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劉焉者,國之鼠賊也。黃巾賊起之時,焉賊身為一地郡首,上不思報效國家,下不思保境安民,拋官棄地逃入京師,又與錢財賄賂宦閹讓賊,碩得州牧之位,焉賊入川,驕奢益甚,魚肉百姓,瞞上欺下奪走賈龍平定益州黃巾之功,借張魯佔據漢中,阻塞糧道,妄圖割據自立,占州為王,實乃大逆不道……」
漢初平三年九月初一,長安西郊的點將台上,康鵬搖頭晃腦的念著李儒給他寫的討伐劉焉的檄文,康鵬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三年了,他對這個時代的小篆字已經掌握得差不多,李儒雖然寫得文詞古樸,但康鵬一路念下,居然還沒有念錯。而此刻的點將台下,旗幟飄飄,槍戈林立,數萬董卓軍將士嚴裝正立,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好不容易等康鵬念完檄文,康鵬又對著皇天厚土焚香三拜,又拿出他這次去洛陽威逼漢獻帝下的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益州劉焉身為皇親漢臣,不思報效國家,妄圖割地自立,罪惡滔天,欽命太師董卓率師討賊劉焉,救國救民,以正國威,欽此。」
董卓軍上下三呼萬歲,康鵬最後才手執兵符將印喝道:「呂布、張繡何在?」
呂布和張繡站出隊列,齊聲答道:「末將在!」
「令你二人領馬步兵五萬,呂布為主將,張繡為副將,自斜谷入川,佔領棧道,取下辯、略陽與陽平關,至劍閣與我軍主力會師,可明白否?」這次是康鵬爭霸天下擴張的第一步,康鵬經過與賈詡、李儒和法正等人反覆商討,康鵬終於決定給呂佈一個機會,讓他領偏師入川,消除董卓軍主力側翼的威脅,但康鵬還是把最近在與曹操軍之戰中表現出色的張繡安排給呂布做副將,以保安全。
「遵命!」呂布與張繡領命退下。
康鵬又拿起第二支兵符令箭,「李傕、郭汜、樊稠、張濟何在?」
四將一起出列,抱拳道:「末將在!」
「令你四人領飛熊軍六萬,李傕為主將,兵出上方谷,取鐵龍山、祁山等地,攻打沓中,牽制益州軍力,,可明白否?」這一支是董卓軍的第三條進軍路線,目的是三路齊進分散益州軍力,以便各個擊破,而鐵龍山和祁山的道路都坎坷難行,騎兵難以行進,所以康鵬派擅長帶步兵的李傕、郭汜等經此入川。
「遵命!」
兩支偏師調撥完備之後,康鵬拿起第三支令箭,「趙雲、馬超、甘寧、吳懿、吳班、龐德、李肅、趙岑聽令!」
趙雲和馬超等人一起出列,「末將在!」
「令你等統率馬步兵十五萬,充作中軍,隨本相經子午谷入川。」安排了主力部隊之後——或者說安排好了保護自己的軍隊之後,康鵬又任命賈詡為軍師,魯肅、法正為副軍師,隨自己親征。命孫策、馬岱為押糧官,負責運輸糧草;留董崇、董曼、李儒和司馬朗等人坐鎮長安,負責籌備軍糧武器;又將張遼調到太原,以防匈奴與袁紹軍在白馬的襲擾;徐榮和徐晃仍然留在潼關與青泥隘口,以防中原有變。
全軍調撥完畢之後,康鵬總結道:「諸君,這是我軍一掃華夏、匡扶漢室江山的第一仗,你們一定要謹慎小心,力爭首戰必勝!」說到這裡,康鵬降低聲音,「本相還要給你們所有人一個命令,你們都給我活著回來,本相希望你們都能看到重振河山的那一天!」
自盤古開天之來,大概也只有康鵬敢在點將台上說這種喪氣話,可也很奇怪,康鵬說這話不僅沒有降低董卓軍的士氣,反而激得大軍一起高喊:「重振河山!重振河山!重振河山!」
康鵬滿意的點點頭,「各將回營整頓兵馬,明日午時出發。」
康鵬從點將台回到家裡,董老大的家裡已經嘈雜得不成樣子,首先就是董老大的老娘抱著康鵬痛哭一場,生怕康鵬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康鵬花了老大功夫才把她安慰平靜,又將她扶回房去。不等康鵬喘口氣,董老大那個不成氣的二弟就來纏他了,非要和康鵬一起出征,理由是他上次『有勇有謀』的擒獲甘寧,證明他並不是別人在背後叫他的『董二廢物』,所以這次也要隨大哥一起上陣出征,建功立業。
康鵬搖搖頭,銅鈴眼斜瞪著董崇問道:「都去前線了,那留誰守長安?大本營不交給自家兄弟留守,交給別人我放心嗎?」這確實是康鵬的心裡話,董老大的兩個兄弟雖然很廢柴,可對董老大的忠心耿耿是沒話說的,也只有把後方交給他們鎮守,康鵬才敢放心親征。
董崇有些高興,心說大哥還是重視我的,正要說話,康鵬又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兄弟,你想上戰場幫大哥打仗,大哥心裡很高興,可後方不能沒有人鎮守,你放心,將來有的是你建功立業的機會。」一番話說得董崇只顧張開大嘴傻笑,連連表示要大哥放心,自己一定協助三弟和侄女婿他們守好長安,再也不會犯在洛陽的錯誤。
打發走董崇之後,康鵬剛想進後院去與眾多老婆孩子告別,呂布突然又鬼鬼祟祟的溜進大廳,「義父,孩兒有一事相求。」
康鵬一楞,「什麼事?」
呂布的臉有點紅,扭捏半天才說道:「義父,這次出征,不知要去多少時日,孩兒想把蟬兒一起帶去,請義父恩准。」
康鵬皺眉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西涼軍將士出征不得攜帶家眷,這是明令禁止的,你是我的義子,更要以身作則,帶頭遵守軍令。再說了,貂蟬她剛生下女兒不久,那經得住出征途中的顛簸勞累?」
呂布臉更紅得厲害,搓著手哀求道:「義父,就是因為蟬兒她生下女兒不久,所以我不放心她留在長安,要是她們在長安病了,誰照顧她們?要是她們渴了,誰給她們端茶送水?要是她們餓了,誰給她們端湯餵飯?義父,求求你了,讓我帶上她們吧。」
康鵬有些發火,心說虧你還是天下第一武將,竟然這麼婆婆媽媽!康鵬剛想發怒,可看到呂布那雙誠懇通澈的眼睛,康鵬還是歎口氣,又在心中說道,你在歷史上就是愛妻如命,也是因為這個才送了命的。
「好吧。」康鵬點頭道:「但為父要你記住幾件事,你保證做到了,為父才能同意。」
「義父請吩咐。」呂布欣喜若狂的大叫道:「孩兒一定做到。」
「第一。」康鵬豎起一隻擀面杖粗的手指,「入川途中,你不得飲酒;第二,遇事不可一意孤行,要多聽張繡和部下的意見,兼聽則明;第三,多動腦子,就像對韓遂的事情上,你就處理得很好,要繼續發揚,打仗不能莽打莽撞,要多用腦袋去打。記住這三條,為父就答應你帶貂蟬同行。」
「沒問題。」呂布把胸膛拍得山響,咧著嘴笑道:「義父放心,孩兒一定不飲酒,多聽部下的意見,多動腦子。」
康鵬一笑,點頭道:「去準備吧。」看著呂布歡天喜地離開的背影,康鵬突然又叫住他,「奉先。」
「義父還有什麼吩咐?」呂布回頭答道。
康鵬眼眶有些發酸,「活著回來。」呂布的眼睛也有些紅了,但他一言不發,雙手緊握成拳比在胸前,以示自己的強壯,千言萬語盡在無言之中,直到康鵬醜臉上露出微笑,呂布才轉身離開。
活著回來,康鵬對呂布說這一句話的同時,馬雲綠也在對趙雲和馬超說著這句話,呂倚伶也在魯肅說著這句話,長安的千家萬戶中都在說著這句話,無數的父母都在對即將出征孩子說著這一句話,無數的妻子、無數的少女都在對她們的丈夫、情朗說著這句話,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著無限的真情、無限的關懷、無限的思念……
漢初平三年九月初二,二十六萬董卓軍整裝完備,號稱四十萬,分三路啟程入川,開始董卓軍天下大業的第一步。康鵬親隨十五萬大軍取子午谷入川,途經漢中,去與葭萌關的陳宮、高順軍會師。吸取上次攻打羌韓聯軍的經驗,財大氣粗的董卓軍這次帶足了大顯神威的投石車與腳張弓,光是投石車就達到八百輛,馬步腳張弓更是多達萬張,特製箭鏃足有三十萬支之巨,還有康鵬借鑒後世經驗,悄悄制做的許多新武器,這次也要拿倒霉的劉焉軍來做實戰演練。
不一日,董卓軍主力順利通過自軍控制的子午谷,踏入益州軍內,在漢中之東,董卓軍糧道東側,還有一座劉焉軍直接控制的上庸城,雖然民寡地薄僅有五千駐軍,可始終是個威脅,康鵬當即命令馬超與吳班率兩萬大軍與一百架投石車去取上庸,消除這個威脅。
漢中與上庸之間道路相對比較平坦,馬超與吳班率軍日夜兼程,一路急行軍,於九月十七抵達上庸城下。早有探馬將董卓軍殺到消息送到上庸守將來敏手中,來敏知道自己手中兵少不是董卓軍的對手,可又不願投降,當即採取堅壁清野之策,盡收城外百姓入城,整頓加固城防,準備長期堅守,待遠來的董卓軍糧盡自退。
來敏的算盤打得好,可他卻沒想到,董卓軍的攻城不像其他的軍隊那樣用雲梯雲台等會對自家軍隊造成較大損失攻城器械,而是先用一百架投石車對著城樓不住狂轟亂炸,除了幾近兩百斤的大石之外,投石車還投來一些燃燒著的麻袋,麻袋中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守軍只要被那麻袋燃燒的時候散發出的白煙熏到,立即流淚不止,雙眼不能視物。更讓來敏膽戰心驚的還在後面,董卓軍居然在遠離守軍射程的地方以腳張弓,發射的長箭能夠輕易穿透數名守軍的身體,將守軍活生生釘在城牆上。
「來大人,來大人。」來敏的副手張遙眼睛紅通通的衝到來敏旁邊,雙手遞上一封書信,「大人,這是董卓軍用箭射進來的招降書。」
來敏接過一看,上面無非就是什麼一些不投降就殺滿城雞犬不留之類威脅利誘的話,但有一條讓來敏特別心動,他只要率部投降,董卓就賞他光祿大夫之位,封新野侯。來敏有些奇怪,董卓軍是怎麼知道自己是新野人的,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因為被鄉人羞辱才負氣入川的,自己應該只對去年新收的那名小妾說過這事啊?
「來大人,我們投降吧。」張遙揉著被那白煙熏得通紅的眼睛說道:「董卓軍那些會投石頭的怪車和躺著射出的怪箭太厲害,弟兄們死傷慘重,根本擋不住,我們不能看著兄弟們白白送死啊。」
來敏歎了口氣,「為了城中百姓和弟兄們,罵名我來背吧,開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