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又稱烏恆,是鮮卑古族的一個分支,居於遼西之地,在漢朝中前期一直是匈奴的附屬,每年向匈奴輸送馬、牛、羊等牲畜和皮張,後漢武帝大軍擊破匈奴左部,烏丸乘機獨立,勢力日盛。漢中平四年,公元一八七年,烏丸首領丘力居搶佔冀州中山,自號彌天安定王,搶劫青、徐、幽、冀四州,殺掠漢朝吏民,後被漢臣幽州牧劉虞擊敗,丘力居請降得准,數年後病死,其義子蹋頓素有勇略,殺丘力居親子奪王位,恰逢漢朝黃巾起義爆發,無力制衡蹋頓,致使烏丸元氣恢復,野心勃勃的蹋頓也把目光定格到了處於內亂中的中原上,可惜幾次試圖進犯中原都被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擋回,一直無機可乘。
三年後,康鵬為了削弱漢朝皇室權威並制約曹操與劉備的發展,設絕戶計挑起亂世,故意放諸侯回領地之後,袁紹與公孫瓚交戰不休,為從兩麵包夾公孫瓚,審配獻計借烏丸力量協助,袁紹從之,許事成後歌幽州於烏丸,野心勃勃的蹋頓早對中原垂涎三尺,兼之與白馬義從有不共戴天之仇,欣然從命(PS:史實,非虛構)。
一個月前,袁紹與烏丸聯軍將公孫瓚合圍,白馬義從傷亡殆盡,公孫瓚僅餘一座北平孤城在作最後的掙扎,城破人亡只是時間問題。烏丸王蹋頓將大部隊交與部將統率,自領一隊輕騎回到烏丸輝煌時期佔領的中山,發誓要完成義父的心願,讓烏丸牧馬中原,又聽聞匈奴左賢王屢屢騷擾富庶的雍並二州,還搶佔了并州邊境城市雁門和上郡,頗有韜略的蹋頓便起了聯合匈奴共犯中原的念頭,取道白馬繞過董卓軍防線,悄悄潛入并州郡內,並在上郡找到了匈奴左賢王劉豹,可蹋頓沒有想到,匈奴左賢王野心不僅不在他之下,還為人傲慢無禮,根本看不起曾經臣服在匈奴腳下的烏丸人,不僅不答應蹋頓的請求,還對蹋頓大加嘲笑,趕出大營,蹋頓憋了一肚子氣,發誓將來一定要把匈奴趕盡殺絕,獨吞中原,並決定繞道壺關返回烏丸,順便探查中原軍事經濟及風土人情,以便將來進兵之用,不想卻在經過河西時遇見了白波殘軍。
那白波聞得眼前之人並非匈奴人,而是匈奴的對頭烏丸人,也不著急——反正聯合誰搶都一樣。白波諂媚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原來大王不是匈奴狗,而是英勇無敵的烏丸大王,真是失禮。不過也好,小人的重禮能夠送與烏丸大王,比送那些匈奴狗好多了。」
那蹋頓聽白波的話甚是合胃口,轉怒為喜道:「你說有重禮送本王?」那蹋頓打量一番衣衫嶁襤的白波軍,見他們個個蓬頭垢面,不像身懷重禮的樣子,狐疑道:「你們的重禮在那裡?」
那白波指著南方諂媚道:「大王,小人們的重禮在後面,足足有三百多輛馬車,裡面裝滿了黃金、玉器、珍珠、琥珀、珊瑚和綾羅綢緞,應有盡有,還有許多奇珍異寶,大王一定見都沒見過。」
「真的?」那蹋頓本是貪婪之人,被白波一番話說得眼中冒光,追問道:「既然有這麼多好東西,那你為什麼要送給本王?」
白波有些害羞,垂首道:「那些寶物有三千多董賊的軍隊押送,小人的人少,搶不過來,所以給大王通風報信,讓大王去拿。」說到這裡,白波又抬頭乞求道:「大王,小人是那董賊的通緝犯,在并州已無立足之地,只求大王搶到那些珍寶之後,能分一半與小人,讓小人安度餘生。要不,四成也行。」
「放心。」那蹋頓大笑道:「你通風報信有功,本王自然不會忘了你,快給本王帶路吧。」
白波殘軍歡天喜地的帶著烏丸軍去尋那伙倒霉的肥羊,蹋頓卻暗暗對部下下了命令,只要搶到那批珠寶,就……白波派有殘匪跟蹤董崇等人的隊伍,沿路做有記號,所以就在當天傍晚時分,白波就在一塊曠野上尋到董崇一行,當時董崇軍還在做晚飯,那蹋頓見董崇軍果然帶有三百多輛馬車,又都是一些老弱士兵,頓時大喜,忙吩咐隨行的一千烏丸騎兵擺開陣勢,親自一馬當先,去劫那批肥羊。
烏丸人靠近的時候,董崇還在與艾、馬等人猜拳喝酒,忽見遠方來軍,董崇慌忙披掛上馬,這時那白波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表現更是神勇,首先衝上去,大叫道:「此山是我開,此數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董崇仔細一看,認出是兩天前想搶自己們的土匪頭子,大怒道:「賊匪,前日饒你一條狗命,今日還敢來造次?」
白波不及答話,他背後的烏丸王蹋頓搶先叫道:「勿那漢狗,快快將珍寶留下,就饒你一條狗命,否則,殺得你們雞犬不留。」
董崇細看來人,見都是穿獸皮披毛氈的異族人,便叫道:「你們是匈奴那一個部落的?這是送你們匈奴左賢王的禮物,你也敢劫?不怕左賢王把你們部落屠了嗎?」
董崇不威脅還好,一聽是送與匈奴左賢王的東西,蹋頓勃然大怒,「漢狗,吾乃烏丸王蹋頓,汝有禮物送與匈奴狗,為何不送與我?」董崇傻眼了,他雖然不學無術,但也知道匈奴與烏丸在歷史上的恩怨,更知道烏丸騎兵的凶悍不在匈奴騎兵之下,中原能戰勝烏丸騎兵的,大概也只有大哥的西涼鐵騎與公孫瓚的白馬軍了。
董崇正驚訝間,那蹋頓已經衝殺過來,只一合,董崇的鋼槍便被挑飛,那蹋頓又施殺著,想取董崇性命,幸虧董崇的逃命技術絲毫不在鼎鼎大名的戰場保命大師大耳賊之下,側身躲開蹋頓揮來的鋼刀,回馬就跑,還好平時董崇為了增加自己在戰場上活命的機會,精挑細選了一匹速度極快的黃驃馬乘騎,仗著馬快,頃刻間便逃得沒影,董二軍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將那些馬車全部留給了烏丸人。
「二爺,等等我們。」董崇正逃命間,忽聽得背後艾金馬壯等人的聲音,回頭一看,卻見艾、馬而人領著一些敗軍趕來,還有那些郎中,也跟著艾馬二人奔來。
「那些烏丸人跟來沒有?」董崇驚魂未定,緊張的問道。
「沒有。」馬壯答道:「他們只是搶我們的馬車,沒有趕來。」
「那就好。」董崇拍著胸口慶幸道:「東西丟了不要緊,命保住才是大事。」
「不行啊。」莫停捶胸頓足道:「二爺,你一定要把那些東西拿回來,尤其是那五輛馬車,如果讓烏丸人在中原把那五輛馬車裡的東西打開,那中原就大禍臨頭了。」
「沒辦法。」董崇還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厲害,攤手道:「烏丸人太厲害,我們打不過他們,怎麼可能拿回來?」
馬壯和艾金等人也問道:「莫停先生,你說那些馬車一旦打開,中原就會大禍臨頭,那些馬車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莫停等郎中對視一眼,躲到一邊商量了一會,莫停才把董崇、艾金和馬壯等人叫到一邊,向他們說出真相道:「二爺,二位將軍,實不相瞞,那五輛馬車之中,裝的是全是天花的病根,一旦打開,接觸到的人,都會染上絕症天花,而且還會人傳染人,流患無窮。」
「天花!」董崇、艾金和馬壯三人面如土色,情不自禁的退後數步,「那我們豈不是也會染上?」
「不會,我們都不會。」莫停搖頭道:「在出發之前,我們已經給軍隊中所有人都種了牛痘,牛痘能夠永遠預防天話,所以我們隊伍中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董崇鬆了口氣,再仔細一思量,頓時明白大哥的用意,不禁暗中佩服大哥的狠毒陰險。這時那莫停繼續說道:「本來呢,那些烏丸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全部得天花死光死絕都沒關係。可這樣一來,一是太師用天花滅絕匈奴的計劃就不能實施了,二是萬一烏丸人在中原打開了那些馬車,把天花散播到了中原,那我們大漢人就不知要死多少,我們就作大孽了。」
聽莫停說完,董崇二話不說,馬上命令道:「回去,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五車東西搶回來,」受真正的董老大和康鵬的影響,紈褲無能的董崇內心深處也有一份民族自尊心。艾金和馬壯雖然還在膽戰心驚,可看到董崇那股義無返顧的神情,還是提心吊膽的跟著董崇又折回原地。
不一刻,董崇等人回到原地,卻發現遍地都是白波軍殘缺不全的屍體,那些馬車和烏丸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雪地上僅有一行雜亂的足跡與車輪印通向東北。
「媽呀!」最是紈褲無能的艾金指著地上的死屍尖叫道:「烏丸人好殘忍,這些屍體居然都是被砍掉四肢,活活痛死的。」
董崇等人仔細一看,頓時差點沒吐出來,地上那些白波殘軍的屍體居然都是被砍斷四肢的,還有一些白波軍的人還沒死透,還在地上無力的呻吟,更有一些白波軍的頭顱都被打破了,白花花的腦漿和暗紅的血流得遍地都是,地下就像一個修羅屠場,既殘酷,又噁心。
見此情景,董崇剛才那股決死之心頓時不知飛到那裡去了,只顧與眾人蹲下嘔吐,再不敢順著足跡去追。黃膽都吐光了,董崇才說道:「不行,我們的戰鬥力和烏丸人相差太大,得想辦法把東西拿回來,不能硬搶。」
「二爺,話雖這麼說。」艾金擦去嘴角的污物說道:「可是用什麼辦法呢?」這下眾人默然了,董崇也低頭不語,過了半晌,董崇自言自語道:「烏丸人是走東北方向,也就是說,他們是想繞開太原,走白馬一帶返回遼東,如果我們現在去找張遼攔截,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那我們快去太原找張遼吧。」艾金趕緊說道。
「不行。」董崇搖頭道:「此地離太原有六百多里地,等我們找到張遼,他再調兵遣將去追,烏丸人早沒影了,抓到烏丸人的可能性極小。」
這時,馬壯忽然說道:「二爺,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董崇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去,去,去,你只會養牛養馬,能有什麼好主意?」
馬壯搔搔頭,不好意思道:「二爺還真說對了,我這主意確實是我父親以前羊牛養馬時用過的方法。」
「哦,那你說來聽聽。」董崇來了興趣。
「是這樣的。」馬壯說道:「聽我父親說,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家剛在長安開了騾馬行,因為當時長安有兩家很大的騾馬行,基本上把全長安的馬匹生意全部占光了,尤其有一家還和我家有仇,常常欺負我家,我父親為了報仇想出一個主意,從鄉下弄來一匹患了口蹄疫的病馬,故意和幾匹難得的好馬養在一起幾天,又找人牽到和我家有仇的那家騾馬行去賣,不想另外一家恰好撞見了,也看中了那幾匹好馬,兩家之間平時也有些仇恨,為了爭奪那幾匹還沒發病的好馬鬥氣,把價錢抬得好高,最後我父親故意出去打圓場,讓他們一家買到一半,結果我家不僅賺到一大筆錢,還讓當時長安最大的兩家騾馬行的馬匹都染上了口蹄疫,我家乘機搶了他們兩家的生意。」
最後,馬壯說道:「二爺,我們現在的情況和我家當時的情況很像啊,何不學學我父親的主意呢?」
「有道理。」董崇一拍大腿,「我們離太原遠,可是離匈奴人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