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山河在 正文 第九十一節
    李衛瞪大了眼睛,還以為李廠長能說出手工社這些學生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能耐,能讓他這麼誇讚,沒想到鬧了半天就是手工社學生「團隊」讓他這麼吃驚。

    團隊合作也不算是新名詞,只不是在現代社會才有人正式將「團隊」一詞正式規範起來,把每一個人的能力與其他人相互協調,環環相扣,發揮出1+1>1的最大效果,這對李衛自己來說也不算新鮮,但對近戰的兵工廠來說,李衛剛創立的流水線生產方式就已經令兵工廠的技師們大呼過癮,現在這個工作能力更加優秀和出色的團隊,更是讓他們咋舌不已。

    「我來以為啥呢?∼就這點事啊!團隊知道不?堤通過長時間的合作才培養起來的,不是想湊就能湊起來的。」李衛是一臉平靜,為了把原來只管自己搞研究,散沙式的手工社培養成一支能夠充分把個人所長互相結合起來的團隊,著實花了不少心血,肯定要比其他地方調來的單打獨鬥式的精英要強得多了。

    李廠長的表情凝固了,看李衛仍是心在蔫的樣子,就知道敢情說半了半天,人家根本沒反應。

    「你小子,看你這波瀾不驚的鳥樣,就知道你早有預謀,唉,得得得,又浪費口水。」李廠長無奈的磕了磕煙灰,又把這老臉湊了過去,問道:「嗨,衛子,來傳授傳授經驗,你是怎麼培養的這個啥團隊的?」

    李衛有種繭自縛的感覺,在抗日戰爭這年代,能找到和培養手工社這支團隊幾乎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才算是粗具雛形。

    天時即是因為戰爭,人材因為學校減少而相應集中;地利,工學院幾乎就是當時機械專業的翹楚,方便就地取才;人和,只有自己這個有好處可分的副社長,人家才會聽你的。而且社員之間的性格和作風剛好衝突又不大,才算是勉強形成互相協作的團隊式風格,這種經驗幾乎沒有什麼照抄地可能性。

    「唉,哪裡有什麼經驗,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團隊這種東西就像是傳動的齒輪,一個齒不好,整個就動不起來。不僅僅是個人的能力,還要包括性格等方面,說起來蠻複雜的,不過眼下得盡快融入到兵工廠裡才行,要多磨合磨合,小***整不出大名堂,要讓他們這些學生儘管適應兵工廠的大規模生產和研究。」李衛還是不得不實話實話,如果再讓他去找一支同樣的團隊出來,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而且這一趟回根據地的路上他也幾乎是差點掛了回來地。

    李廠長一聽李衛這樣說。就知道搾不出多少東西。但誰得知道人材難得,小李子出去一趟也不容易,就不多難為他了。連忙換了個話題道:「小李子,八一式步槍,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不是蠻好的嘛。」

    「現在上級首長下達命令八一式步槍將作為八路軍制式武器,統一對現有裝備進行換裝,就需要兵工二所,三所和四所一起同時生產標準配件,下個星期這三個兵工所要派幾十個同志過來學習,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要好好的教。別到時幾個兵工所生產的零件不通用,那樂子就大了。」李廠長把一份人員名單放到李衛面前,「拿去,這是參加人員的名單,包括了特長和工種,你好好安排安排。」

    「天啊,又是培訓人的任務,也不讓我多歇幾天啊,您老簡直比地主還黑哪!∼我要求加工資!∼加福利。」李衛裝著一副苦大仇深地委屈樣。開始討價還價。

    「屁!∼少給我叫苦,看你這趟回來大把的銀元拿在手裡,簡直是外出遊玩,放了兩個月的大假,還賺了幾千個銀元,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少給我裝,快點準備去。」李廠長一看這小李子又開始耍無賴,拿著旱煙桿敲著桌子毫不客氣的揭露李衛地紙老虎表現。

    李衛苦著臉收拾著名單準備走人,剛走到門口就聽李廠長又在後面喊:「小李子,下個月工廠要簽什麼工作契約,裡面就有你說得什麼福利,記得到我這裡來拿,別到處亂說俺老李比地主還黑。」

    「啥,工作契約?莫不是勞動合同!」李衛猛一剎住腳,「我沒聽錯吧,現在還有勞動合同簽?!不是賣身契吧?。」

    李衛搖了搖頭,他差點分不清現在是近代還是現代了,這個兵工廠還是真啥新鮮玩意兒都有,不是八一式步槍就是勞動合同,心底裡直嘀咕是不是自己改變了歷史而產生地蝴蝶效應。

    李衛卻不知道這些不是他改變了歷史,而是本來就存在的歷史事件。

    跟著李衛來的范國文倒是在兵工廠裡混到一份不錯地差事,成了兵工廠文化實習課的輔導老師,每天晚上都有三四個小時的文化識字課和其他課程,兵工廠的很多技師和工匠雖然實踐能力豐富,但是文化素質薄弱,甚至有些人連字都不識,不管范國文平時表現如何,畢竟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不過看上去好像是有點大材小用,但畢竟兵工廠裡也就只有范國文既文化層次比較高,又比較有閒,也就將就湊合著將就用。

    每天晚上的文化課可苦了范國文了,面對這幫說白了都是大老粗式的學生們,自己還要苦苦回憶幾乎全還給老師的中小學課程,還得轉成中國本土的內容,而且對有些連字都不識的學生,甚至連一個普通地詞語的都要解釋個半天,差點沒把他給氣死。

    往往是范國文一邊面無表情的講著課,一邊心底下拚命的罵這幫土包子。

    很多參加補習班的技師們經常會在課堂上聽到這個老師說一些聽不懂的奇怪詞句,什麼「法克,削特,賣嘎的……」

    比較好學的幾個人會問范國文這些詞是什麼意思,卻看到范國文漲紅了臉像被抓到尾巴的貓,楞什麼都不說,要不就打著哈哈,故左右而言他,後來他們又去問李衛,李衛也沒說什麼,只是第二天就看到范國文頂著兩隻熊貓眼,一副鼻青臉腫地樣子出現在課堂上,教室裡的人們差點沒笑炸了窩,以後再也沒聽到范國文那些奇怪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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