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於禁於不義,誤把他帶入了賈詡的埋伏圈之中。然而於禁卻報我以恩,在千鈞一髮之機撿回我的小命。於是我決定,在這裡拼了!
三文智陰笑一聲,又把扇子搖起來了。一股股濁風刮來,看來又是那一招。這回我可有準備了。然而濁風一到,眼睛一迷。卻是一吃一個准,看著眼前的朦朧世界,我知道,又中招了。而且這回出現了不只一個身影,不但有玲瓏的身影,還有誘人的聲音。啊!這回向我靠來的竟是眾多美女。一個個似曾相識卻又像是初見,慾望的好奇心開始不斷佔據我的心靈,一時之間心裡只剩下衝上前去看個究竟的衝動。女人的誘惑是無人能夠抵抗的吧。
我飄飄然向前移動,那眾多身影慢慢靠攏,似乎就要合在一處。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了。我流著口水伸過手去,只想一睹眼前此人花容,雖死尤無憾矣。
突然之間,面前身影一通變幻,一個人的面容出現在我眼前。一見此人,我意料之中地舉起匕首向那個身影刺去。天地一下子旋轉起來,隨即濃雲薄霧全部散去。我與那個身影回到了現實中。然而匕首離三文智的要害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要不是三文智手快,最後時刻放棄來拿我的匕首而將自己的扇子擋在自己胸前,現在他該去見閻羅王了吧。
三文智終於回過神來,一使力將我推開。我的匕首一從他那把扇子裡抽出,只見幾片鶴毛飛起,他三文智的白羽扇一下子散了架子,只剩下幾根殘毛吊在扇骨上面。三文智手捂著胸口恨恨地看著自己被拔光了毛的扇子,不知是在感謝這忠誠的扇子救了他一命,還是在感歎自己手中至寶就此毀於一旦。
「好小子,我這一招從沒失手……今兒居然……」三文智心痛完扇子,現在又來找我的麻煩了。他這一招「迷魂欲」真是直指男人的弱點,不過他自己的慾望卻使這招絕殺成了我反擊的機會。由於他三文智一心想要我手上的寶貝匕首,沒法好好去控制我被幻惑住的思想,結果讓我在最後時刻擺脫了迷惑,從而及時出手救了自己。
三文智正心痛自己的白羽扇,某個陰暗處卻湧來一股殺氣。一瞬之間兩道寒光一前一後閃出光華。我沒看錯的話,這正是那對雙鐵戟。不過這鐵戟發得偏離重心,轉速又慢,我看以三文智的實力就算用嘴去叼也沒什麼問題。
三文智果然不負我望,拿著那把破扇柄就把先頭那支鐵戟打落下來,只不過那扇上僅存的幾片羽毛就此落地。而第二把鐵戟卻似乎沒擲准方向,竟是沒向三文智方向飛去。難道是去秒賈詡的?不對,也沒向那邊飛,它向我飛過來了,越來越近了,這下也好,省得我跑來跑去撿了。不對!那鐵戟的目標是我!發了半天呆我終於反應過來那支鐵戟是怎麼回事。等我回復正常智商的時候已經晚了,鐵戟已經飛到我的胸前。情急之下我只好用手去擋。那鐵戟卻是有了靈氣一般,呼地一下掉過一個頭來。讓我很順手地接住了它,鋒利的戟刃直接對面,可沒有要吸我的血的意思。
「呵呵,我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了……」三文智看了這一幕都笑了起來,將另一支鐵戟擲給了我。我自然輕鬆接住。看來他也在後悔那時將身影最後幻化作笑顏的樣子,雖然笑顏是最誘人的。
這時笑顏也從某個黑暗之處現出身來。儼然一個閻羅王的使者。差一點兒胡車兒的那一幕就要重演,我也真慶幸她這回擲的是這鐵戟,她要是擲點匕首飛刀什麼的,結果或未可知。
「把印綬交出來。無名小團!」笑顏一亮相,氣勢可不輸人,將她那桿從胡車兒手上搶來的長槍一橫,就向三文智宣了戰。她會不會使長槍我不知道,就衝著她向三文智宣戰這種自不量力的行動,我還是要佩服一下的。
而三文智一看向他宣戰的竟是笑顏,先看了我一眼,發現我毫無反應後邪邪一笑,從地上隨便撿起一根木條就準備應戰了。說起來也是,他看我幹嘛,笑顏和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我退到一邊,看起了這次戰鬥。想我身為主角,還從來沒有這麼閒過。
笑顏那下三爛的槍法我實在不想描述了,使一個二連擊都差一點把那桿風雲一時的紅櫻槍甩了出去。而三文智狼子野心現在也慢慢見了端倪了。明明一招之內可以解決的,三文智卻在那裡磨蹭,那根木棒直往笑顏胸口捅。這個三文智大概是想領教領教笑顏的床上功夫吧。
看到這裡我對這場拙劣的表演已經沒了信心,現在鐵戟也到手了,此時不閃更待何時呢。然而我正要走,卻想起了另一邊還有於禁將軍的苦戰呢。回頭看去,那於禁邊打邊退,都快到城守府門口了,只要出了門,趁亂逃走就容易得多了。沒想到於禁也拋下我不管了。
急急來到城守府門前。抬頭一看,我的天,那賈詡不知道什麼爬到屋頂上去了。賈詡見了我,只把羽扇一揮,從他身邊就呼呼現出幾個弓弩手來。這回我終於明白他爬上屋頂絕不是要自殺,而是要將於禁亂箭穿心!沒想到這賈詡道貌岸然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君子。打不過我們竟用這樣的暗招。回頭再看於禁,卻只在下面廝殺,根本沒注意到高高在上的賈詡。我一面向於禁方向靠過去,一面急中生智,想到了救於禁的辦法。
「弓弩手準備,不用怕射死自己人,放!」賈詡一聲令下,幾個弓弩手毫不猶豫地放下箭去。然而弓箭才放出,於禁所在之處就平白無故一片迷濛,什麼也看不清楚了。迷霧之中只聽得幾聲哼叫,眾弓弩手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射中了還是沒射中,總之這樣迷霧濛濛地根本沒法再射第二輪了。
賈詡定眼看了看這片突如其來的迷霧,又看一看天空,卻露出了會心一笑。只可惜這麼儒雅的一笑還是充滿了殺氣。賈詡笑容未收,手卻已經張開,先是輕念幾聲,而後把手中羽扇一揮,頓時刮起一陣清風,將那陣迷霧吹得一絲不剩。於禁身影一現,賈詡又把羽扇往回一甩,片片鶴毛之間似有什麼攜著殺氣飛出。那至輕至冷之物在這樣昏暗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我小心兩字還沒出口,只見於禁身子一抖,手臂上就迸出血來。原來這乃是賈詡羽扇絕技——冷箭。而冷箭之前那陣風,必然也是賈詡刮起來的。估計呼個清風,招個迷霧這些小技對賈詡這樣的軍師而言簡直是入門。我就算使出了迷霧,在賈詡面前還不只是班門弄斧,最終也沒能救得了於禁。
「報~~~~!」正當於禁受傷之時,忽聽門外一聲報。似乎是張繡的探子回來了。然而於禁不像我,只想坐下來聽一聽這探子說些什麼,最好再弄杯茶喝。他一眼看到的只是那探子身下的快馬,還沒等那探子下馬,於禁搶步上前一把將他拽下馬去,自己跨上戰馬,將手上木棒一把向我擲來。木棒打在我屁股上痛得我一躍而起,連滾帶爬拽住馬尾巴,被於禁一把拉上了馬。馬兒一跑起來,身後就下起了箭雨。我正看得這萬箭齊發的景觀感歎不已。於禁卻又來捅我,原來是把自己的鎧甲都脫下來交給我了。這一定是讓我穿的。我欣欣然收鎧甲在手中,雖然沒有女兒素衣那股清香,卻是很實用的東西啊。
然而我正要往身上穿,卻又被於禁捅到了腰,痛得我差點摔下馬去。「代盾!」於禁的話簡單明瞭,卻如命令一樣堅定。我只好把厚重的鎧甲疊一層舉起來。於禁料得太準了。我剛一舉起鎧甲,就有幾支快箭撲撲地射在鎧甲上。那強勁的箭氣震得我雙手直打顫。再看那幾支箭,把折疊的鎧甲都射了一個對穿,看來穿在身上反而發揮不了作用了。
城裡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有的更多的只是曹軍橫七豎八的屍體。一路上我們也沒受多少阻擊。估計那些伏兵不是回城守府幫著殺於禁,就是去遠追曹軍了。那騎著我們腳下這匹馬來報告的探子報告的到底是什麼呢。看他衝進來的樣子是不知道城守府有伏兵的。我帶著滿腦子疑問衝出了宛城西門向曹操逃軍追去,現在也只能先到曹營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