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營長這一拳頭也讓二營長也豁出去了,他的怒火要全部撒在鬼子的頭上,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報仇!」
「報仇!」
「報仇!」
昂揚的殺意迴盪在戰場上。
剛剛稍有停歇的東團堡的西面一下子槍聲大作起來,天色已經漸漸放亮,進攻難度因視覺效果提高而直接提升,已經疲戰一夜的日本鬼子有些抵擋不住二營這支生力軍的猛攻,為鞏固和擴大三營的戰果,二營直接在西面進行突破,配合三營實現兩個方向的直接侵入性攻擊。
二營的戰士每一個人心中都憋著一股子怨氣,三營的傷亡歸根到底都是那個狗奸細害的。
「衛子,跟上!「雷龍班長帶著三班的戰士藉著鬼子機槍換彈匣的一瞬猛地撲前一步,伏身到一處斷牆。
李衛像影子一樣緊緊跟進,幸好現在沒有專業的狙擊手,這種大膽的穿插很可能成為移動活靶,但是他還是很敏捷地盡可能發揮出體能極限,迅速到位,這也是三班長雷龍喜歡帶著李衛做突進的原因,李衛的速度和反應夠快,而且更能體會雷龍的意圖。
李衛剛到位,一串子彈緊咬著他的腳步炸起一串串塵柱。
不遠處范國文找了個俺體架上了重機槍死盯著李衛的位置,不是瞄著碉堡前上的射擊孔,他不會隨意射擊,這種抵擊射擊很有可能會招來日本鬼子眾多火力點的報復,原來副機槍手柳志的犧牲,讓他意識到不能過於暴露,避免無謂的犧牲。
范國文朝新補充的副手露出一副兄長看小弟笑容,摸摸他的腦袋,順手把他的腦袋壓低了下去。
李衛和後面的張猛擺了幾個手勢,指了幾處敵人火力死角。張猛點點頭,做好了突進的準備,李衛安排好後續人員地進攻路線後,向著范國文打了個手勢,指了指最近幾處碉堡上射擊孔後,伸出五指,按著有規律的間隔逐一收攏。
五!四!三!二!一!
李衛的手指最終握成一個拳的時候,范國文的馬克沁爆射出尺許長的槍焰。如同拖拉機般的怒吼聲,迅速一個個鎖定李衛所指的每個碉堡上地射擊口。
「上!」三班長雷龍同李衛同時爆吼著,撲向一座碉堡,直抵牆根下。
「手榴彈,一,二,三!」趁著范國文吸引敵人火力的時候,三班的張猛和其他同志趁機扔出幾顆手榴彈造成大片的煙霧,迷糊住了敵人的視線。
碉堡內的鬼子驚慌失措地從射擊口中扔出幾枚手榴彈。
「看俺的!「與此同時李衛的一顆手榴彈也不偏不倚地扔進一個射擊口。
「臥倒!」三班長雷龍一下子撲倒李衛,兩人滾到一邊。
幾乎是內外的手榴彈同時炸開。碉堡一層的所有射擊口內猛烈噴射出一股濃煙。雷龍和李衛躲開了鬼子地手榴彈殺傷範圍之內,但還被震地頭暈眼花,兩耳轟鳴。
「***!***!***!」李衛被雷龍拉了起來。晃了晃腦袋,摳出飛進耳孔裡的沙土,近距離挨炸的感覺真得是不好受。
這時山東大漢張猛伴隨著一聲暴吼一腳踹開碉堡地大門撞了進去,三班的鄧風拎著刺刀,畢勝克和肯得積也衝了進去,其他幾個班的戰士也同時衝了進去,碉堡裡面槍聲一陣亂響,慘嚎聲不斷,片刻裡面靜了下來,二營成功搶佔一座碉堡。
趁著三班猛碉堡的時候。范國文迅速把馬克沁拖到了掩體後面。剛把重機槍拖下來,掩體上磚石紛飛,跳彈發出的怪叫聲不斷,如同被點了一掛幾百響的電光炮一樣。
「嘿嘿!「范國文悠哉地擰開了水壺,抿了口水,摸出幾個冷饅頭,扔了兩個給副機槍手,「來!虎子,歇一會兒。先把早飯吃飽!」全然不顧頭頂上被敵人的火力點瘋狂掃射。
「范哥,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被范國文叫做虎子的副機槍手接過饅頭啃了起來。
「下回一定要讓衛哥訂做槍口消焰器,這挺機槍的射擊槍焰太明顯。」范國文一邊啃著饅頭灌著涼水嘀咕,順手給馬克沁的水冷套筒灌了點水,幸好是白天,若是晚上,尺許長地槍焰明顯是給敵人提示射擊目標。
「好像是二營的尖刀,好厲害的戰鬥力!」三營指導員放下望遠鏡遞給三營長,剛才二營一連二排三班的奪取鬼子碉堡的戰鬥全看在眼裡。
「我看看!「三營長接過望遠鏡,范國文和虎子啃饅頭悠閒的模樣落入他的目光裡,頭頂上的掩體上是子彈激起的塵柱不斷,不遠處地一座碉堡朝八路軍的方向,已經被掛上了紅旗,這才離二營衝上去才十分鐘的時間,他咧了咧嘴:「果斷勇猛,張馳有道,看來和我們營的九連有的一拼,吳二狗那小子真把老底子掏出來了,那個位置應該是二營的精銳一連的兵吧,讓我們的九連小伙子們準備起來,等一下配合二營打個包抄。」
「你不生二營長的氣了?」三營指導員調侃道,他已經看出三營長的火氣消得差不多。
三營長依然架著望遠鏡觀察著戰場,頭也不轉,淡淡地道:「那還能怎麼樣,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我和吳營長又不能預料這種變數,一向都是我們的人帶著鬼子瞎轉,沒想到今天居然讓人帶著我們的隊伍瞎轉,敵人很有可能知道了我們的作戰計劃。」
「是啊,我也覺得有問題,這一仗打得實在是太窩囊了,二營被帶錯路,我們夜襲不成,這絕對不會是巧合。」二營指導員面色凝重地說道。
「有可能俘一下向團部報告一下這個事兒吧。」三營長又道:「不管怎麼說,得趕緊在敵人主力到達之前把東團堡給打下來。」
二營各個連隊之間出色戰術配合,穩紮穩打地在東團堡西面的陣地一步步推進。
八路軍靜悄悄的進攻,一改以往為體現士氣高昂,高喊著口號的進攻方式,除了偶爾發力時的吶喊聲,只剩下偶爾的槍和爆炸聲,要不就是重機槍偶爾從哪個角落亮出來狂掃一通,然後再次消失,二營的作戰表現幾乎讓東團堡的敵人從心底裡透得說不出地詭異。
「注意隊形!」二排長打著標準作戰手勢,指揮著一排的各個班穿插進敵人的陣地,李衛的作戰手勢在二營很快就流行了起來,一是實用,不容易暴露作戰意圖,二是姿勢酷。
剛下打的碉堡已經被作為二營臨時戰場指揮部使用了,二營除了留一個連作為預備隊外,幾乎是全線壓進。
在范國文重機槍的掩護下,一連越過一片地形複雜的斷垣殘壁,準備進一步推進時,鬼子的防線突然伴著悶響拋射出幾十個黑罐子,落入一連的隊形。
「臥倒!」
「散開!」
這些黑罐子剛一落地,就在不斷的悶爆中炸出一團團黃煙,也有白煙,不同於普通的硝雲霧,這幾十團煙雲異常濃密,日本鬼子陣地上同時扔過來的手榴彈炸開的氣浪一下子把煙雲擴散開來。
「煙幕彈???」李衛還沒回過神來,立刻聽到被陷入煙雲戰友的爆發出的無數慘叫聲。
「毒氣彈!」李衛也聞到一股極其刺鼻的立刻感到胸悶氣短,呼吸不暢,「是窒息毒氣,光氣。」
「三氯甲燒!」以前的化學知識一下子掠過李衛的大腦,「日本鬼子也太狠了!」。
「是毒氣!小心,大家不要吸進去,不要靠近那些煙霧,有毒!」李衛衝著四周大喊,話音未落,鬼子的機槍循著他的喊叫聲掃了過來,他連忙閃開,鬼子被毒氣煙雲蓋住了視線,憑著的人聲音開火。
被李衛的喊聲醒悟過來的各個連排長,馬上同時大喊:「後撤!」日本鬼子毒氣彈在抗日戰場上並不是第一次使用,但經過歷年戰鬥的老兵都深知毒彈的厲害,畢竟人是肉長的,哪怕戰鬥素質再好,也頂不過毒氣。
「解下毛巾,用水浸透,摀住口鼻!」李衛知道毒氣彈殺傷並不限定於口鼻,強刺激性甚至對眼睛和皮膚有強烈的作用,但是八路軍沒有完備的防毒設備,也只能這樣略盡人事。
和李衛的話相同的命令一下子各周圍擴散開來,二營戰士右臂上用來分別敵我的白毛巾立刻解了下來,倒上水摀住口鼻,立刻倒轉陣形往回撤離出毒氣範圍。
又是十幾發毒氣雲團在一連和二連的隊伍間爆了開來,一下子慘叫聲佈滿了整個戰場,如同百鬼夜行般淒厲,李衛心中一抽搐,日本鬼子的毒氣彈幾乎是強刺激性,死者往往會極度痛苦。
在戰鬥中的每一個戰士呼吸比平常更加急促,血脈循環迅速,雖然有浸水的毛巾但防護也有限,更多的戰士倒在了地上。
鬼子絕戶計,二營一連和二連一下子被困在毒氣霧裡。
「快撤!」三班長雷龍衝著三班的同志們喊著。
「O」李衛打了個手勢剛要撤。
「棒槌!」李衛的餘光看到張猛倒在地上抽搐著,雙手直捂著喉嚨,雙眼盡赤,明顯中了窒息毒氣彈的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