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蟑螂他們的「不爭惟存」幫會已經在詩歌森林佔據了老大的位置,當然這老大的成長過程是用血肉來堆成的。在幫會剛開始建立的時候,遭受到的打擊是多方面的,一方面那些對這詩歌森林虎視眈眈但苦於外面吃緊無力在這攪起風雲的外面駐佔這裡的大小幫會不會讓他們輕易坐大,另一方面本土的老牌幫會不會束手就擒地讓出老大位置。
流血是不可避免的,實力才是解決爭端的惟一有效工具。
我數了數,這些日子死在我劍下的「高手」和一些幫會的頭領級人物不下於一百人,算是給自己枯燥的修煉生涯增添幾筆豐富艷麗的色彩。
敵人越是囂張強橫,就越是要給他們最驚怖的攻擊。當他們發現自己原來所依仗的東西突然不堪一擊的時候,他們就會開始猶豫躊躇了,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惹不起,這對策是靈活的。
沒有辦法,我們遊俠和盜賊似乎很適合干殺手這一行。當蟑螂苦苦哀求把我從修煉中拉扯出來的時候,對上他那一雙飽含情感的眼睛我只好點頭答應了,這些傢伙就一直把我當暗中的殺手使用,專門刺殺一些重要人物。
幫會長老是個身份地位很特殊的角色,如果不是蟑螂授予我一個不爭惟存幫會什麼「榮譽長老」的稱號,我還以為自己就只能掛在天下唯我長老堂一輩子呢。當然,榮譽長老和長老是兩個有區別的職位稱號,一個掛名沒有什麼很大的實質意義,俸祿地位根本與長老無法相比,自己就可以隨時拒絕沒有一點損失,也另一個則是實打實的幫會重要角色。
自身源暗力量終於達到了初級的穩固的狀態,體內種苗作為它的老窩現在已經被一顆巨大的黑色球體包圍,但種苗卻依然清晰可見,那黑色球體是透明的。穩固之後進展緩慢,然自身實力的變化是可以清楚感覺得到的。
源暗能量達到穩固階段以後,不但極大地加強了我的各方面的能力,更有種種微妙的功用,其中最突出的卻是以前就發生的「同化」作用,現在這同化作用得到大大的增強,同化速度效率之快之高令我心中大喜,鑒於它同化過程有如將其他能量點然燒盡的情景,我給它起了個新名字——焚化。
精神力場已經突破了鏡像階段,現在是第二階段「操控」,在保留了鏡像階段全部功能的同時,精神力場強度大幅度增強,輻射範圍進一步擴大,現在可以達到250米;而且清晰度再度加強,另外多出一項操控的特殊功能,就是在自己精神力集中的情況下,可以將精神力場輻射範圍內的某些物體納入自己控制兩秒鐘,當然這功效必須依這物體或人本身的實力而定,精神力場強度在我之上或和差不多的自然不會受**縱。
這操控的作用之妙之變態大家可以一眼看出,想想這控制的兩秒鐘我可以將強大敵人輕易地擊斃那種輕易揮灑,那是何其愜意!我試過去控制歷煉者一個整體,卻發現作用不是很明顯,很多人都很快就恢復過來了,而我耗費的精神力卻是極大。但當我試著去操縱歷煉者身體的一部分時候,比如說他拿武器的手或他奔跑中的雙腿則要輕易得多。這或許是我的精神力還不夠強大的原因,不知道以後的終極階段是不是可以輕易將那些弱小者用眼神扼斃,那就太牛逼了。
在為蟑螂他們不爭惟存幫會暗中做貢獻的日子,我就是依靠這第二階段的「操控」將那些本來要花費一些時間精力的敵人較輕鬆地刺殺,隨著這兩大能力的提升,我的速度也得到了加強,敵人的反撲基本上屬於慢一拍型。
體內那顆種苗已經脫離了幼芽狀態,長出了十數片綠色晶瑩的葉片,這些葉片以及莖幹脈絡上黑色能量像一道道透明的液體高速傳輸著。隨著它的成長,我對這世界的感悟似乎在無形中慢慢加強,那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感覺,像這本來寧靜的空間,有時候我會感到自己面前突然一絲空間的逸散波紋,像本來寧靜的水面被清風吹動的漣漪,但這種機遇很少,我以為是我的幻覺。
我與世界的契合感在慢慢加強,這種神奇無比的體驗讓我欣喜瘋狂,讓我如此的沉醉其中,像一個嬰孩初次感到了母親的溫情目光。這使得我的感知能力突飛猛進,許多時候靈光一閃,在危機來臨之前讓我及時作出反應。
這世界到底還有多少東西處於蒙塵之下,等著歷煉者去辛勤挖掘呢?
我沒有感覺到的是,隨著自己這些能力的提升,隨著自己沉醉於各種新奇體悟的同時,我那溫情情感的一面在慢慢退弱,有些東西從那溫和碧玉一般的表面悄然剝落了,而情感的冷漠一面在絲毫無聲地侵吞其他情感成分。
我潛意識下甚至慢慢讓自己忽略一些曾經對我十分重要的東西。
偶爾從深黑虛空中清醒,我才會記起自己今天忘了給飄葉杜梅麗絲以及納蘭葛清遠他們回復留言了呢,但即使是想起了,我的回復話語也越來越少,越來越簡單,語氣也越來越淡漠。只不過我自己沒有覺察出來而已。
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感覺出來,也不知道他們會否為我而感到受傷。我不知道這是否是精神力場進化後產生的結果。
低雲的天空越來越有些壓抑,狂風掃捲之後才難得看到更虛無盡頭的蒼穹,這些變化我卻比任何事情都感覺清晰。
我甚至有時候感到雲層之上有什麼東西偶爾飛過,投下它們或憐憫或藐視的目光。
也許我應該離開詩歌森林了,蟑螂他們的「不爭惟存」幫會也基本穩固了詩歌森林老大的地位。最主要的是,這近一年的時間,外界關於的傳聞早已經被其他更有趣的話題所替代,我應該是比較安全了。有也是驚神撼天至尊盟以及他那些聯盟爪牙還在暗中搜尋我的影蹤而已,但獵狗的鼻子也會因為某種氣味的久不存在而喪失部分感應能力。
另一個則是我內心的需求,源暗能量在詩歌森林這種溫和祥麗的環境進展太慢,初級穩固階段之後甚至基本停止了進展步伐,這使我迫切地想去找一些適合我這種能量修煉的環境,當初那黑山窮水給我奇妙感覺我可是一直記憶深刻,我隱隱覺得也許自己的下一步突破就要依靠那裡遠比其他地方龐厚的源暗能量,至少目前來說我只發現這一處地方。
現在實力大增,墮落者天堂八十多級的墮落者以及地底蛇魔和雙頭巨人也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太大的威脅,這為失落地下城暗精靈一族送信的任務我應該開始去了結了。
葛清遠這些日子也看到我處境改善,想給我分配一些任務但都被我堅決地拒絕了,幾度僵硬的拒絕方式令他心裡很是不快,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語氣的不滿和日益的疏淡。
在某個「清醒」的時候,我又記起了要給所有關心我的和我關心的朋友愛人回復留言,我擔心的問題終於出現了。
聽飄葉說天下惟我已經開始給她們安排一些繁重的幫派任務去做,這對她和桑芝粉紅年華她們來說那些任務是有些過分的,這也表明葛清遠開始要給我下馬威看了。我一直桀驁難馴,向來不太給他和天下惟我高級幹部面子這是其他幫眾有目共睹的,現在遠離幫會自身難保,就更別說在這些動亂時刻為幫會出力了。
一顆棋子如果利用價值大幅度下降了,那就沒有什麼重視的必要了。而人在憤怒不滿中總會將一些曾經讓他們不爽的事情從往昔中拉出,再次返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個人如此的討厭,當初怎麼就能容忍他這種作為。
大的付出得不到相應的回報,那如果繼續付出的話不就是顯得自己很傻冒嗎,何況是在那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
「不好意思啊,展風長老,或許叫你暗面長老顯得更順口一些,最近由於幫會入不敷出,這些日子的混亂局面你也看到了,幫會的收益也大幅度地削減了,所以我們天下決策層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更改一下高級幹部的俸祿模式。所有長老的月俸祿該為500寶石,堂主們和正副幫主俸祿也重新調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畢竟這幫會不是我一個人的是不。當然,為了促進大家為幫會積極做貢獻,我們還設立了一個幫會貢獻獎勵項目,將根據各自為幫會作出的貢獻作出相應的獎勵!」
「總之,我們天下唯我是不會虧待每一個幫會中人的,更不會虧待那些為幫會作出傑出貢獻的功臣。哦,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最近江湖風起雲湧,很多高手有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長老堂最近新聘收了十來位一流高手呢,他們可都是最近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實力之強恐怕不在你之下啊。」
「飄葉她們一群姑娘在幫會的幫助下成長得很快啊,為了讓她們得到更好的磨練——這江湖兒女都是在刀鋒血雨中成長起來的,由於現在幫會人手吃緊的緣故,幫會已經開始分配她們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務了,相信她們在幫會的羽翼庇護下能得到良好的成長雨露!嗯,好了,話就說到這裡了,幫會事務繁重,真正幫得上手的其實也幾個,我又得繼續去忙活了!唉,我這哪裡是一代十大幫會的幫主,我簡直就是一肚子苦水無法傾吐的苦主一個,還是認命了!」
操!我一把刪除通訊留言內容,奮力一拳打向旁邊的一棵大樹,身上爆發凶暴肆虐的氣息,手臂深黑之氣迅速縈繞,將這棵生錯位置的大樹一下擊倒,殘留的樹幹飛出二十來米遠,著力處樹幹化為了碎末濺飛,我似乎要把一腔的憤怒和憎恨發洩到這一拳之上。
是的,我不爽我憎怒!這不明擺著給我難看麼,這不開始不把我當一回事了麼?說這麼多還不是想向我表達一聲:你對我很不爽麼?
葛清遠,你是否以為一道諸神面前的誓言就真的可以把我拘束得死死的。神?多麼可笑的一個字眼,小神夢殘痕他們不就是遵循什麼神諭才要把我清洗的嗎,你可知道,此刻的我已經不把神當一回事了呢?我沒有受到過神的關照,卻蒙神所賜現在四處流蕩躲避追殺,莫非我要感謝他們賜予了我生存的機會?
真是苦了飄葉了,我原本以為把她從當初失落荒原那屠場一樣的殘酷環境中接出來後,以後就可以和我幸福美滿地生活。我以為我從此可以讓她不再受什麼委屈,即使是要受也是讓我來獨自承受!但現在我卻讓她和那些信任我能力的火玫瑰姐妹們受委屈了,天下幫會想來最近給她們太多的冰冷臭臉色看了吧。
「喂!我們的長老大人,你怎麼發脾氣了,幫會這棵大樹可是給這幫會廣場增添了不少風光呢!」戲子和錘子兩人邁著輕快的步子朝我走來,他們剛從氣勢不凡的會議堂走出來,想必又有什麼任務吧。只不過我既然不是核心成員,自然要避嫌這些重要會議還是不要去摻和。
戲子現在和匹格郎一樣都是不爭惟存幫會的副幫主,蟑螂當然是幫會老大了,五夫子其他幾個都佔據著堂主的位置,其他堂口堂主等重要位置則是他們邀請而來的好朋友老相識,其中還有一些原本是其他小幫會的幫主之類的「重要人物」。
「哦,是你們啊,是不是死蟑螂給你們什麼好差事了,瞧你們春風滿面的!」我拂去身上散落的木屑,這些木屑發出一種淡淡的木香,能力的提升使得我總能捕捉到一些別人看不到聞不到的東西。
「哈哈,算你猜對了。今天我們就去掃平本土最後一個不打擊就不配合的小幫會,這可是大功一件哪,更是出風頭的好機會,大手一揮一聲令下就摧毀一個幫會的成就虛榮感多麼讓人沉醉啊。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這個只知道修煉的怪物!」戲子錘子哈哈笑道。
「呵呵,你們兩個傢伙以前不是和我一樣啊!哦,對了,我可能這幾天就要走了,找個時間大家聚下!」我臉上的笑容有些冷硬。
戲子錘子他們有些驚訝,但並沒有感到很意外,我這些日子的神情都落在他們眼裡了,一絲不捨在他們眼中一閃而過。
「一定是要聚下的,好歹我們朋友一場!讓蟑螂大出血一次吧,反正我們中就他最富有!」
麗日斜照之下,三個人影子顯得有些蕭索。
時間空間會隔離疏遠情感,可也會磨近拉攏一份值得珍惜的緣分。