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解決糧食問題,我們根據地不會怕什麼掃蕩!」北方局楊書記點頭道。
彭副司令同樣贊同楊書記的看法,附和道:「眼下誰掌握了糧食,誰就能打贏戰鬥。」
坐在會議場上首席的朱總司令道:「所以我們一定要有所準備糧食和反掃蕩工作必須同時進行,目前根據地鬧糧荒和蝗災,大家日子都不好過,長久以來根據地群眾們一直勒緊褲腰帶抗日,需要提醒大家的是,不要和老百姓爭糧,野菜,榆葉,盡量讓給群眾優先,群眾才是軍隊的根本,這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後勤部門注意糧食供配,不允許有多吃多佔,更不能有貪污,如果有誰私自剋扣,軍法處置。」
掂了掂手裡的文件,左參謀長道:「從總參謀部匯總的情報看,日軍下一步軍事行動並不明朗,而且也不知道會採用如何攻勢策略,進攻重心也不得而知,日本人從今年開始就加強了保密工作,但有跡像表明,根據地即將面臨著一場大戰,各分區需要給予充分重視,並加派人手密切關注敵人的兵力調動,同時發佈反掃蕩動員令,積極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掃蕩。」
自從上次日軍華北司令部發生情報失竊事件,負責追捕間諜的特勤隊隊長佐籐正夫鎩羽而歸,岡村寧次震怒之下,日軍對內部進行了大規模清洗,相當多一部分官兵被秘密抓捕並處決,日軍司令部及各級指揮部門不但加強了機密保密工作,而且還加強了對八路軍抗日革命根據地的滲透。
會議桌在座的各人都認真作著筆錄,準備回到所屬區後進行發佈任務。
手指輕扣著桌面,腦子裡卻是運轉的極快,朱總司令輕輕吐出一個煙圈,道:「自從岡村寧次上任華北方面軍總司令後,日軍的作戰方式就變得十分詭異。不可捉摸,從今年二月春節掃蕩看,日軍已經學會如何抓住我軍薄弱時機發動進攻,這一點需要通報所有的部隊,隨時都要保持警醒。」
朱總司令清了清嗓子,表情變得嚴肅道:「我們的太行山根據地不是美國人的夏威夷,既然敵人意欲搞一場突然襲擊,那我們也來一個將計就計。眼下蝗災加上糧荒,先天不利,這就決定了我們不能像百團大戰和秋季反掃蕩那樣與敵人的硬碰,所以我們要充分利用主場作戰優勢,布下迷魂陣,作出一如往常地形勢去麻痺敵人,表面上一如即往的以不變應萬變,私下悄悄進行準備工作,文工團不是為了迎接五一國際勞動節的文藝活動嗎?讓他們繼續排練,按原計劃時間演出。各區請勿刺激敵人提前發動攻擊。現在我們需要時間,只要熬過這一段時間,堅持到莊稼收割。有了糧食,我們就能給敵人一個狠狠地回擊,在即將到來的反掃蕩戰鬥中,我希望各部隊一定要有效的消滅敵人,牢牢守護住我們的抗日成果,打出自己的風格來。」
「是!」在場所有的幹部齊聲應道。
會議地主題和精神被兩個正副司令員確定下來,左參謀長拿出已經準備好的會議文件,道:「下面我們總參謀部給各區戰鬥準備工作列舉的任務,及相關注意的要點和建議,希望各部隊能夠貫徹實施。同時注意保密工作……」
因為沒有糧食,戰士們不能吃飽,體力和精神都被不可避免的被削弱,這使得太行山各戰區的部隊戰鬥力出現普遍下降,日軍又在冷笑著磨刀霍霍,面對風雨即來的根據地的高層們普遍感到無奈,硬拚是不智,只能通過更加隱蔽的行動,寄希望於能夠堅持過這一難關。熬到今年首批糧食收穫,盡量保存實力與日軍進行周旋。
會議結束後,各分區的高層幹部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駐地,下達任務安排。
為了使各地群眾能夠積極應對日軍地攻勢,反掃蕩動員令一層層逐級下達了下去,同時命令各部隊加緊滅蝗和補種工作。
眼睜睜地看著日軍暗中做著掃蕩準備,各部隊也是急得直咬牙,可是從天而降的蝗蟲大軍不能置之不理,沒有糧食,部隊根本無法生存下去,更別說打仗了,而且蝗蟲若不是能徹底消滅幹盡,留下哪怕是一點點的蟲卵和蝗蛹,也能使根據地陷入無休止地蝗蟲天災惡夢之中。
在沒日沒夜的滅蝗掃蝗行動中,一分區三團二營等一些部隊總結出了多條滅蝗經驗,提交上級,印製滅蝗宣傳單四處發放,抗日革命根據地內由各地黨組織發動群體性的滅蝗活動如火如荼地開展著。
為了能夠有效的運用人力消滅蝗蟲,根據地甚至還向日軍學習大掃蕩戰術,什麼鐵壁合圍,梳蓖戰術,交叉掃蕩,有模有樣的擺開陣式,撲殺著一切能夠見到的蝗蟲。
辦法總是比困難要多,根據地群體性的智慧不容小視,在蝗災爆發沒多久,滅蝗煙霧彈,滅蝗藥水,施藥噴霧器相繼問世,很多以前老百姓沒有見過,甚至沒有想到過的消滅蝗蟲的器物都不斷湧現出來,給滅蝗工作帶來了相大大的便利。
各級部隊也對許多提供了有價值地滅蝗經驗的戰士們給予的嘉獎,獎勵是子彈十發,雖然不多,但在戰場上至少可以多打死幾個敵人,多一些生存的機會,在部隊裡戰士們的眼中,十發子彈比軍功章更實在。
「神啊!救救我吧」李衛看著滿天滿地瘋狂亂竄的蝗蟲撲向火堆,不時蟲子撞到人臉上,爬到人身上,這種景像著實有些嚇人,要不是有煉神訣震盪著,環繞周時的真氣不斷彈開落到身上的蝗蟲,李衛真得會有落荒而逃的衝動。
晚上野外點起了好幾堆火焰沖天地大火堆,異常顯眼的火光,吸引了初春大量具有趨光性的昆蟲,不計一切的撲入火中,當然還有四周圍被八路軍戰士們驅趕起的蝗蟲群。
旺盛的火堆不知吞噬了多少蝗蟲,空氣中滿是刺鼻的焦臭異味,但是不少來自農村的戰士還興致勃勃地不時撿起一兩隻烤得恰到好處,焦黃的蝗蟲,塞進嘴裡眉開眼笑的嚼著,看得李衛連隔夜飯都快吐了出來,這麼噁心的東西居然還能塞進嘴裡,李衛一向不能接受吃那些希奇古怪的東西。
可有時偏偏就不如他的意,這一陣子伙房特供鐵板蝗蟲,而且是無限量供應,可以敞開肚皮吃,害得李衛一看到那些堆成小山狀的蝗蟲,半點胃口都沒有了,而且他還經常跑到伙房威脅炊事兵,不准把蝗蟲摻進大餅或其他什麼食品裡,否則就是寧死不吃,搞得炊事班上下偷笑不己,在對於農村裡長大的戰士們來說,吃點烤蝗蟲什麼的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根據地人多力量大,全力撲殺蝗蟲也是略見成效,僅僅是一個星期的時間,撲天蓋地的蝗災就被有效的扼止住了,雖然蝗蟲大軍數量不計其數,但也架不住根據地軍民們沒日沒夜的三班倒輪換撲殺,一周時間也不知道喂肥了多少雞鴨鵝等家禽。
須知,天道循環,天災雖然是一種失衡造成的,但哪怕是天災維持過久亦會有剋星加以矯正,成群的北歸候鳥群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無數的各種大小鳥類,歡鳴著加入到捕食蝗蟲的大軍中來,地面上所有的軍民們都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蝗蟲的大面積聚集同樣也受到大自然的宏觀調控,直接吸引了蝗蟲天敵的匯聚,哪怕是日本鬼子們也是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奇異地大自然生物現像,他們攔得住八路軍,攔得住革命群眾,鐵打的封鎖線卻就是攔不住天空任鳥飛。
在剛剛值完滅蝗晚班回來,李衛揉著被煙熏迷得有些難受的眼睛,看到黎明後的天空中突然出現地大量鳥群,傻了一陣子後,李衛突然很想快樂地大唱「農奴翻身把歌唱」,但考慮到版權問題,只能放在心裡大唱個N遍。
黑壓壓的鳥群出現,意味著根據地的軍民們終於鬆一口氣,物競天擇,所謂的蝗災天譴不攻自破,假天譴反而遭到了真天譴。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損了糧食,余了蝗蟲,又損了蝗蟲,余了鳥類,那就損了鳥類,補補俺的五臟廟吧,這糧食轉了一圈還是回到了咱們的肚子裡。」
蝗蟲吃糧食,鳥吃蝗蟲,李衛吃鳥,李衛眼前彷彿就像是一條完整的食物鏈,他的口水差點流了下來,根據地的糧荒,也使正在長身體中的李衛經常會極度想念來到抗日年代前,現代社會的生活中大碗白米飯的白日夢,哦天啊,這現代社會千般不好,萬般不好,可總能讓人吃飽飯,長時間營養不良也讓李衛變得對食物極度渴求起來,眼下是極耗精力的戰鬥生活,不是避世修身養性的修煉,辟榖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
這該死的北方,為什麼冬天鳥類都往南邊飛呢,不過眼下不是打鳥解饞的時候,得等鳥群把蝗蟲們吃完了再說,李衛可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識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