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鵬放眼看去,一夜之間,黃家莊已經住滿全副武裝身穿土黃色軍衣的荊州士兵,三步一崗,五一步哨,村民出入都有專人再三盤查,不時還有成群結隊的荊州士兵在莊中巡邏,整個黃家莊幾乎變成了一個軍營,被董卓軍陰過無數次的荊州軍軍營!
康鵬臉色發白,腦海中一片空白,這時,黃承彥又不知道從那裡冒了出來,黃承彥還是笑得那麼和善,那麼慈祥,「康老先生,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昨夜受涼了嗎?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康鵬強作笑顏道:「多謝先生關心,在下沒什麼。」康鵬又指著那些士兵問道:「敢問先生,這些士兵來此作甚,讓人好生害怕,難道又有什麼戰事嗎?」
黃承彥大有深意的看了康鵬一眼,口中答道:「康老先生不用擔心,老朽已向康老先生說起,明日是老朽的賤辰,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前來赴宴,荊州刺史劉使君是在下的連襟,他也在邀請之列,士兵自然是保護他來的,這還只是先行隊,待今日劉使君船隊到時,還會有更多的軍隊護衛趕來。」
康鵬大驚,忙問道:「連荊州劉刺史都趕來,那『江夏八駿』也應該全部趕到了吧?」江夏八駿中至少有倆人見過康鵬,一旦與他們見面,康鵬的真面目立馬要被拆穿。
「何止江夏八駿。」黃承彥淡淡答道:「連朝廷大儒伏完與蔡邕都要趕到,老朽家中真正是蓬壁生輝,為了兩位大人的安全,老朽就請刺史大人帶了五千士兵趕來,以策萬一。」
康鵬身體搖搖欲墜,幾乎暈過去,蔡邕和伏完背名是他的岳父,可實際上對他恨之入骨,幾次與外人勾結要取他的老命,康鵬雖然看在他們女兒的份上幾次三番饒過他們,可康鵬心中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落到他們手裡,那他們就不會念及什麼翁婿之情了。
這時候,一名荊州軍小校飛奔至黃承彥身前,抱拳道:「啟稟黃先生,刺史大人及諸位大人的船隊已經到了莊外碼頭,請問黃先生是否前去迎接?」
「當然要去,我與子柔、異度多年未見,著實想念得緊。」黃承彥大笑,又轉向康鵬說道:「康老先生,你先請安座,待老朽先去迎接客人,回來再給康老先生介紹各位士林大儒。」言罷,黃承彥也不管康鵬是否同意,又對那小校命令道:「你把人手調到這裡來,嚴密保護這座宅院,不許任何人出人,以防刺客乘機混進我家中埋伏。」
那小校對黃承彥躬身答應,轉身招手叫來二三百名士兵,持刀荷槍將黃承彥家包圍得鐵桶一般,黃承彥又對康鵬陰陰一笑,柱杖迎客而去,丟下康鵬在那裡失魂落魄。
康鵬半天才清醒過來,扭頭就往房中狂奔,衝回昨夜與文鷺纏綿的房間,氣喘吁吁的康鵬正要招呼文鷺快逃,誰知文鷺卻先驚慌道:「太師,我們的女兒昨夜被黃老夫人抱去,剛才我去老夫人房間接女兒,可老夫人和珍兒都不知道去了那裡。」
康鵬大吃一驚,然後什麼都明白了,很明顯,黃承彥早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幾天對自己無微不至的招待不過是穩住自己,然後再找來荊州士林,就是想讓與董卓軍有深仇大恨的士林親眼看到自己被殺乃至被千刀萬剮,為無數死在董卓軍手下的士族大戶報仇!至於抱走文珍,就是擔心自己連夜逃走,把文珍抱去當人質而已。
「夫人,事情很不妙。」康鵬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文鷺又抹上了藥水的黝黑臉蛋頓時變得比雪還白,失聲道:「不可能!老夫人待我親如女兒,月英妹妹更是把我當成親姐姐看待,她們不會狠毒到用我的女兒去當人質!」
康鵬大急,正想再勸文鷺,黃月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文姐姐,太師說的是一點不假,我和母親都被父親利用了。」康鵬迅速拉開房門,一名嬌艷少女出現在康鵬眼前,眉目如畫,嬌靨如玉,雖沒有貂蟬那傾城傾國的絕世容顏,也沒有文鷺秀麗中的勃勃英氣,但她那雙明朗有如秋水的眸子卻彌補了一切。
雖然性命危在旦夕,可看到眼前的這名絕色佳人,好色的不良學生還是張大了嘴,那少女見康鵬色咪咪的模樣,不禁眉頭一皺,小手輕揚,一把將康鵬推進房中,自己進屋反手關上房門,沒好氣的對康鵬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對我動壞心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康鵬的下巴差點沒掉地上,指著那絕色少女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黃月英?」康鵬話還沒說完,文鷺已經在他背後重重踹上一腳,把康鵬踹到一邊,對恢復原貌的黃月英說道:「妹妹,你說你和伯母都被伯父利用了,這究竟是怎麼會事?」
黃月英皺眉,指著康鵬說道:「這話說來話長,都怪這老傢伙,當初對士林大家動不動就盤剝欺凌,甚至打殺搶掠,抬高泥腿子和商人的地位,我父親對他恨之入骨,這次他落難逃到我家,我看在他是珍兒親生父親的份上,擔心父親大人對他不利,就一直替他隱瞞。」康鵬心中補充,恐怕你主要是看在我掌握的現代技術的份上吧。
黃月英繼續說道:「今天清晨,我母親忽然讓我洗去化裝,到碼頭去迎接我姨父姨母,還有我的兩個舅舅,我就知道糟了,後來到了碼頭,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父親果然讓母親帶著珍兒一起前去,珍兒與我家無親無故,去接我姨父姨母帶她作什麼?據我估計,我父親早就認出太師的身份,只是一直隱忍不發,然後借做壽為名,召集全荊州的士族儒林,目的就是當著全荊州的士林將董太師處死,為天下學子報仇,還可以把殺死董太師的罪名嫁禍到其他人頭上,以免我家被西涼軍報復。」
黃月英說完,康鵬已經臉色鐵青,綁票人質向來是董卓軍的拿手好戲,想不到,今天居然報應到自己女兒身上。文鷺卻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失聲道:「那,那我的女兒不會被他們傷害吧?」
「那幫士子儒林應該不會傷害珍兒。」黃月英搖頭,又冷靜道:「但我的兩個舅舅蔡中與蔡和就難說了。」雖然是黃月英的親舅舅,可黃月英提到蔡中與蔡和也咬牙切齒,「我那倆個舅舅為人貪財好色,卑鄙狠毒,就算我這親外甥女,他們也常打歪主意,更不要說還在懷中的嬰兒。」
文鷺豐滿的胸膛一起一伏,忽然抓起床頭的寶劍就往外衝,黃月英忙攔住她,「姐姐,你不能去,我姨父帶來了八千士兵,荊州大將呂公與王威也一起來了,你去只是送死。」黃月英又對康鵬急道:「太師,快攔住姐姐,珍兒的事情我再想辦法。」康鵬這才如初夢醒,忙將文鷺抱住。
「放開我,我要去救珍兒。」文鷺在康鵬懷裡掙扎道,康鵬溫言勸道:「夫人,你先別急,黃姑娘聰明絕頂,她一定有辦法救回我們的女兒。」話雖這麼說,康鵬心中的焦急其實遠在文鷺之上,只是他經歷了那麼多風雨,知道在這危急關頭不能慌亂,否則只能是自尋死路。
黃月英運思極快,轉眼間已有主意,低聲道:「文姐姐,我曾經帶你參觀我家莊後那座八陣圖,你還記得石陣的位置嗎?」
文鷺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康鵬卻大驚,脫口道:「八陣圖!就是那個不懂陣法進去就出不來的八陣圖?」
黃月英一楞,也有些吃驚,疑惑道:「我知道你的細作滿天下,可那八陣圖我發明不到兩個月,除了文姐姐與我,其他沒有任何人進去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康鵬摸摸自己的蒜頭鼻,低聲道:「這些你先別管,將來有機會我再告訴你,你還是先說你的主意,難道你想讓本相與文鷺先藏到八陣圖中?那珍兒怎麼辦?」
黃月英迷惑的看了康鵬一眼,對康鵬為什麼能知道她發明的八陣圖始終想不明白,但還是繼續道:「太師,那天你讓那老騙子離開黃家莊,是讓他到永安去通知你的軍隊來接應你對吧?」見康鵬點頭,黃月英便笑道:「這就有希望了,按腳程估計,那老騙子在這一兩天內應該能到達永安,你的西涼鐵騎傾巢出動,衝破黃祖的防線應該不難,一路換馬不換人,在三天之內就可抵達黃家莊,你與文鷺姐姐帶上些乾糧飲水先逃進八陣圖躲藏,我再去碼頭,尋機會救出珍兒,也到八陣圖中與你們會合,八陣圖可隨時辰氣候自動變化,無窮無盡,躲藏三四天肯定沒問題。」
「妹妹,你能救出珍兒嗎?你會不會有危險」文鷺擔心道。
「沒問題的,有我父母在,他們不敢傷害我,我只要設法抱到珍兒,就有辦法開溜。」黃月英安慰文鷺,又催促道:「你們快些收拾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文鷺再不多言,含淚收拾些許乾糧飲水,黃月英正要去設法營救文珍,康鵬卻叫住她,「月英姑娘,本相從沒有恩惠於你,你的父親還是本相不共戴天的敵人,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幫助本相?」
黃月英回眸一笑,黑寶石般的瞳孔中閃過靈光,輕笑道:「我幫你,是有三個原因,第一,我父親想得太天真,以為把殺你的責任推到其他人頭上,你的部下就不會找黃家莊報復,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當然不肯看到黃家莊化為一片焦土;第二,我姨父為人闇弱無能,只會吟詩作賦,舞文弄墨,重用我舅舅那樣的奸佞小人,荊州遲早有一天要落到你手中,而我家既然與劉表聯姻,必然要被株連,我現在救你,將來想必你也不會恩將仇報,我一家也可以保全。第三,你的技術我還沒學完,我不能讓你死。」
康鵬心中感動,上前一步握住黃月英的小手,誠懇道:「月英姑娘,你如果能救本相的愛女,本相一定把生平所學全部教你。」
康鵬難得說幾句真心實意的話,黃月英卻不領情,輕輕從康鵬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嬌笑道:「難怪別人罵你好色,以前我相貌醜陋的時候,你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現在洗去化妝,你馬上就來握我的手了,我可不像文姐姐那樣,會被你輕易得手。」康鵬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一時為之氣結,黃月英早輕笑著出門去了。
康鵬與文鷺迅速收拾好水糧,康鵬的鬼頭刀丟在了麥城,沒有稱手的武器,便順手抄起桌上那盞青銅燭台,與文鷺直奔後門。後門已有一隊荊州士兵把守,文鷺那把這些雜兵放在眼裡,正要硬闖,康鵬卻拉住她,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文鷺點頭表示明白,與康鵬藏在門後,康鵬則掏出幾個鞭炮,往後院的灶台上丟,無奈康鵬的武藝實在差勁,連丟了三個,都沒丟進灶台,文鷺搶過,一把扔過去,那幾個鞭炮便全部扔進了燃燒著的灶火中。
「辟啪!辟啪!辟啪!」黃月英做那些鞭炮是用康鵬指點做出的黑火藥製成,雖然因為材料純度不夠威力遠遜真正的黑火藥,可爆炸的聲音卻遠遠勝過普通的鞭炮,屋外那隊荊州軍不敢怠慢,忙衝進來查看,康鵬和文鷺乘機溜出了大門。
出了黃家大院,莊中來往的士兵仍然很多,好在文鷺對莊中道路頗熟,帶著康鵬左拐右繞,慢慢繞到莊後,眼看就可以平安出莊,笨手笨腳的康鵬卻無意拌倒了一個木桶,頓時驚動了一幫士兵,「什麼人?」那幫士兵立即衝了過來。
「笨蛋。」文鷺罵了一句康鵬,拔劍迎上去,那幫士兵見文鷺是嬌弱少女,開始還不怎麼放在心上,叫嚷著要把文鷺活捉,其中幾個好色之徒更是衝在最前面,誰知剛奔到面前,文鷺就飛足踢開最前面那名士兵的木柄鐵頭槍,長槍後擺,正打在後面的一名士兵頭上,頓時把後面那士兵打得滿臉開花,文鷺乘前面那士兵發愣的功夫,寶劍擺開,那士兵人頭便滾落在地。
「這娘們棘手,叫人。」後面的荊州士兵見文鷺厲害,忙大喊大叫招呼同伴,不一刻,又有幾十名士兵趕來,各持兵刃將康鵬和文鷺圍住,文鷺倒沒什麼,這些人她還不放在眼裡,康鵬就慘了,董老大的武藝他半點沒繼承,只能胡亂揮舞青銅燭台亂打,好在董老大天生神力康鵬還算繼承了,一通亂打下去,荊州士兵挨著就得筋斷骨折,倒把荊州士兵嚇得不敢靠近,可時間一長,荊州士兵便看出康鵬不會武藝,各使兵刃分進合擊,幾桿長槍同時刺來,康鵬立即掛綵,再有幾柄鐵刀朝康鵬手臂,康鵬就只能丟掉燭台躲閃,那些荊州士兵見康鵬沒了武器,頓時大喜,刀槍一起湧到,康鵬正束手無策間,腦後忽然聲響,一柄鐵槍掃來,荊州士兵的刀槍立即飛上半空。
康鵬回頭看去,見文鷺已經搶上了一匹荊州騎兵的戰馬,文鷺大喝道:「笨蛋,上馬!」靠老婆救命,康鵬不禁臉上發燒,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後,他也曾想過學習武藝防身,但董卓軍中從不缺少驍勇善戰的驕兵悍將,只缺少內政人才,康鵬只好自己頂上,學習武藝的事也只好就此擱下。
「別發楞,快上馬。」文鷺生下女兒不久,身體遠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戰不幾合就嬌喘不已,也不敢再與荊州士兵糾纏了,待到康鵬爬上戰馬,便足踢馬肚,戰馬吃疼狂跑,二人直奔八陣圖而去,後面荊州士兵也大呼小叫的追來。
出莊不到二三里,康鵬和文鷺身後喊殺聲大作,不少人都在大喊,「抓住董卓,賞千金,封萬戶侯!」「抓活的,不要讓董卓跑了!」「胖得像豬的那個就是董卓……」還有騎兵馬蹄的聲音,何止千百。
「糟糕,他們認出本相了。」康鵬急得大叫,文鷺安慰道:「別擔心,八陣圖就在前方五里的山谷,到那裡就安全了。」話雖這麼說,可文鷺搶過來的不過一匹普通戰馬,那比得上康鵬以前騎的那匹烏騅馬神駿,馱著百餘斤的文鷺和兩百多斤的康鵬跑得非常吃力,又奔出半里多,後面已經塵土大起,回頭都可以看到荊州軍士兵的長相。
「駕!」文鷺猛催戰馬,可那匹戰馬實在跑不快了,這時,後面的荊州軍士兵已經開始放箭,文鷺忽然聽到康鵬殺豬般的慘叫,嚇得連問,「相公,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康鵬背後中了一箭,也不知道被射進去多深,康鵬忍痛道:「沒事,我們快走。」文鷺聽到康鵬聲音中帶著痛苦,狠下心來回劍插進馬臀,戰馬慘嘶一聲,速度陡然增快了許多,但這匹戰馬經過這次奔跑之後,就算還能活著,以後也只能剩下淪為菜馬的命運了。
戰馬發力狂奔了片刻,速度又在減慢,文鷺又回劍,如此反覆再三,方才勉強在追兵合圍前衝入山谷,剛進山谷,康鵬就看到前方聳立得七八十座亂石堆,谷旁溪流遄急衝入襄江,水聲震天,水霧煙氣將亂石堆遮掩得半隱半現,康鵬心中大震,心道:「這就是名垂千古的八陣圖了。
這時,康鵬與文鷺所騎的戰馬終於支撐不住了,無力的慘嘶一聲,康鵬和文鷺同時摔倒在地,後面追兵喜叫著加快速度衝來,康鵬和文鷺顧不得檢查自己是否受傷,互相攙扶著向八陣圖奔跑,後面追兵也鼓噪著迅速逼近。
距離八陣圖僅有十來步的時候,康鵬忽然聽到腦後聲響,慌忙向旁躲閃,啪一聲,一柄槍尾砸在康鵬肩上,骨頭幾碎,把康鵬疼得連連慘叫,原來荊州士兵奉命生擒康鵬,剛才是想把康鵬打暈才用的槍尾,也幸虧如此,若是換成鋼刀之類的鋒利武器,康鵬的這條胳膊也算是就此交代了。
「休得傷我相公。」文鷺在情急之間,連續兩次叫出平時想叫卻又因為羞澀而不好意思對康鵬的稱呼,拔劍斜劈架開另一柄砸向康鵬肥頭的槍尾,對康鵬大叫道:「你先進去。」康鵬雖然無能,也不好意思讓老婆殿後自己逃命,急中生智,肥臂大張,抱住離自己最近那匹戰馬馬頸,馬上騎兵不敢用刀傷他,只是用刀背亂打,康鵬忍住疼痛,破鑼嗓子大吼一聲,有若雷鳴,比常人大腿還粗的肥臂爆出神力,竟將那匹戰馬連人帶馬一起摔開,正砸在文鷺面前那幾匹戰馬身上,頓時將那幾匹戰馬砸得人仰馬翻,康鵬乘機抱起也已經掛了花的文鷺,在其他追兵反應過來之前大步衝進八陣圖。
康鵬的兩條肥腿剛踏進八陣圖,就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了方向感,只覺得前後左右全是若隱若現的石堆,分不清東南西北,就連天空也被霧氣遮掩,看不到日月星辰,再向前幾步,只覺得石堆彷彿撲面撞來,康鵬嚇了一跳,忙向側面閃躲,不想卻真撞在一堆石頭上,被尖銳的石塊刺得好不疼痛,再放眼看去,那些石堆卻又完全改變了位置,既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來路。
「相公,不要亂走,我們安全了。」文鷺靠在康鵬懷裡低聲道:「這石陣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反覆變化,天下除了月英妹妹,不管誰進來都無法出去。」
康鵬鬆了口氣,正要放下文鷺,文鷺卻撒嬌道:「不要,我要你就這麼抱著我。」文鷺第一次對自己撒嬌,康鵬嘴上罵文鷺偷懶,心中卻無比幸福,抱著文鷺就地坐下,相偎著休息。饒是如此,康鵬坐在地上也感覺整個八陣圖彷彿在旋轉一般,橫七豎八的石堆圍轉不休,看得康鵬直頭暈想吐,只有把眼睛閉上,才能稍微舒服些。
靜靜聽著跟進陣中的荊州士兵慘叫呼救,奔跑跌撞,康鵬益發佩服黃月英的天才,這時,文鷺在他懷中閉目嬌聲道:「相公,你說月英能救出我們的珍兒嗎?」
康鵬心中其實也沒底,安慰文鷺道:「別擔心,月英姑娘天資聰慧,她一定能安全救出我們的女兒。」
鷺輕哼答應,嬌軀輕動,盡量讓自己在康鵬懷中睡得舒服一些,嬌聲道:「月英妹妹喜歡製造機械,最討厭別人干擾她,所以她故意把自己化妝得醜陋無比,就是怕人向她提親,所以……。」
「你放心。」康鵬聽出文鷺的意思,拍拍她的嫩臉說道:「她對你我有救命之恩,本相不會打她的歪主意的。」
「不是這意思。」文鷺的嫩臉緊貼著康鵬的胸膛說道:「恰好相反,我是想讓你將來把她帶到長安,天下除了你的聰明才智,還有誰能配得上她?再說了,有她在我身邊,我們也能互相照顧。」
文鷺羞紅著臉說出一通康鵬另一名寵妾蔡文姬永遠不可能說的話,康鵬卻久久沒有反應,文鷺奇怪,張眼看去,見康鵬已經疲倦得睡去,文鷺一陣心疼,輕撫康鵬毛茸茸的醜臉,不一刻,文鷺也在康鵬懷中昏昏睡去。
康鵬和文鷺是被黃承彥的聲音叫醒的,「董太師,醒醒,有很多老朋友在等你。」康鵬和文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黃承彥柱杖立於自己面前,而在黃承彥身旁,是無數全副武裝的荊州士兵,難以計數的刀槍也已經架在了康鵬和文鷺身上。
「糟糕!」康鵬心道:「我怎麼忘了黃承彥也會八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