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康鵬在洛陽第一次表演高台跳水的時候,曹操已經在兗州急怒攻心氣昏過去了幾次,好不容易等到黃河水勢稍退,曹操才在親兵的護衛下回到陳留城,而大耳朵劉備也在親兵白耳軍的簇擁下來到陳留,兩個難兄難弟終於見面了。雖然曹操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當他親眼看到洪水過後的陳留城淒涼景象時,還是又氣昏過去一次。
陳留郡,東漢末期僅次於洛陽與河內的第三大城,人口接近八十萬,雖然經過黃巾起義與種種天災人禍之後,原來居住在陳留的百姓已經十去七八,但今年年初之時曹操又從河內虜得大量人口,陳留郡人口還是維持在六十萬以上,僅次於新興的長安,再加上曹操一年來採取招募流民、開墾荒地等等手段勵精圖治,陳留的繁華富庶已經遠遠超過人口大量流失的洛陽,為曹操的霸業打下堅實基礎。
但天不與曹操之便,這次黃河大水之中,兗州百姓死亡失蹤無數,百姓房屋衝垮沖塌上萬間,十幾萬畝良田化為沼澤窪地,即將收穫的糧食也打了水漂,數十萬兗州百姓面臨饑荒的危險,更糟糕的是,洪水之後,被洪水浸泡得發漲的兗州軍民屍體到處都是,經過烈日暴曬之後,可怕的瘟疫也恰入時機的籠罩在兗州軍民百姓頭上,不到幾天時間,中牟、長社、許昌和武平都先後爆發瘟疫,大批軍民百姓病死,常常一家一戶死光死絕,真是家家有伏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聲,或合門而亡,或舉族而喪者,大量的百姓開始了逃亡之旅,同時也把瘟疫傳播到各鄉各地,短短半月時間,淹死、病死和流失的人口已經接近兗州人口的三成,而且這個勢頭還在繼續蔓延。
軍隊方面,曹操從小沛帶回來四萬軍隊正好在洪水面前首當其衝,轉瞬間便被洪水沖走大半,駐紮在各地的軍隊也損失慘重,許多士兵乘機逃跑,再加上夏侯敦在洛水中了呂布和張繡軍的埋伏,又扔出一萬多士兵的生命,累計下來,曹操的十二萬家底便只剩不到八萬了,與劉備軍的軍力優劣之勢逆轉,僅僅稍勝於孔融的青州軍,比之窮兵黷武的袁紹軍更是懸殊,軍糧更是全部耗盡,武器稀缺,形勢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劉備軍或者袁紹軍吃掉;如果不是大水阻隔,瘟疫橫行,康鵬也會冒險突進中原,落井下石先把最大的對手之一滅掉的。
在這種四面楚歌的情況下,郭嘉拖著病軀冒著瘟疫與洪水烈日的危險從小沛趕回陳留,找到精神幾近崩潰的曹操,而當郭嘉看到曹操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頹廢低落的人這是昔日那個意氣風發、談笑風生的主公嗎?此刻郭嘉面前的曹操,頭髮蓬鬆散亂,眼窩深凹無神,垂頭喪氣的捧著一罈酒在狂灌,而程昱、李典和曹洪、於禁等人也默默無語的坐在旁邊,大廳中的氣氛凝重得能讓人瘋狂。
郭嘉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慢慢走上前行禮道:「郭嘉參見主公,我回來了。」
聽到郭嘉的聲音,曹操這才抬起朦朧醉眼,聲音含糊沙啞的說道:「奉孝,你回來了,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郭嘉蒼白的臉上故作一笑,握緊拳頭捶捶自己胸膛,「多謝主公關心,我已經全好了。」但郭嘉的假話馬上被自己揭穿,無法抑制的劇烈咳嗽又讓他彎下腰,半天直不起來。
曹操對郭嘉極為愛護,見郭嘉如此,雖然現在心情已經是萬念俱灰,還是掙扎著在曹洪、李典等人的幫助下把郭嘉扶到座位上坐好,又給郭嘉捶著背說道:「奉孝,你應該在小沛多住一段時間的,陳留現在什麼都不好,瘟疫又多……」說著說著,曹操的眼淚滾滾而落,哽咽道:「不過回來也好,你我相交多年,正好能見最後一面……」
曹操的性格郭嘉最是清楚,外表不動聲色但內心卻是大喜大怒,在這麼大的挫折面前,不管你是治世之能臣,還是亂世之梟雄,任何人都免心灰意冷,萌生死志。但郭嘉並不急於勸解曹操,而是指著桌上的酒罈咳嗽著說道:「咳,咳,主公,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在大醉裡逃避現實嗎?」
曹操哭道:「奉孝,我難啊,天下所有人都說,這次天雷劈開黃河,都是因為我造孽太多,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軍隊的糧食已經斷了,百姓們死的死逃的逃,陳留的田地都成了魚澤,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活著還能有什麼意思?」說到這裡,曹操已經不能控制自己,蹲下去抱頭大哭道:「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在陳留城上自刎,以死向兗州百姓謝罪……」
郭嘉大怒,掙扎著站起來,雙手揪著曹操的衣領,奮力把曹操提起,大罵道:「你這個大騙子!是誰對我說過,他的生平志願是天下太平,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是誰對我說,他死後起碼要在墓碑上刻上漢征西大將軍的頭銜?是誰對我說,他要一掃四方,建立不世霸業?」情急之中,郭嘉連咳嗽都忘了,說得又急又快。
曹操先是一驚,然後眼神又暗淡下去,無力的搖搖頭,「什麼都過去了,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住嘴!」郭嘉大吼道:「看著我的眼睛!」曹操從沒見過郭嘉如此發怒,倒也乖乖的看著郭嘉那雙銳利的眼睛。
「你死不要緊,你死了留下千古罵名、遺臭萬年也沒什麼。」郭嘉冷冷道:「可你的雄圖霸業、你的雄心壯志、你的偉大的理想和宏偉的志願怎麼辦?你讓忠心耿耿跟著你的人怎麼辦?」
曹操仍然沒有被郭嘉的話打動,仍然是滿面黯然銷魂的表情,低聲道:「沒用了,不管怎麼做,我都沒有翻身之日了,你們走吧,我對不起你們……」
「啪!」郭嘉突然揚手重重給了曹操一記耳光,煽得曹操頓時從傷痛中清醒過來,郭嘉喘著粗氣說道:「懦夫!典韋真不應該用他的命換你這懦夫的命!」
郭嘉一把將曹操推倒,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諸位,你們誰願意隨著這懦夫在陳留城上自殺的人就留下,不願意的就隨著我歸隱山林吧!眼不見為淨!」
郭嘉快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又傳來曹操的聲音,「奉孝,我該怎麼做?」這聲音平穩鎮定,正是曹操平時的語氣。
郭嘉猛然停住腳步,銳利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轉瞬便逝。郭嘉慢慢轉過身去,盯著已經站直了的曹操淡淡說道:「奪取青州,勵精圖治,東山再起!」
漢初平三年七月初八,曹操召回汜水關敗軍,放棄汜水關與虎牢關。同時遣程昱為使與青州太守孔融交涉,願舉軍攜民投靠孔融,並讓出兗州牧之位與孔融。因程昱以重金賄賂孔融近人,使孔融答應了這一請求。
漢初平三年七月初十,曹操軍突然包圍準備撤退陳留的盟友劉備殘軍,劉備親兵白耳軍雖然竭力抵抗,但終因寡不敵眾,被悉數包圍,但曹操未向劉備下毒手,雙方經過密談之後,劉備修書命諸葛玄率軍撤離博陽,讓出曹操軍進軍青州的道路。同日,孔融部將太史慈接到第二次討董聯盟兩大盟主曹操與劉備命令,率青州軍精銳前往汜水關,接替曹操軍防務。
漢初平三年七月十三,曹操領先頭部隊虎豹騎渡過泗水,進入青州境內,而曹操軍大部隊在郭嘉率領下盡移兗州百姓,浩浩蕩蕩緊隨其後,因途中無糧,曹操軍盡數洗劫沿途村莊,以人肉為軍糧,製造無數血案。同日,徐州軍撤離博陽,但徐州全境戒嚴,一支徐州軍精銳丹陽兵在關羽率領下潛入青州。
漢初平三年七月十九,關羽率領丹陽兵於半途突襲曹操軍中隊,救走被曹操軍劫持的劉備。
漢初平三年七月二十二,曹操軍先頭部隊抵達防務空虛的北海,孔融雖然聽到些許風聲,未敢輕易出迎,無奈曹操軍細作冒死打開北海城門,虎豹騎乘機殺入北海城,許楮斬孔融於府衙之中,曹操軍控制北海,又以程昱、李典、曹氏親族等人分掌青州大小事務,逐步控制青州。
同月,曹操出榜安民,宣稱孔融吃人等同吃鸚鵡、吃猩猩之理乃是有背人倫天理,將天降巨雷一事歸罪於孔融頭上,青州百姓雖然不服,無奈曹操軍大肆擴軍後根基逐步站穩,忠於孔融的青州軍精銳又遠在汜水,幾次起義都被曹操軍鎮壓下去。而聞信回援的太史慈軍又在途中被曹操軍伏兵擊敗,太史慈軍外無援兵、內無糧草之下一擊而潰,太史慈率少許敗軍去徐州投靠劉備。同時曹操軍與劉備軍交惡,第二次討董聯盟在內憂外困之下終於徹底破裂,從此使董卓軍可以專心對付益州軍,避免兩面、甚至三面作戰的窘境。
曹操軍還有一個意外收穫,夏侯敦軍撤往青州途中,餓急了的曹操軍滿山遍野獵取飛禽走獸充飢,夏侯敦無意中射下一支信鴿,從此發現董卓軍快速通訊之迷,但曹操與郭嘉對此事密而不宣,只是暗中加緊了信鴿訓練……
康鵬當然不知道他的殺手鑭之一已經被曹操軍知曉,他只關心經過這些動亂,曹操手中還剩餘多少人口基礎,會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相公,天很晚了,你也該歇息了。」伏玉的小手扒拉著康鵬硬邦邦的鬍子,把康鵬從沉思中喚醒過來,「你受了風寒,本太辛苦了。」
康鵬本是躺在伏玉的大腿上的,聽到伏玉關切的話不禁淫心大動,一把將從不主動與他親熱的伏玉拉在懷裡,揉著她小巧的胸脯說道:「急什麼?先做了夫妻之間的事再歇息也不遲。」伏玉大羞,剛要拒絕,卻已經被康鵬壓在身下。
瘋狂過後,伏玉躺在康鵬肉嘟嘟的懷裡喘息道:「相公,無雪姑娘對你一片癡情,我看你對她也不是毫無情意,你何不將她收入房中?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康鵬淫笑著捏捏她的小臉蛋,「夫人,讓你的相公收小妾,你不吃醋?」
伏玉的嫩臉在康鵬多毛的胸膛磨蹭一陣,笨拙的獻媚一番後才羞道:「如果是別的女人,我當然要吃醋,但她我不會,因為她讓我知道,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你這麼溫柔體貼又英雄無敵的相公,我還不知道你的好……」伏玉越說聲音越低,小臉也越來越紅得厲害,「相公,你知道嗎?當時你跳下黃河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夫君原來是天下最好的人,難怪當初蔡姐姐會不顧一切的跟著你……」
康鵬嘿嘿傻笑一番,心說如果你知道我是不小心掉下黃河的,那恐怕你就不會這麼乖了,看來我這一跌還跌好了,起碼換得老婆的真心,還有大喬的真心,看來我以後得多想些收買人心的法子,別再像以前那麼老實,只顧作好事而忘記宣傳。
伏玉突然把小嘴湊到康鵬的耳邊,輕聲道:「相公,無雪姑娘就在隔壁的帳篷裡,要不要我把她叫過來?」康鵬拍拍她的小臉,笑道:「她的事以後再說,今天晚上我們好好努力,爭取讓你給我生一個兒子。」
大喬已經是掌中之物,何必急於一時?眼下先把老婆的心籠絡好再說,康鵬在心中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