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康鵬乃至整個西涼軍而言,初平四年的最後一個月,注定是一個動盪不安的月份,也是一段充滿機會的時間,康鵬利用華歆威逼漢獻帝給自己加封康王后,決定在初平五年正月十二在長安正式進位稱王。為了給自己的封王大典賀喜,康鵬早在離開襄陽之前,便指示總理荊州戰局的魯肅必須在一個月內完全控制荊州,為自己的王位大典加分,而董卓軍諸將也明白,既然康鵬進位為王,定然大肆封賞手下,要想在封賞中為自己爭取到好位置,奪取荊州四郡就是最後的機會,於是,身在荊州諸將個個摩拳擦掌,都把目光定到了可憐的武陵、長沙、桂陽和零陵四郡頭上,就連還在從益州趕往荊州途中的趙雲、高順等將都搶先送來請戰書,要求派他們去攻打四郡。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董卓軍在攻打荊州的時候因為缺乏後勤補給,只能取野谷而用,此時民間糧食已經借光,新佔領的襄陽城中存糧只能拿出來償還百姓,以供百姓冬之用,軍隊使用的糧草便只能從長安轉運,在糧草運到戰場之前,董卓軍只能暫時蟄伏。正面戰場戰鬥還沒展開,董卓軍的地下戰鬥卻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在康鵬離開荊州的那一天,同時馬忠便率領三十多名暗月組與燕子組成員南下四郡,去為軍隊鋪路,並提供情報。
剛開始,馬忠等人的任務執行得非常順利,抵達南郡僅一日,馬忠便單槍匹馬持康鵬親筆手書去勸降南郡守將韓嵩,因為連遭江東軍和董卓軍進犯,劉表幾乎把南郡的守軍抽調得精光,此刻南郡基本已是空城一座,韓嵩手下僅有不到三千老弱士卒,還夾在荊州董卓軍和益州董卓軍之間,退無可退,守無援軍,韓嵩理智的選擇易幟,南郡落入董卓軍手中。
順利招降了韓嵩,馬忠便在南郡就地駐紮,四郡的情報工作自有手下去完成,而馬忠也要在南郡居中指揮情報工作,在韓嵩的慇勤招待中平淡的休息了三日,馬忠忽然接到魯肅急信,原來本已經敗退至柴桑的孫權水軍又再次出動,已經進駐了荊州另一塊勢力空白地江夏,魯肅命令馬忠將聯絡情報人員的任務轉交助手,火速趕到江夏打探孫權軍動向。
馬忠接信後不敢怠慢,留下兩名暗月組成員接替自己任務後,帶上一名暗月組成員與兩名燕子組少女,化裝成兩對販蜀錦的夫妻便買舟東下,一天之後,馬忠等四人便抵達江夏城外的江津港,江津港很大,方圓有二十里,在長江中游算是最大的民用港口之一,馬忠等人抵達時,港口之中已經佈滿了孫權軍水兵,江面上還有大量快船在來回巡邏,盤查每一艘過往船隻,就連木筏竹排都不放過,甚至住著女眷的船艙也要進艙查看。
「隊長,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暗月組成員陸仁向馬忠問道:「像是在找什麼人?如果只是檢查有無違禁物資,沒必要檢查那麼嚴。」陸仁是最早加入暗月組的那批老手的其中之一,敵後經驗豐富,這次荊州之戰中,就是陸仁協助馬忠偷開固子城,使吳班軍隊長趨直入,功勞不小。
馬忠也看出孫權水軍的詭異舉動,命令道:「把武器偷偷扔到江裡,他們肯定會來查我們,讓靈兒和小麗準備好打探消息。」陸仁飛快閃入艙中,將藏在綢緞裡的刀劍從艙底暗門拋入江中,也對曾經在葭萌關色誘守將卓膺的靈兒與小麗交代一番,小麗拋個媚眼道:「放心,江東軍的人嘴再嚴,我們也能從他們嘴裡掏出他們父母生下他們的時間。」
果然不出馬忠所料,陸仁剛回到艙外,就有兩艘孫權軍快船將馬忠等人的小船攔住,五六名孫權軍水平跳上小船,為首一名小校叫道:「爾等何人?到江夏做甚?」
「這位軍爺,小人們是益州人,販絲綢到江夏出售。」馬忠是語言天才,操著一口流利的川話陪笑道,並雙手捧上路引,那江東軍小校接過驗看,早有幾名士兵竄進艙中檢查,馬忠假作驚叫道:「軍爺不可,艙中是賤內,男女授受不親。」話音未落,艙中已傳來小麗和靈兒的驚呼,兩女跌跌撞撞的衝出船艙,藏到馬忠與陸仁懷裡發抖,倒真有幾分嬌弱少女模樣。
「夫人別怕,只是例行搜查,快見過軍爺。」馬忠拍著懷裡的小麗說道,小麗假作鬆了口氣,轉身對那江東軍小校盈盈下拜,嬌聲道:「民女給軍爺請安,軍爺吉祥。」
待小麗再直起身來時,那些孫權軍士兵不禁眼前一亮,精挑細選出來又久經長安名妓訓練的小麗眉目如畫,穿著一套十分合體的漢女裝,酥胸微露,漆黑的秀髮紮成雲鬢,更襯得膚色白嫩誘人,惹得一乾孫權軍士兵大嚥口水,而靈兒也不比小麗遜色多少,胸脯雖然不如小麗那麼豐滿,臉蛋清秀卻過之,兩女並肩而立,恰如牡丹幽蘭,各有千秋。
「軍爺,還要檢查什麼嗎?」陸仁假作詢問道,那孫權軍小校這才如夢初醒,連例行的檢查貨船時的雁過拔毛都忘了,隨口答道:「不查什麼了,你們登岸吧。」說這話的時候,那小校的眼睛仍然在小麗豐滿的胸脯上打轉,說什麼都不肯移開,小麗乘機上前,抱住那小校的胳膊,用自己的胸脯磨擦著嬌聲道:「軍爺,江上這麼多官軍,奴家好怕,煩勞軍爺送奴家一行上岸好嗎?」
那小校的骨頭差點酥了,連聲道:「好,好,沒問題。」手一揮,兩隻孫軍快船轉向,護著馬忠等人的小船靠近岸邊,小麗拍手叫好,不住的感謝那小校,身體幾乎都快撲進那小校懷裡,還不時的問這問那,那小校吃著小麗的豆腐,自然知無不言,而馬忠則裝作一份惱怒的表情,板著臉背過身去,不去看老婆勾引男人的模樣。
船到岸邊,小麗與那孫權軍小校灑淚而別,這才整理好被那小校弄亂的衣衫,返回船艙向馬忠低聲報告道:「稟隊長,那小校是江東水軍都督的直系部下,奉烏程侯孫權之命在江夏招募熟練水手,據那小校說,他們不會在江夏久住,不日就會撤回柴桑。」
「招募水手只是掩飾!」馬忠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有準確情報,柴桑、建業等地熟練水手多如牛毛,孫權軍捨近求遠,其中定有隱情。」馬忠又問道:「那他們在找什麼,問到沒有?」
「他們是在尋找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老人。」小麗笑道:「那傢伙還說,如果我們遇到五十歲左右又像軍人模樣的老人,很可能還身上帶傷,就馬上送到他們軍中,定有重賞。」
「五十歲左右?軍人模樣?還身上帶傷?」馬忠喃喃道,沉思片刻,馬忠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影子,失聲道:「是他,肯定是黃蓋!」
「黃蓋?就是太師命令我們尋找那人?」小麗、陸仁等人大驚問道。
「沒錯!我曾經在九江見過黃蓋,相貌正與周瑜等人尋找的一樣。」馬忠點頭道:「自從麥城之變後,黃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黃蓋也是唯一能證明太師把寶刀賜給周瑜的人,原來太師估計,黃蓋十有八九中了周瑜的毒手,只是抱著一線希望才讓我們查找,既然周瑜也在找黃蓋,這就證明,黃蓋很可能沒死,而且就在江夏附近。」
小麗、陸仁等人大喜,董老大自從背上殺死孫堅的黑鍋之後,孫策便在涪陵、永安和襄陽等地先後大鬧數場,非要給父親報仇不可,董老大的小女兒董紆也幾次來書找父親算帳,弄得董老大都不敢見女兒女婿,只能把女婿暫時收監,免得孫策做出什麼傻事。如果能夠找到黃蓋,對暗月組與燕子組來說,無疑又是大功一件。
「陸仁,靈兒,你二人留在船上,暗中監視孫權軍是否找到黃蓋。」馬忠果斷下令道:「小麗,你與我進江夏城,借口尋找綢緞買家打探情報。」
不一刻,馬忠便帶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麗上岸,一路上,小麗不住被孫權軍士兵騷擾,好在小麗經常遇到類似的情形,打情罵俏的將那些粘上來的士兵趕走,這才順利抵達江夏城門,城門的守衛比江上更嚴,幸虧馬忠手中的路引是貨真價實的真貨,方能入城,饒是如此,小麗的胸脯還是被捏了不知多少下。
進城之後,馬忠與小麗借口打聽城中綢緞莊,慢慢尋到官衙,剛到衙門,馬忠與小麗就看到門外聚集得有大量孫權軍士兵與江夏百姓,圈中是一名孫權軍文官在那裡唾沫橫飛詆毀董卓軍與董老大,無非就是那些董卓軍殺人放火姦淫擄掠、董老大好色無度殘暴好殺的套話,並極力鼓動江夏壯丁參加孫權軍,如果不是小麗事先打聽得準確情報,馬忠肯定也會被誤導,認為孫權軍真的只是來招募士兵而已。
「夫君,好冷啊。」小麗假作怕冷,躲到馬忠懷裡低聲道:「隊長,你注意沒有?那隊衣甲特殊的士兵,他們的眼睛一直盯著人群中年齡大的人,有幾位戴著氈帽斗笠的老人也被人故意碰落帽子。」
「夫人哪,我勸你多穿衣服,你就是不聽。」馬忠大聲說給旁人聽後,又低聲道:「看到了,那隊士兵是周瑜的親兵,帶隊那員將領應該是徐盛,據情報報告,他是周瑜的心腹。」
「穿厚衣服,就不好看了。」小麗假作撒嬌,又低聲道:「那怎麼辦?城中肯定也佈滿周瑜的暗探,如果黃蓋真在城中,那肯定也是周瑜的人先找到。」
「夫人穿什麼衣服都好看。」馬忠大笑,摟著小麗轉身就走,擺開一名已經盯著他們的陌生人,馬忠低聲道:「如果我是黃蓋,肯定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出現,我們到其他地方去找。」
找?江夏城雖然比不上長安洛陽那些超大型城市,但也有近二十萬人口,算是漢末大城,馬忠與小麗從正午逛到傍晚,腿都快逛斷了,黃蓋還是沒有影子,而且馬忠注意到,已經有人跟在自己身後,馬忠無奈,只得隨便尋到一家布莊,假作談生意以消除孫權軍暗探對自己們的懷疑。
說來也巧,馬忠與小麗前腳剛跨進布莊店門,店中的一夥人中就有人大叫道:「夫人,我們真是有緣啊,想不到在這裡又見了面。」
馬忠與小麗仔細一看,見那群人竟是今天盤查他們的小船的那隊孫權軍,為首的正是那名曾經在小麗身上大佔便宜的小校,馬忠與小麗同時注意到,那群人手中還抱有一堆玄黑色的布匹——與董卓軍軍服相同的顏色!不待馬忠吩咐,小麗就扭著水蛇腰靠上去,嬌笑道:「軍爺你壞,不去執行軍務,卻來買布料給老婆。」
那小校大笑,飛快在小麗胸口摸上一把,淫笑道:「夫人誤會了,小人現在還是單身一人,這些布料,是將軍吩咐小人買的,這也是軍務。」
小麗和馬忠心中同時一驚,小麗不動聲色,幾乎靠在那小校懷裡,嬌嗔著捶打那小校的胸口,「騙人,奴家雖是民女,也知道軍中購買物件是要軍需官集中購買,那輪得到你。」不待那小校開口,旁邊一名士兵獻慇勤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們秦隊長是徐盛將軍的同鄉,遇到採買的好事,自然是要照顧我們秦隊長了。」
小麗心中大喜,她與馬忠經常配合,連給馬忠遞眼色都不需要,就依在那小校懷裡,浪蕩的點著那小校的額頭,嬌聲道:「壞東西,老實交代,這次採辦能收多少好處?見面可要分一半。」
那小校大喜,也不管小麗名譽上的丈夫就在眼前,大手幾乎公開放在小麗胸脯上,淫笑道:「當然可以分一半,不過,夫人用什麼感謝我呢?」
「賤人!」馬忠鐵青著臉。衝到小麗面前,順手給了小麗一記耳光,大罵道:「賤人,給我過來,再在這裡賣弄風騷,我休了你!」事起突然,滿店的人都嚇了一跳。
「沒用的東西。」小麗撫著被馬忠打腫的臉,潑婦般的罵道:「自己沒用,還來怪我賣弄風騷,成親兩年了,你滿足過我一次嗎?假男人!」
小麗這話一出口,滿店的人都指著馬忠大笑,而馬忠佯作大怒,臉都氣得由青轉白,伸手又要打小麗,小麗卻飛快躲到那小校的身後,哭鬧道:「軍爺救我,這個沒用的男人,我再也不想跟他了。」
那小校大喜,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桃花運啊,乘機抓住馬忠的手,大笑道:「沒用的男人,你的老婆已經不願跟你了,你就把她讓給我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你老婆的。」馬忠那裡肯把小麗讓給他人,氣急之中竟然去打那小校,可惜他還沒碰到那小校,那幫士兵已經把他按倒痛打。
「別打了,別打了。」馬忠被打得滿地打滾,痛哭道:「軍爺,你要是喜歡,我這就去寫一封休書,把她送給軍爺,只求你們別打了。」
直到馬忠被打得鼻青臉腫,那小校這才叫手下住手,踩在馬忠胸口說道:「好,你寫下休書,我就饒給你。」小麗又風騷的依在那小校肩上說道:「相公,奴家當初嫁給他的時候,帶去了好多金銀首飾,現在還在船上,我們明天再去船上找他寫休書,再順便拿回我的金銀首飾。」那小校嘴都差點笑歪了,心說這次可真是人財兩得,又威逼馬忠退還小麗的金銀首飾後,這才摟著小麗揚長而去。
馬忠還在那裡呻吟痛哭,好心的店家把他扶起來,勸道:「這位客官,不要哭了,那些官兵橫行霸道慣了,你又遇上這樣的女人,是你倒霉,你想開些吧!」
「賤人,如果你落到我手裡,我一定要你好看。」馬忠揉著身上的青淤處哭喊道,同時在心裡狠狠罵道:「該死的丫頭,演得真象,等回去了,我一定在床上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