兵沒有任何常見虐帶俘虜的行為,這個!?這些操著正宗日本話的日本兵很有問題,難道是八路偽裝地,但不可能啊,這麼地道的日本話,八路軍完全不太可能同時湊到這麼多人,難道?
幾乎不敢再想像下去,段誠再次顫抖起來。徹底的恐懼籠罩住了他的心頭,彷彿經過大病一場似的虛弱不堪,眼前頓時一黑。
「段兄弟?你,你怎麼了?」
「段兄弟暈了快,快喊醫生!」
周圍的偽軍立時圍攏了過來!
徑直穿過了這個營區,後面幾道關卡的檢查就沒那麼嚴格了,沒有人會想到,俘虜是正宗的八路,押著俘虜的士兵卻是一顆紅心向著黨的紅心日本兵。恐怕就是日軍華北總司令岡村寧次親自在場也不會想到這些人是太行山裡地日本八路。
耀武揚威的光明正大穿過日軍的鐵壁封鎖線,警衛連的戰士們和清田秀子等人解開繩索,找個坑埋好,和偽裝成日本兵的宮本正雄他們立刻撒丫子跑路
而日軍的大網和鐵壁做了一次親密接觸後,日軍指揮官愕然發現這些八路居然不翼而飛,嚴密的封鎖線和大網都沒有出現任何異常?!這些八路到底哪兒去了呢?坐鎮太原城的第36師團長田上八郎中將楞楞的看著主負責掃蕩地第223聯隊與第224聯隊的兩個大佐發過來的電報,楞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似乎五月初發動大掃蕩以來,這次的戰役彷彿有些神神鬼鬼的,先是冀中八路軍指揮部突然消失,後來偽裝成八路的日軍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曝露,追擊八路軍總部的兩個聯隊剛剛拿下阻擊陣地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一陣天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巨吼一下子直接讓十分之一的士兵喪失了戰鬥力,而現在!?要知道鐵壁封鎖線和大網掃蕩可是人見著人的高密集度,要想漏過那麼大的活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疑似八路軍總部的目標居然在三萬人無間隙的合圍下毫無痕跡的消失了,這,這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有敵機!注意隱蔽」隊伍前面例行保持距離的偵察哨猛地發回訊號,空中已經能夠聽到隱約的螺旋槳轟鳴聲。
李衛一楞,立刻大聲地抱怨起來:「娘的,還讓不讓人過了!我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咋還死纏著不放」
不光是李衛忿忿然,連王保他們都有些不甘。自從日軍的鐵壁合圍裡逃出來,陳佳瑤的電報就保持了信號靜默,沒有再往外面發消息,而且他們的隊伍一直是在撿沒有人的荒山野嶺走,知道這些日本人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四架飛機擺出一前三後奇怪陣形直接衝著李衛他們這裡飛了過來。
「好像有點奇怪?」架起了97狙對準天空做好反擊準備的王保一邊瞄著狙擊鏡一邊道,「後面地飛機咋向前面的飛機開火啊?」空中飛射地細小長串光點,王保倒是認得的。
後面的三架飛機中有一架顯得異常靈活,忽左忽右的連射出火力。前面的那一架飛機險相環生在彈雨中作出翻轉規避動作。
四架飛機在天空中忽高忽低的穿梭著,拉著機翼呼嘯著俯衝,在前面的那一架飛機似乎並不慌亂,一邊躲閃著後面的敵機追咬,一邊趁機拉出個迴旋作反擊,最後一頭扎入山嶺內進行超低空機動,企圖利用地勢阻礙那三架飛機的攻擊。
「哦?」李衛驚疑了一聲,拿出望遠鏡望向天空,自語道:「是很奇怪啊?內訌嗎?切!就算不是內訌,也不關我們屁事」
「嗯!我們就繼續跑路地幹活!」宮本正雄把從李衛那裡學到地一個新詞兒現學現用。遮在眼眉上擋光眺望的手放了下來。只要這些飛機不威脅到他們,宮本正雄並不會選擇主動發動攻擊。
天上開架,地上的步兵還能怎麼著?!難道要步兵們插上翅膀飛到天上幫架不成?!要是朝天開槍。
保不準一塊兒全揍下積打下敵機不要緊,但要是撩倒了自己人,那可真是把隊伍裡地所有人都賣了,也賠不起一架飛機的錢,這事兒還是裝著沒看見的好。
李衛他們和日本同志們都放棄了繼續對天上飛機的關注,反正不是衝著他們這支隊伍來的,他們是半點興趣都沒,除了偶爾看看那四架飛機在層層山嶺間翻進翻出地作出極危險的飛行動作外,仍舊繼續埋頭趕路。
轟!∼∼∼∼∼∼∼∼∼∼∼
遠處的山嶺傳來不斷迴盪的爆炸聲!
警衛連和日本同志們齊齊停下腳步望去,天空中的飛機剩下了三架。現在成了二追一,遠處一個山頭上正飄起的黑色沖天煙柱正告訴著所有地人,失蹤的那一架飛機的悲慘遭遇。
好大一顆煙花,沒親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李衛心底惡意的嘀咕道。
仍在前面逃得那一架飛機忽然猛力拉升爬高,作出一個倒飛迴旋,主客易位,出現在了緊追它不捨的那兩架飛機背後。兩架飛機中飛行員的水平立刻高下立判,一直保持著靈活飛機姿態的飛機立刻作出翻滾側飛動作,險而又險的避開身後的一長串彈雨,而另一架飛機地飛行員就顯得沒那麼幸運了,還沒來得及規避,就被一長串彈雨掃掉了左側機翼的一小角,他的飛機立時失衡,如同失速一般旋轉著栽向地面,一聲驚天巨撞,令遠處的觀眾們補償一次飛機撞山的精彩視覺盛宴。
空中格鬥的速度和效率是驚人的,擊落與被擊落幾乎是一瞬間的事,被擊落的飛機也用生命為另一架及時避開的飛機創造了機會,在一個利索的回掠後,飛行員果斷的按下了機栽機槍的扳機。
一直被追擊的那一架飛機,最終還是沒能安然躲過對方的子彈,機身上拉出長長的黑煙,怪叫著衝向地面,在快撞到地面的那一剎那,李衛看到了一朵潔白的降落傘從機艙中彈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