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幫大家收拾裝備,順子掩護!∼」第七小隊隊長張俊生嚇這著命令,在野外作戰,給養裝備顯得尤為重要,如果因戰鬥而遺失將嚴重影響戰鬥力,光是半夜的寒風就足以讓失去保暖的戰士們失去大半的戰鬥力。
「衛子!∼側應!∼猛子掩護!∼子蘇準備接應瘋子!∼老肯跟我來!∼」雷龍根據自己班裡每一個戰士的特點,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即使剛才的槍聲,雷龍也對鄧風有相當的自信,要想輕易幹掉自己班裡近戰主力,恐怕不付出點代價可不容易作到。
幾乎同時每個人都忙碌在自己的崗位,在外圍的雷龍班長首先向出現身影的敵人開火射擊。
林中人影一閃,鄧風捂著胳膊左躍又閃竄了回來,身後的子彈追咬著打得周圍樹枝枝條斷裂,彈頭劃破空氣的刺耳哨叫聲不斷響起。
鄧風的半個手臂已經紅了一大片,臉色鐵青,看來受傷不輕,連原來手裡的刺刀也不知所蹤。
「預計有一個加強小隊的鬼子!∼」鄧風咬牙切齒的說出剛才遇到的伏擊。
雷龍和張俊生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同時互相點點頭。
一個鬼子加強小隊,與第七小隊相比,人數上稍多幾個,但裝備上明顯要強很多,若不是顧忌林子茂密,恐怕鬼子的擲彈筒也早就響起來了。
「準備撤離!∼燕兒,替瘋子包傷口!∼」鄧風一逃回來,張俊生立刻下達撤離命令,因為突然受到襲擊,但敵人情況不明,己方未進入戰鬥狀態,與敵人硬耗明顯不利。
「***,***!弟兄們,閃啦!∼」李衛鬱悶極了。一向是他陰別人,哪會今天讓別人給陰了。
作為女兵,周燕主要任務除了直接參與戰鬥外,也同樣作為衛生員和聯絡員的身份,在行軍中,同樣毫不慌亂的掏出醫藥包,剪開鄧風的袖子,用藥棉和紗布迅速做了個簡單的包紮。
所有的戰士背起背包。互相掩護擺出最適合林間的撤退隊形,李衛跟著張俊生隊長作為前鋒,把周燕和受傷的鄧風掩護在中間,雷班長和張猛作為墊後,第七小隊向另一個方向轉移。
然而日本鬼子像陰魂不散似的死死地咬在第七小隊的後面,接連翻過三個山頭仍未甩脫他們。
「傷口怎麼樣?!」張俊生在前面引路時回頭望了一眼,從鄧風急促的喘氣中感覺到鄧風的體力因為大量失血而越來越衰弱。
「我沒事!」直至傷口包紮完成,一聲不吭的鄧風從牙縫裡蹦三個字,不過從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寒意,這個悶虧。哪怕是泥人都會有三分火性。但冷汗還是很明顯的從他的額頭上不斷冒出。
「不太妙!小臂穿孔,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需要進一步檢查!∼」周燕上氣不接下氣地回復道。在運動中做包紮,確實是件不容易地事。
剛包上的紗布仍是有點點紅跡冒了出來,包紮也僅僅是略盡人事的稍稍阻止血液流失,孟子蘇仍是勉力半拖半扶地拉著鄧風跟著隊伍。
跟著張俊生開路的李衛忽然發覺前方林中有飛鳥驚飛,緊接著在視野中有人影在林中隱約晃動。
「是不妙啊!∼」不止是張俊生隊長,連雷龍都皺著眉頭,從鄧風的情況都可以看出,如果不好好休養整理,恐怕瘋子不了多久。
「小心前面!是鬼子!∼開火!」李衛的猛然大喊聲打斷了張俊生準備考慮分出人手調虎離山的計劃。
來不及考慮,張俊生、李衛和馬順三人手中的槍迅速對準前方的人影開火。為身後的其他人尋找掩體拖延時間。
兩邊地槍聲幾乎是同時響起,林中立刻子彈亂竄,李衛也看清了,也是和後面緊咬著不放地一樣都是全副武裝到牙齒的鬼子小隊。
「我日!∼我們不會被包圍了吧。」李衛閃著一顆樹後,一邊還擊著喊道。
「聽槍聲,我估計有兩個鬼子小隊盯上我們了,今天夠運氣的,還沒著我們找他們麻煩,他們倒是找上門了。」張俊生隊長衝著李衛笑了笑。身前做掩護大樹墩子被三八槍地子彈打得木屑直飛。
「老張,你帶著瘋子他們從另一面突出去,我和小李子掩護你們撤!∼」雷班長在隊伍後面密切觀察著隊伍的前後方。
「好!∼兩個人墊後太危險,順子,跟著雷班長他們!」張俊生也明白推讓只會延誤時機,他也不多讓,張俊生立刻指揮其他戰士在前後夾擊的鬼子形成包圍圈前突圍出去,從鬼子的包圍中突圍是游擊隊的特長。
「雷班長,多保重,我們先撤了!∼我們一撤,馬上要跟上來!∼」張俊生引著其他戰士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雷班長看了看李衛和馬順,淡淡的笑了笑:「怕嗎?!」
「不怕!∼堅決完成任務!∼」顯然來自游擊隊的馬順已經將這次墊後當作有死無生的戰鬥,語氣中視死如歸。
「我好怕,好怕怕哦!∼」李衛裝著一副快崩潰的樣子,看得不遠處的馬順目瞪口呆,三班地精銳咋是這樣的呢,這讓馬順腦子裡一片漿糊。
「你還不去死,死了就不怕了!∼」雷班長楞了楞,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大笑出聲來,完全沒有要保持隱蔽位置的意思,作為墊後吸引鬼子,當然是越醒目越好,雷龍放開了一些顧忌,但卻依然架著步槍瞄準遠處。
「好了!∼鬼子上來了!我們把他們引開!∼為張隊長他們爭取時間!∼」雷班長突然停止笑聲,瞄準敵人開了一槍,不遠處一個倒霉鬼子如爛木頭似的應聲而倒。
「順子!跟上!∼」李衛動如脫兔,靠近雷班長,游擊隊一班的馬順同時跟進。
三個人擺開三角形向是跟著張俊生隊長他們的方向走了幾十米,讓日本鬼子沒有發覺他們已經是兵分兩路,同時也讓前後的鬼子合成一股跟著他們。
子彈幾乎是咬著腳後跟似的直追著三個人不放。
帶著後面死咬著不放地敵人逛了兩三里,雷班長已經大致分出後面的鬼子兵力情況,兩個整編製的加強小隊。地確是夠倒霉的,若不是他們走著不定方向的之字形,估計早被鬼子們給圍上了,畢竟那三十來號人是明擺在那兒的,至少誰都不敢打包票能以一頂十。
「哎!∼」馬順突然感覺小腿上一熱,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
「不好!∼順子,你怎麼樣了?!」李衛回頭一望,看到馬順摔倒在後面。
「我沒事。只是讓鬼子的子彈咬了一口,小傷。」馬順掙扎著想爬起來,臉上作出不在意的表情,李衛迅速折回想扶住馬順。
在幾乎沒有停過的槍聲中,突然馬順的腦門子突然爆了開來,紅白之物四濺,一陣腥氣吹過,李衛幾乎是被石化一樣楞在半路中,幾滴白白地腦漿濺在他的臉頰上,而李衛的手離馬順僅僅有兩尺地距離。
李衛幾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爆開馬順的罪魁禍首的那個子彈變形碎裂的散片以極快的速度向四面濺射。甚至有幾粒直接打在他的胸口上,但是沒有穿透他的棉衣,無力地鑲嵌在他地衣服中。開了幾個細小孔。
還能感覺到馬順年輕的臉龐就在眼前不遠處變形脹開碎裂,李衛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彷彿無視周圍大作地槍聲和亂蹦的跳彈,手緩緩的垂下,眼神中的光彩激烈地變化著。
「達,達姆彈!∼」李衛囁嚅地從有些乾裂的嘴唇中吐出幾個字。
紅爆頭彈僅供裝備八一式步槍的八路軍各團,這種爆頭效果的三八式步槍彈只有日本鬼子才能製造的出來,所以李衛幾乎想都沒想,就看出是鬼子在使用達姆彈。
「衛子,回來!∼」已經走遠的雷龍班長眼見了這一幕。心痛之至極,每一個戰士的陣亡都令他心如刀絞,即使不是同一個建制內地,但在戰爭中犧牲在所難免,只能把失去戰友的悲傷強行埋在心底,已經失去一個馬順,他不想再失去一個李衛。
「**你姥姥!∼」李衛幾乎陷入瘋狂中,對雷龍的話完全置之不理,利索的抽出一顆黑亮的子彈推出八一式步槍槍膛。不顧隱蔽,直接開火。
一棵大樹上直接爆了一個彈孔,躲在樹後的鬼子幾乎全身一陣,背後爆出一塊脊骨和大團血肉,慘嚎聲中仰天倒在地上,手中的三八式步槍扔出老遠。
李衛沒有珍惜著他的特種子彈,一顆顆黑色穿甲彈不斷上膛,不顧對槍膛的磨損,在不斷地轉移中一次又一次的瞄準鬼子開火。
「混蛋,你真的要找死嗎?!」雷龍冒著彈雨撲到李衛,李衛剛才還站的地方立刻被手榴彈的彈片所覆蓋。
很明顯,馬順的犧牲讓李衛陷入復仇的抓狂中,原本的吸引鬼子卻變成了和鬼子的硬槓,這不是雷龍所希望的。
「你先走,我要殺了他們!∼」李衛幾乎是紅著眼欲一把推開雷龍。
雷龍二話不說直接一個耳光甩了過去,重重的抽著李衛的臉上。
「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