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董卓大傳 最終卷 第三十一章 撲朔迷離
    夜幕籠罩下,再度全城戒嚴的長安城中,總是有那麼一些罪惡發生……

    「是誰派人去刺殺的賈詡?」董承疑惑的問道,而別宮中的蔡邕、陳宮、王子服和吳子蘭等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能回答董承的問題,坐在龍椅上的漢獻帝奇道:「諸位愛卿,難道你們誰都沒有派人去刺殺董賊這頭號走狗?那是誰做的?」

    賈詡在去看望康鵬的途中突然遇刺,已經被抬進康王府急救,目前生死不明,董卓軍的軍隊領導已是處於空白狀態,董承等人狂喜之餘,卻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究竟是誰派人去刺殺的賈詡?要知道,雖然復辟黨無不對賈詡這康鵬的頭號幫兇恨之入骨,卻因為賈詡身邊有重兵保衛,害怕殺手失手暴露身份,又因為賈詡不像康鵬那麼好色,也沒有其他嗜好,幾乎沒有任何下手機會,所以董承等人沒必要在情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去冒險刺殺賈詡,萬一行刺未遂,很可能導致賈詡動用董卓軍雍州駐軍直接軍控局勢,那對還沒有掌握兵權的復辟黨來說,可就是真正的功敗垂成了。好在這次刺殺非常成功,至少讓董卓軍的指揮陷入了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可這行刺行動的主使人究竟是誰?又是為了什麼目的才去刺殺賈詡?

    「難道那主使人和我們一樣,都是為了重興大漢,幫助萬歲重掌大權?」吳子蘭小心翼翼的問道,但陳宮立即答道:「不可能,朝廷上我不清楚,但董卓手下心懷聖上的人我都知道,沒有人有能力、也沒有膽量去刺殺賈詡,如果是這樣的人,他早和我聯繫了,不會擅自行動的。」

    聽到陳宮的話,董承、吳碩、王子服和種輯等人紛紛出言表示刺客不是他們派去的,結果大家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蔡邕身上,蔡邕苦笑道:「你們以為是我派去的刺客嗎?雖然現在賈詡奸賊被刺對我最為有利,但真的不是我做的。」賈詡被刺,身為蔡文姬親生父親的蔡邕便有機會接觸董卓軍兵權,所以蔡邕才說對他最為有利。

    「諸位愛卿,不必再為行刺賈賊的主使人頭疼了。」漢獻帝急不可耐地說道:「總之一句話,眼下是我大漢重振聲威的最好機會,你們還是快拿出辦法,趕快讓蔡愛卿奪取兵權,那大事可濟矣。」『』董承等人答應,便由陳宮先向漢獻帝介紹董卓軍如今的情況,陳宮說道:「在長安的董卓軍共有三大派系,分別是呂布和高順的并州系,趙雲的新軍系和李傕、郭汜的老軍系,三系各自掌握的兵力相等,另外還有董卓三弟董曼掌握的御林軍,但兵力很少,不足以和其他三系抗衡,所以說,只要我們能掌握其中的兩大軍系,就足可以控制局勢,決定勝負。」

    「今天正午,微臣已經和呂布秘密接觸。」董承微笑道:「呂布對董賊不立他為世子的事非常不滿,多有怨言,萬歲倘若對他許以高位厚爵,拉攏到他應該不難。」

    「只要他助寡人消滅董賊。」漢獻帝肯定的說道:「他要什麼官爵都行,董愛卿可與呂布再行接觸,帶上寡人的金牌,他要什麼條件,你都可以用孤的名譽答應。」董承大喜,馬上磕頭遵旨。

    「就算拉攏到呂布,可單憑他的一派的實力,也還不夠啊。」王子服提醒道。

    「剩下的趙雲系和李傕系,還有誰能拉攏?」蔡邕問道:「趙雲向來以忠義著稱,估計沒希望。但李傕、郭汜等人如何?這二賊的名利心可不在呂布之下,要不再煩勞董大人與此二賊接觸,看能否用官爵或者金錢收買?」

    「沒用。」陳宮搖頭道:「董卓手下的老軍系雖然個個貪婪卑鄙的小人,但都對董卓忠心耿耿,董卓一天不死,他們就一天不會背叛董卓,而且董卓軍老軍系和呂布向來不和,現在就和他們接觸,搞不好會弄巧成拙。」說到這裡,陳宮忽然微笑道:「倒是趙雲那裡,他並不是無懈可擊,我們或者可以間接控制趙雲。」

    「願聞公台高見。」董承趕緊問道,別宮中的焦點,立印聚焦在陳宮身上。

    「趙雲之妻馬雲綠,性剛好妒,堅決不允許趙雲納妾。」陳宮陰陰的說道:「而趙雲在兒時曾有一名青梅竹馬的情人,名叫樊娟,在趙雲攻打桂陽時與趙雲團聚,被趙雲帶到了長安,但因為馬雲綠不許樊娟進門,所以樊娟平時只能住在趙雲為她購置的外宅中,一直不能被趙雲納為妾室,平時我和趙雲曾有交談,知道他與樊娟確實是情投意合,願意與她共結連理的。」

    「趙雲的妾室?這對拉攏他有什麼用?」漢獻帝奇怪的問道。

    陳宮一笑,拱手答道:「萬歲,如果蔡邕蔡大人能勸蔡大小姐以主母之名下令,要趙雲不能始亂終棄,迎娶樊娟為妾,還怕趙雲不對蔡大小姐感恩涕零?還怕趙雲不聽蔡大小姐的命令?」

    「妙極!」蔡邕鼓掌道:「我女兒向來與馬雲綠不和,這事是和馬雲綠作對,我女兒肯定答應。」

    「不過。」陳宮又說道:「董卓遲遲不肯嚥氣,始終是一個無形的危險,我還有一計,可以。」

    與此同時的康王府中,董卓的三弟董曼匆匆進到康鵬的臥室,他是少數幾個可以自由進出康鵬臥室的人,但董曼並沒有理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董老大,而是直接竄到床後,在床邊鼓搗片刻,床後的地板上便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黑洞,沿著寬敞的通道行不多遠,眼前豁然一亮,十餘紙蠟燭的照耀下,本應該中毒臥病在床的康鵬正背著肥手在燈光下焦急的繞圈子。

    「刺殺文和的刺客審問出口供沒有?」見董曼進來,康鵬劈頭蓋臉的問道:「查明是誰主使的沒有?」賈詡突然遇刺,大大出乎康鵬事先的預料,而且根據康鵬手中掌握的情報來看,行刺賈詡的刺客,並不是復辟黨派出來的,所以康鵬估計,還有一支神秘的第三股力量,正在窺視自己的權位。

    「大哥,我對不起你。」董曼哭喪著臉說道:「我們拷打了幾個時辰,那刺客始終一個字都不肯說,剛才一個不留神,被他嚼舌頭自殺了。」康鵬大怒,順手操起一個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嚇得董曼撲通跪倒,顫抖不己,康鵬不耐煩的揮手讓他站起,又問道:「孤假裝中毒的事娘親知道了嗎?她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大哥放心。」董曼膽戰心驚的答道:「府裡上上下下都被再三叮囑過,你的事沒有讓娘知道,沒有人敢違反,我對娘說你去出外去辦理公務了,娘沒有懷疑。」康鵬點頭,董老大的老娘非常慈祥,康鵬可不想讓假消息騙得她有什麼三長兩短。

    「軍師的傷怎麼樣了?」見康鵬久久不說話,董曼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很嚴重,刀上有毒。」康鵬沉重的說道:「文華侯正在裡面全力搶救,到現在還沒有回音。」康鵬此刻心煩意亂,賈詡是這次引蛇出洞計劃的執行人,全靠賈詡在明裡維持局勢,康鵬才能躲在暗中調查董卓軍內部的不安要素和潛伏在身邊的敵人,現在賈詡遇刺,軍隊和政務沒有了領導人,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康鵬非常猶豫,是否放棄將叛徒和復辟黨一網打盡的機會,這就站出去鎮壓局勢。

    「你先出去吧,多派人手監視城中情況,一有狀況立即報我。」趕走了董曼,又過了一段時間,康鵬正要咬牙準備出去時,後室的房門突然打開,筋疲力盡的華佗走出來,朝康鵬施禮道:「大王放心,軍師身上的毒我己經解了,幸喜刀傷也不深,沒有生命危險,將息一段時間就能痊癒。」康鵬緊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進肚子裡,一屁股坐在地上,拍額慶幸,華佗又說道:「大王,軍師已經醒了,他說有要事報你,請你立刻見他。」

    康鵬從地上一躍而起,三兩步衝進房裡,果然,賈詡正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對著康鵬微笑,康鵬竄到床前,握著賈詡的手哽咽道:「軍師,你總算醒了,孤都快急死了。」康鵬難得說句真心話,賈詡不僅是他信賴的智囊,也是他知心的朋友。

    「煩勞大王掛念,賈詡罪該萬死。」賈詡虛弱的說道,見康鵬又要說話,賈詡忙說道:「大王,先別說其他的,你千萬不能沉不住氣公開現身,讓大王的大計功虧一簀。」

    「可是,軍中沒有了孤和軍師。」康鵬疑惑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沒關係。」賈詡輕輕的咳嗽著說道:「子龍將軍和李郭等將軍都對大王忠心耿耿,溫侯也成熟了許多,有他們掌握著軍隊,那些人翻不了天。政務上,子魚賢弟不知是否知道大王是在故意誘敵,但看他這兩天的表現,他都不會給那些人離間我軍與百姓之間關係和煽動民變的機會。現在我們雖然知道了誰想對大王不利,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大王你出去也沒辦法就這麼處死他們,給大王的聲名造成傷害。」

    「也好,刺殺你的人,孤還不知道是誰。」康鵬溫聲說道:「孤就借這個機會,把這些人也全部引出來,孤要把他們干刀萬剮,為軍師出氣。」

    賈詡無力的一笑,有些失落的說道:「其實,賈詡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也知道誰是主使人,都因為賈詡不願與他分權,算是賈詡咎由自取。」

    「什麼?」康鵬丈吃一驚,失聲道:「軍師的意思是,刺殺你的主使人是他!他有這麼大膽子?」

    ……

    「所有百姓聽好,今天繼續戒嚴,任何人不許出門。」黎明的長安城中,到處可以聽到這樣的呼喊聲,街道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到處可以看到荷槍持刀的董卓軍士兵,緊張的監視著大街小巷的任何動靜,這些士兵分屬呂布、趙雲和李傕等人各自統屬,昨天傍晚賈詡遇刺後,軍中三支派系便不約而同的調動軍隊入城控制局勢,可憐為生計而奔波的長安百姓,只能眼巴巴的蹲在家中,盼望這該死的戒嚴早結束。

    與城中冷冷清清的街道相反,在長安城的幽州刺史衙門中,卻是比熱鬧還熱鬧,充滿了火藥味道,因為昨天吃了晚到的虧,今天天還沒亮,法正就帶著自己派系的官員員早早來到衙門,蔡邕則帶著女兒調派給他一幫趨炎附勢的董卓官員第二批到達,然後才是許靖、司馬朗等擁護董老大的士林派系,三方一見面就吹鬍子瞪眼睛,大有隨時開打的模樣,而呂布趙雲等軍隊將領也匆匆趕到,參加這攸關軍隊領導人人選的決議,董卓軍在雍州的領導層,除了老滑頭華歆不知道躲到那裡去了外,幾乎全部到場。當蔡文姬帶著董鵬來後,幾方便不約而同的向蔡文姬提出軍隊管理權的問題。

    「王妃,軍師遇刺,軍中已經無主。」許靖首先提議道:「請王妃即刻在溫侯和子龍等諸位將軍當中挑選一人領導軍隊,掌握兵符印信,否則必生大亂。」旁邊的呂布、趙雲、李傕和郭汜等人心中大奇,許靖這糟老頭子平時古板死硬,幾乎和所有的軍隊將領不對付,想不到事到臨頭倒真正的頭腦清醒,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軍隊必須由有經驗的將領掌握,不能隨便交與外人。

    「萬萬不可。」陳宮跳出來說道:「王妃明見,大王昔日素來是讓軍師與參謀掌握兵符,幾十萬大軍,哪能讓一名武將握權?王妃,你必須代替大王掌握兵符,才能防止萬一。」

    「胡說八道!」許靖大怒道:「王妃不懂軍事,哪能由她掌握兵符,你想讓前線的幾十萬大軍白白送命嗎?」

    「都別吵了!」蔡文姬大吼一聲,嚇得懷中的董鵬放聲大哭,蔡文姬拍著董鵬說道:「兵符乃是軍之根本,怎麼能隨便交與外人?董鵬是你們的少主子,我是她的母親,兵符當然要由我掌握。」

    「王妃,你說些什麼啊?」許靖和司馬朗等人大急,許靖更是耿直反駁蔡文姬道:「王妃你知道前線一天要消耗多少糧食軍械嗎?你知道我軍的四大軍團(其中包括冀州軍團、江南軍團、荊州軍團和雍州軍團)每次要補充多少兵員嗎?這軍事上的事情,還是請王妃不要插手的好,請先交與有經驗的老將代管,然後再火速召回其他幾名輔政大臣,再由他們組建新的兵部。」

    「住嘴!」早得父親指點的蔡文姬惡狠狠的說道:「本妃是不懂軍事,可輔政大臣這裡就有,本妃的父親熟讀兵書,當然可以參謀軍事,還有法正法孝直與陳宮陳公台,他們以前就曾經擔任大王的副軍師,有他們在,還怕管理不了軍隊?」

    許靖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蔡文姬已經直接搬出康鵬的金牌令箭說道:「本妃決定,即時起由家父、法正和陳宮組成新的兵部,由他們協商大小軍務,本妃代你們的少主子定奪,政務民務就讓你許靖和司馬朗,還有華歆共同辦理。」蔡邕等人密談時認為,如果把曾經擔任過董卓軍參謀的法正踢出新的兵部,那實在說不過去,所以才讓法正掛名輔佐軍事,但軍事三把手復辟黨佔據兩人,法正根本無法取得上風,根本名不副實,還順便解除法正政務上的影響力。

    有康鵬的金牌令箭在,許靖等人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蔡邕等人接觸到董卓軍的軍隊指揮,而蔡邕和陳宮迅速拿出一個意見,以城中駐軍過多過雜為名,命令李傕、郭祀進城的部隊全部出城駐紮,減輕城中的軍隊負擔,出乎蔡邕等人預料的是,法正居然也贊成這個決定,李傕和郭汜等董卓軍老將雖然心有不甘,但軍令如山倒,不遵命等同於謀反,這幫老將也只得低頭答應。

    當議事廳中李傕和郭汜等人亂哄哄的調兵遣將準備出城的時候,蔡邕悄悄拉過蔡文姬,假著關切的說道:「女兒啊,你的相公他現在的情況如何?有好轉了嗎?」

    蔡文姬眼睛一紅,低頭哽咽道:「還是昏迷不醒,據華佗說,他還沒有找到解毒的藥方,可能……,可能撐不了多久了。」說到這裡的時候,蔡文姬己經是淚留滿面,畢竟她是真正愛著康鵬的人。

    「乖女兒,不要哭了。」蔡邕安慰女兒一番。又低聲說道:「昨天晚上,父親交給你的那些解毒藥散,你有沒有給你相公服下?那方出自扁鵲古方,十分有效的。」

    「我沒敢給他服下。」蔡文姬哭道:「我怕這來路不明的方與他身上的毒性衝突,反倒害了他。」其實蔡文姬更擔心的是蔡邕平時對康鵬的態度,蔡邕交給她的藥,她哪敢給康鵬吃。

    「傻女兒。」蔡邕微笑道:「女婿再不孝,始終也是父親的女婿,父親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女兒守寡?如果你不放心那些藥散,你可以把那賤人身上的毒先給死囚或者狗服下,再讓他們試解藥,不就知道有沒有效果了。」

    蔡文姬如初夢醒,慌忙說道:「對,對,我怎麼把這辦法忘記了?父親你稍坐,我這就去安排人試驗解藥是否有效。」看著蔡文姬匆匆去安排的背影,蔡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些歡喜,也有些傷感……

    當蔡文姬安排回來的時候,蔡邕還來不及與她說話,李傕、郭汜和張濟等人正好氣沖沖的過來,沒好氣的對蔡文姬說道:「王妃,你讓我們的軍隊出城,就請調撥給我們軍糧,城外軍營的軍糧是五天一供,己經用完了。」

    蔡文姬當然知道這些老將為什麼生氣這擺明是不相信這些老將,蔡文姬也很無奈,因為蔡邕向她建議,要想讓兒子當權,就必須調走這些戰功卓越的老兵油子,以免發生指揮不動的情況。蔡文姬抱著道歉的態度說道:「幾位老將軍稍等,本妃這就去安排,多給你們調撥酒肉勞軍。」

    蔡邕和陳宮等人早巴不得這些只忠於董老大的老兵痞滾蛋,立即下文給糧庫,命令調撥軍糧,但命令發出去沒多久就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管理長安糧倉的華歆拒絕發糧,理由是——華歆不承認蔡邕、法正和陳宮的軍事指揮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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