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寶貝回來了。」我一邊親吻著又回到手上的雙鐵戟,一邊深情地看著長髮。被長髮一路拉手的痛苦現在已經全部拋到腦後去了。「你是怎麼知道這鐵戟下落的啊。它怎麼就跑曹操那兒去了呢……」我的問題是一串串,然而長髮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漠然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要走。
雖然這回她不飛房頂而走正道了,不過我卻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無論如何先跟上再說。
一路跟長髮走來,直到跟長髮走到許昌南門我才明白過來事情不妙。原來她的意思是找到了鐵戟寶貝就該動身去襄陽了。然而讓我就這麼離開許昌總覺得有些意猶末盡。一想到這樣我趕緊搶步上前攔下長髮,脫口而出道:「別,別就這麼快走啊。我那國舅家還有事呢……」
當時我只想到了剛在那個什麼姓董的國舅家做了家丁,然而長髮卻充耳不聞,又漠然放過來一個眼神,繼續向南門走去。
長髮這次漠然的一眼卻似乎多了一點兒什麼,卻讓我心裡不安起來。趕緊拉住她再作解釋,把比武大會的事搬出來說了一通道:「……對不對啊。就這麼跑啦,會被別人當作縮頭烏龜的。既然答應了,我就得好好完成才行啊。現在鐵戟也到手了。我可不能就這麼跑了。」
長髮聽著我慷慨激昂的言辭,眼睛一眨一眨的,估計是在驚異於這種大氣的話在從我嘴裡冒出來。其實我才不想說這麼肉麻的話呢,我心裡想跑還來不及,只不過現在走總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即使這樣,長髮還是只猶豫了那麼一秒種,腳步卻是又要邁開。我情急之下只好拋出最後的理由:「這雙鐵戟莫名其妙地到手,你又不肯說個原由出來,就這麼跑了,豈不是承認我們偷了這鐵戟嗎?我要留在這裡,證明了這鐵戟是我的才行。我可不想背著小偷的名聲跟著你……」
到底還是激將法比較靈,我這一通激動人心的話果然起到了作用,長髮聽到後來,左手按劍,臉上微紅,大有憤憤不平的感覺。最後她轉身一甩手,總算是默認我的要求了,不過當她正要一飛消失之際,卻又被我一把拉住。我扭怩了半天這才說道:「那個,你還記不記得我睡過的馬廄啊。我忘了怎麼走了……」
撲通一下,長髮把我丟進那個馬廄。轉身正要走,卻又一次被我叫住。這回她可真有點發火了,回過頭來將腰裡佩劍拔出半截來,把我嚇得直嚥口水卻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長髮慢慢收回劍,不過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斜眼看著遠處慢慢紅起來的朝霞,一動不動的。
看她這麼安靜地觀賞著美景,我鼓起勇氣繼續剛才的話題,從胸口抖抖地找出禰衡的那本「手抄本」慢慢地爬上房頂,向長髮遞進去道:「你看得懂這個嗎?能不能幫我念一遍啊。」說起這禰衡的手抄本,我可答應了要給劉曄那傢伙一個交代的。把這個殘卷交出去當然不是行的。只能是去給劉曄念叨一遍。可那上面的字,我是大眼瞪得滾圓愣是沒幾個認識的,只能靠別人救命了。
長髮接過殘捲來上下看了看,而後又看看我,最後很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起來。然而我卻在一邊徹底地昏過去了。你拿倒了!
看來找長髮這樣的「武林高手」解決這個問題我還是找錯了人,為了不再為難人家我還得想個萬全之策,於是苦笑一聲湊上去道:「這個,你該不會也看不懂吧……」話說到這裡我就知道自己所謂的萬全之策還沒開始實行就已經挫敗了。
長髮聽我這麼一說,兩眼一沉,把那殘卷塞回了我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朝霞太耀眼的緣故,我只看長髮的臉也紅紅的。正想再說兩句名為安慰實為落井下石之話時,長髮整了整衣冠,說話間又要動身。看來她是不準備總跟著我做我的護衛保鏢老婆什麼的,是獨來獨去慣了。要等我把事兒都辦完了再來把我押回襄陽去。不,不對,一定是她長髮有什麼好地方住,像我這種沒房沒馬的傢伙,人家跟著幹什麼啊!
「你就不怕我跑了?」趁她還未動身之前我先問了一聲。而長髮只側臉看了我一眼,口中輕哼了一聲,其鄙視程度不言而喻。嚇得我不免又發出一身冷汗。不過冷汗歸冷汗,要拜託的事還是要拜託。趁著長髮回頭看我的工夫,我把背上雙鐵戟取下遞到她面前道:「這個實在是太顯眼了,像我這種人帶著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抓走了。不如,不如你幫我保管吧。別看它只是鐵戟,其實很好用的,只要這麼一甩……」我本想在長髮面前來個漂亮的雙手甩戟的,沒想到甩手時一緊張,自己竟然從房頂上摔落下來,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真是丟人丟大了。
再看房頂上的長髮,卻是毫不費力地一手一支接下了我旋出的雙鐵戟,兩手一合把戟插到背上,轉身招呼也不打一聲地就走了。「比武大會那天可一定要帶過來啊。否則我只有死路一條了!」我看著長髮的背影連連喊著,也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看她那麼快閃身的速度,該不會是看到寶貝就要帶著跑了吧。
我正歎氣間卻被一個聲音吼到。這麼大早吵什麼吵!原來吼我的是我們那個總管。隨後我一天的工作就此開始了,而工作內容果然是餵馬,天啊,當完了人的僕人,這回當起動物的僕人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餵馬的工作還挺輕鬆,國舅家的這幾匹馬又聽話得很,很快一天的工作就忙完了。這時,玲兒的身影也適時出現,原來是她要出去買東西,隨便過來看看我有沒有空。
玲兒款款而來,這回可不是當初的男兒裝了,而是全身上下一身婢女裝束。別看只是婢女裝束,這身衣服材料也是上等綢緞,再加上別緻的飾扣、頭上的針簪、眼眉下的紅暈,一個楚楚動人小家碧玉躍然眼前。連我初見了她都不免心中一動,只能任由口水橫流的份兒了。
「吳道哥哥,你怎麼了?沒有空就算了。」玲兒卻絲毫沒有注意我的口水,一臉失望地說道。
「有空。本來沒空現在也有空了。哈哈」我迅速地擦乾口水,故作鎮定地回答道,「玲兒,不是我說,這身衣服真合適。這顏色真適合的。哈哈~~~!」
「是嗎?」玲兒小臉又一陣紅,不過我估計誰誇她她臉都會紅的。無論如何我們就這樣出了董府門。而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手上那首禰衡的詩。
「玲兒,你懂詩賦嗎?」這回我可要吸取上回長髮的教訓,一定要慢慢來。決不能操之過急。
「略知一二吧。原來吳道哥哥對這個也有興趣呢。我還以為吳道哥哥只會打架呢。」玲兒細聲一笑,這不是鄙視我嗎!
「哪裡,哪裡。我腦子也很好使的,只不過一直沒機會。這個,這個……」強辯了幾句後還是不得不求別人,我心不甘哪!不過為了更大的面子,現在正是犧牲的時候。於是我終於把禰衡的手抄本拿出來交到玲兒手上道:「這個,你倒看看……」
玲兒接過手去嘰裡咕嚕輕聲念了一通,立即以驚訝的眼神看著我道:「這真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賦啊,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禰衡正平的《鸚鵡賦》。」玲兒這一說我才恍然大悟。看來拿這個去唬劉曄那人還行,要去唬現代人是沒什麼希望了。不過沒關係,能唬到劉曄等人就足夠啦。
「呵呵,太好了,你能看懂這些字。當然啦,我也能看懂。不過有些人看不懂,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注個音啊。」我臉紅一陣白一陣的終於把話說完,隨後小心翼翼地瞄了玲兒一眼。他卻是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動手了。
沒一會兒工夫她就完成了註釋。看著這麼完美的作品我不由心裡一動,不如帶著玲兒一道去拜謁劉曄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