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畢勝克,畢勝克,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個戰士,咦,好像救出他的人是你哎,救出他以後,你又衝進毒氣裡面,不是已經救出了嗎,怎麼還在找啊。」女衛生員露出驚喜的笑容。
「真的?你確定?!」李衛愕然,冷汗開始冒了下來,雖然閉著眼,幾乎可以想像地出女衛生員臉上的表情。
「我確定,你們班長還在找你呢。」
李衛面色有些鐵青,暴汗!∼∼毒氣讓他目不視物,只顧著心急火燎地找畢勝克,卻沒有仔細分辨,凡是只要碰到有口氣兒的,拖了就跑,沒想到畢勝克早被他拖了出去,他還在這裡瞎摸,擺出這麼個大烏龍。
「唉!∼走吧!」李衛點點頭道。
「你還看得見嗎?」女衛生員有些關心道。
「看不見,但還是記得方向。」
「你真厲害!不用眼睛都不會迷路,還不怕毒氣,能教教我嗎?」女衛生員心情變得大好。
「保密!」李衛連半分好心情都沒有,硬生生從牙縫裡蹦出倆字兒。
「哼!小氣鬼。」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給半分顏色就開染房了。」李衛心裡直鬱悶。
兩人開始往回走,卻聽到鬼子據點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小鬼子過來了!先走!」李衛迅速抽出背上的八一式步槍,儘管看不見,但聽聲音射擊還是做得到的。
鬼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嘴裡輕聲咕噥著嘰嘰歪歪的日本話,直接朝著李衛他們的方向衝過來,明顯是發現了他倆的位置。
「看來毒霧開始散了!」李衛小聲道。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看不見嗎?」女衛生員有點好奇,這個戰士怎麼這麼神奇,不用睜眼就可以知道毒霧已經比剛才淡了很多。
「笨!鬼子衝著我們過來了,如果不是毒霧散開。怎麼可能會看到我們的身影,你先走!我拖住他們。」李衛急速的說道。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扔下你你必須立刻得到治療,啊!∼」女衛生員地倔脾氣又上來了,話還未說完,就發現一支黑色刺狀兵器直接橫在她的脖子上,不由的驚叫起來。還未喊大聲,又被李衛隔著防毒頭罩按住了嘴。
李衛的聲音變得極度陰冷:「你要是不走,我就直接殺了你,我不想留著個累贅拖我後腿」
李衛的格鬥刺微微顫動著,一股子癟人的寒意順著刺邊的鋒刃傳到女衛生員的脖子上,嚇得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女衛生員幾乎可以確定,如果她敢說一個不字,眼前這個面露猙獰地戰士就像對待敵人一樣,毫不猶豫地把她殺掉。
「滾!」李衛變得像是沒有人類的感情般。
猛地一推女衛生員。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風度。
女衛生員被推地踉蹌幾步,也沒說什麼話,抽泣著走了。
「呼。煩人的傢伙總算走了!」李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鬼子越來越近。
李衛擰開水壺,直接倒到自己的臉上,沖洗著自己的眼睛,再猛力晃著頭,把沾染到眼上的毒氣與淚水和著水壺裡的清水甩開,應急性的處理一下眼睛,沒有視覺的幫助,與鬼子戰鬥實在是太吃虧,純閉眼作戰。他還自問沒這個能耐。
睜開有些刺癢和酸痛地眼睛,稍有些模糊地視野慢慢的清晰起來,入眼,鬼子淡淡的身影已經進入他地視線,有五六個,還帶著防毒面具。
李衛拉開距離,架起八一式步槍,利索地推彈上膛,瞄準一個鬼子勾動扳機。
呯!∼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鬼子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不甘心的捂著胸口直接倒下了,防毒面具限制了他們的視角。
槍聲一下子就像吸引了一群聞著香味兒的蒼蠅,把掃蕩戰場的鬼子兵全吸引了過去。
日本鬼子士兵們心裡一個勁兒的七上八下,在如此濃密的毒霧中,居然還有八路安然無恙,還有反抗的能力,什麼時候八路軍有這麼好的防毒裝備了。
毒霧內,不時發出慘叫聲,沒入模糊地霧區內的日本鬼子士兵幾乎像是遇到了鬼一樣,除了留下幾聲慘叫,便再無息。
李衛的腰上已經掛了五隻防毒面具,這可是好東西,順手繳獲也對下一場戰鬥有用,煉神訣進入洗脈階段後,他的速度和反應能力幾乎有極大的提高,雖說沒有比以前快一倍以上那麼誇張,但至少也比以前敏捷百分之三十,在戰場,動作每快一分就意味著殺傷力和自我安全的提高,藉著毒霧和敵人配戴的防毒面具限制住了敵人的可視距離和角度,李衛如同鬼魅一樣神出鬼沒,僅憑著一支黑色的格鬥刺,像虎蕩羊群般收割著敵人地生命。
啪!指揮著這次沫靈戰役的一分區司令員的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放著作戰地圖的桌面上,震著桌上的筆四處滾動,茶碗都險些震翻。
「可惡,鬼子居然有所準備,一定要嚴厲查出這次洩密的源頭,絕對不能讓犧牲的戰士們死不瞑目。」一分區司令員怒不可遏蹦著粗氣,剛剛接到的戰報,負責清除淶源外圍鬼子據點的三團不僅僅遭遇漢奸滲透擾亂,遇到敵人反偷襲,受到鬼子毒氣彈襲擊,損失巨大,同時負責協助作戰的二團也進展不利,幾度殺入三甲村鬼子據點,卻被一次次反撲了出來,作為主攻的一團,剛強攻入淶源城,未料到敵人暗中加強了兵力,精心設下陷阱伏擊一團,最終不得不在天亮前撤退出,雖然經一晝夜的激烈戰鬥幾乎除了人員巨大傷亡外,進展效果甚微。
精心制定的作戰計劃,極費苦心的進行周密準備和迷惑敵人的軍事調動,卻不知怎麼。日本鬼子竟然在最後一刻有所準備,讓第一階段的攻擊無功而返,怎麼令一分區司令員氣惱,任何一絲錯誤都會帶來戰士們的傷亡,眼前各團的傷亡就是代價。
作為一個戰場指揮者,必須迅速回復狀態,不能被勝負影響工作心態,一分區司令員皺著眉頭。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為了能應付目前地變化,趁著敵人尚未完全摸透我方主要作戰意圖和下一步動作,就必須調整策略,司令員死盯著地圖,喃喃道:「既然敵人有所準備,只能暫時把強勢些的敵人孤立起來,先從弱勢和要害部位各個擊破,以點帶面。」
用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下,找了張紙。記好新的作戰要點。司令員滿意的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嘿,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都集中起來也好,一網撈乾淨了,省得再到處找」。
一分區司令員忽然扭著望向桌邊上的電話機,一把抓了起來搖了起來。
「喂,我是一分區司令員,給我接三團。」
片刻電話接通了。
「三團長,怎麼樣,東團堡進度怎麼樣,如果東團堡拿不下來。淶源城也很難拿下來啊,明白嗎?」
「明白!司令員,可恨的日本鬼子竟然施放毒氣,很多戰士中毒了,傷亡很大,但請首長放心,現在衛生隊正在採取防護措施,準備繼續攻擊,我團將不惜一切代價堅決拿下東團堡。」三團長顧躍此刻也是熱鍋上地螞蟻。原本以為司令員會把他罵個狗血淋頭,沒想到只是強調了一下他的作戰任務,使他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下。
「好,你們要注意,東團堡的日本鬼子全是士官,戰鬥素質高,對付他們不能硬拚,要動動腦子,想點奇招,敵人的主力已經開始集結,限你兩天內拿下東團堡。」一分區司令員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小趙?!」司令員喊道。
「到!」書記員小趙直接從外屋進了內屋。
「通知一團,暫時先圍住淶源的敵人,再讓炮連他們抽一個排支援二團拿下三甲村,最近不是繳了一門鬼子的炮嗎?一起給二團送去。」司令員道。
「是!」書記員小趙快速記下了司令員的命令。
天色剛剛放亮,空曠的院子裡放了幾張桌椅,剛從被捆成粽子狀解除繩索後的農會趙會長坐在一張椅子上,他實在是鬱悶極了,昨晚上把嚮導帶到三團二營,又趕忙趕到四營,為四營這支預備隊帶路作準備,槍炮聲打了一直打到凌晨,還沒來得及問戰況,就被幾個惡形惡狀地戰士給捆了起來送到團部。
聽特工科地同志說,他給二營帶的嚮導是一個奸細,故意把二營帶錯路,導致三營在進攻鬼子據點時受到敵人強烈阻力,若不是有老百姓早起在荒郊收割蘆葦時發現了被打暈捆成一團並堵了嘴的真嚮導,恐怕這會兒趙會長還因為有通敵嫌疑被關著呢,到現在為止趙會長都鬧不明白就跟在他身後地老李什麼時候被敵人在半路給調了包,不過運氣還好,老李沒被敵人下毒手,這會兒正躺在自個兒家裡歇著呢。
一個穿著黑色土布衣的人被兩名戰士拎小雞似的拖進院子,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那個人神情萎靡,右手腕上還包紮紗布著,鼻青臉腫的,看樣子被收拾得夠慘。
連夜趕過來的特工科工作人員正端坐在方桌後面,指著剛被推進來的人,笑著對農會趙會長道:「看,咱們來認識一下這個冒充李逵的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