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日本鬼子嘗到了八路軍一直以來的游擊戰的苦頭,特別是武工隊的襲擾,便有樣學樣派出精幹的小分隊侵入抗日革命根據地襲擾作戰。
顯然讓李衛碰上的,就是這麼一支小分隊,而且裝備還非常好。
眼前這個村莊明顯剛被這股日本鬼子佔領不久,從槍聲密集程度顯示,並不是大股敵人,而是小隊敵人,相對於略處於接近根據地邊緣的村落,大股鬼子的入侵是不可能不會被發現的。
李衛在接近過程中也聽到了零落的抵抗性射擊聲,說明村裡存在一定的抵抗力量。
李衛分析著槍聲,心中有了一點底,日本鬼子差不多有十來號人,有兩挺輕機槍,沒有迫擊炮,抵抗的人有三支步槍,一支駁殼槍,李衛還算不是孤軍奮戰。
李衛不會傻乎乎的直接衝上去喊打喊殺,那純粹是找死,慢慢潛伏到村子邊上仔細觀察村子內的情況。
通過燒著的房子上的火焰,李衛看清這個村子並不是很大,約摸只有二十幾戶人家。
大半個村子的老百姓被日本鬼子頂著刺刀給圍攏在一個院子裡,有一挺機槍盯住了,也許是還顧忌著有抵擋者,沒有展開屠殺。
而抵抗者被六七個鬼子分散著圍住在一個牛棚裡,日本鬼子士兵也不急著進攻,也許是從抵抗的槍支中的駁殼槍,猜出被圍住的八路裡有身份不一般的人,日本鬼子不時地放著冷槍壓制住對方,等著對方消耗完子彈再圍上去,意圖活捉被圍的人。
顯然這些日本鬼子士兵戰鬥經驗異常豐富,在這種夜黑風高,異常寒冷的冬夜,這對被圍困者是非常不利,如果不能得到食物補給。恐怕只需要十幾個小時,就足以讓抵抗者失去能量維持體溫而被凍斃。
夜裡雪地的反光非常明顯,這注定李衛不能隨便行動,只能借助著火光的陰影潛伏著,伺機尋找著戰機,好在地面凍得生硬,踩上去並不會出現卡吱卡吱的冰裂聲。
至於先從哪裡下手,這讓李衛實在是難以決定。一邊是手無寸鐵地老百姓,一邊是抵抗者,他只有一個人,如果決策失誤,不是老百姓遭屠殺,就是僅剩的抵抗者被消滅,只剩下他孤軍對敵。
借助著火光與黑暗造成的短暫視覺混亂,李衛悄悄抽出背後的格鬥刺,摸近圍住老百姓的日本鬼子士兵。
「武田君,來喝一口!」一個日本士兵傳遞扔來一隻精緻的小酒壺。
「嗨。謝謝!」武田久二郎伸手接住這只鋁制的酒壺。
擰開蓋子,一股子濃郁的酒香散發出來。
「喲西,真是好酒!」寒風刺骨地夜晚。能有一口烈酒簡直堪比天堂,武田久二郎猛地灌進一口酒,嗝出一股濃重的酒氣,一股火團在胃中燒起,掠奪來的中國二鍋頭給他帶來無比的享受。
武田久二郎兩眼瞇了瞇,腰挺了挺,再次靠回背後的木樁,眼中放出狼一樣的目光掃向聚集在一起凍得瑟瑟發抖的村民,彷彿就像是看著一群宰的羔羊一樣。
武田久二郎將酒壺繼續扔給下一個士兵,酒壺在傳遞著。被圍住的老百姓帶著心中的惶恐,無言地擠作一團,期待著奇跡能夠發生。
沒有人發覺到,一道陰影詭異延伸到武田久二郎身後,武田久二郎突然一震,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瞪大了雙眼,全身僵直。
李衛迅速地從武田久二郎地後腦抽出格鬥刺,單手有力的托住他的身體。繼續靠在木樁上,卻沒有人發現他已經悄然斷了氣。
藉著夜色地黑暗,李衛像靈貓似的再次悄聲無息退回到黑暗中,尋找著下一個獵殺目標。
在李衛身後,村口外圍作為流動哨的日本鬼子像是慵懶地靠在斷牆上,背對著村子望著村外,然而在他的脖子處經裂開一道大口子,鮮血早已凝固凍結,屍體凍得像冰塊一樣結實。
八路軍戰士常成緊握著手裡的步槍依靠在牛棚的一堵厚牆邊上,寒風陣陣,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寒風呼嘯的陣陣寒意。
呯!∼
一顆子彈,在常成頭上的棉皮帽子上掀開了個口子,炸出幾朵雪白棉花,常成猛往邊上一閃,同時舉槍回射,一聲悶哼聲膽對方沒有倒下,立刻躲了起來,呼嘯的子彈在遠處削斷了幾片殘瓦,剛在日本鬼子依靠的地方灑落了數滴鮮紅,常成這一槍僅僅是殺傷對方,並未能擊斃。
這次常成隨著師長到一分區上任,沒想到居然在借宿地村子遭到日本鬼子小隊的偷襲,為了掩護領導,不僅犧牲了三個戰友,還有一個戰友奄奄一息,但還是沒能撤離出去,被困在這個牛棚裡,包括師長和一個傷員,還活著的僅剩下五個人。
常成回望了一眼,伏在牛棚裡緊握著駁殼槍的師長司徒益兩眼炯炯有神的盯著外面的日本鬼子,當發覺常成在看他時,臉上露微笑,遞出一個鼓勵的眼神。
在牛棚另一個角落防守的戰士也向常成露出樂觀的笑意,死亡在他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從參加革命隊伍地那一天起,他們的生命就不屬於自己了。
常成嚥了嚥口水,振作著精神繼續尋找戰機。
沒有人發覺到,已經有第三者悄然無息的潛入到戰場上,生生地扭轉了雙方的命運。
也許是有鬼子士兵受傷,這支小隊的隊長龜田信長少尉有些忍耐不住,連忙命令身邊的機槍手掃射牛棚,也許是北方農村的房屋多用堅實的土坯,或者是為了保護心愛的耕牛,牛棚也是異常堅實,特別是冬天氣候嚴寒,子彈僅在牛棚頂和牆上打出一片片凍土碎粉,卻不能把這些僅剩的八路軍怎麼樣。
這群八路的戰鬥力非同一般,龜田信長少尉眼珠子轉了轉,揮揮手,喊叫監視被圍村民的輕機槍過來支援,準備以兩面交叉火力盡快結束戰鬥,畢竟他們是在八路軍的控制區,拖得時間越長,越容易暴露他們的行蹤,引來八路軍大部隊的圍剿。
鬼子機槍手扛著機槍,一路小跑過來準備爬上在牛棚不遠處的房頂置高點。
呯!∼一聲沉悶的槍響,鬼子機槍手剛剛架好輕機槍,腦袋就像破碎的西瓜一樣爆了開來,紅白之物灑了周圍一大片地方。
龜田信長少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彷彿是什麼勾起了他心底裡深藏的惡夢,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傻了。
又是一聲沉悶的槍響,龜田信長少尉身邊的另一個機槍手腦袋像前一個同袍一樣,爆了開來,紅白之物糊了龜田信長少尉一身。
「八路神射手!∼∼∼∼」彷彿是見到最恐怖的事物,龜田信長猛然爆發出走了調的尖叫,連滾帶爬地逃離原來站的地方,直直的撲入一個農舍的院子。
其他的日本鬼子也是在同時陷入一片混亂。
整個華北戰區的晉察冀抗日戰場上,能打爆腦袋的就是八路軍兵工廠生產最有名的紅爆頭彈,幾乎是所有日本士兵的噩夢,特別是日本對於頭顱的習俗,日本人相當忌諱被爆頭,而且在與八路軍的戰鬥中,日本鬼子士兵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只要戰場上一有人被爆頭,就說明對方用了紅爆頭彈,而有紅爆頭彈出現,就說明對方一定有最精銳的神槍手存在,只有最優秀的八路軍戰士才有資格使用這種紅爆頭彈。
在基於不知何種原因,紅爆頭彈的使用忽然少了起來,但情報獲得顯示,並非是八路軍的神槍手傷亡過大,而是八路軍對紅爆頭彈的減產,但仍有一句話是可以肯定的,有紅爆頭彈出現的地方,就絕對有八路軍的最精銳戰士存在。
而接連兩個機槍手被爆頭,這絕對不是巧合,反而證明他們被八路軍的精銳戰士給瞄上了,剛才還老神在在,運特唯握的龜田信長少尉,此刻心中卻充滿著驚恐不安,關於這類八路軍精銳戰士的傳說有很多,但幾乎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彈無虛發,彈彈咬肉,一個可以打十幾個,一旦被瞄上了,基本上和爆頭死亡掛上了等號。
雖然不能確定八路突然到來的援軍有多少人,但是光這種能用紅爆頭彈的精銳戰士,光一個就夠他們受的,搞不好會全軍覆沒在這裡。
被圍在牛棚裡的師長司徒益的心理正好和這支日本小分隊隊長龜田信長截然相反,兩個鬼子機槍手被爆頭,打從心底裡直喝彩,他當然清楚爆頭意味著什麼,真是天不絕他。
「幹得好!∼」常成和另外兩個戰士直接喊了起來,趁著鬼子大亂,直接從隱蔽的地方站起身來對準鬼子猛烈開火。
李衛卻不是什麼精銳神射手,只不過紅爆頭彈他倒是利用職權之便截留了不少存貨,百團大戰時沒捨得用,今天為了威懾敵人,造成混亂,他不得不冒充一回八路神槍手,不過打了幾個月的仗,憑著八一式步槍的精良性能,打定點目標還是能夠做到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